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姜雲柔大驚,擡頭怒瞪他。猛地將他推開,怒吼:“登徒浪子,本小姐何時與你兩廂情願了?”
小公子載到在地,一臉怔仲。門外的白老爺將這一切全部收入耳蝸,心裡掂量,想不到那個牙尖利嘴的姜家大小姐竟然是這般浪蕩之人,當真識人識面不識心啊。
野狼則是衝了過去,將小公子從地上扶了起來,冷哼出聲:“這就是你心心念的心上人?關鍵時刻畏畏縮縮,連這點事都不敢承認?”小公子聊表失望的黯淡了雙眸,一臉痛苦之色:“好了哥哥,別說了。”
“你們……”那兩人一唱一和,姜雲柔着實氣的臉色鐵青,她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好不容易代替了姜雲妨,卻連她的小都一併背上了。話到此處,姜雲妨的心上人不是楚王蕭容嗎?
“你們串通一氣,我……本小姐一定不會放過你們。”咬牙切齒,烏青了一張絕美的容顏。話音剛落,門口便傳來砰咚一聲,屋內三人循聲望去,只見門口的王氏和姜桓一臉錯愕的站在門口,王氏更是嚇得一口氣沒有回到胸口,差點當場暈厥,單手撐着門檐,才勉爲其難的站着身子。
“阿妨啊,阿妨,你這是乾的什麼事啊。”王氏握着胸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一旁的姜桓老臉瞬間陰沉,怒氣衝衝的跨進屋子,嚇得姜雲柔不停地抖擻着身子,縮在地面上連連後退:“不是的,父親,您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
慌亂開口,得來的確是清脆一聲,那凌厲的巴掌瞬間揮到白嫩的臉頰上,臉頰瞬間高高腫起,卻不見得有多紅。
小公子連忙推開野狼,撲通一聲跪在姜桓面前,喑啞的嗓音不住的祈求:“輔國公息怒。小輩與姜小姐是真心相愛的,還請輔國公成全我們。”
姜雲柔盛怒,雙目氣得充血,猛然轉頭怒瞪他,咆哮出口:“閉嘴。”
“閉嘴的該是你。”姜桓怒吼聲霎時淹沒姜雲柔的聲音。姜雲柔渾身一顫,不敢吱聲。
姜桓將目光轉向小公子,再看站在小公子後面的野狼,他倒是不見得緊張,只是有些心疼的看着跪在地面上的小公子。
“你們何時就到了這般?”姜桓詢問,語氣雖然聲音,但比方纔要緩和許多。
小公子不敢怠慢,連忙垂頭回答:“我與小姐是在十月份左右便認識了,那時小姐被奸人所害,我與哥哥在跑生意的時候救下她,那時便對小姐一見鍾情。小姐回去之後,我們到也有經常會面,可是哥哥說我們身份低微,家境貧寒不配小姐,便一直沒向輔國公提親。直到如今,哥哥的生意做出了成色,我們便想着哪日上門提親的。
可是沒想到先被輔國公看到了這等場面。”話落拾起一旁的衣服搭在姜雲柔身上,姜雲柔怒火中燒,將那衣服憤怒摔在一旁。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事。姜雲妨竟然瞞了這麼深?
小公子暗了暗神色,想要去將那衣服撿回啦,卻被姜雲柔狠狠推開。野狼連忙接住他。見他衣領出露出了一點雪白的肌膚,連忙別過目光,將自己的外套,給他蓋上。
壓低聲音道:“穿上,你身子不好。”小公子點頭,拉了拉外衣。
而站在幾人面前的姜桓好不容易纔消化了他方纔說的話,仔細回想,雲妨那段時間確實失蹤過,後被楚王殿下帶了回來,但至於去了哪,他便不知了。
而看剛纔小公子的動作,確實很擔心姜雲妨。想着無奈嘆息,轉頭看向門口的王氏。
王氏深深吸了口氣,腳步有些不穩的走進屋子:“此時還是回去再說吧。”說着在地上將姜雲柔扔開的衣裳撿起來搭在姜雲柔身上。姜雲柔神色複雜的拉了拉外衣。隨後在王氏的攙扶下起身,隨着姜桓出了房門。
畢竟是在別人的家裡,此事不好談論。
三人走後,屋子裡便只剩下野狼和小公子。門口的白老爺才走了進來,見屋子的狼籍,頗爲尷尬的掩了掩口鼻,輕咳兩聲開口:“兩位今晚要不就在府上歇息瞭如何?”
