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藍的天空上有幾朵白雲在飄蕩,藍天、白雲、綠草、微風構成一幅如詩的畫卷。久居城市鋼筋混凝土的人,最嚮往的就是這樣的藍天白雲碧土。可是夏末卻死活不想下車,因爲這回讓她很尷尬。
這是個佔地面積很廣的高爾夫球場,剛開業不久,綠地湖水設施齊全,移栽的樹木也冒出了新芽葉。
看着一旁拉着門把的男人,夏末怒,終於知道爲何他會這麼爽快的說出不攔着她離開的話了。這麼偏僻的地方,連自行車都沒有的,更何況是出租車呢。
李卓新笑的一臉無奈:“我不是告訴你注意衣着嗎?”
夏末:“可是你沒有告訴我你要來打高爾夫。”
李卓新裝傻:“我沒有告訴你嗎?我記得說了,哦,應該是你當時太投入找衣服了。沒事,十九世紀晚期,歐美上層女士貴族們也是戴着寬檐帽、穿着及地的長裙打球的。沒看到人在旁邊等着嗎,別耽誤他們工作。”
夏末拎着包包,抱着大帽子,臉很臭的站在一旁看着車被開走,真希望她能一直待在車上。
嘟嘟,這時另一輛車開來,下來一個年輕的公子哥。人看起來很精神,長相也很陽光,隨他下車的還有一位看起來年齡不大個頭小巧但很漂亮的女孩子,笑起來會露出兩個可愛的米窩。最重要的是人家妹子穿了一身粉嫩的運動短裙,青春靚麗。
來人一看夏末這打扮調侃說:“喲,難道我們是來錯地了,這應該去海邊曬太陽纔是啊。”
夏末本來心氣就不順想都沒想就回了過去:“高爾夫球場不允許人長裙打扮嗎?不允許人躺着不動曬太陽嗎?”
陳晨一拉墨鏡:“呦呵,這是哪家閨女這麼大氣性。行行行,姑奶奶您說這裡是太平洋都行。”
陳晨轉頭裝模作樣細細看着李卓新,然後恍然大悟的拍拍自己額頭,吹了聲口哨,流坯的說:“喲,哥哥好,咱這纔多久沒見面兒怎麼看起來就像返老還童了?人整個小了十七八歲,不會是這炮仗妹妹的功勞吧?”
李卓新斜着眼罵他:“屁話,你丫的就會扯蛋,滿口瘋話,皮癢了不是?”
“怎麼着?說你年輕了還不樂意呢,喊你老頭子可好啊?”
“成啊,我倒是不在意,那你家那位你準備稱呼什麼呀?”
陳晨和自家這位表哥打嘴仗每次都吃暗虧,恨恨說:“嘴皮子上說不過你,等會兒球場上咱們一戰到底,一分高下……不過,這妹妹倒是眼熟的很,好像在哪見過,怎麼稱呼?”
李卓新摟住夏末的肩不屑的說:“丫的都好些年過去了,你還使這套搭訕法兒,就這點出息。夏末,大學生。”
陳晨不理他的譏諷卻趕緊過來有點激動就要拉夏末的手,一邊含笑說道:“哎唷,不框你,這還真見過。我說剛剛就有那麼些飄飄欲仙的範,原來你就是夏末,老有名了,失敬失敬。”
夏末一頭霧水大的被這個奇怪的男生上下打量着,李卓新趕緊將夏末拉一邊去:“你小子幾年不見果然還是這個德行,嘴皮子更利索了,再有名還能傳到美帝去不成。”
陳晨裝做火大的說:“小氣,還沒摸到就這態度。這都要感謝文音姐,一到姥爺家就給我塞了一堆照片,張張都這個妹妹,各種各樣角度,誇的和自家親妹子一樣。聽康大哥說,姐還準備搞中式婚禮呢。”
李卓新在心裡暗罵道:李文音這女人到底把夏末的照片拿給多少人看過,早晚有一天要拿的一張不剩爲止。
夏末很好奇這個文音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將她的照片拿給別人觀看,雖然不認識,但是還蠻想知道一下的,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遇到。她對着睜着大眼看着她的女孩子點點頭含笑,就算打過招呼。
陳晨湊了過去,小聲嘀咕:“我聽我媽說你這回可是回母校任職,好像也是b大吧,這算不算監守自盜呢?袁叔知道這事不?”
