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但凡開會，永遠是套話最多……哪裡都不例外。
在連續整整四天的套話會議之後，展雄、阿里、聯想、華爲等企業終於坐下來真正開始討論各種方案。
馮一鳴並沒有出面，只是事先劃定了各種範圍，具體的交給魏軍、查建馳、吳震和任宏遠幾個人去協商，他自己來燕京有三件事。
第一是必須露個面，和相關的領導碰頭，這是態度問題，第二是要上個節目……
雖然馮一鳴除了在網絡上之外基本上不露面，別說什麼演講、訪談，就連接受記者採訪都很少很少，但這次的節目實在沒辦法推脫。
白巖淞看着面前的青年心裡有一絲怪異，因爲馮一鳴太過平靜，似乎一點都不緊張，《焦點訪談》的影響力非常大，這樣的人物專訪卻非常少，而每個被採訪對象在攝像機打開之前都會有不同程度的緊張。
“馮先生你好。”
“白先生你好。”
白巖淞突然改變計劃，從自己最感興趣的地方開始，“能問一下嗎？爲什麼你一點都不緊張，據我所知，你很少接受採訪，也很少很少演講。”
“經歷過生死，有的東西就會看的很淡。”馮一鳴的表情依舊安靜，“我並不是個喜歡挑戰，喜歡新鮮感的人，雖然我總在做類似的事……我想，應該是經歷過生死，所以一方面看淡生死，另一方面有着別人難以理解的急迫感。”
“經歷過生死？是指去年？”
“去年雖然我是被人從廢墟里挖出來的，但並不是指彭州大地震。”馮一鳴抿了抿嘴，“很多人都曾經問過，爲什麼你要在彭州安排那麼多關於救援物資、救援隊伍……”
“這個疑問我也有。”白巖淞神情嚴肅，“今天你準備給大家一個答案？”
“高中畢業那一年，我因爲缺考英語……總分還沒到600分，心情不太好出去旅遊，選擇的地點就是彭州。”馮一鳴臉上掛上一絲淡淡的笑容，“在那兒我遇上了一場泥石流，前後被堵，左邊是急促的河流，右邊是高高的巖壁……”
“所以那次的遭遇讓你有做慈善的想法？”
“是的，但在那次遭遇中最讓我意外，也最讓我自豪，同時也指明瞭我日後道路的是另一件事。”馮一鳴收起笑容，微微低頭，“只有一條船，我說……老人女人孩子先走。”
短暫的沉默後，白巖淞感慨道：“既讓我意外，同時也在意料之中，我曾經統計過，網絡對於你個人評價最多的一個詞是：赤子之心。”
馮一鳴擡起頭，“這是我的榮耀，也使我壓力倍增，當然，我喜歡這種壓力。”
白巖淞笑着把話題扯到正題上，問起關於展雄集團以及展雄系企業的一些問題，這些問題之前馮一鳴身邊團隊都和節目組有過交流。
“我注意到一點，《時代週刊》將你和馬克·扎克伯格並列爲去年年度風雲人物，但對於兩個人的評價卻有很大的區別。”白巖淞謹慎的使用詞彙，“美國業內也有類似的觀點，認爲你藉助google在業內的影響力將大量的技術、人才輸入內地，比如一直在持續中的百人計劃。”
“美國人認爲我是小偷。”馮一鳴倒是不忌諱，直截了當的說：“雙方的站位決定雙方的觀點是對立的，這點……”
“不可否認，在現代電子消費品、互聯網科技企業的產業鏈上，中國始終處於產業鏈的末端，大量的利潤被截留在境外，這一點國人心裡都很清楚。”馮一鳴慢慢的說：“發展歷程的不同，對技術的重視程度、對經濟數據的重視程度的不同，國內外在這方面有太大的差別，這一點是短時間無法改變的，但是十幾億的龐大人口市場絕不可以成爲國外廠商自由索取利潤的提款機，想要改變，正常的自主研發時間是不可能來得及的……所以必須另尋他法。”
“大量的技術專利都在國外廠商手中，就拿智能手機來說，星海科技和展雄集團手中的技術專利都是輔助性的，關鍵的芯片和操作系統都在美國廠商手中……想要在產業鏈往上游攀爬，就不得不付出更多的努力，聚攏更多的人才資源。”
“所以展雄集團才深層次參與到google的安卓系統的研發過程中，關於這款手機操作系統，展雄集團和星海科技沒有任何所有權，但是論對其研發過程投入資源之多，僅次於google本身。”
“所以展雄集團不惜溢價高額收購google中國，爲的就是增強技術底蘊，爲的就是那些技術人才。”
“想要參與到全球性的競爭行列中，展雄要做的工作還有很多很多，但是一切都在向好的一方面在發展。”
一連串激昂人心的話吐出，但馮一鳴的表情依舊安靜。
節目之後，白巖淞小聲提示問道：“那段關於芯片和手機操作系統……要不要刪掉，很容易引起外界的關注，對於展雄本身來說不算好事吧。”
“沒必要。”馮一鳴笑着解釋道：“展雄集團爲什麼投入那麼多資源在沒有所有權的安卓系統上？對於手機操作系統的企圖……算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白巖淞笑了笑沒再說什麼，他畢竟不是業內人士，沒有察覺到馮一鳴只回答了一半，芯片的研發……那是華爲的企圖呢。
緩緩下了樓，馮一鳴深深吸了口，這次來燕京一共有三件事，現在輪到最後一件事了。
車輛在一座四合院不遠處停下，馮一鳴遲疑的下了車，看着門口的兩個女人，想盡量輕鬆一點卻覺得步伐沉重。
一個身影竄了出來，手裡還拎着一根木棍，看見馮一鳴眼睛一亮，跑過來竊笑說：“放心，我搶過來了，別怕，至少不會被打斷腿！”
得，這不是木棍，而是柺杖……
看見張淼那古靈精怪的模樣，站在門口的陸鈺使勁咬着嘴脣，另一側的陸菲卻還是一副雍容模樣。
“還等什麼，進去啊，葉子在裡面呢。”
張淼拉着馮一鳴往裡走，門口的兩位丈母孃讓開路，門內的院子裡，一位鬚髮盡白的老爺子身邊，葉子姿和張晶晶正笑着看過來。
（全書完）
如果要水，真的還能水很多很多章，但是真的不想繼續水下去了，怕大家罵我騙錢……
明天還有篇後記交代一下。
這本書從頭到尾，無數讀者在罵，無數讀者棄書……有點慚愧，所以從來沒有求過，沒求過收藏，沒求過推薦，沒求過訂閱，沒求過月票。
沒大綱寫到兩百多萬字，我都佩服我自己！
另外新書已經上傳，《綠茵表演家》，都已經十萬字了，數據慘淡……
新書需要大家支持，這次真的真的真的有大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