野狼將小公子半身圈在懷裡,委婉拒絕:“多謝白老爺好意。家弟還要回去做鍼灸,便不勞煩白老爺了。”
說罷,對着他客客氣氣的點了點頭,攙扶着小公子離去。留下那一屋子狼藉。四下散落的男女衣裙不看入目。
坐上馬車之後,小公子依靠在車內,靜靜閉目養神,身上一陣一陣的刺痛刺激着大腦無法休眠。
坐在一旁的野狼暗暗打量着他,就算是以這張臉穿上那一身紅,都顯得美麗絕倫。只是那露在外面的少許微微有些紅色的痕跡,那是血的顏色。實在是忍不住開口關心關心:“傷口可是開裂了?”
畢竟她今天沒少被折騰。
小公子嗯了一聲,聲音淺淺淡淡,幾乎讓人懷疑方纔莫不是幻聽?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難不成真把那個假貨娶到江家?況且他這個外人以爲的弟弟還是個女子,若真把人娶回來,也不見得能做什麼。
小公子嘴角莫名上揚,清冷的眸子半睜而起,淡淡吐出兩個字:“提親!”
野狼汗顏,嘖嘖感嘆兩聲,便轉過頭不語。這個女人當真不好惹怒,不然什麼時候被報復了都不知道爲什麼。想必那位姜家替身大小姐此時的心情如掉進糞坑了一樣吧!
回到姜家的三人,氣氛怪異的很,姜家門口的侍衛見到的便是衣衫不整、髮鬢凌亂的大小姐,心裡各種猜疑。得到姜桓陰沉的臉色,也不敢開口議論,直到三人走遠,兩人才開始議論紛紛。
“這老爺帶小姐去祝壽,送的賀禮該不會是小姐吧?”說着一臉曖昧。
另一人惡狠狠拐了他手肘一下,壓低聲音迴應:“這話可不能亂說,小心被人聽見了,我們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那人慼慼然,點頭如搗蒜。
姜桓帶着兩人直接回到正廳,那步伐如灌了鉛般沉重。人還沒坐在高堂上,怒喝聲先行在正廳響起:“跪下。”
姜雲柔渾身一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王氏張了張嘴,準備說什麼,但是終究沒有開口,無奈搖頭,轉過身不看跪在地上的女子。
“混帳,竟然在他府做出這等下流之事。”姜桓怒瞪垂着頭,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的姜雲柔,那怒火彷彿七竅都不夠噴。
姜雲柔雙手抓住衣裙,滿腹委屈,怯怯開口:“不是的,父親,女兒真的與那江小公子……”
“還說沒關係?”不等姜雲柔說完,姜桓便怒喝一聲截斷她的話,那分貝比方纔的還要到,幾乎接近震耳欲聾,嚇得這邊的王氏都是一抖,邁着步子走到他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點,別嚇着孩子。”
姜桓冷哼:“婦人之仁,你別管此事。”
王氏不再言語。
姜雲柔死咬下脣,不敢作聲。現在她不論怎麼解釋都沒人相信。那時明明只是出去透透氣,怎想突然一陣眩暈襲來,便不醒人事。後來被敲門聲驚醒,便看到自己只有一身褻褲躺在,而枕邊躺着的便是一臉戲笑的江鬱。
一切的一切如暴雨襲來,風雨急驟,她始料未及,便着了道。
此時要不是有心之人設計好的,便是姜雲妨當真有此等不可告人的秘密。
“逆女啊逆女。本初幫着姜家做了那麼多事,以爲你成長了不少,懂得幫父母分擔,不想還是這般小孩子脾氣,還是這般不成熟。”姜桓氣得臉紅脖子粗,一直在她面前走來走去,雙手背在身後,那腳步十分沉重。
一旁的王氏忍不住流了些清淚。
姜雲柔握緊雙拳,那些事都是姜雲妨做的,他們只看到了姜雲妨,只會一味的喜歡那個姜雲妨,只是他們怎麼知道,自己心心疼愛的女兒是自己拋棄的?那日城牆上的女人,真正的姜雲妨早已被姜雲央隨隨便便的埋在了荒郊野外。
即便有一日他們知道了真相,想必也會因爲這事當場氣死。想到那場面,姜雲柔便忍不住勾起嘴角,強忍着的笑意。
“我們姜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姜桓怒不可遏,差點沒忍住擡手給她一掌,一想到自己的長女在別人的客房裡做出這等苟且之事,便覺得羞恥而又憤怒。王氏大急,連忙拉住他的手,輕聲寬慰。
“你先別急。那江家的條件也不錯。而那江小公子不是說了嗎?他有意阿妨,只要兩人成了親,那不就不失顏面了嗎?”
