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茵看到秋羅,想起來,這不是上次闖進多寶閣的丫鬟嗎?果真是一直在齊越身邊服侍,自己還沒見過幾次,陸茵下意識的覺得心裡怪怪的,但是哪裡怪,卻又說不上來。
接過秋羅奉上的湯,輕輕抿了一口,陸茵開口,“還不錯,越哥這府裡的丫鬟,還真是會煮這些東西,比我院子裡的婆子會多了。”其實她實在試探,她直覺這丫鬟不簡單,但又不能直接問,不然到時候齊越還認爲她善妒怎麼辦。
齊越見她喜歡,也無所謂的開口,“你若喜歡,我便讓秋羅天天煮一壺給你送去罷。”
陸茵見齊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也放下了心,突然覺得自己想多了,一個丫鬟而已,能有什麼事?何況還姿色一般,齊越又是個看起來冷淡的主,怎麼可能,陸茵放下了心。
陸茵倒是放下了心,可秋羅卻越發恨了起來,憑什麼?憑什麼她陸茵一個好喝,自己就要天天給她煮了送過去?難道就因爲自己是丫鬟?可是自己愛齊越不比她少,甚至更甚!在不過現在自己還是丫鬟,只能聽主子的,但更重要的是,她得忍住,小不忍則亂大謀。
秋羅低眉順眼的開口,“是,得夫人喜歡,是秋羅的福氣,秋羅會日日送過去的。”
陸茵沒回,看着齊越開口道,“越哥,原來你這麼心疼我呀,那就謝謝越哥的好意嘍。”
齊越看了陸茵一眼,沒理她。
吃過荷花糕,齊越也沒有繼續和陸茵說話的心思,她也不急於一時,反正時間還長,她有的是機會和齊越開口,也就笑着,回了雲蘿苑。
“夫人,今天國公爺的態度好多了,看來,咱們夫人和國公爺的關係是快要越來越好了。”春茶很開心。
“春茶。”陸茵突然開口,“你有沒有覺得國公爺身邊的那個丫鬟秋羅,有點不對勁?”陸茵開口問道。
“沒有啊,就一個隔我們一樣普普通通的丫鬟啊,夫人怎麼會這麼問?難道夫人發現了什麼?”春茶不假思索。
“也沒有,可能是我想多了。”陸茵覺得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不過還是囑咐道,“你以後多盯着這紫蘭苑,秋羅常去幹什麼,見了誰,都要來告訴我。”
“是,夫人。”春茶雖然不知道夫人想要幹什麼,不過她直覺的相信夫人,自從夫人沒有和離以後,她感覺到夫人明顯的變了,具體怎麼變她說不上來,但感覺是好事,所以,夫人讓她幹什麼,她也不過問。
齊越吃過荷花糕,清甜的糕點倒是讓他神清氣爽了許多,練了一上午的功也覺得有些厭煩了,丟開武器,剛準備踏進屋休息休息,就聽到興安進來。
“國公爺,寧安侯來了。”興安開口。
“陸茵的哥哥?他來幹什麼……”齊越轉身。
“國公爺還是去看看吧,人已經到了門口。”興安也不知道寧安候來做什麼,作爲齊越的貼身侍衛,他不能多話,也不能胡亂猜測,做好自己本分就行了。
“嗯,我這就去,你也隨我來。”齊越也不拖拉,轉身便準備出去。興安自然跟在他背後,不過,齊越沒有注意到的是,興安在跟着他離開的一瞬間,將一張紙條塞到了秋羅手中。
而秋羅,被興安這個動作嚇了一跳,不過很快鎮定下來,不做聲。
陸薈在迎賓廳坐着,他這次來找齊越,其實是有話要說,雖然上次他來英國公府受了一肚子氣,不過,這不影響他的心情,爲了仕途,很多事都不算事。
不多會,齊越來了,陸薈起身,客氣了句,“無事不請自來,多海涵!”
齊越不是什麼交際高手,也不喜歡弄這套,看到陸薈這樣,不免有些心煩,嘴上卻道,“無妨,寧安侯今日來,可是有什麼事?”
陸薈見齊越一本正經,並不與她他虛與委蛇,臉上虛笑道,“國公爺可聽說了英武王最近要處死一批邊境守衛的事?”
這英武王,是當今皇帝的第二個兒子,爲人喜怒無常,但頗有本事,常常帶兵替皇上出征,勝戰連連,朝中黨派也多偏向他,連太子都要敬重他幾分,皇上更是器重他,常常讓太子多和他學習。
但不同的是,皇上雖然器重他,但也只是器重他而已?朝中眼光清明的大臣都看得出來,皇上打算把他培養成太子的左右手,讓他給太子守江山,而皇上,自然是太子來做。
而這又是爲什麼呢,答案很簡單,太子的母親是當今皇后,但,英武王的母親,則是後宮的一個漿洗宮女,當面皇上醉酒,無意中寵幸了一個宮女,也就有了英武王,皇上也因爲這事,被太后責罰了。
但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這個宮女懷孕了,懷了皇上的孩子,卻在生產當日,難產而死,留下英武王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皇上不待見他,太后和皇后更是不把他當回事,從小他便是由管事嬤嬤帶大。
而一個不受重視的皇子,下場會是如何,顯而易見,宮裡的下人們總是欺負他,也不能說下人們惡毒,這是人性的弱點吧,被其他的主子不當人對待,如今有個主子的人可以隨意欺負,便在英武王的身上找回這種平衡感。
而英武王對此從無怨言,不,應該說,從來沒有人見過英武王在人前表現出什麼不滿過,但是人後,就無人知曉了。
處死邊將守衛?這是爲何?英武王做事一向謹慎,不像會是不加思慮的人,更何況,他好不容易成爲皇上重視的人,爲何要自毀前程?
“爲何?”齊越心裡雖然疑惑,口氣還是淡淡的,他向來不參與這皇位爭奪之事,一個外臣參與進去,選對了路還好說,選錯了路,就是死路一條,他也對誰做皇帝也興趣,他想的,便是父親最後的心願,做一名武將,保家衛國。
陸薈見他興趣缺缺,也不惱,他知道齊越一向是這個性子,只能主動點,便湊上來道,“國公爺,這事是我特意來告訴你,我以前曾救下一人,便在英武王要處死的守衛裡面,他昨日拼了命逃出來,帶着一身傷,給我說了一番話便死了,我思來想去,覺得有必要要說給國公爺聽。”
“不必賣關子,直接說吧。”齊越說道。
陸薈也不賣關子,“這羣守衛,無意中聽到了英武王的秘密。”陸薈停下來,左右看了看,見無人,加重了語氣,“殺死太子,謀朝串位!”
齊越驚得差點坐不穩!
什麼!謀朝串位?這陸薈是不是在胡言亂語?!齊越瞪了陸薈一眼,“休要胡說!”
陸薈看齊越明顯的不信自己,也急了,“國公爺,你知道我,求個官噹噹就行了,也沒有多大心,我也沒那本事,今天遇到這事,我本來想就裝沒聽過,可是我不能,如果我裝作不知道,只怕如果是真的,這天就要變了,纔來找你拿主意,國公爺若是不信我,我可用我陸氏一族的性命來作擔保!”
齊越見陸薈這樣堅定,可是他又不能不懷疑,但陸薈騙自己的話,他的目的是什麼?他告訴自己又能得什麼?
齊越開口,“那人死了?”
“死了。”陸薈看着齊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