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這個還是你自己去追究吧,我無權告訴你。她也並沒有叫我告訴你。”猶豫很久,王之末還是打算不說下去。隱瞞了下來。
深吸一口氣,看見蕭容就好像要爆炸的臉色,又提醒了一聲:“不過,這麼做很危險,我想你還是想個萬全之策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王家其實並不希望姜家出事。這也是臣父親的意思。”
雖然表面上王父跟姜家有過節,不冷不熱的樣子,但是實際上還是很掛念姜家裡的王氏。畢竟也是從小看着長大的。
“那你讓開。”蕭容並不打算把這信當回事,說着就推搡着擋在自己面前的王之末準備出去。
王之末抓着他一直不放手,臉上很是爲難:“殿下,臣雖然那麼說,也是希望你能明白,不要衝突了她的計劃。”他覺得姜雲妨的計劃太過危險,若是蕭容在這個時候不安分,只怕會弄巧成拙。
蕭容寒冷如冰的目光輕輕的掃了他一眼,脣邊勾起一抹翹楚:“既然如此,那就依照她所言,本王見她一面好了,也只有這醉後一面。”
他想要弄明白,一直不可接受她的姜雲妨,爲什麼在這生死關頭又想到和他見上一面,而這一面便是最後一面,不忘特意提醒他不能解救姜家。
這是故意要他難受啊。
王之末心頭一悸,一絲怪異感涌了上來,他最後還是鬆了手,也許相信蕭容並不是不對的。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那一放手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而後蕭容大步凌雲般走了出去。後面的陳景洲還怔怔的許久,在蕭容走了以後才一臉茫然的想着:“那屋子裡有什麼寶物要送出去?”
嘀嘀咕咕的聲音剛剛落下,自己身後突然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個黑衣女子,那女子懷中抱着一個襁褓中的小孩子,那孩子已經睡着了。
“侯爺,這是殿下交代屬下請侯爺幫忙保管的寶物。”
那女子一邊說着,一邊把孩子遞了上去。
陳景洲嚇了一跳,一臉茫然的接過孩子,臉上都在冒虛寒,他扯了扯嘴角看着她女子,遲疑問道:“?”
他怎麼不知道蕭容是那種人?
那女子臉都黑了,然後在孩子的襁褓中掏了一陣,掏出了一個銀色的長命鎖,放在外面,陳景洲疑惑之下,拿起那長命鎖上,刻着三個娟秀的字體:孟守生
陳景洲一臉驚愕的反覆把那長命鎖看了看,然後再看了看懷中熟睡的孩子,雙手都在發抖,情緒瞬間激動了起來:“這難道是……”孟青玄的孩子。他只知道他們一家子都死了,並不知道還有一個孩子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難道就是老天的仁慈?
“正如侯爺所想。”那女子點頭。然後跪在地上行李:“擺脫侯爺好生保護孩子。殿下說了。若是他有什麼好歹,這孩子還麻煩侯爺撫養長大,成人成才。只是望不是官家。”
“這是什麼話。”陳景洲腦子嗡嗡作響,知道是孟家的孩子的時候一時間激動不已,但是當聽到那女子後面說的話的時候,臉色大變。不詳的感覺如濃霧一般浮上心頭。
而旁邊的王之末悠悠嘆息一聲:“還是阻止不來他。”他就知道蕭容是不會放棄姜雲妨的,看着自己心愛之人死去,那是誰也做不到的事情。
陳景洲緊緊地抱緊孩子,心也是:“我知道了,你下午去吧。”這個時候他也只能聽從蕭容的命令。
那女子應命,準備離開的時候,陳景洲又不放心的開口:“等等,你可知道殿下帶了多少人馬?”
