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介康脣邊始終掛着那似有若無,玩味的微笑,揮手間破着簡惜一層又一層的陣法,看似輕描淡寫,有若無物一般,也似是在戲耍着簡惜一樣,絲毫不見着急。
當奇介康拍碎最後一張陣圖之時,簡惜手中尚有兩杆陣旗還未扔出,這時簡惜手心都出汗了,但是手中卻沒有停,看着奇介康那終於得見陣中之人的那發亮的眼神,兩杆陣旗準確地落入了即定的位置,不差分毫,一蓬白光驟起,隨即消失不見,八級防禦攻擊複合陣法已經布成,並啓動。
時間剛剛好,奇介康被突然而成的陣法,打得人向後倒飛出去出,但見他翻了幾個漂亮的跟頭後,卻穩穩地站住了腳,看向重新騰起的陣法,眼中多了一絲驚異,但並沒有其它別的表情了。
簡惜盤坐陣中,充當着陣眼,冷冷的目光看向陣外的奇介康,她能看到他,可他卻無法看到她,而這時,奇介康也失了自己破陣的興致一般,一揮手,他身旁後的那十二名黑衣蒙面修士整齊劃一地撲向了簡惜的陣法。
那十二名黑衣蒙面修士,簡惜看得真真切切,居然個個都是渡合體期大圓滿的修爲,他們全都是魔修,不過那些魔修最拿手的黑鎖鏈卻怎麼能夠攻擊她的陣法當中,自從四年前的那次經歷,讓簡惜現在煉製陣旗的時候,便已經把佛經以陣紋的形式刻畫進了陣旗之中,比之那一次用陣紋筆臨時畫出的,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
所以,看着那十二人同時祭出背後的黑鎖鏈,又黑又粗又長的黑鎖鏈同時衝向半空之中,交錯糾纏,竟然化做一張巨大的黑色巨網,這張巨網邪氣縱橫。似有無數的鬼哭狼嚎般的聲音夾雜在其中,巨網罩向了簡惜的陣法之外,觸及陣法之是地,卻見陣法如同半扣在地面上的碗了般,外面綻起了璀璨無比的金光與那巨大黑網撞擊在了一起。
網眼可見的無數殘魂便得透明,並且快速被那不知名的力量牽引走了。
奇介康皺着眉頭看着前面破陣的場景,內心之中翻涌不休,‘難道,這個簡惜生來是跟我做對的嗎?就是陣法都是針對我這些魔修的,豈有此理’。
一聲大喝。“收起黑鎖鏈,武力攻擊”奇介康的命令讓剛剛已經嘴角滲血的十二名魔修及時抽身,收起了黑鎖鏈,全都抽出了自己的武器,全力地攻擊起陣法來。
簡惜面對着十二個比自己強大得多的魔修,同時攻擊陣法,但是因爲時間倉促,所以陣眼只能由自己來代替,可是這樣強度的攻擊。還是震動了她的心神,‘哇’的一口鮮血噴出,簡惜已經是受了傷。
服下一枚丹藥,她蒼白的臉色恢復了少許。但是外面的攻擊,並沒有因爲她的受傷而停止,這些魔修那種不要命的攻擊,那種寧可自己也被陣法反擊受些傷害。也要保持着同步武力攻擊陣法的頻率卻絲毫沒有變化。
這樣的戰鬥態度,讓簡惜暗暗心驚,奇介康是怎麼訓練的這一批死士?這麼不要命?
他們不要命。簡惜所受的壓力就更大了,不斷地吞服着丹藥,以維持快速流失的靈力,還有每一次大招過後,所受到的心神震動。
‘哇’又是一口鮮血吐出,簡惜急忙再次服下回血回元的丹藥入腹,可是這些已經是杯水車薪了,簡惜掛着血跡的脣角一邊微翹,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難道,自己今天就要交待到這裡了?這樣的情況下,她如何能夠全身而退?
難道躲進惜緣星之中?簡惜不禁想着那最後的退路,如果,如果這陣,真被破了,那麼爲了這一條命,簡惜也只得進入惜緣星之中了。
簡惜這時的神智都有些迷糊了,失血過多,讓她的頭腦之中有些缺癢,整個人也只是機械地支撐着陣法,而外面那十二名魔修這時雖然也消耗了不少的魔氣,可是卻並沒有別的傷害。此消彼長之下,簡惜的形式更加堪憂了。
奇介康看着忽閃且有些動搖的陣法,脣角不禁泛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陣法等級再高,可也得有人支撐纔可以,可是她一個合體初期的修士,想要維持這個陣法,的確是有些太難了。
真是可惜了這麼一個天才,若是收歸我用的話……那自己的實力估計也得漲上一大截吧?不但丹道資質逆天,就是陣道……恐怕知道她在陣道上有如此修爲的人並不多吧?
