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啓程回京
一家三口溫馨的過了幾日,白素錦的身體也好了很多,不用再一直吃流質食物,可以改吃一些清淡的飯菜了。
中午用膳的時候,夏楚明和白素錦倆人閒談間,決定了明天就啓程出發回京。
以沫傻愣了眼,端着碗看着他們夫妻兩人。
白素錦不解的問:“乖女,怎麼不吃了啊?”
以沫訥訥的問:“明天就走了嗎?”
夏楚明說:“是啊!你孃的身體好多了,我們也是時候出發上路了,這裡環境畢竟不好,不適合你娘養病。”
以沫有點傻的說:“感覺好突然的樣子。”
夏楚明和白素錦對視一眼,白素錦問:“沫沫不想走嗎?”
以沫有些扭捏的說:“來了這裡這麼多天,我就第一天看到了哥哥,後來娘身體不好,爹兩次去給哥哥換藥,我都沒能跟去,哥哥也傷得這麼重,我決定我都沒去看一眼,挺沒良心的,心裡一直不好受。”
白素錦聽了,責備的瞪了一眼夏楚明,體貼的說:“乖女想去看離小將軍就去,等會讓你爹帶你一起去。”
以沫擔憂的說:“那娘一個人在家?”
白素錦十分窩心的笑說:“娘一個人沒事的,不過要早去早回,娘一個人在家裡,會想你的。”
以沫臉頰紅紅,即不放心白素錦一個人在家裡,又捨不得離開前不見哥哥一面,正掙扎着的時候,夏楚明突然出聲。
“離小將軍的身體已經大好,若你實在牽掛的話,就讓他出來看你,明天我們啓程回去,他正好送行。”
以沫忙說:“不行!還是我去看他吧!”
哥哥的性子,她十分清楚。
若是哥哥的身體康復了,他肯定會出來看她的。
這幾天他都沒有出現,可見哥哥的傷是十分嚴重的。
看着以沫急切的樣子,夏楚明挑了挑眉眼,直接說:“那就我們爺倆去看他,看完就回來。”
“可是娘這裡?”以沫一臉不放心的樣子。
白素錦見不得以沫擰眉難過,衝着夏楚明嬌斥:“你忽悠女兒做什麼,晚一點長風不就回來了。”
以沫第一次聽到這名字,不解的問:“長風是誰?”
白素錦笑着解釋:“長風是你爹的侍衛,當年你爹帶了四名可信的侍衛出來,如今身邊就剩長風一人了。”
以沫一臉天真的問:“其他的三名侍衛都吃不了苦,所以走了嗎?”
白素錦笑笑,故意附和說:“是啊!苦吃得太多了,所以都選擇走了。”
以沫擰擰眉,覺得這話有些奇怪。
白素錦也不願意女兒多想,免得問出一些齷齪的往事。
“你見了長風就叫一聲長風叔叔,雖然他是你爹的侍衛,但和你爹同歲,你叫一聲叔叔也禮貌一些。”白素錦細心叮囑。
以沫乖巧的回答:“我會的。”
稍晚一些,以沫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白素錦和夏楚明看在眼裡。
白素錦催着夏楚明說:“你去看看,長風怎麼還沒有回來?”
夏楚明無奈的說:“長風去修馬車了,雖說是定了今天回來,但具體什麼時辰也不一定啊!說不定晚上纔回來呢!”
原先的馬車就夏楚明夫妻倆和長風三人。
長風駕車,夏楚明在車廂內照顧白素錦。
但是碰到離修後,夏楚明想着以沫來後,就是一家三口在車廂裡了。
爲了讓妻女坐得舒服一些,他特意提早讓長風去把馬車擴建重修一下。
只是這小鎮沒有好的木匠師傅,長風跑到了附近大一點的城鎮去了。
這一來一往的時間,花費數天,正好與以沫錯開,沒有見到面。
白素錦催促說:“你去門口看一下啊!”
夏楚明妥協的說:“好好好,我去街口等着,行了吧?”
以沫忙說:“不用了啦!爹坐啦!反正又不急。”
夏楚明調侃的看着以沫,戲謔的說:“你明明就一副很急的樣子啊!”
以沫羞澀一笑,衝着夏楚明不悅的說:“爹就喜歡笑話我。”
隨後閒扯了一下,門口就傳來一陣響動聲。
夏楚明說:“應該是長風回來了,倒回來得挺快啊!”
