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惜醒來之時,不遠處的人影交錯,還在打鬥,可是爲什麼她的呼吸有些困難?
一個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大哥,我的好大哥,怎麼?你的心上人如今在我的手上,你若敢動一動,我只需要稍稍用點兒力氣,她這美麗的脖子就會斷掉的,任你什麼仙丹妙藥都救不活的,哈哈哈,你忍心看着這麼美的美人,就斷送在你的衝動之下嗎?”
這是誰的聲音?簡惜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這聲音有些點兒熟悉,只是他好像說的是自己啊!自己脖上被人掐着,呼吸不暢,很是難受。
自己被掐着?那聲音?奇介康?她使勁眨了眨眼睛,纔看清,那不是函星嗎?此刻他就在離自己只有十幾米的距離,他的神情很是狼狽,握劍的手,向下垂着,劍尖指地,鮮血順着袖子,順着手腕、手到劍身,到劍尖,滴向了地面。
“你受傷了”簡惜想說,可是脖子上的手,卻讓她發不出聲音。
看着函星那刀削斧刻的英俊面龐,全是對簡惜的擔憂,奇介康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斯文溫潤,在簡惜的耳中,那聲音十分的怪異。
“看到沒有,美人在擔心你呢,如果你能自裁在我的面前,我答應你,會放了這個美人兒,怎麼樣?你是想她死,你活?還是想自己死,她活?”奇介康邪惡的聲音繼續着。
“讓你的那些手下住手,否則,我照樣會擰斷她的脖子,快”奇介康厲聲喝道。
“晚了,這話你說晚了”奇介函星冷笑着說道,因爲他看到,那十二個魔修的最後一個,也已經被他的手下。一劍削斷了脖子,大好的頭顱滾落在地,屍體猶自晃了幾晃後,才轟然倒下。
“哼!好,很好!我的十二死士都被你的人殺死了,我會讓你付出更大的代價的”奇介康手上微一用力,簡惜頓時覺得自己的脖子前一陣巨痛,奇介康竟然用手指插進簡惜的喉管,簡惜這時已經預感到自己這回恐怕在劫難逃了,可是……惜緣星怎麼辦?那裡面住的家人們。那些居民們怎麼辦?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死了,他們都不會活的,”簡惜是瞪着眼睛看着自己頭頂上方的那個扭曲的面孔,眼神若是能夠殺人,奇介康恐怕已經死過不知道多少回了。
“你放了她,我答應你自我了斷”函星虎目泛紅,雙手握得緊緊的。
“你放了她。放了她”他的聲音已經是聲嘶力竭了。
“那好,讓我看到你的誠意”奇介康的手微微鬆了一鬆,簡惜覺得她的血液在向外流淌,她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但是卻能夠感覺到生命在悄悄流逝着。
她說不出話,口形卻是說着‘不要’,她自己不想死,但也不要看到函星爲了她而死。這兩樣她都不要,止血,一個念頭在她腦海中反覆出現。對,惜緣閣中還有丹藥,止血的,意識微動,一粒丹藥竟然直接出現在了她的口中,順喉而下,奇介康邪笑着,手指已經離開了她的喉管,相信不用他再出手,只是流血,也能讓她失血過多而死的,所以他現在一點兒都不擔心。
可正由於他的手指離開了喉管,才能夠讓那粒丹藥能夠順利進入簡惜的體內,只是一兩秒鐘的時間,那傷口已經不再出血,而且有了癒合的跡像,只是這些奇介康並沒有注意到。
簡惜沒有停止吞服丹藥的動作,止血丹、補血丹、回元丹、補靈丹……凡是對現在有點兒用的丹藥,她都直接送入到了口中,快速補充着她體內缺失的能量。
可也就是在這當口,奇介函星卻見奇介康並沒有鬆開抓着簡惜脖子的手,簡惜白色的衣襟上全都是之前吐出的血漬,再就是剛剛奇介康插入科一喉管時噴濺的血液。
他的心疼得都讓他自己受不了,都怪自己,剛剛怎麼就沒看出他要抓住她的跡像?
