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邑辰眸色深蘊的看着夜凰,久久沒有做聲。
“其實王爺大可不必爲了早上的事情操心,奴婢要真是那多嘴多舌的人,早就把事情告訴太后了,不是麼?”迎視着宮邑辰的眼,淺笑道。
“青衣啊青衣,如此才情,卻只做一介宮女當真是委屈你了。”宮邑辰此話說得意味深長。
“太后正是欣賞奴婢,纔不忍奴婢淪爲僅供充盈後宮有名無實的妃嬪,故而賜了個一等宮女的稱號,待年歲一到,出宮後,再覓幸福也不遲。”夜凰語氣半點不謙遜,一副對太后感恩不盡的口吻。
“你這左一句太后右一句攝政王,就吃定本王不敢拿你怎麼樣麼?”宮邑辰的臉色隱晦不明,壓低聲音道,“小美人兒,你夠聰明,不過,你可聽過,聰明反被聰明誤?”
“青衣的生死,不過王爺一念間。”夜凰毫不露怯,“青衣只是覺得,爲了區區宮女一條賤命毀壞整盤棋局,如此得不償失的事情,並非成大事者所爲。”
宮邑辰看夜凰的眼神當即就變了。
李才人本來正在一邊生悶氣,聽到夜凰這話先是一愣,隨即就幸災樂禍的笑了。哼,長得好看有什麼用?有腦子沒心眼兒照樣活命不長!在這宮裡,揣着明白裝糊塗,那纔是生存之道。
“你可知道,知道太多的人,通常不長壽?”宮邑辰再也沒有了吊兒郎當的僞裝,整個臉色都陰沉了下來,語氣更是透着明顯的殺氣。
“那如果,這個明白人是和王爺站在同一戰線呢?”見火候差不多了,夜凰也卸去了卑微的姿態,挑眉道。那一挑眉的風情,傲然清冷,卻自成一抹濃重的豔麗。
“哦?”宮邑辰聞言勾了勾脣,“你都說太后要撮合你和三哥,我要怎麼相信你是真心實意,而不是誆本王的?”
“該說的青衣都說了。”夜凰冷冽勾脣,“信與不信,全憑王爺決斷。”反正信或不信,她都料定了宮邑辰不敢真拿自己怎麼樣,況且,他沒有秘密除掉自己而是讓李才人向太后把自己要來,目的就是拉攏,而非真的想要殺人滅口,宮邑辰的想法一開始再簡單不過,無非是想對待李才人一樣,將自己收做他的女人,然後再爲他所用。
宮邑辰沉默了一會兒,果然道,“你走吧。”
李才人一聽這話當即不淡定了,“王爺,就這麼放她走了,萬一……”
宮邑辰只是冷冷斜了李才人一眼,就把她剩下的話給噎了回去。
“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夜凰也瞥了臉色難看的李才人一眼,隨即福身行禮告退道。
宮邑辰點了點頭,然而卻在夜凰走到門口時忽然出聲叫住了她。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夜凰頓住腳步卻沒有回身,“太后爲奴婢設想周到,只是奴婢並不想幾年後出宮再去做回尚書府任人欺凌打罵的卑微庶女。”
“可是你不是說太后有意撮合你和三哥麼?一旦你攀上三哥這高枝兒,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自然不必做回當初的尚書府庶女。”宮邑辰表面看着放浪形骸,但實際上並不是那麼好唬弄的。
“九王爺覺得,太后撮合,攝政王就一定順從麼?”夜凰不答反問,隨即不待宮邑辰做出迴應,變徑自走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