白素錦哭笑不得的看了眼夏楚明。
覺得他挺幼稚的。
女兒每次看他去軍營時的表情,都是一副渴望的樣子,虧他也能忍得住,每次都假裝沒有看到,就是不肯帶女兒過去。
幸好這還只是哥哥,若真表明立場想追求女兒,把女兒娶走,只怕夏楚明得把女兒藏起來,不讓他們再見一面。
以沫跟着夏楚明出屋,就見他迎面便不悅的訓斥:“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長風愣了下,滿是迷茫不解的樣子。
以沫自夏楚明身後探出小臉,笑盈盈的說:“長風叔叔好,我是以沫。”
長風眼神一亮,上下打量了一眼,高興的說:“小姐都長得這麼大了啊!長得可真俊,跟夫人長得一模一樣。”
以沫靦腆的笑了笑。
長風自懷裡掏出一個麪人,是一隻小兔子。
有些窘迫的說:“屬下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什麼好東西,等回京了,小姐想要什麼,屬下再買給你。”
以沫驚喜的接過說:“這個就很可愛了,謝謝長風叔叔。”
長風憨厚的笑笑,突然就察覺到一陣陰冷的目光,擡眼望去,就見夏楚明目光不善的看着他。
“爺?”
長風小心翼翼的開口,不知道哪裡惹了爺不高興。
夏楚明冷哼的說:“你竟然還會買禮物哄我女兒高興,但你都買了,我這個當爹的卻沒有一點表示,不就顯得我很失敗嗎?”
長風擺出一張哭笑不得的臉,忙說:“怎麼會?爺這些年走南闖北的替夫人尋醫問藥,但是得空時,看到適合小姐的東西,也都有收入囊中,只是東西太多,帶在身邊多有不便,全都存在天下錢莊裡,等這次回了京都,便可以託人一次都取回來。”
夏楚明嗯哼了一聲,對於長風搶在他前面送禮物,仍舊錶示不滿。
以沫仰着一張嬌笑的臉,好奇的問:“爹給我買了很多禮物嗎?都有什麼東西啊?”
夏楚明瞄了一眼以沫手中的泥人,肯定的說:“絕對比這個東西好。”
長風立即配合的說:“那是那是,爺買的東西都是極好的。”
夏楚明滿意的收回目光,看天色不早了,也沒有多耽誤。
直接吩咐說:“我們明天一早就啓程上路,你把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一下,準備好了,明天就出發。”
“是!”長風答了一句。
以沫忙說:“長風叔叔,我和爹去一趟軍營,就麻煩你在院子裡守着,護住我娘安危。”
長風忙說:“小姐寬心。”
夏楚明回身去屋裡和白素錦說了一聲,順便解決了她的生理衛生,纔拿着木箱出來。
“我們走吧!”夏楚明說話間,走到以沫的面前,將一頂斗笠戴到她的頭上。
以沫習慣了戴斗笠,倒不覺得有問題,乖巧的跟着夏楚明出了門,一路到了軍營裡。
帳篷內,離修坐在牀上看公文。
以沫一見便嘟着嘴抱怨說:“哥哥,你身體沒好,怎麼就急着處理這些事情了啊!”
離修眼神發亮的看着以沫,掩飾不住的喜悅說:“妹妹來啦!”
夏楚明一下攔了以沫的身前,硬繃繃的說:“我來給你換最後一次藥,順便向你辭行,明天一早,我們就要啓程回去了。”
“怎麼這麼急?”離修下意識的反問。
夏楚明興災樂禍的說:“素素身體好了一些,我們便想早點回京,安心調理身體。”
離修望向以沫說:“嗯,早點回去也好,這裡畢竟太亂了,不適合你長住。”
以沫依依不捨的看着離修,千叮嚀萬囑咐的說:“哥哥,你要注意安全,若是你再讓自己受傷了,我就不理你了。”
離修保證說:“你不要擔心,我以後會注意的。”
夏楚明嗤了一聲,帶了幾分不滿的說:“沫沫,你先出去,我給他換藥。”
以沫神經粗線條的反駁,“爹直接給他換藥就是了,我又不會礙事,我還能幫爹忙呢!”
