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明日就要離開了。”齊越又開口說道。
“嗯?明日便要走了麼?”三叔放下手裡的酒罈子,疑惑看着齊越。
“嗯,身有要事,着實無法多留。這些時日打擾了。”齊越說着起身給三叔行了大禮。
“可莫如此多的禮節,這裡就是個小村兒,比不得你們大地兒的規矩多,要是想謝我這個小老兒,下次來路過這裡帶着你的妻兒來坐坐客便好了。”這次的話中,三叔帶了些真誠。
“也好。”齊越也不再客氣,將手裡的酒罈仰頭喝盡,任由辛辣的酒液順着嗓間流入胃裡。
三叔也開懷一笑,跟着喝完了手裡的酒。“今夜好好休息吧,明日也好趕路。”
“嗯。”齊越點點頭,轉身回了屋子裡。
齊越和三叔二人誰也沒想到,齊越說第二日要走的時候,被英娘躲在不遠處聽進了耳朵裡。
英娘咬了咬下脣望着齊越的屋子裡,好像下了什麼決定般。
夜深,大家都熟睡之際,齊越的房門被打開了,英娘隻身穿了薄薄一層裡衣。
齊越聽到聲音,警惕的睜開眼坐起身看向門口。“誰?”
“齊大哥,是我,英娘。”英娘見齊越猛的醒來,心先是驚了一下,當即按捺下去回答道。
“這麼晚了,姑娘獨身一人跑到在下房間,着實不合情理,如有什麼事情還請姑娘明日再說。”齊越冷聲說道。
“齊大哥是明日便要走了麼?”英娘小聲的詢問道。
“嗯。”
“那齊大哥……可曾有什麼留戀的?”英娘不甘心的再次出口問道。
“並無。”齊越聽着英孃的話越發不對勁,皺了皺眉頭望向英娘,藉着微弱的月光看到英娘身上只着了一層裡衣,心下大感不好。
“齊大哥,英娘喜歡你。從第一次見你便喜歡上了你。三叔本不願救你,是我求着三叔將你擡回家裡救治你。我日夜衣不解帶擔憂的照顧齊大哥你,難道這麼多日,齊大哥都不清楚英孃的心思麼?”英娘說的越發悽苦,話語裡還隱隱夾雜着啜泣聲。
“在下很感激姑娘救下在下,只家中已有嬌妻,還請姑娘自重。”一邊說着,齊越一邊暗暗拿起自己衣服穿好。
“我知道!三叔早就告知英娘齊大哥家中已有嬌妻,嬰孩方不久前出生,可英娘就是喜歡齊大哥啊,一見鍾情而後便是情不自禁。再言之齊大哥是富貴人家的老爺,本三妻四妾就是正常,就當……齊大哥就當是報恩,求求你收了英娘吧。齊大哥的妻子溫婉賢良,必定也會接受英孃的。”英娘說着在齊越的面前跪下,啜泣聲也漸漸變大。
齊越聞言越發對英娘無甚好感,若不是她是他的救命恩人,怕是早被他毫不留情的扔出屋子了。
“姑娘起來吧,繞是姑娘再怎樣說,在下也不會納了姑娘回去爲妾。姑娘若是在此找不到良家,在下願爲姑娘牽線搭橋尋一戶好人家。”
“齊大哥,你當真不願娶我?”英娘站起身擡手擦拭了眼角淚意,可憐兮兮的望着齊越。
“不願。在下這一生只有一妻,也僅此一妻。”齊越再次強調了一遍。
齊越說完,就見英娘沉默了下來,片刻英娘緩緩走向齊越,開口說道:“齊大哥,英娘是真心喜歡你。所以,對不起了。”說完,英娘忽然將自己的裡衣解開露出肚兜,頭髮也散開化作青絲三千。
“姑娘請自重。”齊越的眉頭不安的跳了跳,下了地就往院裡走去。
剛邁出屋門,就聽到身後屋內英娘高聲哭喊出聲。“齊大哥,你不能就這樣離開啊……英娘已經是你的人了,你就這樣離開英娘可怎麼活着見人啊!”
齊越頭疼的揉了揉腦袋,不一會兒三叔披着外衫從屋內出來,瞧見英娘披頭散髮的在齊越的屋裡裹着被子哭的傷心,再一瞧齊越衣衫整齊的站在院子裡,似乎知道了什麼,當即怒斥了一聲不孝子後便怒氣攻心暈了過去。
“三叔!”齊越接住三叔倒下的身子,連忙將人送回屋子裡,英娘見狀也慌了。連忙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也跟着去了三叔的屋子裡。
俗話說村裡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原話一傳十十傳百假的也就成了真的。
村長拄着柺棍被衆人攙扶着來到三叔家裡,只瞧見三叔躺在牀上不省人事,英娘披頭散髮的哭着。而齊越臉色暗沉的望着三叔,明顯就是一個欺人的主。
再加上有婦人在添油加醋的說齊越強行強了英娘被三叔發現,結果想殺人滅口就成了這樣。
村長一臉怒氣的敦了敦柺棍,發令道:“來人吶!快把這人給我綁起來!押入祠堂!”
