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在外面面面相覷,氣氛有些凝滯時,房間裡,林嫣然卻是把最新知道的事都告訴了溫鬱。
如果說溫鬱對凌良辰,連百分之零點一的好感都沒有,那麼對林嫣然,她則是有着百分之六七十的喜歡,不光因爲同是女人,更因爲當初她對愛的那份執着。
明知心愛的男人,愛着的是另外一個男人,卻依然那樣以爲反顧,這樣的勇氣,溫鬱很佩服。
“嫂子。”思忖了下,林嫣然換了一直以來對溫鬱的稱呼,“良辰,其實真的知道錯了,不然這次也不會過來。”
溫鬱沒再說話,電話卻在這時響了,她看了林嫣然一眼,就轉過身去接了電話。
是個陌生號碼,她很禮貌的自報家門,“你好,溫鬱。”
那頭是個很嚴肅的聲音,“溫鬱,你是不是住在……”不等溫鬱開口,那頭人已經把她的住址還有身份證號碼都說了出來。
溫鬱忽然就感到緊張,“你是誰?”
“我這裡是b市公安局。”
溫鬱愣了下,“你打電話我幹什麼?”她腦子運轉慢了一拍,有些白癡的問。
“你前兩天是不是去過第一監獄?”那頭的人口氣已經有些不耐煩。
溫鬱剛想開口,那頭人又說:“你現在人在哪裡,有些事,我們需要你配合調查。”
溫鬱真的慌了神,她自問,再活一次,除了刷些小詭計,根本沒有做過任何違紀犯法的事,可是……
她還想問清楚點什麼,可是那頭人只給了她一個時間點,就掛了電話。
林嫣然看她臉色不好,以爲還是不相信她的話,還想爲凌良辰說兩句,結果,溫鬱卻只當沒看到她,徑直朝客廳裡走去。
相比房間裡的兩個女人,客廳裡的兩個男人則開誠佈公,把隱瞞的坦然說了出來,依然是好兄弟的兩個男人,互相拍了拍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看到溫鬱走出來,而且臉色有點難看,陸希南以爲她不舒服,而凌良辰和林嫣然也沒多呆,沒過多久就告辭了。
陸希南把溫鬱抱進懷裡,以額觸額,發現額頭上溼漉漉的全都是虛汗,不由問道:“老婆,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溫鬱勉強扯扯嘴角,聲音有些艱澀,“希南,我真的很想陪你在身邊,但是,剛纔,王秘書打電話我了,公司臨時出了點事,我可能要趕回去看一下。”
撒謊真是個技術活,她愣是沒敢看陸希南的眼睛,幕後的黑手,慢慢的正在浮出水面,這個時候,她真的不想再憑讓他多牽絆。
陸希南並沒有挽留,而是親自開車把溫鬱送去了機場。
機場里人不多,廣播裡響起登機的甜美女聲,溫鬱卻是拉着陸希南的手,久久都不願鬆開。
陸希南笑着擦了擦她溼潤的眼角,“傻丫頭,又不是不能見面了,等張老頭從北京回來,我就回去看你。”
再次聽到陸希南稱張忠召爲張老頭,溫鬱這才破涕而笑。
陸希南輕輕撫摸着她的頭頂,聲音輕柔的像是天際邊隨風飛舞的白雲,“乖,這樣笑着多好,對孩子也好。”
溫鬱紅着眼眶瞪他,“陸希南,你沒良心,只關心孩子,不關心我。”
陸希南哭笑不得,輕輕颳了刮她的鼻子,“傻丫頭,說什麼傻話呢,我愛這個孩子,也是因爲這是你和我的孩子。”
……
溫鬱是離開了西南,楚夢蝶卻還在,話說,她憋着滔天的怒意甩門離開後,攔車直接去了這座小縣城最出名的酒吧一條街。
疫情蔓延那麼嚴重,依然沒影響到有些人的紫醉金迷。
楚夢迪身材高挑,面容冷豔,剛坐下來,就有不少不懷好意的人過來搭訕。
“滾!”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第幾次吼出這個字。
可惜,這次搭訕的人,和以前的人有着本質的區別,他的臉皮比一般的無賴要厚,頭腦也比一般的流氓要聰明。
他一直在觀察着楚夢蝶,覺得差不多快醉了纔出手。
眼睛朝邊上一瞥,很快又走過來三四個男人。
於是,很快楚夢蝶就被四五個男人半攙半拉的朝酒吧外拽去,楚夢蝶喝了很多,卻還有那麼一份神智在,邊無力的掙扎,邊低喊,“滾,你們都給老孃滾!”