夏楚明額間青筋突起,咬牙切齒的說:“換藥的時候,要脫了他的衣服,你一個小姑娘家的,看到一個大男人着胳膊,合適嗎?”
以沫小臉一紅,羞澀的跑了出去。
離修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看向夏楚明時,就對上一雙憤怒的雙眼。
離修頗覺得無奈的說:“夏叔這樣看我做什麼?”
夏楚明沒好臉的說:“別夏叔夏叔的叫得這麼親熱,我和你不熟!”
離修有點挑釁的說:“但我和你女兒熟。”
夏楚明用力往離修的傷口上一按,惡狠狠的說:“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但是我告訴你,你休想。”
離修沒有防備,疼得齜牙輕呼了一聲,卻是極快的對夏楚明說:“我能打她什麼主意,我只不過想對她好而已。”
“我夏楚明的女兒需要你來討好?”夏楚明一臉不爽。
其實說白了,他就是不喜歡女兒這樣重視離修。
離修一臉淡然的反駁,“夏叔,你別忘了,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只是杏花村裡的一位普通農家女。這滿京城裡,也只有我對她好,是因爲她這個人值得,而不是因爲她的家世背景值得,更不是因爲她有一對出色的爹孃。”
夏楚明眼眸閃了閃,環臂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離修坦然的說:“夏叔這麼精明的人,我想騙你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夏叔你得相信我,我對以沫的疼愛,不比任何一個人少。我不會強迫她做任何她不願意做的事情,包括和我在一起。不然的話,你覺得她在我身邊這麼長時間,我會沒有時間或者機會表明心意?”
“再者,當初她孤身一人,我若有些什麼想法,她無依無靠只能依賴我,她拒絕得了嗎?可她說她要哥哥,我就當她的哥哥,她說要爹孃,我就替她找爹孃,我不敢說我有多偉大,我承認我的心思,但我同樣也尊重她的想法。”
夏楚明挑挑眉,明顯有些鬆動。
或許該說,他對離修的抗拒一直不強烈。
畢竟離修對他們夫妻倆確實有救命恩情,對以沫又有維護之情。
但他從來沒拿這些說過事,這證明離修這人心性不錯,所以夏楚明對他的評價還是挺高的。
“我們夫妻倆才把女兒尋回來,短几年不會讓她出嫁的,你比她大了幾歲,我勸你還是省省這份心思吧!”夏楚明挑釁的說道。
離修順着竿子往上爬,立即說:“我記得夏嬸是在十七歲嫁你,二十歲生下以沫,那若是以沫心中有我,我等她二十歲後,再向夏叔提親,可好?”
夏楚明意味不明的回答了一句,“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家沫沫可是有婚約的人。”
離修堅定的說:“沒忘,但我同樣也清楚夏叔是一個護短的人,有些事情,我不說,夏叔也會了解到,說不定六皇子還會向夏叔求醫。”
夏楚明感興趣的問:“看樣子你好像知道六皇子得了什麼病?”
離修和夏楚明不是同一個時期的人,夏楚明早他二十年揚名,他從來不敢小看夏楚明,心裡也認定了以沫。
兩人間有共同要保護的一個女人,所以離修不覺得有必要在夏楚明面前耍什麼心眼,或者掩掩遮遮。
他直白的反問了一句,“夏叔覺得哪一種可能會直接斷了人繼承皇位的可能性,而且他還是皇上最喜歡的皇子。”
夏楚明目光一閃,肯定的說:“子嗣!”
離修意味深長的勾了下嘴角,肯定的說:“若是我查得情報沒錯的話!幾位皇子後院裡都有人,除了六皇子,這不得不說,也是一種掩飾的手段。”
後一句話,離修顯然在抹黑六皇子。
但他可顧不了這麼多。
夏楚明自己潔身自好,這麼多年來就守着白素錦一人,他挑女婿的眼光,這肯定是在首位的。
所以抓到機會,能抹黑六皇子一點,離修就不會手軟。
畢竟搶媳婦這種事情,哪裡容得了婦仁之仁。
但夏楚明卻不是這麼好糊弄的,他顯然是不太信的,但是六皇子沒緣子嗣的事情,他卻是信了九分。
皇室子弟,別說中毒傷了身子,就算是丟了命,也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兩人越聊越深入,帳篷外的以沫,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拔高了聲音衝着裡面叫了一聲,“爹,你們好了嗎?”
