林氏在一邊不屑的開口,“我說顧姨娘,說話得有根據,剛剛在雲蘿苑,你一口咬定是大嫂做了這事,結果現在在你苑裡搜出來,就成了別人冤枉你,更何況,說白了你不過是奴才出身,誰會那麼無聊冤枉你,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秋羅跪在地上,心裡恨得不行,如果沒人的話,只怕她要衝上來撕爛林氏的嘴。
陸茵心裡冷笑,冤枉你?的確是冤枉了你,只不過如果不冤枉你的話,就要被你冤枉了,還在這裡哭得像真的一樣,不就是演戲,誰不會?
陸茵醞釀醞釀情緒,眼裡也含了淚水,看起來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好不惹人疼,施施然走到齊越面前道,“國公爺,知人知面不知心,剛剛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是我做的,秋羅在我雲蘿苑更是直接出口扣帽子,我雖是你的正妻,卻讓人如此羞辱,國公爺定要爲我做主!”
齊越第一次聽到陸茵如此無助,剛剛的情況他不是沒有看到,秋羅不過一個姨娘,何況還是丫鬟上去的,表面上哭哭啼啼,實際上字字指明是陸茵做的,齊越不由得盯着跪在地上的秋羅道,“陸茵再如何也是我的正妻,你哪裡來的資格對她指指點點?有人冤枉你?法師可是你死活要找來的!”
衆人剛剛在雲蘿苑時還說陸茵如何如何,現在又突然轉變話口道,“真是不要臉,這種惡毒的事也做得出來,以前跟我們一樣還不是丫鬟?如今爬上了枝頭膽子就大得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
“是啊,還敢行巫蠱之術,這是要讓我們陪着她把小命一起丟了嗎?”
“這種人,不過也是丫鬟出生罷了,居然敢這樣詛咒太夫人,枉太夫人對她那樣好!”
衆人對着跪在地上的秋羅指指點點,一臉鄙夷,秋羅只覺得如芒在背,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爲什麼行巫蠱之術的人會變成她?害老夫人的罪名有多大她是知道的,何況齊越又是如此在乎太夫人,只怕她今天在劫難逃了。
可是秋羅不信,她不信齊越會一點情分都不顧的懲罰她,她不信齊越相信真的是她做的,此刻內心充滿了委屈,她堅定的認爲自己是被陸茵陷害了,可是她卻沒有想過,是她先想要陷害陸茵的,倘若陸茵沒有機靈點的話,豈不是被她陷害得已經被休妻了?
陸茵面上也是委屈,一雙眼睛水光瀲灩的委屈的看着齊越。
齊越卻嚴厲的看着秋羅道,“秋羅,老夫人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究竟做了什麼手腳!說出來我還能考慮饒你不死!”
“饒我不死……”秋羅跪在地上喃喃自語,難道她真的要止步於此了嗎?不,她從來就不信命!
“國公爺,我真的沒有,你要我怎麼樣才能相信我,如果我真的要害太夫人的話,我有什麼理由要害太夫人?太夫人對我那樣好,我怎麼可能會害她?”秋羅看着齊越,哭花了臉。
林氏在一邊看秋羅做戲也看夠了,不由得出言譏諷,“理由?很簡單,你就是想陷害大嫂,好讓國公爺把大嫂趕出去!”
“我沒有!秋羅知道自己只是一個丫鬟,如果夫人真的被趕出去,我也還是一樣只能是個姨娘,國公爺,我從小和你一起長大,什麼時候做過這樣的事?!”秋羅臉上混合了多重情緒,失望,悲傷。
齊越擡起頭,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的確,秋羅從小與他一同長大,侍候他也算是盡心盡力,他也認爲秋羅不會做這種事,可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他又能怎麼樣?更何況,病榻上那人,是他的母親啊!
思來想去,齊越怎麼都覺得這事有蹊蹺,似乎也不想看起來這樣簡單,秋羅也沒有理由去害老夫人,老夫人對她也很不錯,再加上從小到大,秋羅都是很聽話乖巧,伺候他也算是盡心盡力,巫蠱之術這種事,齊越還是不怎麼能相信是秋羅做的。
陸茵看出齊越的動搖,但其實陸茵一早就知道齊越肯定會動搖,畢竟知道秋羅惡毒的那一面的就只有她,齊越從小與秋羅長大,也是有情分的,更何況秋羅在齊越和老夫人的面前從來就是乖巧聽話,所以齊越不相信她能理解。
齊越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秋羅,趙奶媽也跪在一邊勸着,這時,門外突然吵吵鬧鬧,只見興安扯着一個女子進來。
衆人都在疑惑,陸茵心裡暗道,“不好,這興安與秋羅同爲一夥,估計這是找了替罪羊來了。”不過沒有說話。
衆人還在疑惑,興安已經把那女子扯往苑裡來了,女子哭哭啼啼,一臉的害怕,興安一把將女子貫在地上,女子擡頭看着齊越哭喊道,“國公爺,饒命啊!”
衆人這纔看清,這不是婉清嗎?一直在太夫人院裡伺候着,後來被太夫人叫去紫蘭苑和秋羅一同伺候國公爺,怎麼被興安抓到這裡來了,這是什麼情況。
齊越看着興安,等他說話,興安開口道,“啓稟國公爺,剛剛在苑外面,我正準備進來,便看到這丫鬟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偷聽,就覺得有問題,才上前去拍了她一下,她嘴裡就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我覺得這事有問題,這纔將她帶進來了。”
陸茵才聽道這裡,心裡就明白了,這不是找替罪羊了嘛,不過還是沒說話。
興安押着地上的小丫鬟道,“說,你想做什麼?”婉清在地上抖成了篩糠,咬緊牙關,什麼都不肯說,一時間衆人拿她沒辦法。
齊越開口道,“你若是好好說了,還能留個全屍,若是再嘴硬,你家裡人,也休想好好過日子。”
齊越這話說得狠,周圍的丫鬟婆子聽了臉色都有些訕訕,婉清聽道這話,臉色發白,嘴脣抖了幾下,一副不甘心的表情,恨恨的瞪着秋羅道,“我與秋羅本來就是府裡的丫鬟,可是憑什麼,她一躍成爲姨娘,而我,還是一個丫鬟,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秋羅聽到這話,慌亂的擡起頭看着婉清,眼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又迅速低下頭,肩膀一聳一聳的,看樣子是哭了。
看着秋羅這樣,衆人還以爲秋羅是委屈,陸茵卻有些奇怪,偏過頭低聲問春茶道,“這婉清和秋羅關係怎麼樣?可有什麼關係?”
春茶聽到自家夫人問自己,也低聲說道,“這婉清是秋羅的遠方表妹,趙奶媽在秋羅還小的時候就從遠房那邊要了婉清來府裡當丫鬟,所以兩人一起長大,按道理說這兩人應該關係很好纔對,可是現在看起來兩個人怎麼就像有仇一樣?”
陸茵回過頭,沒有回答春茶,恨?剛剛婉清看秋羅的眼神雖然狠,但是那眼裡可看不出恨。
衆人這下才明白,原來這婉清是在嫉妒秋羅能成爲姨娘啊,紛紛鄙夷的開口,“一個丫鬟,還想成爲姨娘,人家秋羅和國公爺從小的情分,豈是你能比得了的,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陸茵心裡好笑,這人言從來就是這樣,見風使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纔多大會功夫,一個個的,話風就變了。
齊越開口,“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你做的,就是爲了陷害秋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