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二看完了書信之後,面上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擔憂,目光一直沒有從書信上抽開,還是等到姜雲妨將書信摺疊了起來,他才迫不得已收回自己的目光。
姜雲妨把書信重新遞給送信的人,嘴邊綻開似有似無的笑意,開口道:“請閣下給白小姐回信,說我,我們家老爺知道了,定會赴約!”
那人點頭,帶着書信離開了客棧。
“老爺,這白小姐已經下戰書了,那我們只能等到明日晌午去換人了。再此期間爲了保證白瑾妍不耍小心思,還是將那孩子藏起來的好。”
姜雲妨知道劉小二現在是坐立不安,他害怕面對白瑾妍。所以更需要趁熱打鐵。
不出所料,劉小二是很停從她的話,恍恍惚惚應了聲:“好吧,依你所言,你便把孩子帶去好生藏着吧。”沒有再多說,坐會凳子上,太過沉重,壓的木板都吱呀一聲響。
姜雲妨忍住心中的竊喜,點頭,去把孩子抱在懷裡,悄悄退出了房間。
她帶着孩子先去了自己的房間。將房門緊緊關上,心裡高興極了。迫不及待的跑到牀邊放下孩子,慶幸的幾乎要哭出來了。看着孩子可愛的容顏,傻呼呼的歡笑着,自己竟然沒由來的泣出聲來。
“太好了,太好了!”她暗自感嘆着,聲音壓制的很小,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聲音聽起有些波動。
窗外一抹黑影站在那樹枝上,隱在茂密的樹林中,身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但是隱隱覺得他似乎在笑。目光從窗戶透進去,可以看見佳人笑容如水,美麗的彷彿不是世間之物。
姜雲妨從懷裡掏出那塊長命鎖,繼而動作十分輕柔爲他帶上。這樣她才感到一時間的安心。沒忍住在孩子小臉上輕輕落下一吻,淺淺的如同鵝毛一般落在孩子眉心處。觸碰到他長長地睫毛,有些癢癢的。
窗外的人爲之動容,嘴脣微張,似乎有些驚愕。
夜悄無聲息的鋪展開來,讓那黑壓壓的天際看起來更加深幽,懸掛在正空上的一輪弦月漸漸隱入雲層。若隱若現的光芒讓大地看起來也是迷迷濛濛的。
半夜三更,大家都睡得香熟。
姜雲妨屋子內的燈光也熄了許久,陷入一片沉寂之中。窗外的人坐在樹幹上抱着雙臂靠着大樹假寐,看着時辰差不多了,也就動了動身子站起身,如貓一般靈活的從姜雲妨窗子處快速探入。
晶亮的眼睛將屋子內的陳設在那一刻收入眼簾,也是在那一刻突然看見窗子邊上何時多了一個人,仰着面無表情的容顏盯着突然出現在窗子口的男子,那眼睛明亮的好比夜空中的滿月,明明是黑色的瞳仁,此刻看起來卻更像是閃閃發光的銀色。
男子大驚,飛躍進去的動作已經收不住了,慌手慌腳之下還是朝裡面的人壓去。那人似乎知道他不想傷害自己的意思,竟然伸開了雙手去接。
那一瞬間他似乎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裡面那個人給牽引出竅了。
兩具同樣微涼的身子觸碰在一起,很快便起了似的姜雲妨,不假思索。他方纔似乎聽見了不得了的話?是什麼呢?
最後還是灰頭土面的離開了。看來有了阿嵐那件事,姜雲妨一時半會是接受不了自己的,那邊再等等吧。
無數個夜晚他都是這般想着,再等等,再等等,不知不覺中已經等了四年了。最初的三年姜雲妨還沒有重生,他守護着不諳世事的她,後面這一年,姜雲妨披荊斬棘,重生之後的她驚豔而又堅強,處處讓人瞠目結舌,爲之讚歎。也正是這樣的她,讓人怎麼也靠近不了,爲此苦惱。
漫長而痛苦。他算是體會了前世姜雲妨等在自己時那份心情,一定比現在的自己還要難受,因爲那時的她只有絕望與痛苦,而現在的他時而也會浮生些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