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春茶正在收拾碗筷,陸茵便叫住了她,“春茶,等下跟我到花園中採點荷花過來。”
春茶不禁感到奇怪,“夫人,你一向不是最喜歡這院中的雲蘿嗎?,更何況咱們這院子裡也不缺花朵呀,夫人要是想看荷花,奴婢等會兒去花園裡摘幾朵來便是了,何苦要親自去花園裡呢。”
“那花有什麼好看的,我是想做點兒荷花糕給國公爺送去,雖然說他不怎麼喜歡吃甜食,總說呀,只有女兒家家的才喜歡吃這些甜膩的東西,不過這荷花糕,清淡爽口,想來她肯定會喜歡,更何況國公爺這冷淡的性子,我總得厚着臉皮往他跟前湊,不然呀,國公爺是不會主動來找我的。”陸茵笑着開口。
春茶,聽了這話,眼睛都笑成了一朵花兒,“夫人不用勞累了,等奴婢收拾了這碗筷,便去給夫人將花采來,夫人只管歇着便是了,這纔是我們下人該乾的。”春茶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不用了,我親自採花,親自下廚,這纔有意義。”陸茵伸了個懶腰。
“好好好,都聽夫人的。”春茶對自家夫人真是拿她沒辦法。
不多會兒便看到雲蘿苑裡走出兩個年輕美麗的女子,兩人挎着籃子,便往花園的方向走了。
齊家的花園還是非常大的,當初在建造時,是仿造了杭州的建築風格,圓藝也特別有風格,盛夏的陽光中,微風徐徐,潔白中飯着粉紅的荷花在風中慢慢的搖曳着,野外大片大片綠色的荷葉,襯托着粉白粉白的荷花,一望無際。
陸茵看着面前的風景,陷入了沉思,她想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歲月靜好吧,倘若此時的自己能夠與齊越恩恩愛愛,在生得一兒半女,日子豈不美哉?不過陸茵很高興的是,她有機會改變這一切,有機會與齊越回到那個恩愛如初的時候。
陸茵正想着,聽見一陣水聲,便傳來了春茶的聲音,“夫人,夫人還發什麼愣?不是說好要來採花嗎?怎麼這時候就站着啦?”
聽到春茶如此取笑自己,陸茵也不生氣,笑着鞠了把水往春茶潑去,“叫你多嘴,我可是夫人,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嘲笑我!”
春茶笑着躲開了,以前自家夫人可不是個好惹能開玩笑的性子,在夫人面前小心翼翼,已經成了她們的日常,現在的夫人和藹親近,她和春梔都很喜歡這樣的夫人。
陸茵與春茶兩人正在笑鬧着,沒注意到的是,那邊路過的齊越,正在看着他們。
齊越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樣笑眷如花的陸茵,陽光下的她明媚的像個少女,讓自己想起了與他第一次相見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她也是一樣的嬌媚如花,雙眸顧盼生姿,一笑傾城,兩個梨渦,彷彿的讓人陷進去,今天的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時候,明媚的笑容讓一池荷花都失了顏色。
又看了幾眼,齊越便離開了,這女人,長得真是禍害人!齊越恨恨的想着。不過,他忽略了一點,是不是自己也被禍害了?
陸茵和春茶,笑也笑了,鬧也鬧夠了,兩人採了一籃子荷花心滿意足的回了雲蘿苑。
“夫人,你們回來了。”春梔上來接過春茶手中的籃子,“我先拿去鹽水裡泡泡,去苦味。”
“哎呀,好春梔,都說了今天我要親手做荷花糕,你們兩個,就幫幫我打下手就行了!”陸茵又把籃子拿回來。
春梔春茶兩人看着陸茵一副老母雞護食的樣子,掩嘴偷偷笑了,笑的陸茵都不好意思了,一副小女兒家的樣子,伸手打去,“就你們兩個愛嘲笑!”
