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結束,清妃才痛恨自己,明明覺得有些奇怪,卻沒有當回事,當時夜色又黑,再加上小品一切正常,便沒有生多大的疑慮。
“你……你是小立?你們竟然算計了本宮?”清妃抖着雙手,已經徹底心灰意冷。現在的局面已經不用多想了。
她吩咐人換藥的一切都被蕭容從頭看到尾,這樣一個有利的證人站在這裡,自己能夠質疑嗎?沒想到的是堂堂楚王竟然爲了澄清一個女人的罪名,僞裝成太監跑到自己宮中,看清真相。
她失算了。
藥到最後也沒被換。
“這般說來,太后現在是?”簫音恍恍惚惚,還沒回過神來,覺得像做夢一般,方纔還以爲要與母后天人永隔,沒想到現在卻聽見了這樣的消息,也難怪方纔在永和宮蕭容不讓他進去。
“陛下放心,太后已經無礙了。”姜雲妨淡淡應道。
隨機再觸碰到蕭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好意思的躲避他的眼神,但是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
對於親自到清妃宮中做人證這個決定還是昨夜蕭容與她同眠的時候提出的,他選擇無條件的相信自己,這點確實讓姜雲妨感動了。得蕭容順水推舟的幫助下,這次自己可以完美的收場。
簫音鬆了口氣,看見那眸光涌動的兩人,心裡浮生別樣的感覺。
爲了散去那種感覺,轉即對着清妃就是一陣咆哮:“清妃,這次你還有話可說,若是你說出是誰給你的藥,朕自會從輕發落。”
清妃整個身子都已癱軟,怔怔的躺在骯髒的地面上,鼻尖縈繞着潮溼到發臭的味道,卻也沒有轉移她此刻絕望的心情。
她失算了啊。
呵呵嘲笑兩聲,嘴裡突然發出咔嚓一聲,蕭容大驚,快速上前捏住她的兩腮,可是已經看見那眸子漸漸失去了焦距,嘴角溢出鮮紅的血液。她的眼角帶着詭異的笑容,彷彿在說一切都還沒結束。
“可惡。”蕭容叱了一聲,甩開手中的臉,站起身子,神色複雜的看向牢房裡的姜雲妨。她沉默的像一座冰雕,不知道在想什麼。
“罷了,此時到此爲止,來人,把這裡收拾一下。並傳報下去,清妃欺上犯下,毒殺太后,陷害輔國公之女,燒殺淑妃,且買通宮人,謊稱皇后有孕,膽大包天,罪無可恕,先已畏罪自殺,念尚書年邁,便革去官職,請他告老還鄉罷了。”
衆人遵命,跪命。
姜雲妨卻暗暗咬緊了牙關,這便是帝王,若是她姜家擔下這些罪名,滿門抄斬是鐵定的懲罰,可換成了她清妃偏生輕了這麼多。
只是因爲她背後的靠山嗎?
“姜雲妨,你的事情,朕還沒跟你算,待太后醒來再與你說。現在你先回你的院子等着吧。”陰沉的瞪了她一眼,心裡說不出的感受,是矛盾,是舒心,還是可惜?
