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說笑了,我一個被邀請的客人,哪裡能做主。”以沫疏遠的笑看着妤卿郡主,微挑起的眉尾泛起冷意。
妤卿郡主笑說:“倒是我疏忽了,只想到他們的目的是爲了見一見你。”
以沫冷冷的看着妤卿郡主,嘴角輕嘲的揚起,不過遮有面紗的她,別人並看不清她的表情,唯獨能看到一雙露出來的眼眸佈滿了寒霜。
“若是白姑娘同意的話,我們就一起去前院坐坐?”妤卿郡主起身間,仍然拋出了這麼一句。
以沫淡漠的接話,“怕是不妥吧!你們兄妹相聚,我就不摻和了,有機會的話,我們下次再聚。”
妤卿郡主見以沫是真的要走,忙細說:“白姑娘不用在意,男女分席而坐,並無影響。”
以沫挑高了眉,譏笑的說:“既然早就準備好了,那還問我的意見做什麼?”
妤卿郡主笑笑,避而不答,只道:“白姑娘請吧!”
以沫審視了她一眼,倒不害怕。
哥哥沒有阻止她和景世子相交,想來在哥哥的認知裡,這個景世子的爲人還是信得過的。
再加上她身邊還有落夏。
落夏的身手,她也見識過了,連離旭都打不過她。
妤卿郡主等人出門的時候,各位小姐的丫鬟也都跟着過來了,以沫在書白侍候她披上披風的時候,低聲對她們倆輕語。
“等會兒機靈一些。”
落夏和書白眸光一閃,神情緊繃,書白更是藉着穿衣的動作小聲道:“夫人和小姐搬去顏府的事情,不少人已經知道了,剛纔還有幾個丫鬟向我探話。”
以沫淡淡的應一聲,沒有多嘴問書白她是怎麼回答的。
畢竟這種事情,若是應對得不好,書白連提都不會提。
一行數人,浩浩蕩蕩的去了前院。
天寒地凍的天,景世子宴友,也選在較溫暖的大廳裡。
相對景世子這邊的熱鬧,妤卿郡主的宴會就顯得單調了許多。
妤卿郡主率先進到大廳裡,除了坐在上座的景世子,下座左邊有幾位男客,中間還有舞姬跳舞,旁邊配有奏樂的琴師。
景世子一如既往的笑意溫柔,衝着妤卿郡主招招手,示意說:“趕緊讓你的朋友都坐下,可別怠慢了。”
妤卿郡主故意嗔怪的衝着景世子說:“這裡除了白姑娘,哪一個姑娘不是你妹妹,說得好像你沒有見過似的。”
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坐在左邊的某位貴公子目光落在以沫的身上,好奇的說:“這位白姑娘是哪家的小姐,怎麼還蒙有面紗。”
其實西夏的男女大防並不是十分嚴謹,至少沒有變態到男女不能相見的地步。
像這樣男女對席而坐的宴會時有舉行,皇后娘娘興致來了,偶爾都會舉行幾回,點幾對鴛鴦。
“這位就是將軍府的白姑娘。”妤卿郡主行走間表明了以沫的身份,帶着衆家閨秀在右邊落坐。
以沫雖不怯場,但也不習慣衆人的視線都落在她的身上,因此,面容冷了幾分。
“原來這位就是白姑娘啊?可爲什麼你要戴着面紗?”另一位男子好奇的目光肆無忌憚的落在以沫的身上。
使得以沫有些不悅,語氣微衝的說:“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我戴不戴面紗,你管得着嗎?”
男子愣了下,衝着景世子乾笑的說:“看不出來還挺火辣的啊!”
“鍾毓,你就行行好,放過人家小姑娘吧!”景世子笑容不減的搖搖首,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鍾毓隨意的將雙手一攤,“我可什麼都還沒有做啊!”
景世子笑得不懷好意的說:“我還不知道你啊!不過你少打她的主意,免得離小將軍收拾你,你和離旭的恩怨,可扯不到她的頭上。”
以沫詫異的看向鍾毓,這個人和離旭有什麼恩怨嗎?
不待她深思,景世子的聲音又響起了,衝她說道:“白姑娘,你別在意,這鐘毓和離旭啊!兩人都是京中一霸,又誰都不服誰!一聽說你是將軍府的,就下意識的想欺負你幾句。”
鍾毓的痞,和離旭又有一些不一樣。
離旭上面不單有離元帥,還有離修,能壓制他的人太多太多。
而鍾毓上面就一個爺爺,除了極其護短,他還是西夏的大功臣,只要鍾毓不是殺人放火,別說是其他大臣了,就連皇上皇后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比起離旭的痞,鍾毓上升了起碼兩三個等級,至少能壓制他的人就很少。
“切,我是會對小姑娘動手動腳的人嗎?”鍾毓不滿的嘀咕,吊兒郎當的往後一仰,一雙腳大大咧咧的往桌上一擺。
以沫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不是在想鍾毓的隨性,而是在想離旭的性情。
她見了離旭幾面,沒覺得有什麼不同,可是他能和這樣的鐘毓擺在一起來說,想來出了將軍府,沒人管制後,也是無法無天的主吧?
“上次是誰說那誰家的小姐長得不好,弄了條蛇去嚇唬人?”景世子不留情面的直接掀了底。
這事除了以沫不清楚,其他的姑娘都聽說過了,所以面上也沒有特別的表示。
以沫驚訝的啊了一聲,打量鍾毓的表情就跟看什麼髒物似的。
不過鍾毓明顯是一個心大的主,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翹着一雙二郎腿,抖得歡快。
景世子笑說:“白姑娘別在意,鍾毓這人就是這樣,但心眼不壞,而且有我在,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鍾毓好笑的調侃:“喂喂喂,你這就護上了啊?你連她長什麼樣都沒有見過,說不定是隻母夜叉噢!”
“你過分了。”景世子眼底閃過一抹警告,溫和的聲音沉了兩分。
鍾毓一愣,笑容微斂,看向以沫的眼神佈滿深思,而後又淡淡的挪開,再看去時,仍然是一副痞笑的樣子。
“剛纔的字是你寫的吧?”景世子對以沫說話時,語調放得更輕緩了些,就像一個溫柔的大哥哥。
以沫一臉古怪的看着他,雖然知道這個人是和她有血緣關係的大堂兄,但是對方應該不曉得纔是。
那他對她的兩次示好,究竟是爲什麼啊?
“嗯!我寫的!”以沫淡淡的應了一句,目光直視景世子,對上他的眼,只看到滿眼的笑意。
因此,讓她更加迷惑。
不免暗暗嘀咕,難道景世子認出了她?
而且他這副表現,是不是說明,景世子很高興有她這麼一個堂妹?
以沫也不清楚自己猜得對不對,反正這答案,倒是讓她心底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