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蔣馨瑤不過是一個養女而已,饒是這麼多年以來養在蔣家,但到底不是蔣相國和秦氏親生的女兒。
如今這蔣一回來,蔣馨瑤的地位自然會受到衝擊,大小姐的地位也比不得原來風光,尤其是方纔所看到的那樣,似乎連蔣老夫人如今都要更爲寵愛蔣馨凝一些。
這對於蔣馨瑤來說,自然是無法忍受的事情,難免會心中失衡,嫉妒叢生。
不管這中間到底是誰做了對不起誰的事情,如今的局面看起來,這兩姐妹已然是勢同水火了,表面上似乎還維持這一點和氣,暗中卻早已經反目成仇,恨不得對方立馬死在自己的面前纔好!
就這一點看來,王氏心中忍不住拍手稱快,若是這樣的話,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情。
看來她觀察的一點都沒有錯,蔣馨瑤,的確是最好打開突破口的那一個。
王氏心裡盤算着,臉上的笑容卻是更爲和氣,只伸手把蔣馨瑤的手拉了起來,溫柔的勸解着她說道:“瑤兒,你所說的嬸孃心裡都明白,這份苦楚嬸孃之前也遭遇過,哪裡會不理解你心裡是如何想的呢?嬸孃知道你心裡苦,但是你千萬不能這麼一蹶不振!不然你纔是真正的要被毀了啊!”
聽得王氏沒有責罰於她,蔣馨瑤神色有微微一愣,她倒是沒有想到王氏竟然會如此理解她,甚至沒有說過一句重話。
方纔她本是負氣之語,這麼多天也的確已經要壓抑瘋了,但是卻沒有想到這剛剛回來的王氏卻是如此的善解人意,蔣馨瑤心中對於王氏,一時間就信任了許多。
“嬸孃當真明白我心中的苦楚嗎?”蔣馨瑤半信半疑的問道,不過語氣卻是柔和了許多。
王氏也是聰明人,知道該如何打好這一場心理戰役,唯有攻心,引起對方的共鳴,她才能夠真正的取得蔣馨瑤的信任。
當即,王氏只是拍了拍蔣馨瑤的手,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嬸孃怎麼會不知道呢?若是嬸孃不知道,也不會在這裡和你說這些話呢?”
她微微眯眼,那雙鳳眸此刻溢滿了柔和的情緒,只微微的笑着說道:“打從我剛見到瑤兒你的第一面開始,我心中就很喜歡你,不然也不會專門留下來陪你說話,我也是希望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能夠堅持振作,不要這麼輕易的被打垮,也不要這麼輕易的就意志消沉,不然對不住的只會是你自己!”
王氏溫柔的對蔣馨瑤說道,但是每一句話都帶着安撫人心的力量,讓蔣馨瑤聽在心裡,亦是覺得心中舒服了許多。
畢竟自從那天出事以後,蔣馨瑤便沒有聽到過任何一個人對她有所安慰之語,甚至後來她還被關了禁閉,這麼多天一直不得出來相見,一個人面對着那道留了疤痕的臉,被困在這屋子裡,她幾乎都要被自己給逼瘋了!
但是如今,王氏是第一個對蔣馨瑤說了這番話語的人,也正是這一點
,讓蔣馨瑤心裡覺得舒坦了許多,不由自主的,便對眼前這個所謂的嬸孃充滿了好感,幾乎想要把自己的心裡話都說給她聽。
“嬸孃,你此話當真?”蔣馨瑤淚眼朦朧的說道:“你真的願意支持我相信我?”
畢竟蔣馨凝纔是蔣相國和秦氏的親生女兒,這一點蔣府上上下下都很清楚,蔣馨瑤自己也十分清楚,若不是因爲這個原因,她也不會如此有危機感,只想着怎麼樣才能夠把蔣馨凝整垮,從而保住自己的位子。
但是不知道這蔣馨凝到底是何方的神聖,竟然不管怎麼樣,最終都不能真正的整治到她,反而是把自己陷入了這萬劫不復的深淵!
這一點,是蔣馨瑤所想不通,也是最爲不甘心的!她怎麼能夠眼睜睜的看着自己這麼多年苦心經營的一切就這麼被蔣馨凝奪走了呢?
王氏點點頭,言語雖然輕盈,不過語氣卻是不容置疑,她拉着蔣馨瑤的手,一字一句的對她說道:“因爲你所經歷的這一切,嬸孃之前也感同身受,而且我們這麼投緣,不管怎麼樣,我也一定會堅定的站在瑤兒你的身邊。”
聽得王氏這麼說,蔣馨瑤淚眼婆娑的擡起頭來,遲疑的問道:“嬸孃如今的生活這般幸福,哪裡會經歷過這樣糟心的事情呢?”
而且她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這王氏未曾嫁給蔣海之前,是蔣老夫人的遠方侄女,身份也並不曾輕賤,這一路走來可謂是順風順水,怎麼會和她有感同身受的經歷呢?