那女子的腳步停在門口,頓了頓身形,總有那麼一瞬間陳景洲以爲她要哭了。然後她沒有轉身,故作淡定的開口回答:“二十餘人。”
這屋子裡的兩個大男人是同時身形一震。這個節奏莫不是去送死?明明有顛覆朝綱的能力,卻偏偏往死路上跑。他到底是在抵押什麼。
由於姜雲央抓獲無果,蕭家的罪名便是落得鐵鐵的。簫音向外放出消息,若是兩日後姜雲央不乖乖受擒,那整個姜家都將在午門斬首。
簫音以爲可以看到姜雲央的歸來,可是足足等了兩日,連一點動靜都沒等到。無奈之下,簫音追尋之前的命令,就在今日,姜家上下都被押送到了午門斷頭臺上。
時已二月,冷風呼嘯,今天從子時開始就落了大血,如今的午門已經被白雪皚皚所覆蓋。斷頭臺上一片雪白,乾淨的一塵不染,連同之前地上曾有過的血跡已經掩蓋在了雪地之下。
因爲姜雲央抓獲無果今日的午門內都是重兵把守,自然也不允許有百姓觀望。除了簫音也一些重臣在當場觀望以外便沒了其他。
這都是爲了防止下落不明的姜雲央突然殺進皇宮劫走姜家的人。
時間定爲午時斬首,如今的大雪已經將斷頭臺上跪着的一衆人染上了雪色,白色的花朵落在他們身上,堆積成了一個個雪人似的。
姜雲妨跪在左邊的第三個位置,從這個角度看來正好對上了上面高高坐着的簫音。隔着雪幕,她似乎看見那上面高高坐着的男人眼裡的掙扎。但是大雪紛飛,看錯了也說不定。
簫音的目光死死的落在不遠處跪在那兒的姜雲妨,她的身姿還是如此挺拔,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眉目秀麗,眸子清冷的好比這簌簌而落得大雪,一身粉色的衣裙都變了色。
看起來是那麼小巧,令人心疼。
他緊緊地抓着自己坐着的榻椅,面上沒有多餘的神情,可是眸子裡的掙扎太過明顯。
另一旁坐着的白老爺注意大他緊收的手,青筋都浮現了出來,有些茫然,循着簫音的目光看去,他正聚精會神的盯着姜雲妨。白老爺心裡也浮現了一些怪異感。
他擡頭看了看時辰,小心翼翼的提醒道:“陛下,時辰已到,可以行刑了。”
簫音最初沒有理會他的話,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直到白老爺再一次提醒了一次,才恍然大悟,然後看了看正空,雪似乎小了一些了,周圍的空氣也冷了不少,不知道臺上那個廋弱的人兒冷不冷。
他這樣想着,又突然醒悟,想着都到了這個時候還心慈手軟的話,日後定會成爲自己的大患。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到了,行刑吧。”低着頭,一隻手支撐着自己的頭顱,然後靠着後面的軟墊上,一副累極了的樣子。閉上眼睛,不願意直視這一幕。
白老爺瞬間打消自己的擔憂,臉上一閃而過的喜色。然後高高興興的擡手下命:“時辰已到,行刑。”
話音落,那閃着寒光的大刀高高擡起,把一衆人表情各異的模樣全部收入那光滑的刀刃之上。
只是這明亮的卻沒有雪那般乾淨的感覺。
大刀即將落下,而此時卻藉着風雪,從對面的城牆之上突然飛旋而來數只草箭,瞬間貫穿儈子手的胸膛。那幾人還沒吭聲,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然後手上的大刀至始至終都沒有落下去。
姜雲妨閉上的眼睛緩緩睜開,看着身邊齊刷刷倒在地上的人,嘴邊勾起一抹弧度。把自己雙手綁在身後的繩子突然脫落。
就在現場突然一驚得時候,不知何時從天而降一個白色的幕布,然後將斬首臺上的人擋住,姜雲妨藉機起身快速來到自己父母后身,王氏心頭一涼,感受到自己身後有人在解繩索,轉頭看了一眼,整個人都呆滯了。
“阿妨,你這是幹什麼?”
“劫犯。”姜雲妨乾淨利落的落下這兩個字,然後又去姜桓手上的繩索。姜桓勃然大怒,準備躲閃的時候繩子已經鬆開了。
他猛地站起身就給了姜雲妨一個巴掌:“孽女,你這是幹什麼?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也敢做?”
她的時間並不多,當幕布下來之後,周圍已經是一片混亂。她忍着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冰冷的目光落在姜桓身上:“父親,你說這是大逆不道,那忘恩負義又當何講?我姜家世世代代守護荀國,自問問心無愧,爲何要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那個人手上。”
她早就料到最壞的結果是這樣的,大不了就拼死一博,反正她死也要和姜家的人在一起,不想跟前世一樣,眼睜睜的看着家人被斬首示衆。
姜桓啞口無言,雙目圓瞪,看着姜雲妨轉身去幫別的人繩索,在幾個之後,互相幫助下,其他的繩索也算是了。在這無門斬首的無非都是姜家重要的人,其他的幾百餘人都在菜市口被斬首。
那裡姜雲妨也已經派人去幫忙,到底能救多少那都是聽天由命,而這裡更是棘手。
當所有人的繩索都被的時候,爲他們遮擋住的幕布已經被皇宮裡的侍衛給三兩下劃開了,裡面的場景已經暴露在衆人眼下。
姜雲妨等人被重重包圍在中心,而那些侍衛也被不知名的一羣黑衣人給重重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