姜桓怒哼一聲,放下手,姑且作罷。
而跪在地上的姜雲柔聽此,早已不能鎮定,猛然擡頭反駁:“我不能嫁給他。”
一時將王氏和姜桓皆是錯愕當場。姜桓剛放下的怒氣,此時又徒然升起:“你說什麼?”
“我……”姜雲柔抖了抖雙肩,看了眼兩人,別過腦袋,怯怯出口:“女兒不能,不能嫁給他,女兒,女兒已有心意的人了。”話音剛落,姜桓擡手又掄了她一巴掌,許是不大忍心,那力道被壓了不少,不然准將人一巴掌打出幾個翻滾。
“混帳,你與那小公子都那樣了,你不嫁給他,嫁給誰?”
“阿妨,你爲何這樣說啊。”王氏對此也很是意外,實在是越來越看不懂自己的女兒了。
“我,我跟他真的沒什麼的,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喜歡的是蕭容,我是不會嫁給那個病秧子的。”姜雲柔也是氣急,咆哮着攤牌,她不想讓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就這樣失去,那以往所受的罪與苦不都付之東流了嗎?
“你你你……”姜桓只覺得腦袋霎時繃緊,有些眩暈,幾乎暈倒。
當觸及到那堅定地眼神時,更是氣不打一出來。礙於王氏一直拉着他,他也不好動作。只能憤怒哼聲,一甩袖,喚來丫鬟,將姜雲柔帶回承歡閣關禁閉,沒想通之前不得出門半步。
姜雲柔不住的掙扎,卻還是被人拉了下去。主廳這才清靜了下來,姜桓失力般在座椅上。王氏則是神色凝重的走到他身側,抓着他的衣袖,開口:“老爺可覺得雲妨自上次回來後整個人都變了?”
姜桓頭疼的扶額,不想深究此事,只淡淡開口:“此話怎講?”
王氏張了張脣,雖然有很多地方都很奇怪,但當正要開口說的時候,又道不出哪裡奇怪。而回想到的是那小公子今日在桃林對她說的話,敏銳的發覺那小公子莫不是在提醒什麼?
哽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口,哎哎嘆息:“沒什麼。待會還是叫人探探那小公子到底是何來頭吧。”雖然是被稱爲江野狼的弟弟,但她隱隱覺得有些貓膩。
“你決定吧。”姜桓有些乏累的擺手。王氏點頭,轉身走到他身側,爲他捏捏肩膀。此事的打擊確實挺大的。
白府
客人被送走之後,躺在的白瑾妍才掀開被角從起身。實在是那阿諛奉承的場面,便自己一人先行回來了。現在人也散了,丫鬟將晚膳端上桌子,白瑾妍也就下了牀去用晚膳。
坐在桌邊,有意無意的吃了些青菜,看向一旁站着的丫鬟,漫不經心的問:“今日府上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沒?”畢竟是姜雲柔替代了姜雲妨,依照她的性子定會做些什麼,特別是在蕭容在的情況下。
那丫鬟微微彎腰,烏溜溜的眼珠子咕嚕嚕轉了一圈,似回想到了什麼,壓低聲音開口:“今日姜家大小姐在白府的客房與那江家小公子同牀共枕了。被老爺當場撞見。”
剛放在口中的青菜還沒落下筷子,白瑾妍便頓住動作,從口中又將那筷子青菜夾了出來放在碗中。連同筷子也一併放下,狐疑轉頭看着她:“當真?”
那丫頭點頭:“還說是姜大小姐與那小公子早已私定終生,互相愛慕。只是奴婢覺得即便如此卻在他人家裡做這種事,實在是有辱名聲。”
白瑾妍回頭,默不作聲,眼裡思量片刻。覺得奇怪。努力回想起那小公子的模樣,一身孱弱,彷彿一陣風而過便能被吹倒的樣子,竟然有這般精力做那種事?
而且姜雲柔也不可能應和那小公子,莫不是被設計了?
當下大驚,心生不詳的預感,勾了勾手,那丫頭明瞭,走到她身側,彎下腰肢,將耳朵湊到她面前。
白瑾妍嘀咕兩聲,那丫頭點頭,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