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你自己看。”
幽天子早在這裡,靜候他多時了,大殿裡迴盪着他的聲音,安寧,沉靜。
禮教教主收斂了自己的情緒,顯然剛纔自己也有些失態了,當即來到幽帝殿的天子案前,看着大宗伯孔封與神族來信。
在上面記載着他樁樁件件的罪狀。
“原來如此,孔封這個卑鄙小人,難怪文夙郡主會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殺他!”禮教教主看到這些神色震怒,看向幽天子,道:“難道你覺得我會包庇他麼?文夙郡主天資超凡,深得民心,只要交給我,定然能夠正法孔封。”
“不會,但你們勢必會維護禮教的名譽,這些年來你們跟孔封交互可是頻繁得很呢,這個過程是在太久了,我等不了,文夙也等不了,還有她不想假手於人,那孩子的性情你還不知道麼?”幽天子顯得很淡然。
“天子,在你眼裡還有祖制,還有禮法麼?禮教的確有過失,但如果人人都像文夙郡主這般,這天下豈不是要亂套了!”禮教教主手握權杖,震怒道:“我大周曆代先祖所定下來祖制,禮法,就算犯了天大的錯,都應該交由禮教法紀殿來審判,你這般縱容文夙郡主斬殺當朝春官大宗伯,還有什麼禮法可言?她如此天資,只要培養起來必然是我大周皇朝的肱骨之臣,如今各地黎民百姓對她心懷敬意,民心所向,假以時日,她必然能夠成爲昔日的東北王,護佑我大周皇朝一方黎民。”
“教主,你的眼裡從來都只有祖制,禮法,文夙這孩子你也是看着她長大的,你什麼時候有問問她,自己想要做些什麼?算了,我也沒有打算維護她,你們去追殺吧,我不管。”幽天子一句話,就把禮教教主堵回去了。
“文夙郡主,設局斬殺大宗伯孔封,雖然情有可原,但身爲皇室宗親,目無祖制,不遵禮法,我必然會讓人將其擒拿,以正視聽。”禮教教主一字一句吐出。
“隨你。”幽天子嘴角上揚:“大宗伯孔封,陷害忠良,用計屠殺十萬龍荒軍,抄家滅九族,大統領應該已經動手了,我會爲當年的龍荒候平凡,至於文夙的身份也會公佈天下,到時候如何處置文夙,可不是你我能夠說的算,是天下百姓說的算!”
畢竟未來,大周皇朝也不太平,讓她出去也好。
她的血脈,原本就不屬於此地。
“應該的。”禮教教主對此並沒有反對,畢竟孔封的罪行,十惡不赦:“禮教這些年來,都沒有發現其中隱情,有失察之責,我會下教詔罪己,至於文夙如果天下百姓依舊擁護他,我自然不會固執己見,畢竟祖制,禮法都是用來守護民意。”
春官大宗伯孔封,在芙蓉樓天芙閣被文夙郡主斬殺,這個消息瞬間就傳遍了整個洛邑城。
只不過,所有人都無法將消息傳遞出去。
整個洛邑城全部都被封鎖起來,一方面是禮教要追捕文夙,一方面是二統領的屠刀,已經揮向東北部,昔日那些孔封的舊部,參與到對龍荒軍的屠殺之人,全部都要抓起來。
不僅要這些人伏誅,也要讓這些人指徵孔封。
一石激起千層浪。
如今整個洛邑城,對於當年龍荒候與鳳炎公主之事,都非常好奇。
文夙郡主的真正身世已經在洛邑城中揭開。
“沒想到文夙郡主的身世竟然這般可憐。”
“這個孔封還真是該死啊。”
“虧他還是大宗伯,原本是靠這樣的手段,獲得這個位置。”
“通敵神族,陷害忠良!”
“我覺得文夙郡主殺他,雖然違背大周禮法,但情有可原!”
“十萬龍荒軍啊,當年我大周新軍精銳,縱橫東北,使得盜匪之患,橫掃而空,力戰神族於不敗之地。”
“換成我也殺!”
“簡直該死!”
“你們看,大統領率領伏龍軍,抄家孔封了!”
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孔封的府邸。
伏龍衛殺機瀰漫,只聽見九五大統領一聲令下:“膽敢抵抗者,殺無赦。”
……
許宗懿與小娥兩人在稷樓逛了逛。
許布衣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找到他們。
“小子,快兩年沒有回來了,怎麼樣我跟你說過吧,靈清米對比水清米,絕對沒那麼好種植,你能夠跨越兩個大境界,種植好水清米,已是難得,不要對自己要求太高了,你已經做到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面子這種東西不要太在乎了,畢竟我們只是打了一個賭嘛!”許布衣一直很關注許宗懿的成長,他外出歷練期間所傳出的消息,都會爲稷樓所得,眼下他正出言安慰:“你小子還年輕,不用覺得無顏回來見我,種植不成功是很正常的事!”