夏楚明忙回了一句,“馬上就好!”
以沫嘟囔,“爹你好慢啊!”
夏楚明哭笑不得的輕斥了一句,“這丫頭!”
說話間,夏楚明的手不敢再停下來,快速替離修檢查了傷口,又上了藥,並留下了幾瓶藥吩咐說:“已經好了很多,但切記這一個月裡不要妄動,否則的話,下半輩子可能會落一個終身殘疾的命運。”
離修動了動胳膊說:“夏叔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夏楚明嘴毒的說:“殘廢了更好,免得惦記我的乖女。”
離修難得露出一張笑容,不過落在夏楚明的目光中,卻顯得有幾分挑釁。
他眼不見爲淨的說:“行了,藥我留下了,我出去一會,一刻鐘後來接沫沫,你有什麼話就趕緊說。”
離修沒想到能有獨處的時間,喜出望外的說:“多謝夏叔。”
夏楚明大步走出帳篷,對着引頸而望的以沫,頗有種女大不中留的感覺,無奈的說:“行了,你進去看他,我一刻……”
話沒說完,夏楚明就見以沫像旋風一樣的衝了進去。
他咬咬牙,忍着衝上去把以沫抓回來的衝動,剋制的說:“我一刻鐘後來接你回去。”
只是這話,顯然以沫是聽不到了。
聽到的只是守在門口的兩位親兵。
夏楚明一個回身,便朝着副將的帳篷走去,離旭等人正好都在,不一會兒,裡面就響起了打鬥聲。
以沫這副有了哥哥忘了爹爹的樣子,惱怒了夏楚明,哄樂了離修。
離修看着面前出落得越發美麗的小姑娘,有些感嘆的說:“等我們再回京都見面,我就不是你的哥哥了。”
“哪裡就不是了,你一直都是我的哥哥。”以沫小嘴一癟,往牀上一坐,摟住離修的腰,眼淚都快留出來了。
離修反手將以沫扣在懷裡,留戀的用下巴磨蹭着她的發頂,低沉的說:“我的妹妹是白以沫呢!你這次回去後,就會變成夏以沫,白以沫這人將不復存在了。”
以沫有點急的說:“一個名字而已,有什麼關係,反正你知道我是誰,我知道你是誰不就行了嗎?”
離修低低嘆息說:“可是以後想再這樣抱着你,怕是沒有機會了。”
以沫癟着嘴反駁,“纔不呢!我就變了姓而已,我還是我啊!我還是你的妹妹啊!”
離修挑了下眉,低眸輕輕的咬了以沫的脣一下,在她一片驚呼聲中,淡然的問:“只是妹妹?”
以沫羞紅了臉,雙瞄右看,就是不敢與離修對視,訥訥的小聲問:“哥哥爲什麼咬我啊?”
離修微微傾身,輕輕的在以沫脣上又碰了一下,而後退開一些,細細打量她的表情。
只是她除了羞還是羞。
離修差點失笑出聲,但想到以沫惱羞成怒的可能性,又將笑意憋了回去,一本正經的問:“現在呢?”
以沫捂着發燙的小嘴,瞪着溜圓的大眼,雙頰紅紅的看着離修,也不說話。
離修嘆息的將人拉到懷裡,以沫害羞的把小嘴捂得更緊了,離修哭笑不得的說:“好了,我不親你了。”
以沫眼眸輕輕眨着,像只可憐兮兮的小兔子一下,一點一滴的湊近獵人。
離修趁機又摟住以沫,感嘆以後這樣隨心所欲的日子不會輕易到來的同時,不忘叮囑懷中嬌人兒。
“對你做這樣動作的人男人都是壞人,以後除了我,不管是誰,都不準讓他碰你一根頭髮絲,明白嗎?”
以沫咬着下脣問:“爲什麼哥哥可以?”
離修揚眉,自信飛揚的反問:“難道在你心裡,哥哥和其他人一樣嗎?”
“不一樣!”以沫乖乖的回答。
離修滿意的說:“這不就是了。”
以沫偷窺了離修幾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憋了會,忍得臉都脹紅了。
離修看不下去了,說:“你有什麼想問就問吧?”
以沫小心翼翼的看了幾眼離修,才輕輕的問:“哥哥爲什麼要、要……”
離修一副厚臉皮的樣子,故意戲謔的問:“你是想問我爲什麼要親你嗎?”
