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晨會凌主任怎麼沒有到啊。”聶湘剛回到辦公室,就聽到鄧小秋在大聲嚷嚷。
“聶主管,您的臉色好差哦,是不是昨晚又失眠了。”見聶湘進來,鄧小秋兩蹦三跳來到她面前。
這次聶湘沒有計較鄧小秋的失禮,她摸摸臉龐,說:“昨天睡得比較晚,所以早上賴牀起晚了,不好意思啊各位。”
她這麼一說衆人都把目光集中到她身上,聶湘是管理部的頭頭,來去自由,遲到、早退都有正當的理由,什麼時候見她因爲遲到幾分鐘表示抱歉過啊。
文亞走過來,謙和有禮地說:“主管,白天工作太累晚上睡不好是正常的事,要不您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交給我去做就可以。”
“對啊,對啊。”鄧小秋也在慌不迭地點頭:“睡不好就容易起皺紋,您趕緊去補覺吧。”
“有你什麼事。”文亞在心裡咬牙切齒地說。
可是聶湘很吃她這一套:“小秋,我昨天陪同孫總去富和酒店宴請客戶,把包落在那裡了,本來打算下班後順路去拿的,可是裡面都是重要的資料,今天必須用的。我已經和樓層經理聯繫好了,你去幫我拿回來吧,我有點事一時走不開。”
“就算您閒着這點小事業不能勞您專門跑一趟啊,您稍等,我馬上就來。”說完鄧小秋像個蝴蝶一樣撲棱着飛跑了出去。
“聶主管就是偏心,重要的事都交給文亞去做,跑腿的活專派給我。”來到外面,她不滿地嘟囔,不過想想立馬就釋懷了,誰讓文亞是她的助理呢,可是助理永遠是助理,自己可是要提拔當主管的,跑這點腿算什麼,而且裡面裝的可都是重要的資料,這足以證明聶湘看重她。
鄧小秋走後,聶湘簡答向文亞安排了一下工作,就去休息室小憩,設計部立即安靜下來。
一個人悄悄碰了下旁邊的人,小聲說:“你發現沒有,最近文亞和鄧小秋搶着巴結主管。”
“這還用說嗎,競選州長唄,聽說聶主管要去當副主任,咱們的主管位置不就空缺了。”
“非得從她倆中選嗎,**還不一定呢。”
“我看文亞選中的機率大,別看她平時不顯山露水,其實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人,特別討聶主管歡心。”
“那就更不能提拔她了,她是聶主管的左右手,聶主管去哪還能不把她帶着。”
“這你就不懂了,文亞憑什麼這麼討好她,還不是爲了藉助她的力量往上爬,如果得不到提拔,她的積極性就會受到打擊,以後就不會爲她賣力,還不如落個好人,以後回來還能有個好招待。這樣有了盼頭,換個新人助理一樣會爲她賣命。”
“有道理,歷來當官的上調都會把秘書提拔了。”
“近水樓臺先得月,你我是沒指望嘍。”
“噓,主管過來了。”
她們趕緊噤聲,埋頭準備工作。
聶湘掃視了一圈,說:“最近大家都特別辛苦,我因爲工作壓力大,脾氣暴躁了點,其實我都是對事不對人,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請大家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不會不會,主管全是爲了工作,大家都理解的。”
“是啊,像主管這樣一心撲在工作上的人少見了,我們崇拜還來不及呢。”
“幸虧管理部有聶主管在,纔會發展得這麼順風順水。”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聶湘不住地點頭,到最後竟然有些動容,眼圈都紅了。
“謝謝大家這麼理解我,能有你們這麼好的同事,是我三生修來的榮幸。”聶湘擦拭着眼角說。
大家圍住聶湘,把文亞擠在了圈外,文亞乾脆冷眼旁觀。聶湘今天來了個態度上的一百八十度轉彎,絕對不是中邪,是有原因在裡面,文亞思索着,莫非是她的調令下來了,她在離開前想收買人心、扭轉大家對她的看法。
聶湘言辭懇切,沒有誰會不買她的面子。
“謝謝大家,大家都各就各位吧。”聶湘見都說得差不多了,就推脫有事,走了出去。
文亞看着聶湘的背影,考慮着要不要跟出去,不過這也一來別人會認爲她是趁機諂媚討好,她想了想,還是靜觀其變吧。
“砰。”門口傳來一聲巨響,鄧小秋闖了進來。
“幹嗎這麼慌慌張張,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有人來砸門呢。”文亞上前想接過她手裡的包。
“這裡面都是重要文件,我要親手交到聶主管手上。”
“隨便你,拿着邀功請賞去吧。”文亞扭頭走了。
鄧小秋卻沒有動,她把門關上,神秘地說:“你們猜我在酒店看到了什麼。”
“不過是幹個跑腿的活,瞧她得瑟得那樣。”一個人小聲在下面說。
“你們絕對猜不出來。”
見還是沒有人理她,鄧小秋乾脆不賣關子了:“我拿了包以後,路過一個房間門口,門正好打開了,一個打扮得特別妖嬈穿着特別暴露,一看就是小姐的女人走了出來。”
“打扮妖嬈的就是小姐嗎,你平時也這麼穿着打扮的。”一個人打斷她的話。