三人又是一陣笑鬧,往廚房去了。
齊越纔回到紫蘭苑,又舞槍弄棍起來,他對女人不瞭解,可是最瞭解的就是這些兵器,他從小開始,便隨父親上過了現場,一腔熱血都投在了戰場上,雖然父親一條命也是在現場上沒的,不過,他不懼怕,男子漢大丈夫保家衛國,天經地義。
午時的陽光毒得嚇人,齊越卻像沒有感覺到一樣,他在邊境上時,就習慣了這樣陽光,更何況,男人哪裡有女人那麼嬌弱,曬曬太陽對他來說,無足輕重。
秋羅回到紫蘭苑,一眼便看到了才吃過午飯,去花園遊玩了一趟,又回來練功的齊越,眼看着日頭這樣大,秋羅不免心疼,開口道,“國公爺,這都這都練了一早上了,怎麼才吃過午飯又回來接着練,再是鐵打的這身子也遭不住啊!也該是去休息會兒了,奴婢下去給您熬一壺降暑湯?”
“不用了。”齊越淡淡開口,任然繼續着手上的動作,秋羅看勸也勸不動,也沒再多說,轉身去了廚房。
陸茵和春梔兩人提着辛苦做好的荷花糕前往紫蘭苑,雖然說路也不遠,但這樣大的日頭,又是兩個姑娘家,不一會兒額頭上便冒出了細汗,等兩人到了紫羅苑,纔在外面便聽到了刀槍聲,陸茵一聽便知道又是國公爺在練功。
進了門,陸茵開口,“越哥,快別練了,休息會吧,我給你做了荷花糕,不是很甜膩,來嚐嚐?”
齊越一聽聲音,知道了是陸茵來了,原來前些時候在花園看到她和春茶的時候,是在採給他給做荷花糕,想到這裡,齊越心裡一軟,丟開手上的兵器,走到陸茵身邊,便道,“拿過來給我嚐嚐。”
陸茵本來做這荷花糕就是拿來給他吃了,但現在突然聽到齊越如此痛快的要吃,還有些驚訝,一時沒反應過來,知道春梔推了推她,“夫人?國公爺叫拿過去給他吃呢?怎麼不動?”
陸茵才反應過來把荷花糕,將荷花糕遞了過去,不是她反應慢,是她實在太驚訝,齊越不喜歡吃甜食,以前爲了要他吃,總要勸半天,如今居然這麼主動,怎麼能叫她不驚訝?
齊越看着遞過來的荷花糕,小小的花朵樣子,做得很精緻,就像陸茵的人一樣,漂亮又不失精緻,張嘴嚐了一口,“不錯,挺好吃的,沒那麼甜膩。”齊越脫口誇道。
陸茵聽到齊越的誇讚,笑彎了眼睛,“國公爺喜歡,以後我天天給做。”
煮好一股解暑湯的秋羅,正開心的端出來,一眼就看到了院子中笑着的兩人,她揉了揉眼睛,只覺得這畫面十分的刺眼,眼前的兩人,一人俊美,一人傾城,這場景,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十分的和諧吧,他們兩個看着像是郎情妾意,而自己呢,只是一個沒人愛的丫鬟?自作多情的丫鬟?秋羅的手端着木盤子,手指緊緊的掐住,指尖已經發白,眼光狠毒的看着院子裡的陸茵。
不,秋羅決不承認,她怎麼肯承認!她馬上就能嫁給齊越了,馬上就能脫離丫鬟這個丟人的身份,馬上就能成爲齊越的姨娘,忍一忍,很快,陸茵就什麼都不是了。
陸茵正和齊越說着話,卻感覺到有一股目光盯着她,這種感覺十分不好,轉頭一看,打下廊下走來個丫鬟,不過,頭是低着的,難道是自己感覺錯了?陸茵沒多想,繼續將手中的荷花糕遞到齊越的手中,催促他多吃點。
齊越注意到了陸茵額頭上的細汗,這纔想起現在外面太陽很毒,她這一路走來,肯定很急,估計是怕荷花糕被熱變形了吧。
秋羅走進,在兩人面前站定,“見過夫人。”又面對齊越道,“國公爺,這是解暑湯,奴婢已經晾涼了,可是要現在喝?”
沒想到的是,齊越大手一揮,“給夫人盛一碗吧!”
秋羅心裡一徵,面不改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