以沫羞得一下縮到了離修的懷裡,嘴裡還抱怨的說:“哥哥爲什麼要說出來嘛!好羞人啊!”
離修對衝到他懷裡的小白兔表示十分的無語,他很想化身爲大灰狠,狠狠的啃咬讓他留戀的雙脣。
不過一會夏楚明就來了,他不敢放肆,若是讓夏楚明看出了什麼,那他以後的娶妻路就不是用曲折能夠來形容得了的。
“那哥哥這樣做,妹妹會討厭嗎?”離修長指輕劃過以沫的面頰,語帶誘惑的問道。
以沫坦率的表明心跡,說:“不會,哥哥做什麼,我都不討厭。”
離修得寸進尺的問:“那喜歡嗎?”
以沫愣了下,臉瞬間紅得就像番茄似的。
離修留戀的摸了摸以沫的臉頰,故意不告訴他親她的用意,還誘惑的說:“那妹妹就想想,是不是喜歡,等下次我們見面的時候,你再告訴我答應,我也告訴你,你爲什麼要親你,好不好?”
以沫羞得連臉都擡不起來了,哪裡會執意要答應,忙不迭的點頭。
離修看時間差不多了,也不再故意逗以沫,說起了正事。
“這次你回去後就是夏以沫了,會住在淳王府,先前你和淳王府的人大致也有些接觸,哪些人可以相處,哪些人不能,你心裡應該有數。眼下我不在京都,許多事情也照顧不到你,但若是有人欺負你,你要第一時間告訴你爹孃,對他們不用客氣,不用當一個懂事的女兒,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由着自己高興就好,明白嗎?”
以沫臉上的紅暈淡了些,有些無奈的說:“哥哥這是在教壞我嗎?”
離修說:“哥哥是擔心你,有什麼事也不和人說,憋在心裡受了委屈都不說,你要記得,他們是你的爹孃,就算年沒見了,他們也是疼你的,你若是被人欺負了,他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以沫乖巧的點着頭說:“哥哥不用擔心我,我回了京都,有爹孃有景哥哥在,還有伯母樂兒她們都在,他們都會照顧我的,倒是你自己,你在戰場上一定要當心啊!若是你再出事了,我以後就不理你了。”
離修摸摸以沫的臉頰說:“傻丫頭,有你在京都等着哥哥,哥哥怎麼會讓自己出事,這一次是意外。”
以沫瞪着眼,埋怨的說:“哥哥也太不小心了。”
離修不好說明,這次不是他不小心,而是離旭太過急功,但他也能體諒離旭的心情,畢竟他急切的需要用這一戰來證明自己。
否則的話,將來回了京都,又有什麼臉面去求娶容雅。
兩人說着話,離修算着時辰,鬆開了以沫,所以當夏楚明直接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也不過是倆人都坐在牀上說話,離得較近一些而已。
可即使如此,夏楚明看了也頗爲不順眼。
立即出聲說:“沫沫,過來,我們回去了。”
以沫起身,戀戀不捨的對離修說:“哥哥,我明天就回京了,你要照顧好自己,早一點打勝仗了回來。”
離修說:“嗯,我會的!”
並抽出枕下的一疊紙給以沫,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你明白的。”
以沫抱起一疊紙,有點埋怨的說:“每次看着一點,好不容易快寫完了,又來了一疊。”
離修無奈,他也不願意和以沫分開,只是職責所在,他任性不得。
夏楚明看不得兩人一副難分難捨的樣子,故意粗聲粗氣的說了幾句,沒再給他們好好道別的機會,就拉着以沫離開了軍營。
出了軍營,在回去的路上。
夏楚明問:“他給你的是什麼?”
低落的以沫,看了眼手中的一疊紙,坦率的說:“哥哥寫的字,哥哥說我只要一天臨摹一張,等我寫完了,他就會回來了。”
夏楚明陰陽怪氣的說:“那你不是要天天練他的字,想他的人?”
以沫心情陰沉的說:“好希望哥哥這次能和我們一起回去噢!”
夏楚明看着那疊紙像寶貝似的被以沫抱在懷裡就覺得不舒服。
這個離修也太有心計了吧!