他手中的長劍舉起,橫向了自己的脖頸,眼睛卻死死地盯着簡惜的那張臉,簡惜的似有所感,本因痛苦閉上的雙眼,也睜了開來,一邊感受着丹藥在快速修復自己的身體,一邊看到了那雙她日思夜想的眼睛。
那雙已經通紅的雙眼,還有……還有他那架在脖子上的劍。
“不……不……”簡惜剛要起身阻止,傷口卻碰到了並沒有鬆開的奇介康的手指,劇烈的疼痛,讓她的整個身體都爲之顫抖了一下。
奇介康也感受到了手指上的觸感,低頭正看到簡惜那擔憂和着急的神情。
“喲!你們倆現在的表情還真是像呢,怎麼?美人兒,你在擔心我那便宜大哥?其實我是在幫你呢,你知道不?這樣才能試出他的真心,不是嗎?他若是真心的,你活了,他若是假意的,他活了;同樣的,你若對他是真心的,他死了,你會傷心的,他活了,你同樣會傷心的,但是,你若不是真心的,他死了,你應該會高興的,他活了,你纔會傷心的,不過那時候,你也沒有命去傷心了,對吧?你們看,我這當弟弟的,有多好,替你們想得多周到,不是嗎?”奇介康神態輕鬆地看着奇介函星和簡惜。
也不催促,雖然他的左臂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神情也無比狼狽,簡惜也看得出,他傷的其實比函星要重,可是他現在的手裡,卻有着自己做人質,所以……才讓函星如此的被動。
“主上,我們把簡惜小姐救回來”奇介函星的後面還站着七個人,他帶來的人死了八個,十五人,也只剩下這七個了。
其中一個魁梧健壯的男子在函星旁邊上前一步說道。
還沒等函星迴答,奇介康便已經陰陽怪氣地答道:“大哥,若你的手下敢上來,那麼,我的話對他們也同樣有效,怎麼樣?你先發毒誓,你若死了,不准他們攻擊我,放我離開,然後,你便自殺如何?看我替你安排得多好”奇介康陰笑着說道。
奇介函星的劍就在自己的脖子上架着,他看向奇介康問道:“想我死可以,想我發毒誓也行,但是你也必須發毒誓,我死後,你要放了簡惜,還有,你必須先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奇介康問道。
“你爲什麼這麼做?爲什麼要設計傷害我們的父親,他也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怎麼可以下得去手?”奇介函星問道。
“這個嘛,念你也將是個死人了,告訴你也無防,不錯,奇介迅遠也是我的親爹,可是從小他看重的只有你,只有你,你知道嗎?你比我大五歲,我記事兒時,你已經修習了現在的功法,我們是魔門,我最理解不了的是,你明明修行的不是我們魔門的功法,卻爲什麼可以得到父親如此的重視,給你最好的修煉資源,給你提供最好的修煉場所,甚至從小便開始帶着你接觸門中的大小事物,那麼明顯的,把你當接班人培養,可是你卻修行的是別派的功法。
我從四歲起,便已經測出了具有非常優秀的修煉資質,修煉的速度也不比你慢,而且我博覽羣書,我努力在他跟前好好的表現,可是每次他都只是像徵性的表揚兩句,甚至連笑容都不捨得給我一個,無論我多麼努力,卻始終不能得到他哪怕一點點的歡心,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這是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
我哪點兒比你差?他爲什麼就不待見我?還有我那親愛的孃親,她的眼裡,只有奇介樹那個廢物,她設計把你娘弄死了,你知道嗎?其實我也有暗中幫了個小忙的,只是這事兒連我娘她都不知道,還以爲她有多聰明呢,那麼輕易地便害死了你娘。
只是,我娘她忙着害你娘,害你,還忙着照顧我廢物哥哥奇介樹,還想着把你給弄走,弄死,扶着奇介樹那個廢人當魔門門主,害死你,還想害死你,可惜,你夠聰明,跑得快,雖然一直有孃親派人追殺於你,卻始終沒有得手,你的命夠大,還有啊!你知道嗎?讓父親走火入魔的還有你的後母,我的親孃一份兒呢,還有那廢物大哥,只是他們都做了我的替罪羔羊,他們其實只能算是幫兇而已,知道嗎?
那對笨蛋母子趁着父親閉關,偷偷地潛入,卻正趕上父親衝關的關鍵時刻,不能分心,所以他們跟他說了好多話,也是那些話把這位魔門第一高手氣得走火入魔,怒急攻心,然後才成了如今這付模樣。
而那時,我就在暗中隱藏着,他們能夠順利進入閉關之所,還是我暗中幫的忙,否則,以他們兩個蠢蛋,怎麼會那麼順利地就進去了?
也是從那天他們的對話中,我才知道,原來我根本就不是奇介家的種,我是我那親孃與一名邪修的種,而且這名邪修還是我那親孃真正喜歡的人,而這事兒也讓奇介迅遠發現了,所以殺了邪修,同時冷落起我,不過,也多虧了他還不算狠心,沒有把我也弄死,只是不喜歡我,否則的話,我想報仇恐怕也沒命報了。”奇介康說到這裡時,表情近乎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