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夙手中鳳脊這一送,直接刺入了他生命本源之所在。
孔封的容顏逐漸開始變得蒼老,體內的生機緩緩凋零,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逐漸流失。
“我知道,你這一支血脈非常強大,所以沒打算讓他們也活下來。”文夙口中的言語,如同死神的詛咒。
孔封披頭散髮,老淚渾濁,道:“你殺我就好了,爲什麼要牽連我的族人?”
“當年東北,龍荒候封地,爲什麼他的舊部兵將會被安上叛亂的罪名?難道不是你的手筆麼?十萬精銳,一夜之間被屠盡,你說這一筆賬要算在誰的頭上?”文夙嘴角帶着一絲笑意:“當日讓神族務必趕盡殺絕的人,不也是你麼?如果不是我父王推算出我們的位置,只怕我們早就死了吧,跟神族合作,最後被出賣的感覺如何?”
“那是他們不惜一切代價,都要爲龍荒候復仇,纔會有此結局,就算我不說,他們也會想要斬草除根的。”孔封大吼,口水狂噴,他內心恐慌,這種生命逐漸消失的感覺,讓他已經顧不得所謂的禮。
“難道不是你發檄文,討伐死後的龍荒候,各種罪名加諸一身,逼得他們不得不反麼?”文夙眼神很冷,手中的鳳脊在孔封的腹腔內攪動,痛得他低沉嘶吼,額頭脖子青筋凸起。
“那麼大的一頂帽子扣下來,龍荒候的兵馬,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常年征戰沙場,感情極深,收編不了就說他們知情不報,必然會因爲龍荒候一事,心懷不滿,惑亂一方,爲了以絕後患,逼反屠盡,這不都是大宗伯您老的手筆麼?”文夙抽出鳳脊,順着他的後頸,直接扎穿,貫穿孔封的喉部,連玉案也一起洞穿。
他發出嘴裡咔咔的聲響,滿嘴都是血水,喉嚨每動一次,都能夠感覺到劇烈的疼痛,他眼神絕望,面容猙獰,醜陋。
“放…過…他…們…吧……”孔封所做之事,自然也是爲了壯大自己的一脈,當年龍荒候在東北已經威脅到他的佈局,只能夠果斷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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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放過當年聲名赫赫的龍荒軍呢?沒有死在戰場,而是死在自己的友軍手中,被安上反叛的罪名,不得翻身。”文夙看着孔封的身體,不停在掙扎。
他的雙手死死抓住玉案,不停想要催動體內的力量,然而卻始終沒有辦法。
“我…錯…了…求…求…你……”孔封知道,文夙此行必然是經過幽天子的同意,真的清算起來的話,他那一脈都會被株連,後果他可以想象。
失去了他,無人能夠接替他在禮教中所經營的一切。
“求我也沒用。”文夙看向天芙閣外的夜空,心中沒有感到一絲的快意,淡淡道:“爹,娘,當年龍荒軍所有的將士們,你們可以安息了。”
她催動鳳脊,只見其加快速度,抽空孔封體內的力量。
不到半個時辰,孔封的身軀生機徹底凋零,他身上的所有全部都被文夙取走。
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就開始要亡命天涯之路。
這時,有一名男子來到天芙閣,他一直在暗中看着這一切,直至結束。
他乃是伏龍衛九九二統領。
“郡主,隨我走。”他看了一眼孔封的屍體,眼神中流露出幾絲厭惡。
當年他與九五大統領,對於龍荒候都非常看好。
甚至如今的伏龍衛,就有不少,乃是當時從龍荒軍中提拔上來的。
“這是當年與孔封狼狽爲奸的東北舊部,把洛邑城的消息封鎖,立刻去東北憑此令就能夠將他們匯聚起來。”文夙知道,這些事自己沒有辦法一一去做,這些當年殘害龍荒軍的人,只能夠交給二統領了。
“放心。”九九二統領接過,當年龍荒候之仇,他與大統領都想要報,今日得見,很是欣慰。
“接下來,我想去神族!”文夙眼神銳利,殺意濃烈。
“你現在實力太弱,不行。”九九二統領斷然拒絕。
“那我要去哪裡?”文夙微微蹙眉,她的確也知道,眼前自己的實力不夠,可是她不知道何去何從:“只要在大周皇朝的勢力範圍之內,只怕禮教以及大司寇,武王府的人都會追殺我,包括孔封的一些舊部。”
“我先送你去泉城,已經有人往農家許氏送信去了,以我對他的瞭解,讓他跟你亡命天涯一段時間,應該是問題不大。”九九二統領灑然一笑。
“什麼?那我不是會拖累宗懿麼?”文夙劍眉微皺,心中很想跟他同行,但又糾結。
“文王卜了一卦,只有他跟着你,才能讓你不衝動,不然的話,他們兩個可都制不住你。”九九二統領看向鳳老與鳳嫗,道:“快走吧,不久後,禮教教主只怕就會發現了,到時候想走就沒那麼容易了,你是不是還要讓幽天子跟禮教教主打一架?”