擺明了就是怕離開的這段日子,他的身影會在以沫的心中淡化,才故意想出的這一招哄騙人。
只是他當初怎麼沒想到用這一招哄素素,想來就覺得憤慨。
回到臨時租的小院裡,長風在給馬兒涮洗。
夏楚明問:“夫人還好嗎?”
長風放下手中的大刷子,說:“夫人屋裡一直沒有動靜,立刻是睡着了,還沒有起身。”
長風雖然是夏楚明的侍衛,也被留下來照顧白素錦,但是他一介男子,自然不可能入得了內室。
所謂照顧,也不過是在院裡保護白素錦的安危罷了。
“嗯!”夏楚明應了聲,和以沫一起去了內室。
就見原該睡着的人,瞪着一雙大眼望着門口的方向。
夏楚明和以沫有默契的快步到牀邊,一人叫了一聲。
“回來啦!有沒有好好道別?”白素錦這話是望向以沫問的。
以沫情況有些低落的說:“有啊!只是我還是好捨不得哥哥噢!若是他能跟我一起回去就好了。”
夏楚明興災樂禍的說:“讓他辭去將軍一職就行了。”
以沫下意識的反駁說:“這怎麼能行,哥哥是有志向的人,而且他若是辭去將軍一職,這一方百姓誰來保護啊!”
夏楚明看不慣以沫這樣推崇離修的樣子,故意挑事說:“好像西夏就離修一個人會打仗似的。”
以沫篤定的說:“還有伯父啊!我聽哥哥說了,西夏現在十有七八的兵權都在他們父子手裡。”
夏楚明一怔,和白素錦對視一眼,倆人皆是一臉駭然的說:“十有七八都在離家父子手裡。”
“對啊!伯父是天下兵馬大元帥,哥哥是驍騎將軍,西夏一半的兵力都駐守在夏魏邊境,由伯父統領。而這次和南宋開戰,哥哥手中的兵力又多了一些。”以沫老老實實的回答。
離修從來不瞞她任何事。
只要她問了,他都會說,若是不能告訴她的,他也只會想辦法躲過不答而已。
但是像兵力這種事情,也是這次出征。
離修爲了寬慰以沫,才清清楚楚的告訴她的。
夏楚明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句,“皇上會是這麼大度的人嗎?”
白素錦擡眼,直接用輕嘲的眼神代替了回答。
以沫卻是懵懵懂懂的問:“爹孃這是什麼意思啊?”
倆人臉色同時一變,笑呵呵的說:“誇你哥哥有本事,竟然能得到皇上的器重。”
以沫一副傻樣的回答,“哥哥是很本事的!上次他打了勝戰回來,一片讚譽聲呢!”
“是啊,年紀輕輕有這樣的成就很不錯了!”夏楚明夫妻倆附和的說了幾句。
傍晚,趁着以沫去廚房做晚飯的時候。
夫妻倆人才說了實話。
白素錦一臉不屑的說:“你當年手裡一點武器構造圖,都能讓他們瘋了似的搶奪,不惜要我們夫妻倆人的性命,如今皇上倒是大度,這百萬雄獅,竟然敢給到兩父子的手裡?”
“多年不回京,京都有很多都變了,看樣子我們這次回去,需要多費點時間去適應。”夏楚明一臉嚴肅,少了和離修爭寵時的幼稚樣子。
整個人顯得深不可測,距離感十足。
白素錦瞥了眼夏楚明,一臉認真的說:“我看我們的乖女像是很重視離修的樣子,他那裡怕也得費些心思。”
夏楚明挑眉,說:“就算沒有乖女,衝着他幫我擋了那一身毒液,救了我們夫妻倆人,這恩情我都會還。”
白素錦嗯了聲,沒再詳說。
腦海裡卻開始回想起京都的關係網,想着回去後,該怎麼樣一步一步再在京都站穩腳。
夏楚明看白素錦的樣子,便知她心中所想,忙出聲說:“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都會注意的,你最主要的是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白素錦長嘆一聲說:“哪裡能不操心,我們還有一個敵人藏在暗處,隨時準備要我們的命。”
夏楚明輕笑一聲,冷酷的說:“大意了一次,讓我們一家三口分離了年,你覺得我還會大意第二次嗎?”