男人淫笑着,一把就握準她胸前的柔軟,“小娘們,年輕輕輕的,別老是老孃老孃的喊自己,呵呵,不過……你到底老不老,也還真是要試了才知道。”
手裡一個用力,楚夢蝶吃痛驚呼,“你要幹什麼?”
“我要幹什麼?”男人繼續淫笑,“當然是幹你。”
楚夢蝶這才意識到了危險,她想呼救,可是出入這樣地方的又有幾個人是正經的,真是應了電影裡那句話,喊破了喉嚨都沒人回來救你的。
楚夢蝶被一行男人拉着直朝前走,到最後,似乎是嫌她走的慢,兩個男人乾脆把她架起來。
楚夢蝶感覺自己被人帶進了一個樹叢裡,樹枝劃過她的臉,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傳來一陣刺痛。
她努力的睜開眼,頓時,一個激靈從腦子裡閃過,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麼,楚夢蝶張開嘴狠狠身邊人咬去。
那人猝不及防,被她一口咬住耳朵,而且很快就有血滲了出來,那個流氓摸了摸耳朵,把手拿到眼前一看,看到滿手鮮血,頓時怒火中燒,擡起手就朝她臉上用力扇去。
楚夢蝶感覺到掌風,本能地想避開,但是,以她的力氣如何和三四個男人抗衡,很快,嘴角就被打破,嘴裡一陣血腥味。
她趔趄倒地,手指摳在地上,想支撐着站起來,多年前的噩夢,她不想再發生一次。
看她喝了這麼多酒,又被打了一頓,還能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被她咬中耳朵的男人,心頭又是一陣怒火,擡起腳直踢中楚夢蝶的小腹後,就衝上去撕扯她的衣服。
夏天的衣衫很來就很單薄,更何況爲了更早點贏回陸希南的心,她穿的可謂是非常的性感。
只聽到一聲布料撕裂的聲音,楚夢蝶感覺到後背已經直接撞到坑窪不平的地面上。
一真冷意席捲全身,她下意識的把手朝胸前攏去,又是一陣淫笑,多年前的一幕,彷彿如倒帶一樣,再次赤裸裸的在眼前跳躍。
沒過一會兒,伴隨着一陣巴掌聲,男人帶着說不出舒爽的聲音在樹林裡響起,“你說這個女人是吃什麼長大的,皮膚怎麼會這麼白嫩的?”
“孃的,我怎麼知道,你還不快點,還有好幾個兄弟等着呢。”有人不滿的催促。
“別催呢,時間還早着呢,話說,我馬三睡過那麼多女人,還真的第一次這麼銷魂。”那人連連嘖嘆,嗓子裡又發出幾聲很舒服的呼氣聲。
圍觀的幾個人,被眼前這幕活春宮,本就刺激的快不行了,更不要說再經過當事人這麼銷魂的一嘆。
有個早解開褲腰帶的男人,二話不說,直接衝上去,把反抗不得的女人翻過身。
還有被落了單的男人,也不甘心的走上前……
女人的哀嚎聲漸漸變小,轉而響起的是不同男人的喘息聲,空氣瀰漫着一股令人噁心的糜爛味。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個男人心滿意足的從女人身上站起來,有人還折過樹枝剔了剔牙齒,“馬三,你說的還真對,這個娘們雖然不是處女,下身也不知道怎麼保養的,居然比黃花大閨女還緊。”
有人催促他,“還不快走,現在可到處都是武警,等這娘們醒過來一喊,只怕我們真要倒大黴了。”
一行淫慾得到滿足的男人,心滿意足的走了,樹林裡只剩下那個雙眼一直緊閉,整個過程沒任何反應,和屍體無樣的女人。
可,也就在這時,她卻猛然睜開眼,空洞的沒什麼焦距的瞳仁,當低頭看到自己渾身的青紫,兩腿間佈滿的紅白相混的液體,倏地下冰冷。
滔天的恨意,如一場來勢兇猛的冒風雨,自心頭傾瀉而下!