那上一次我那麼多人折在了她的手上,便也不冤了,陣法,是以少勝多最爲有效的方式,擁着這樣能力的她,能夠團滅自己的那些人,也就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了,更何況,他還懷疑有人還在暗中幫助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我那位好大哥呢?
他此刻應該還是被我設計陷在老頭子那裡了吧?哈哈哈哈,一直在外面阻撓於我,以爲我不知道嗎?還有眼前這個女人,也是一樣。
不但她自己與我做對,就是由她傳出去的那些經文符咒,都讓他損失了太多,那是他費了多少心血才滲透進了各個角落裡的啊!
可是卻被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給破壞了,而且最近幾個月,各大宗門、家族之中的那些被自己控制的弟子,以及一些從事雜役等事物的內線,也都消失去了消息,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奇介康最近兩個月派了不少人想去各個宗門和家族之中探聽消息,可惜的是,卻什麼也沒有打聽出來。他不知道,所有和這件事情有關的人,全部都立了天道誓言,違着灰飛煙滅,不存於世,即使是家人也會跟着一起遭殃。
修行幾百,甚至上千年,哪有幾個沒有家世拖累的?雖然修行之後,修士與家的關係,漸漸淡漠,但並不是說,他們就能夠眼看着,自己的家族親人,會因爲自己而失去生命,甚至連魂魄都逃不了。
天道誓言,在旋丘星上非常被重視的,沒有人敢挑戰天道誓言的真實性,因爲有這樣的人,已經被天道毀滅了,不留一絲痕跡。
若是誓言提及了家人,那家人也會跟着接受這無妄之災的,所以,不管是哪一類的修士,只要立下了誓言,便一定會嚴格執行的。
奇介康對於沒有了這麼多人的消息而顯得焦躁不安,所以親自帶着人出來看看,這種事情,他原來很少幹過的,不過卻無意中發現了簡惜的行蹤,所以悄悄地跟了來,都沒讓簡惜發現一點點的蹤跡,這就是修爲之間的差距啊!
這個女人,據他的調查,似是與他的那位便宜大哥關係匪淺呢,而且她似是有可以專門對自己手下這些人的辦法,所以要不把她抓過來,爲已所用。
另外一種方法,便是殺了她,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讓她幫了別人去,奇介康陰狠地想道,全然沒有注意,其實他自己也沒有多大的。
但見她居然有着這樣的才華,所以奇介康起了招攬之心,於是便高聲對自己的那十二個魔修道:“儘量活捉”。
四個字裡面卻包含了兩個意思,第一是,他想活的,能抓活的,儘量抓活的,第二便是,抓不到活的,他也不會怪罪的,因爲抓不到活的,便是要殺了她才行。
想法是很好的,可是前方那個女人總跟打不死的小強似的,雖然一口接一口的鮮血被吐出,臉色蒼白的可怕,但是就是不離開那陣法,任由那十二人在自由攻擊,而一點辦法都沒有。
簡惜苦笑地看了看這個僅發揮出原有陣法的三分之二力量的陣法,自己的實力終歸還是差上好多啊!做個陣眼都做不好啊!
終於,簡惜看着陣法接連晃了幾晃,馬上就要再次碎裂後時,便做好了閃身進入惜緣星的準備,可就在這時,她看到了陣法的破滅,同時也看到了把她圍在中成圈兒的那十二名魔修,還有那十二人身後的正笑的得意的奇介康。
他們的身後,涌現出一大批人,把十三人圍在了中心位置,並且前排之人,已經揮舞着靈器,與十二名黑衣魔修打在了一起。
而奇介康此刻卻於另外一人鬥在了一起,速度快得讓人只看到了一片片的殘影,到最後連殘影都分不清楚了,而簡惜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不過卻也知道有人來救她了,只要是有人救,她便不用冒險進入惜緣星中了。
當她暈倒之時,一個想法還在她心中盤旋,那個奇介康居然這麼厲害了,可是救她的人似乎也不弱啊!可是她已經無法看清到底是誰救了她,“那個身影有些熟悉啊……是誰,好像是他呢……怎麼會?這麼久沒有他的消息,怎麼會這麼巧?這世上也就只有他纔會來救自己吧?不是他,還能有誰?”
簡惜失血太多了,腦海中一片凌亂,隨即便失去了意識,進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