白素錦微白的臉上,同樣泛過一抹狠意。
說出來的話,卻是輕輕柔柔。
“他最好有本事將當年的事情抹去得一乾二淨,否則的話,我這些年所受的苦,定會十百倍的償還。”
最讓白素錦恨的不是她像一個活死人躺了這麼多年,而是她和女兒間,再也不能挽回的年光陰。
在古代,女兒家長到十六七出嫁後,一年本來就回不了幾次家,可是那次的陰謀,卻奪去了她與女兒相處最重要的年光陰。
“好了,別多想了!一切有我在。”夏楚明心疼的理了理白素錦微枯的長髮。
白素錦突然玩味的說:“有你在,那很好啊!我聽乖女說,我的嫁妝鋪子這些年都在淳王府的手裡,前兩個月她才把成衣坊和染布坊拿回來,還是小景暗中動的手,淳王府的人還不知道這事!到時候你記得把我的東西一一拿回來,這些年該我鋪子得的利益,也一分別少。”
夏楚明尷尬的說:“這事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
白素錦生氣的瞪了夏楚明一眼,沒過多的糾纏。
夏楚明心裡瞥了事,也沒有像往日一樣哄她。
自他娶白素錦後,別說白素錦的豐富嫁妝,他一分沒有染指,就是他自己私產,他都給了白素錦,由她全權打理。
現在淳王府做出這樣的事情,簡直就是打他的臉。
所以比起以沫和白素錦來說,其實這件事情,最惱火的人就是夏楚明。
只是因爲淳王府是他的家,很多事情,他不好當着白素錦和夏以沫說,心中那股怒火,也只能不斷的壓抑壓抑再壓抑。
次日,夏楚明一家便出發往京都去。
考慮到白素錦的身體,也考慮到以沫這會兒回去的時機,一行人倒是走走停停,有時會特意多繞彎路。
出發不過三天,夏楚明就繞了一條遠路,與京都背道而馳的跑了三天才到目的地。
問夏楚明用意何在,不過是他突然想到了,這裡有一間天下錢莊,而他當初路經此地時,存放過一批禮物。
客棧裡,以沫看着長風搬回來的一大口箱子,興奮的問:“長風叔叔,裡面都有些什麼啊?”
長風微笑着說:“小姐看看就知道了,都是爺花了許多心思替小姐買回來的,這些年,爺雖然沒能陪在小姐的身邊,卻是無時無刻不惦記着。”
以沫禮物都沒有看,就回眸對夏楚明說:“謝謝爹。”
夏楚明抱起白素錦到了箱子前,對以沫說:“看看這些你喜歡不?不喜歡的話,到了京都爹給你再買。”
以沫嘴甜的說:“喜歡,只要是爹送的,我都喜歡。”
話落,長風打開木箱。
迎面撲來一股怪味,四人同時擰眉斂住呼吸。
白素錦直白的問:“你都給乖女買了什麼啊?”
夏楚明看了一眼箱子裡的東西,記憶回籠,一臉尷尬的說:“這是我們離開的第二年,那時候沫沫才七歲不到,所以我……”
以沫不明所以的探首看了一眼,當即愣住,淚染於睫的伸手。
夏楚明眼明手快的拉住她說:“別碰,都壞了。”
“這些?”以沫笑得滿目都是淚的看着夏楚明。
夏楚明有些尷尬的說:“當年路過一家糕點鋪子,聞着味道挺香的,想着你喜歡吃,就順手多買了一些,卻忘了這些糕點不能放這麼多年。”
白素錦嗔了一眼說:“你想女兒想傻了吧!”
夏楚明不否認,直言說:“你睡了多年,平時裡不和我說一句,我想女兒了的時候,不就只能買些她喜歡吃的玩的嗎?”
白素錦笑容一斂,不再說話。
以沫看着木箱子裡的各種小物件,笑着笑着就哭了起來。
裡面沒有一樣值錢的東西,卻有各式各樣的小玩具,有乾裂了的泥人,有褪色了的小風車,有變色了的小鈴鐺,還有一些如今已經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吃食。
可越是這些平凡的東西,越能彰顯夏楚明對以沫的掛念。
“爹……”以沫小嘴一癟,撲到夏楚明的懷裡,極認真的擡眼說:“在我想爹孃的時候,你們也想着我,真的是太好了!”
“傻瓜,爹孃無事無刻不想着你!”夏楚明一手摟妻一手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