李卓新賞了他一個爆栗子:“邊去,別把不住邊,掉腰子,總有人能收拾你。走吧,咱們已經遲到了。”
陳晨哀怨的說着:“得,真不知道誰纔是她肚子裡爬出來的,自己的兒子比不過侄子,也就我們老孃和阿姨做的出來。”其實他們都知道是因爲李卓新從小受的苦和罪,再加上李家就這麼一個獨苗,讓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看護着。
兩個人各自拉着自己女伴的手開着兩部電瓶車,一路說說笑笑,行駛在球場的綠蔭小路上,盡情地欣賞着紅葉,陶醉在藍天白雲青山碧水之中,享受着高爾夫“綠色**”帶來的無窮魅力。
幾人驅車來到了發球臺,這裡聚集了一羣衣着休閒的男男女女;一路上的鬱鬱蔥蔥碧綠水池和一眼看不到邊的半山坡的綠茵場,並沒有給夏末帶來一絲雀躍的心情,相反越是接近發球臺她就越感覺懊惱。
李卓新看出她的尷尬,笑着說:“沒事,沒人會說你什麼的。一會就在遮陽傘下坐着,看我打球。這邊還有雪茄館和紅酒窖,一會帶你去看看。”
夏末眼睛亮了起來,這不是活生生的素材嗎,心情隨即好了起來。一會正好也可以體驗一下,希望能打破瓶頸。
夏末的到來猶如一塊石子打破平靜的畫面,男士們還有些紳士修養,淡淡的看了一眼,他們對穿着不是很在意,女伴只要打扮的漂亮就行。
女士卻帶着異樣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或者是直接笑出聲來。在她們眼中夏末猶如一個不合時宜的小丑,闖入她不該出現的場合,誇張帽子尤其的搞笑。
李卓新皺眉,不樂意了。眯起眼睛,眼神直接移了過去,對方笑的更加燦爛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李卓新生氣了。
陳晨笑着拍拍馬凱的肩膀,對方會意,這個小女生是該換了。
生活中,尷尬的事無處不在,一不小心就會出“洋相”。隔三差五的,誰不會遇到點尷尬的事情?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窘況,即使生氣動怒,也難以讓你擺脫煩惱,只會更改加重你的窘態。
夏末直接拿過李卓新的蛤蟆鏡,架在自己的鼻子上,戴上帽子,只給人留下好看的下巴,淡淡的衝着李卓新說:“看來你們對於打高爾夫都是精通的,好在我聰明穿成這樣就有偷懶的藉口了。”她滿意的點點頭:“我去做日光浴了,陽光青草和水汽的味道,原諒你今早的打擾。”
韓樂樂大老遠就看見夏末,扔下女伴飛快的跑了過來,眼睛亮晶晶的:“妹子,我的親妹子,你終於來了。哎呀,這身打扮洋氣,個性,與衆不同。你咋能這麼耀眼呢。”
馬凱不屑的說着:“你丫的,這越來越會拍馬屁了。你的高風亮節,你的節操呢。”
李卓新抓住她的手親吻手背:“好好看着,我怎麼將他們打的落花流水。委屈你自己先待着了,一會就帶你去逛逛。”這樣柔情似水的情話,讓衆女生又是羨慕又是嫉妒,而李卓新的幾個發小覺得莫不是中邪了,各個玩味的看着。
夏末只覺得自己的胃部在翻滾,被握着的手雞皮疙瘩從手指蔓延全身。雖然他們兩人是在做戲,可是能不要用這麼噁心的橋段嗎?