只聽得王氏輕嘆一聲,不無難過的說道:“當初我還未出閣在家中做女兒的時候,也不受待見,只因爲我是庶出的女兒,在府中就一直不被重視,當初受到的欺負一點都不比你如今少,好幾次我都想要一死了之,若不是咬牙忍耐,只怕也熬不到現在,出嫁之後倒是輕鬆了一些,但是從前的日子只要想起來,對於我都如同噩夢一般,我如何不明白,瑤兒你現在是什麼心境呢?”
聽得王氏這麼說,蔣馨瑤才彷彿恍然之間明白過來,原來看着如此風光的王氏曾經也是庶女出身!
蔣馨瑤自然知道庶女意味着什麼,即使都是女兒,但是庶女的身份和待遇和嫡女,根本是無法相提並論的,饒是擔着小姐的名聲,待遇也不會比丫鬟好多少。
原來王氏竟然是庶女出身,這樣的話,即使她揹着蔣老夫人的遠房侄女的稱謂,其實身份卻是要大打折扣的。
沒有想到王氏倒是毫不介意的給蔣馨瑤說出了自己這一段心酸的歷史,蔣馨瑤訝異之餘,倒還真的一時間心情平和了許多。
若是王氏身爲一個庶女都能夠混出頭來,她如何能夠輕言放棄?好歹她也是這蔣家的大小姐!
“嬸孃,我倒是沒有想到你還有這麼一段經歷,這實在是太讓我驚訝了。”蔣馨瑤的神色的確也帶着詫異,半晌才緩緩的說道。
“所以,既然嬸孃都能夠熬過來,爲什麼你
不可以呢?”王氏看着蔣馨瑤堅定的說道,她不動聲色的掃視了一下四周,確定了沒有人,這才放低聲音說道:“你如今越是顯得頹廢難過,害你的人就越是開心,你反而是中了他們的下懷,何不讓自己高高興,坦坦蕩蕩,完全不受這件事情的影響,這樣,纔是你回擊的最好方式!”
王氏的話自然說的很有道理,聽了她的一番鼓勵,蔣馨瑤的心態也的確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原本她都打算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了,但是聽到王氏這一番勸解,她一時間也彷彿才醒悟過來,覺得自己不能夠這麼輕易認輸。
但是,她苦笑了一聲,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傷疤說道:“嬸孃,莫非我以後就要一直頂着這道傷疤見人嗎?我還這麼年輕,連門親事都沒有好好的談過,若是就這般毀了容貌,我的以後也必然會受到影響,我實在是不甘心啊!”
聽完了王氏這麼一番話,蔣馨瑤心中早已經真正的信任她了,此刻不由得把自己心中最爲煩悶的事情說給了她聽。
王氏微微一笑,淡定的問道:“是誰說的,你這頭上的傷疤永遠好不了?”
蔣馨瑤一愣,不甘心的咬了咬下脣,隨後才緩緩的說道:“是沈大夫告訴我的,沈大夫是這府上父親母親甚至祖母都最爲信任的大夫,他所說的話,一向是沒有什麼差錯的。”
“是麼?”王氏斟酌着,只伸手撥弄了一下自己手上帶着的攢金碧玉鐲子,臉上還帶着笑意,但是此刻她的不怒自威,才逐漸顯現了出來。
“饒是他的醫術再高明,也不能把他所說的話當做唯一的信令,這京都不只他一個大夫,”王氏淡淡的說道,隨後看了一眼蔣馨瑤,沉穩的道:“即使他所說的都是真的,也不代表你這頭上的疤痕,就完全沒有法子可以治了。”
“嬸孃這話可是當真?”聽到王氏的言語之中還有餘地,蔣馨瑤不由得喜出望外,連帶着抓着王氏的手都用力了幾分,可見真的有些激動。
王氏笑的自然,只拍了拍蔣馨瑤的肩膀,柔聲對蔣馨瑤說道:“趕明兒,我再私下找幾個大夫給你看看,若是這頭上的傷疤好不了的話,嬸孃還有其他的辦法!”
聽得王氏這麼說,蔣馨瑤只覺得眼眶一熱,幾乎要激動的流下眼淚來,只抓着王氏的手連聲問道:“嬸孃這句話可是當真?沒有騙我嗎?”
王氏看着蔣馨瑤這副激動的樣子,只微微的一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臂,緩緩的說道:“既然我敢對你說這樣的話,便保證一定能夠做到。不管怎麼樣,我會保證瑤兒你這張臉會恢復原樣,不留一絲痕跡。”
蔣馨瑤聽得這句話,激動的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王氏所說的這番話,簡直比所有的天籟之音加起來還要美妙,讓她這段時間以來的陰霾都一掃而空!對於她來說,若是能夠讓她恢復容貌,就是讓她付出任何代價她也在所不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