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前三天，一般都是家人團聚，以及血緣關係非常近的親戚走動的時間，到了大年初四，一些朋友故舊之間的走動纔會出現。
上午將近九點半，周衝才揉着朦朧睡眼出了臥室門，看着父母一個拿着抹布左擦右拭，一個手持拖把在拖地，懷孕不能幹活的妻子方瑜也在裝點水果盤……
“別費勁兒了，弄得跟大人物來訪似。”周衝無語了，昨晚馮一鳴打電話過來說今天要來拜年……
“全國首富，《時代週刊》年度風雲人物……還不算大人物啊！”周母看看兒子那副悖懶模樣，“你現在也留點心，別跟個二桿子似的，馮一鳴都正式露面了，以後說話做事別再……”
“得得得，你瞭解老馮還是我瞭解老馮。”周衝翻了個白眼，“得記住，你們倆是他長輩，是長輩！老馮元旦節回市一中，于飛老子於老師就一副長輩模樣，如果老馮心裡不舒服幹嘛今天還要來拜年啊？”
“周沖和他是發小嘛，太隆重了反而生分。”方瑜輕聲勸婆婆，“他過來拜年就意味着承認是爸媽的晚輩嘛，畢竟你們看着他長大的……”
看周母臉色不太好看，方瑜立即接着說：“當然了，打掃衛生招待客人是應該的，起碼的禮節啊。”
周沖和周父對視一眼都咂咂嘴不吭聲了，方瑜自進了門……和稀泥的水平一日高過一日，婆媳之間關係越來越好，在家裡比周衝說話分量還要重……
“喏，就是這套房了，前年買的，拿到第一筆天辰交流會分紅之後買的。”馮一鳴一邊敲門一邊對身後的李欣雨說：“這傢伙腦子比于飛好使，買的早便宜了不少。”
“人家現在不在乎那點錢，別說手裡那點點易品網股份，就是夫妻倆每年的工作獎金分紅都多少了。”李欣雨歪着頭想了想，“好像方瑜手上的合同有期權獎勵的？”
馮一鳴還沒來得及說話，周父已經開門迎了出來。
“周老師好，阿姨好。”馮一鳴笑着打招呼，“哎哎哎，方瑜別動，現在你可是大熊貓！”
“欣雨姐也來了啊，哎呦，大丫二丫也來了。”周衝嘴裡叼着牙刷從衛生間探出頭，“這是急着來要紅包啊，被老馮帶壞了！”
“刷你的牙。”李欣雨笑罵幾句，扶着方瑜坐下，“四個月了吧？”
讓老姐和方瑜聊天，馮一鳴笑着和周父周母說：“叔叔阿姨別客氣，以前小時候每次你們倆一出門，周衝就衝着樓下吆喝一聲，我和于飛就竄上樓……”
“然後瓜子果皮到處亂丟，走的時候也不收拾，如果我爸媽回來的早……我就得捱揍！”周沖走出衛生間恨恨說：“就爲了這事，我媽說了多少次，別跟那個馮一鳴還有于飛混一起，聽聽學校老師怎麼說你們仨！”
周母有點尷尬，但周父卻不以爲意，大笑着說：“哈哈哈，哈哈……你們仨，混世魔王唄。”
“現在我們仨可是市一中老師學生交口稱讚的對象呢！”周衝恬不知恥的說：“事實證明了，小時候越能折騰，大了纔能有成就，據說不少老師都改變教育路線了……”
“聽說了，據說還有個老師寫了篇關於這個的論文。”馮一鳴也忍不住大笑，“咱們的後輩現在日子可好過多了，哪裡像咱們當年……”
幾句話一聊，周母也輕鬆下來了，“當年你們仨啊，天天調皮搗蛋，要不是教師子女……估計檔案裡少不了幾個處分。”
“所以母校修建新校區，我捐了不少錢嘛，就指望老師們念我點好，學生們問起我們仨，老師們能口下留情。”馮一鳴斜着眼看着周衝，“你和于飛怎麼不捐錢？”
“我們又沒被掛在牆上！”周衝不假思索的吐槽惹得邊上週母臉色一變。
馮一鳴跟沒看到似的，笑着說：“這不是讓你們倆低調一點嘛，那面牆上……好嘛，一共就幾十個人，展雄系的就佔了七八個。”
“據說你讓他們撤了幾個下來？”
“恩，就留了兩個，一個丁鬆，一個是星海科技的研發部門副總監，斯坦福大學高材生，曾經在雅虎、雅虎中國、阿里任職，去年被項雁帶過來的。”
關於這方面的事馮一鳴早就跟周衝、于飛聊過，周衝點點頭說：：“放心，我這邊有安排。”
周父隱隱感覺到什麼但沒問，拉着妻子去了廚房，昨晚馮一鳴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就說過了，中午在這混一頓。
“哎，紅包掏出來，趕緊的，三份！”馮一鳴推着周衝，“我那小外甥雖然沒來，但也少不得！”
“得得得，你這實在是……等明年方瑜生了，不對，就算生了也是一對三！”周衝不爽的掏兜，還吐槽道：“以後更了不得，那仨就算一個生一個也有仨，每年紅包都得準備至少三份，虧大發了！”
“你還在乎這點錢，小氣勁兒！”李欣雨摟過大丫摸摸紅包厚度，“還挺厚的嘛，至少比大年三十一鳴給的那份厚！”
“越有錢的人越小氣嘛。”周衝嬉皮笑臉說：“正好，我爸媽明年就退休了，正要換房子呢，手裡缺錢，要不你借我點？”
“拉倒吧，你手裡沒錢？”馮一鳴努努嘴，“你不是說今年要拋股套現嘛。”
李欣雨突然想起來了，“是啊，華誼兄弟去年上市，今年能賣了……你和于飛、吳震手裡都有，“利潤率至少150倍，整個江河市哪套房子你買不起？”
幾個人在客廳聊了一陣很快就開飯了，雖然客廳不大坐的有點擁擠，但氣氛卻很不錯。
飯後馮一鳴和李欣雨做了一陣就離開了，周父有點疑惑，關上門回頭低聲問兒子，“今天一鳴過來純粹是拜年？”
“當然了。”周衝眨眨眼，“最多隻是帶了欣雨姐過來，她要接手一部分方瑜手上的工作，過年後方瑜就要休產假了。”
“沒其他事？”
“沒有。”周衝理解父親的想法，苦笑着低聲說：“如今老馮正式走到臺前了，但是……能隨隨便便聊天吃飯的機會也越來越少，所以我之前才讓媽別那麼隆重……老馮的朋友本來就不多……”
周父良久才微微點頭，嘆道：“高處不勝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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