……
等換好登機牌,溫鬱找到登機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打個電話給王帶弟。
時間其實還很早,不過六點出出頭,電話響起的時候,王帶弟正在外面吃晚餐,看到是溫鬱的號碼,她和對面的人說了聲,就起身去其他地方接電話。
溫鬱也沒客套,直接問b市今天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生怕王帶弟覺得自己說的範圍太廣了,又提示着說,是驚動警察局的那種關乎法紀的大事。
除了中午休息那會兒,王帶弟一整天都在辦公室裡,溫鬱不在,她比平時自然更忙了,想了想,說:“溫總,我今天還沒看報紙,要不你等我一會兒。”
溫鬱應了聲,就在那頭焦急的等着,她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看樣子,王帶弟正在出去買報紙,很快,王帶弟帶着喘氣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她是在把報紙上的內容讀給溫鬱聽。
讀着讀着,她的速度慢了下來,只因報紙的法制報的頭條上刊登的這則消息,是前夏氏總裁夫人鄭海燕自盡於獄中。
她倒不是知道溫鬱和鄭海燕的關係,而是因爲公事,曾和那個雷厲風行,代替丈夫把公司帶上那麼巔峰的女人印象很深刻。
有人說的真對,有的人就是人前是人,人後是鬼,誰能知道,那個看似雍容華貴,處理公事有模有樣的女人,爲了一己私慾,喪心病狂的去謀別人性命,而且還是兩條。
溫鬱也有些意外,“就只有這個?”
王帶弟把報紙正面反面再次翻了一遍,最後很肯定的告訴溫鬱,真的只有這個消息算是和警察局掛鉤的大消息。
掛完電話,溫鬱傻愣了好一會兒,鄭海燕在監獄裡自殺,理論上說,是獄警看管不利,據她看來的八卦消息,爲了防止犯人自殺,監獄裡的牙刷都管理的很嚴格。
難道說,就因爲前兩天自己去看過她,然後警察就例行公事的讓她去問幾句話,耳邊響起登機聲,溫鬱甩甩頭,沒讓自己再胡思亂想下去,把手機關機,然後朝登機口走去。
……
“是誰打電話給你的?”等王帶弟再次回到餐桌前,慕容清給她添了點果汁的同時,貌似很隨意的開口問道,“要緊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王帶弟對他道了聲謝謝,就說:“沒什麼要緊事,就一個同事問我點事情。”
她並沒有說謊,溫鬱雖然是她的老闆,其實也是她的同事,剛纔打電話也只是爲了問點事情,雖然看起來有點那麼的不合她的做事風格。
慕容清並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哦”了聲,然後就以極度優雅的姿勢切着牛排。
王帶弟忽然就不好意思起來,“還是我自己來吧。”他是在切牛排,不過不是給他自己,而是在給她切的。
慕容清朝她的右手看去,“怎麼說你的手受傷也是因爲我,給你切個牛排而已,不用這麼感動。”
這個男人雖然講的普通話不算標準,王帶弟卻是聽的清清楚楚,沒再說什麼,端起果汁呷了口,然後就朝落地窗外看去。
這是家高檔的西餐館,平時一般人就算是有錢也不一定能進來吃,壞境非常優雅,燈光柔和,音樂愜意,人置身其中,不像是來吃東西的,倒是像來度假的。