說完之後,便帶着衆人離開了。
蕭容走進牢房,把人攙了出來,她的身子還在輕輕顫抖着,有些發冷:“怎麼樣?這裡很難受,我帶你出去。”一邊說着一邊彎腰準備抱起她,姜雲妨連忙抓住他的衣襟,僵硬着身子,搖搖頭。
她只是被簫音的冷血給嚇到了而已,經過這件事,她深刻體會到了,自己絕對不能讓任何人抓住姜家的一點把柄,不然這無情的帝王一定會抓住一點將整個姜家連根拔起。
“清妃是白瑾妍的人。”身邊的蕭容一邊說着一邊帶着她離開了牢房。
他不是疑問,而是確定了。
“嗯,幾天前在太后第一次中毒的時候,我便知道。”那個時候於憐反常的抓着她一下,回去之後便開始馬不停蹄的說着那清妃娘娘是白瑾妍的表姐,曾經她與白瑾妍進宮的時候就是爲了見這個女人。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姜雲妨吃驚不已,她進宮之前得到野狼通報,知道白瑾妍打算在她進宮之後,設計通過她的手害死太后。但是那個楔子是誰她還不知道,本初便是懷疑劉後,因爲淑妃實在是造成不了威脅。
沒想到自己的方向竟然錯了。好在知道的不完。
不過想想還是驚險,幸虧清妃與自己在同等地位上,同樣被人懷疑,否則也不會爲了給自己留條後路而暫時沒有殺了太后,不然太后只怕那一次便死了。
“下次危險的事情,能躲便躲吧。”蕭容沒有追問下去,他知道姜雲妨也不會說的。
只是這件事告了一段落,他也就放心了。
姜雲妨沒有回答。
兩人相互依偎着回到了姜雲妨的院子,然後蕭容便離開了。
不久後,太后的病情穩定了下來,從早上進宮後便把葉謙安排到了太后身邊,此時葉謙的任務也完成了,便回到了她的院子。
於憐則是帶回來了不少消息。清妃是主謀,劉後沒有懷孕,這些事情都不是秘密,在宮中傳的沸沸揚揚。想來劉後若是聽見了這個消息,估計是備受打擊吧。
在院子裡洗漱一番之後,換了一身男裝。再用了些午膳,也差不多午時三刻了。姜雲妨帶着葉謙偷偷出宮,由於憐守在院子裡,應對簫音的來臨。
出了皇宮後,葉謙回到了自己的醫館,而姜雲妨則是去了翠鳴萱。
太陽高照,翠鳴萱人山人海,卻清靜的很,周身飄蕩着茶香,清新淡雅。時不時傳出絲竹之聲,聲聲悅耳,使人悠閒自得。
小二眼尖,小跑到了門口,正看眼前面容俊俏的小公子,一身白衣如玉,清冷的目光攜帶着自然而然的冷氣。
“公子,老地方嗎?”
姜雲妨點頭,橫掃一眼翠鳴萱內的所有東西,才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淡淡開口:“容小哥將在下的故人也一起帶來。”說着熟門熟路的向樓上走去,還是去了樓梯右手邊的第二個房間。
進去之後,等了沒多久,房門便被人推開。一個清秀可愛的姑娘大步走了進來,並把房門關上。
她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神色卻複雜的恍若理不清的線團。
頓在門口,看向裡面坐着的姜雲妨,低低問道:“爲什麼是這樣的?”
說完之後,才邁開步子,走到姜雲妨面前,找了個位置席地而坐。
“你指的是什麼?”姜雲妨的目光沒有從窗外的喊賣冰糖葫蘆的小哥身上挪去,焦距拉長,似乎又不像是再看那個小哥。
“還用說嗎?當初想在冷宮燒死我的不是皇后?而是清嬪?”女子失控的一拍桌面,清麗的小臉有疑惑,也有憤怒。
卸下所有僞裝後,她在只是一個平凡人,以前是淑妃,從冷宮死裡逃生之後,她是錦鯉,完成姜雲妨所交代的任務之後,她來到民間靜靜地等待姜雲妨的迴應。
“你打了她一板子,差點玩完了她的命,你覺得你在冷宮中不會被報復?你都已經是冷宮的人了,劉後殺不殺你又能怎麼樣?她不是一個做多餘的事情的人。”但是清妃就不一樣了。這點姜雲妨沒有說出來。
想來當日與淑妃在冷宮談和的時候,她本來是要考慮考慮的,結果沒想到姜雲妨剛走,淑妃便被人打暈,冷宮着火。姜雲妨覺得不對勁,偷偷派人回去瞧瞧,就看見剛從冷宮升起的火。
姜雲妨的人把清妃救出來之後,淑妃知道了自己差點死在冷宮很是氣憤,以爲是劉後所爲,最初的姜雲妨也是這樣認爲的,以爲劉後是白瑾妍的人,知道了自己想要拉攏淑妃,便先下手爲強。
幸運的是,淑妃想要以牙還牙,報復劉後,便與她合作。她也做過順水人情,把人安插在太后身邊,在找個機會讓劉後要了錦鯉,這樣一來劉後就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而淑妃也是絕對的依賴她。
果不其然,錦鯉在劉後那裡得到了不少好消息。
實際上她是可以找自己的人代替淑妃安插在太后身邊,最後去劉後那裡。但是這個任務太過危險,自己的人去了若是暴露了,只怕是自己也會被牽連。但若是淑妃去了,就算被發現了,要賴到她身上,她一個罪妃的話,根本不會有人相信。
這種只會有利,不會有害的棋子,爲何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