“去,一邊去,我是聽到她打電話才知道她是小姐的。”
“她說什麼了。”
鄧小秋四處看看,往前探探身子,拿捏着腔調說:“她說,‘雷老闆,人家聽你的吩咐把凌燃青伺候得服服帖帖,您答應給的錢該兌現了吧’。”
衆人大驚失色:“你說的都是真的。”
見終於引起了衆人注意,鄧小秋得意地說:“如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
“說不定是重名字的,凌主任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文亞說。
鄧小秋白了她一眼:“我絕對不會說沒把握的事,要不是親眼所見,我纔不敢往外說呢。”
“你還見到了什麼。”文亞追問。
“你不是不喜歡聽嗎,我不說了。”
“哎,說呀。”幾個人異口同聲地嚷嚷。
鄧小秋捂住嘴巴笑了:“看你們這德性,我就告訴你們吧,那個小姐門都沒關就這樣大搖大擺地打電話,我從她身縫往後一看,牀上躺的那個人,就是凌燃青。”
“啊。”衆人都張大嘴巴。
“我一看,趕緊跑到拐角躲了起來,然後就看見凌燃青光着上身走了出來,他揪住那個小姐,很生氣的樣子。那個小姐不知道給他說了什麼,他返回去穿了件衣服很快就折了回來,跑到一個房間門前使勁踹。”鄧小秋還做了個踹的動作。
“然後呢。”
“看你們急的,我渴了,一會再說。”鄧小秋剛說到這裡,一杯水就遞到她面前,她接過來抿了一口,想把水杯放下,一隻手伸過來,殷勤地接了過去。
鄧小秋這才心滿意足地繼續說下去:“他鬧這麼大聲,門口很快就圍了很多人,有酒店服務員、廚師什麼的,過了一會連保安都來了。”
“別亂扯,撿重要的說,門踹開了沒有。”
“我仗着人多,他發現不了我,就湊過去,躲在人羣后面看。這時門總算開了,你們猜從裡面走出來的是誰。”
這次鄧小秋沒容大家猜想,直接說:“是雷興航,他後面還跟着阮紫墨。”
“啊。”人羣裡爆發一陣驚歎。
鄧小秋接着說:“凌燃青二話不說,上去就打,他們倆廝打起來,很快被保安拉開。阮紫墨捂着臉哭着跑了進去。他們還在吵鬧個不停,凌燃青怪雷興航陷害他,雷興航卻說自己無辜,是凌燃青不知檢點。”
“他們誰也別說誰,都不是好人。”一個人說。
“那也不一定,凌主任不像是這樣的人,應該是雷興航故意找的小姐陷害他,那個小姐口中的雷老闆會是別人嗎。”
“雷興航倒是想陷害他,可是得有機會啊,凌燃青沒事幹嗎跑酒店去住。”
“你們別吵了,”鄧小秋打斷他們:“我是目擊者,我最清楚,我猜是阮紫墨約雷興航去開房,誰知到凌燃青也在同一家酒店開了房間等她。這件事被雷興航知道了,他醋意大發,就找了個小姐趁着夜黑風高溜進了凌燃青的房間。”
“說的有道理,在這兒的時候他們三個就勾搭在一起了。”
“哇,好精彩哦,真沒看出來阮紫墨竟然有這個本事。”
“我早就看出來她不是什麼安分的人。”
“可惜了凌燃青這樣一個人才。”
“你們說什麼呢。”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衆人回頭,發現聶湘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身後,趕緊各就各位,作鳥獸散。
“鄧小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碼。”她怒吼道。
鄧小秋低下頭,不服氣地說:“我說的都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也不能在公司嚷嚷啊,你不知道這樣一來,對凌燃青的名譽損失多大,對我們公司影響多大。”聶湘氣恨地說。
“我沒想到啊。”鄧小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聶湘垂頭喪氣地坐在椅子上:“你一回來就把事情抖了出去,這還不馬上就鬧得滿城風雨。凌燃青若知道,肯定在公司待不下去了,我們公司全靠他撐着呢,沒有他我們全喝西北風去。趁他還沒有回來,我們先想辦法把事情按下去。你們,統統都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許亂說。鄧小秋,你隨我來。”
“啊,去哪裡。”
“這麼大的事,當然去找孫總拿主意。”
“我,我不去。”想到孫潤潔發起火來要吃人的樣子,鄧小秋膽怯起來。
“你不是很能說嗎,”聶湘抓起她:“既然你看到了,就一五一十地告訴孫總。”
“不。”鄧小秋連連後退。
聶湘露出恨鐵不成鋼的神色,她口氣稍溫和一些說:“你放心,有我在旁邊呢,孫總不會責怪你,事情還沒有鬧大,我們趕緊和孫總一起想辦法解決,你只要實話實說就行了。”
鄧小秋這纔跟聶湘一同走了出去。
文亞目送她們離開,心裡琢磨着:“我怎麼感覺事情有些蹊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