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自己被總管罰三天不許吃飯,餓得頭昏眼花,差點就死了,還得乾重活,正當自己一個不得力把水灑了的時候,頓時換來一陣拳打腳踢。
在之後自己躲在角落裡,奄奄一息,那個時候陸茵也就是將軍夫人,出現在自己面前,手絹裹着幾塊芸豆糕丟在自己面前,冷冷的說道:“要想不被人欺凌,需要站的比欺凌你的人更高,但是在那之前保命纔是最重要的,你所有的不妥協都是毫無意義的。”
那一席話猶如晴天霹靂般,在自己腦海中迴響着,自己狼吞虎嚥的吃完糕點,猶記得那糕點甜甜鹹鹹的,那鹹味自然是合着自己的眼淚。
自從那時候起,自己學着妥協,換來了更好的生活,一步一步爬到現在的位置,在整個後宮宮女太監裡,也是無人敢惹,自己一個不高興,他們都會嚇得手抖。
想到往事,蘇喜面色回暖,深深吸一口氣,又去準備換茶了,看着屋檐襯得雪花更加的白,地上已經厚厚的堆了一層。今天的元宵宴會在太和殿舉行了。
按理說這樣的宴會應該是在室外比較適宜,但是這樣大的雪,大估計會凍着聖上龍體,最後還是決定在室內舉行了。好在元宵宴會不算是複雜。
“這這這,把這個拉下來,高一點,左邊……對就是那。”太和殿正在熱火朝天的佈置。本來新年過的就有些冷淡,元宵老皇帝七七已過,自然是怎麼熱鬧怎麼來。
這也算是新年以來第一次大的熱鬧了。蘇喜看着忙忙碌碌打掃佈置的太監宮女,走到自己面前都得打招呼的樣子,頓時覺得有些恍如隔世。
不過這樣很好,這樣也能幫到主子更多,不是麼?自己一向沒什麼忠君愛國的思想,一個後宮的閹人罷了,活的隨心一點,主子的一飯之恩,自己怎麼都不會忘記。
其實吧,這類宮廷聚會還有一個說法就是,相親宴會,元宵節城外的百姓都會放各種花燈許下美好的願望,而這些官員世家也會有這樣的聚會,讓家裡年輕的小輩見面,變相的相親了。
有合心意有的甚至是當場求旨迎娶的也不在少數了,這種時候撮合幾對新人什麼的,也算是喜事了。
酉時一刻剛過,宮宴的樂隊就開始了演奏,王公大臣們也都陸陸續續的進了太和殿,面上都是一派的喜慶,無論心底怎麼想的,但是起碼面上的表情都得掩飾住。
“喲,薛相最近可好?新年過的如何?”右相本不想上去打招呼,但是見到薛洋滿面春風的朝着自己走來,覺得有些不爽。
“勞煩掛記,過的還行。”薛洋淡淡迴應道,沒什麼可掩飾的,雖然老皇帝臨終前給過提示,但是自己選擇對了,那就是自己的本事,現在右相一派的勢力大不如前。
自己雖然不太想參和這些事情,但是估計主位上那位不會讓自己脫開干係,那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放在臺面上來說這些事情,畢竟又不能避開了,不是麼?
“薛相真是春風得意,怕是好事將近了,聽說你家次子近日在醉紅樓看上了一個清官??”右相正愁着抓不到薛相的小辮子,這下薛洋次子薛楓爲了醉紅樓清官大打出手的事情,夠他彈劾了。
說白了老皇帝仙逝不到七七,居然爲了爭風吃醋就大打出手實在是有傷風化。更甚者可以延伸到薛洋家教不嚴甚至是人品問題。
薛洋怎會不知曉他的意思,嘴角嗜笑說道:“哎,不過是年少風流罷了,哪能比得上您家嫡長子放-蕩不羈?”
右相氣的牙癢癢但是也沒辦法,自己家的那個嫡長子,全家人寵着,仗着身份在京城橫行霸道慣了,去年更是強搶民女差點弄出事。
這件事情倒是壓了下去,但是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自己不過是說薛洋一點,哪知他倒是懂得順杆子上爬,頓時知道自己再說下去誰都討不了好了,咬咬牙臉上扯着笑說道:“哈哈哈,年輕人嘛,多少不懂事嘛。”
薛洋也跟着附和,沒辦法自家的孩子不成器,不然也不會這樣了。
正廳熱鬧着,諸位大臣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到酉時三刻左右,桑月國來使就進了殿堂,大家也都友好的打了招呼。
“皇上駕到~”蘇喜清亮的聲音響起,蘇喜雖是太監,但是聲音卻不尖銳娘氣,頂多算是清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衆臣跪拜,少年天子氣勢初露,一襲蟒袍過處,凌厲的氣勢壓倒衆人,行至主位,坐定。
皓白的手輕揚,淡色微薄的脣輕啓:“諸卿家平身,入座,今元宵夜宴,君臣同樂,不拘小節。”
“是~。”
衆人答完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氛圍倒是一下輕鬆起來。宮宴正式開始。
太和殿一時之間歌舞昇平,衆位大臣也都盡興,宴會至中間高-潮的時候,桑月國來使驀地起身,端起面前的白玉酒杯行至殿中,張口道:“陛下,久聞貴國人才濟濟,今日在下有一西域來物,一直不知曉如何破解,不知在座哪位賢才可以解答一二?”