“好。”文夙知道,眼下容不得她遲疑多想。
她手中握着自己父母所留下來的古玉,此物對她來講,非常重要。
“唉,文王就是文王……”文夙說要去神族的時候,鳳老與鳳嫗兩人也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
這是神族的人布的局,如果文夙真去了,就是往裡面跳了。
就在文夙離開半天之後,禮教教主親自來到此地。
因爲春官大宗伯執掌禮之一字。
與禮教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可是卻被人斬在此地,全天下能夠悄無聲息佈局殺他的人,並不多。
但因爲沒有證據,他不敢有絲毫的懷疑。
這時,守在芙蓉樓的護衛,才發現大宗伯孔封已經被斬殺了。
他立即拿出文夙的請帖。
“還請教主爲我們家大人做主啊!”那一名護衛神色驚恐,沒想到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看到請帖,這讓禮教教主都不由得眉頭緊皺,竟然是文夙郡主。
他知道文夙的身世,乃是當年龍荒候與鳳炎公主的遺孤。
前些時日,她原本應該在東神關,然而卻急匆匆回來。
看來是在東神關得到當年自己的身世?
“不管怎麼樣,要去文王府走一遭了,通知下去,封鎖大周皇朝各個要到,不準讓文夙郡主逃出大周。”禮教教主手持權杖,頭戴教冠,他的戰力放眼整個洛邑城,能夠與之一戰的人,不會超過十指之數,文王也不行。
“是。”當即禮教教主貼身隨從領命離去。
孔政得到消息,也不由得眉頭緊鎖,畢竟他是文王府推薦到禮教法紀殿當中,此事要親自參與進來,查清事實的究竟。
他看了那護衛一眼,當即道:“顏淵,將大宗伯貼身親信一律保護起來,帶回法紀殿,不得有失。”
在一旁的顏淵頷首,看向一旁的護衛,道:“請隨我來吧!”
“多謝。”那護衛顯然已經亂了心神。
在孔政看來,文夙絕對不會無端斬殺大宗伯孔封,此事必有緣由,他這些時日也猜測到一些東西,如果當年大宗伯跟東北那一件事情有關的話,那麼他身邊的這些護衛,必然也是知道其中內情。
幾乎在第一時間,禮教六殿殿主緊隨教主降臨文王府。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出現過這樣的陣仗了。
“文王,交出姬文夙。”禮教教主沒有經過通稟,直闖文王府,他的氣息垂臨在整個王府上空,聲音洪亮。
“小女不在家中,教主有何事?”文王很從容,從自己所在的大堂走出來,老神在在。
“文夙郡主,設局殺害春官大宗伯孔封,本尊前來拿人。”禮教教主言語鄭重:“還請你快快交出人來。”
“原來是此事啊,她有跟我提過,我還當只是玩笑,沒想到竟然還真做了,孔封入神巔峰,怎麼會死在這麼一個小丫頭手裡,闖大禍了,闖大禍了,真是可氣,可氣!不過你在拿人之前,最好去見見幽天子。”任誰都能夠看出,文王說話跟念臺詞似的,完全沒有絲毫的情緒在裡面,他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句話,道:“若你能拿住人,直接擒回禮教判罪便是,文王府不護着她。”
“好!”禮教教主聞言,知道此事沒那麼簡單,心頭震怒之餘,也想問問幽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年龍荒候之事,禮教教主也知道有所隱情,只是沒有證據,證明他的清白。
但畢竟是幽天子一手培植起來的人,禍不及血脈,更何況當年文夙纔剛剛出生沒多久。
很快,禮教教主獨自一人來到幽帝殿。
“天子,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大宗伯乃一朝重臣,難道就因爲郡主就可以爲所欲爲麼?”禮教教主手持權杖,頭戴教冠。
雖然他知道自己實力不如幽天子,但在這種大事上,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禮教也會有所動作,不惜一切代價,都要維護祖制,禮法。
幽帝殿的主位上,幽天子站起身來,他臉上帶着笑意,顯然心情不是一般的好,文夙的表現,他也看見了,非常的滿意。
雖然是大周皇朝的天子,但在這種事情上,他認爲對孔封這樣的人,不用講所謂的禮法,文夙對他的處置,就是最好的。
看着幽天子如此輕佻,不以爲然的態度,禮教教主也不由得怒火中燒,重重道:“天子,大宗伯孔封之死,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事關我大周祖制,禮法,文夙將其在天芙閣斬殺,你這是要讓全天下的人,看到我大周禮壞樂崩麼?看我大周皇室的笑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