在玻璃倒影上看到慕容清的身影,王帶弟真的一陣恍惚,什麼時候起,自己跟這個年輕有爲的國土局局長來往這麼密切了。
這一切似乎要從昨天說起,他先幫自己解了母親的圍,今天早晨卻意外接到他的電話,說是需要她幫自己一個忙。
以她和慕容清的關係,還沒到投之以桃報之以李那麼親密,但是,終究是欠他一個人情,於是在接到慕容清電話後,她就抽出中午吃飯的時間趕去了他約定的地點。
那是家很高級的會所,王帶弟跟着溫葉清爲了公事上的應酬,也不是沒去過高級會所,不過服務員把她引進包廂,依然還是有些驚訝。
她沒表露出來,一來是因爲十多年的職場生涯,讓她已經慢慢的做到了喜形不於色;另外一方面,包廂裡除了慕容清,她還看到了第二人的存在。
就目測而言,這個女人頂多三十幾,但是,王帶弟不止看到過一個因爲保養的好,或者是在常年的養尊處優下,根本看不出真實年齡的貴婦。
不由開始暗暗揣測這個和慕容清一起出現的女人真實身份是什麼。
就在王帶弟打量唐慧心的時候,唐慧心也在打量着她。
穿着打扮雖然比起一般的白領好上許多,但是一看就不是出自什麼名門,這樣的女人,想做她兒媳婦,似乎這個夢也做的美了點。
慕容清站起來介紹,王帶弟這才知道,人果然不可貌相,尤其是養尊處優下的女人,她居然是慕容清的母親,傳說中s市的市長夫人。
據說,這個女人當年爲了愛情,和高高在上的孃家決裂過,後來,當慕容清的父親被人陷害入獄,她一個弱女子硬是上訪到了最有用的那個人那裡,爲此還坐過牢,這樣的一個女人,豈是一般的養尊處優的貴婦可相提並論。
“伯母,您好,我叫王帶弟。”王帶弟不是看不出唐慧心眼底的輕蔑和優越感,但是,總是要給慕容清一個面子的,更何況,她已經知道他要自己幫什麼忙了。
反正只是演戲,根本不要在意唐慧心喜不喜歡她,只要順着慕容清安排的走就可以了,她又不是沒相過親,深深知道當中一個訣竅,多吃東西,少說話。
和她想的一樣,唐慧心根本沒搭理她,抖了抖眼前的紙巾,漫不經心地開口,“聽小清說,你和他認識的時間也不算長。”
王帶弟朝慕容清看了眼,看他朝自己點點頭,於是對着唐慧心點頭“嗯”了聲。
唐慧心像是想起了什麼,瞥了她一眼,反問:“你剛纔說叫什麼名字來着。”
王帶弟不卑不亢,“王……帶……弟……”像是故意的,每個字之間的拖音都非常長。
“帶弟?”如王帶弟想的那樣,不喜歡她的唐慧心,當着兒子的面不好那麼直白的表現出對自己的反感,就在她的名字上做起了文章,“你的父母給你起這個名字,是因爲重男輕女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的父親在我三歲那年去世了,我的母親沒有改嫁,我一直沒有問過她給我起這樣一個名字的寓意。”
“你!”也不知怎麼的,唐慧心忽然就勃然大怒,拍着桌子站了起來,“有你這樣和長輩說話的嗎?”
“伯母,我只是實話實說,而且是你先問的我。”王帶弟依然那副坦然自若的樣子。
“小清,你的眼光就是這樣的?”唐慧心看向自己的兒子,“還讓我放心,我怎麼才能放心的下!”
慕容清笑着,倒了杯遞給唐慧心,“媽,天氣熱,先喝口茶消消氣。”
唐慧心很少看到兒子有這麼貼心的一面,順着他的殷勤,就坐了下去,剛端起茶,還沒來得及送到嘴邊,只聽到慕容清又說:“帶弟,剛纔沒嚇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