都是村民雖然齊越心有怒氣,但也不好發作,便任由村民們將自己綁了起來。
“英娘,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英娘你放心,沒有什麼不敢說的,村長爺爺給你做主!”
“村長爺爺……哇嗚嗚嗚……”英娘轉身撲到村長懷裡只放聲大哭起來,也不說是怎麼回事,只是一直哭着,哭累了便就昏睡了過去。
村長見狀也只能嘆一口氣,慈愛的揉了揉英孃的腦袋讓婦人們將英娘扶起來帶到屋裡去安慰。
第二日,三叔依舊昏迷不醒,繞是請了外面的大夫,也只是說氣急攻心昏迷,英娘聞言只是整日哭的眼睛都腫了。
這事也且耽擱了三日,三叔才漸漸轉醒了過來,只是卻睡多醒少還說不出話來,急壞了不少人 。
祠堂裡,齊越被一行村民押到祠堂裡跪下,另一邊婦人們將英娘從家裡帶了過來。英娘一見到齊越,又嚶嚶嚶開始小聲啜泣了起來。
“英娘莫哭,跟村長爺爺老實交代,是不是這個畜生強迫了你!”
“我沒有。”齊越剛一開口就被人從後打了一棍子,隨即嘴裡被塞了一塊白布子不讓言語。
“村長爺爺莫打了,都怪英娘。自英娘救下齊大哥以後便心儀齊大哥,而後衣不解帶日夜不離的照顧齊大哥,我們二人情投意合,只是三叔不同意,我們二人便一直暗換心意。那日只是我們二人情不自禁……卻沒想到被三叔曉得,結果沒想到三叔一瞬間就成了那樣了……嗚嗚嗚,早知道三叔如此不同意我與齊大哥,饒是英娘膽子再大也不敢氣三叔了。”英娘說的楚楚可憐,惹的在場的漢子們當即嘆一口氣暗道村裡一枝花竟然被別人搶了去。
村長聞言也只是無奈的敦了敦手裡的柺杖訓了句:“作孽啊。三叔着老小子也是,孫女和人家小子情投意合,他生個什麼勁的氣兒,還把自己氣成這樣!英娘,村長爺爺今日給你做主了,三天後舉辦婚禮。”
英娘聞言當即破涕爲笑,連忙跪在地上對着村長道謝:“英娘謝謝村長爺爺。”
村長笑着緩慢的點點頭,“至於那小子,把三叔那老小子氣成這樣也不可饒恕,便罰他再在祠堂裡跪幾日,等三日後直接與你成婚可好?”
“嗯。”英娘低着腦袋淺淺嗯了聲,盡顯小女兒嬌態。
“哈哈,瞧英娘還害羞了。行了,趕快回去照顧三叔去吧,順便也給自己捯飭捯飭,三日後舉行婚禮。”村長笑了笑,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這三日裡村裡一片歡喜,因着要給英娘準備婚禮,家家戶戶門前都貼了喜字。英娘也欣喜不已,和着幾位姑娘一同連夜縫製好了婚服,一同的姑娘不時打趣她幾句,英娘羞赫一笑,臉皮子薄極了。
“誒呦瞧瞧英娘,平時沒個羞恥,快成親了反而臉皮子薄了。”一個姑娘將針扎入線團,笑着調笑英娘道。
“就你會說!”英娘回嘴了句,紅暈當即爬上臉頰。
“瞧瞧,臉又紅了,還真是快嫁人了,什麼都要是紅色的。”另一個姑娘也打趣了一句。
“哎呀!你們兩個再拿我取笑,我可就生起了!”英娘被打趣的臉色快紅的滴水了。
“行行行,不打趣你了。嫁衣也縫好了,快試試怎麼樣,大小合不合適?”兩個姑娘說罷拿起嫁衣,給英娘穿在了身上。
衣服透人美,此刻的英娘還真的美得不可方物。
“哎呀可真美,怪不得人們都想當新娘子。”姑娘笑着誇讚道,話語裡滿是羨慕。
“你們也會有這一天的。”英娘對着鏡子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只覺得自己幸福極了,很快就能嫁給自己心儀的男子,以後會有屬於兩個人的孩子,男耕女織,白頭偕老。英娘這麼幻想着。
婚禮當天很快到了,一行人到了祠堂強行給齊越換上婚服,齊越下意識掙扎開了衆人想要逃,卻被村民們拿着鋤頭耙子堵在了祠堂門口,齊越又不能傷害百姓,只掙扎半晌兒又被村民們強行按在了地上綁起來帶去成親。
另一邊蕭華帶着侍衛們來到齊越當夜住宿的客棧,這個客棧已經被封了,據說是因爲客棧裡的人都死於非命,被衙門封了準備找附近有名的主持來給超度亡魂。
蕭華帶着侍衛們在附近尋找着蹤跡,四散開來訓了兩三日都沒有線索,這日天熱無比,蕭華尋的口乾舌燥,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小村落,裡面敲鑼打鼓好不熱鬧,便想着去討幾碗涼水喝喝解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