付辰軒眼眸微微眯起,就知道這桑月國不是什麼好鳥,果然,先是誇了我國人才濟濟,解答出來那是應當的,但是若是解答不出來怕就是有名無實了。背後還不知道怎麼編排自己呢!
真真是個狡猾,但是大國要有大國的氣度,遂付辰軒朗聲道:“哦?是什麼東西讓我們以聰明著稱的桑月來使吃癟?朕倒要看看呢。”
皇帝看似開玩笑的回擊,讓朱興國心下慼慼然,不然怎樣?自己這是帶着君主任務來的,又不是自己想這樣折騰,每次都被氣個半死。
“陛下請看。”說罷,朱興國端了一個托盤上來,托盤上卻是蓋着一塊絨布,看不清絨布下方是什麼,倒是把衆人的胃口吊了起來。
朱興國見差不多了,就揭開絨布,只見托盤上躺着一個巴掌大小的卻似銅鏡的材質的東西,看起來透亮無比,卻照的清人影。
“哦?這東西倒是有些稀奇呢。居然能把人影照的這麼清晰。”
付辰軒一派淡定的說道,但是心裡卻是有些震撼,這東西造價只怕是不低呢,現在的人都用的是銅鏡,照的人影模糊不清。這巴掌大的東西卻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諸位卿家可有認識此物的?”付辰軒慵懶的往後靠了靠,眸光掃過衆人,只見衆人交頭接耳,卻是沒有任何人站出來回答。
正當自己有些頹然之際,誰知最受父皇生前寵愛的昭陽,卻是站了出來,“這有何難!”
冷靜的女聲響徹大殿,付辰軒知道這局勝了,昭陽可是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呢。
“哦?公主知道爲何?”朱興國心下震撼,這小東西可是自己國君爲了這次下馬威尋了好久的東西,這就輕易的被識出來?還是被一個宮廷女子?這下如何是好?
“不過是小小一面鏡子罷了,我還當是什麼稀奇玩意兒呢,本宮的公主府裡這東西挺多的。”
昭陽其實並不想出這個頭,但是更不想看着自家這哥哥被欺負,那些個道貌偉岸的大臣們平時嘰嘰喳喳不是很厲害麼?真到了讓他們上場的時候,一個兩個慫成這樣!
朱興國有些驚訝,“公主識的此物!”
“那是自然,在我封地有處礦山,專產晶石,高溫熔鍊之後得到的液體放涼之後就可以得出透明的晶片,再輔以一層深色,作爲膜,便能成像了。朱使者,我說的對與不對?”
昭陽面上微笑,聲音清亮的說道,朱興國見她竟是連製作方法都知曉,便沒了一開始的氣焰,躬身道:“我算是服了,都說貴國人才濟濟,這話果然不假,便是深宮之人也能知曉外物,桑月國在此祝願新皇社稷安穩,盛世繁榮。”
這話說的有些水分,但是也有真心,付辰軒笑應了一句之後把目光轉向昭陽:“妹妹有這麼好的東西竟是不早些拿出來給哥哥看看,該罰一杯!”
“哎呀,七哥真是的,那不過是我閒得慌弄得小玩意罷了,我哪知道有這麼珍貴呢!”昭陽笑鬧道:“不過哥哥想罰酒那我也得認了,正好讓我嚐嚐這上好的梅花釀呢!”
“哎呀,你看哥哥這記性,竟是忘記了你這個小酒鬼了!”付辰軒大呼失策了,引得殿上一片笑聲,這相當於另外一個訊號。
昭陽公主與這新皇關係甚好,就算沒有老皇帝的庇護,昭陽公主怕是也能聖寵不衰!
私底下有不想走仕途但是又想要榮寵的人家,心底卻是打起了小算盤了,雖說駙馬無什麼實權,但是好歹能博一個爵位,而且只要不幹什麼錯事,在這京城做什麼別人也會賣面子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