在古獵部的事情,許布衣知道得一清二楚。
也知道許宗懿在他那邊採購諸多苦寒之地才能夠種植的米糧,到底意欲何爲。
不得不說,這一次,許宗懿所做的事情,超出了他的想象,是很多人都不敢去做的事。
狩武一脈,與太行山幾乎已經斷交多年了。
如今因爲許宗懿的關係,古鬥來了。
他也在第一時間知曉了。
只不過許布衣一直假裝不知道。
許宗懿對於他的話,置若罔聞,直接取出靈清米,漫不經心道:“你讓人點一點,根據我們的賭約,你應該要付我收購價的雙倍價錢!”
許布衣看了看靈清米,覺得難以置信,依舊還是聖品,並且品質不同尋常聖品,似乎只要許宗懿這邊所種植的,都會與衆不同。
“好吧,清點了,一萬四千鼎紫品玉髓,給你留一點自己熬煮。”很快,許布衣就將許宗懿所種植出來的靈清米點算完畢。
他並不是很在乎,像這個級別的米糧,已經可以擡到更高的價格賣了。
很少有人能夠像許宗懿一樣,來到稷樓就會受到許布衣的招待,這種規格,就算是族長許重木,以及七大巨頭都不會有。
“這一次,給我地魄米種,三萬顆。”許宗懿看向許布衣。
在稷樓的高層,沒有其他人。
他想要幫小娥看點自己所需之物。
許布衣相伴在旁。
“什麼地魄米?你不是在開玩笑?”許布衣眼珠子一瞪,就算在農家許氏,大部分都會選擇種植地靈米,很少有人會選擇種植地魄米,因爲對於水源的要求太高,而且每日所需的水量太大,就算掌握水源泉眼,也無法大量種植,除非是用一些水行的天材地寶,但那樣種植的話,所耗費的代價太大。
“這一次,敢不敢跟我賭?”許宗懿笑問。
“怎麼個賭法?”許布衣饒有興致。
“送我三萬顆地魄米種,如果種不出聖品,我給你三倍種價,如果種出來了,你給我三倍收購價?還白送我米種,如何?”許宗懿對於豊少一直很有信心,在農家許氏,有一種非常簡單粗暴的種植方法。
就是用奇水澆灌,只要水源本質力量足夠強大,都能夠種植出極好的植被。
只要適當控制水量就可以,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做得到,可是豊少就可以。
許宗懿也觀察了,雖然在那個破敗的大殿,有奇土沒錯,但更多就是靠那些水源來灌溉,只是在陶罐內部,還有他不爲所知的法陣,可以從外界汲取那些種植之物所需的力量。
對於豊少來講,種植幾乎就是天生的。
任何的種植到它手裡,只要能夠維持陶罐本身力量的運轉。
就不怕它種植不出來。
“好!”許布衣一口答應下來。
對他來講,反正沒有損失。
只要許宗懿能夠種植出來,他都能夠以更高價賣出去。
他把身上的紫氣十龍臨,換了一百二十萬鼎紫品玉髓,加上自己身上的,總共接近一百三十萬鼎紫品玉髓。
這已經是他最後的身家了,眼下全部都被丟到陶罐的內部空間。
在關鍵時刻,可以讓豊少催動,就算數量不多,爭取一些時間也好。
“小娥姐姐,都已經看了這麼長時間,就沒有什麼你想要的麼?”許宗懿讓小娥與他來逛稷樓,自然也是希望自己能夠給她買些東西。
“我有什麼想要的呢?你這孩子,只要你能夠經常回來,我就心滿意足了。”小娥笑容溫和,如今外界世道紛亂,她就怕許宗懿在外歷練會有個三長兩短。
“唉,布衣樓主,以後小娥姐有需要,你們全力滿足,到時候我回來,跟你一併算了。”許宗懿知道,小娥的確沒有什麼想要的,從小打大,她就是一個特別容易滿足的人,也不貪心。
“好說,好說。”許布衣咧嘴一笑,道:“我們跟罄山院走動還算是很頻繁的,一切包在我的身上。”
“好吧,那我們就先走了。”許宗懿咧嘴一笑。
就在這時,有一名男子,手執一封信交到許布衣手中,低語道:“這是文王來信,給許宗懿的。”
許布衣聞言,微微蹙眉。
文王親筆來信?
莫不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宗懿,等一下,有你的信。”許布衣當面交給他:“是文王親筆所書,你慢慢看,我就不打擾了。”
“好。”許宗懿有些疑惑,接過信件,打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