馬凱摸摸自己的手臂:“怎麼有點上演偶像劇的感覺,怪黏糊了。是不是你們這些女人就愛這套?我說小太妹,是不是愛的我們哥哥死去活來?”
陳晨輕輕揮杆:“可不是,別說我哥了,就是家裡人也愛慘了。哎,不是聽說溫教授想介紹個學生給你嗎?可比得上。”
李卓新接過球童遞過來的杆子和球,然後笑道:“我也很想知道,這介紹的是哪個?你怎麼看。”
馬凱摸摸鼻子不自在的轉過頭去,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哥們還有遷怒的性子。他笑罵道:“你小子躲什麼懶,快伺候我們夏末做日光浴去。您,慢走。”揮着手直到夏末背影消失在轉角才收回視線,惹一堆人鬨笑。
看着亦步亦趨的跟在夏末周邊的韓樂樂,他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被遺漏了,不過總會想起來。
李卓新正打的興起,手起手落揮出利落漂亮的一杆,他遠眺了一下落球點,張揚地彎起滿意的微笑,一身黑白搭配的休閒運動服襯得他一派瀟灑自在。
夏末眼睛一直盯着那個身影,瀟灑翩然說的應該就是這個男人吧。
韓樂樂放下夏末要的礦泉水,笑着說:“我們哥是這羣人中高爾夫打的最好的人,帥吧。這個算是b市排的上號的高爾夫場輕易不招待外人,雖然開業才三年多,但是會員都是推薦制度的。山頂上是卓小舅投資的私人會所,裡面的紅酒不錯,晚上可以讓哥開瓶好的。”
夏末看了一眼在一旁不停拍照又不停朝這邊張望的少女,笑着說:“你是在慫恿我嗎?不過可惜的是,我對酒不太在意。不過,你如果再離我這麼近,我看那妹子要衝過來掐我不可。”
韓樂樂看了自己女伴一眼,不在意的說:“她不敢,不用理會。”
夏末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意,這就是他們這羣人的生活態度。感興趣的一股腦的死命叨擾,不在意就棄之如草芥。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旁人無需多言。她其實很想了解下他和李婧之間的故事,可他們好像還沒有熟悉到無話不聊的地步。只能遺憾自己少了一個真實的素材。
韓樂樂突然出聲:“那些房子真的是你出錢買的嗎?全部?沒有任何人幫忙?我查過銀行記錄,付款方也是你。一個未成年的人,居然有這麼大筆流動的資金,實在另人好奇。”
輕輕推開擋着自己雙眼的墨鏡,直接對上他的視線,然後瞭然道:“啊,你是鑫城國際的少東家,知道也不稀奇。不過我依然要給您一個建議,客戶私人信息保密條例,你們最好還是遵守一些的好,即使是親密好友。不然,以後合作我可能不會選擇你們。”
夏末不喜歡鬧的周邊人都知道,因爲會有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如果可以,他希望連李卓新都不知道,可是這好像是不可能的。
韓樂樂尷尬的摸摸鼻子笑着說:“雖然我還沒正式管理公司,但是最起碼的職業道德還是有的。如果不是受他人逼迫,絕對守口如瓶。不過,你還沒回答我,資金是怎麼來的?爲什麼一次性買這麼多房子和車庫?其他樓盤你也在觀望嗎?”
夏末帶上墨鏡:“我是某個小國遺漏在民間的公主不行嗎?至於其他兩個問題,我只能說這麼一個大都市,人口壓力越來越大,早晚會爆棚。房子這東西只升不降,趁現在政策好不囤點,等後期越來越貴嗎?”
韓樂樂喊道:“你就這麼肯定房價會漲嗎?”
夏末:“b市一年的畢業生起碼20萬,回鄉的不足三分之一,而且還呈現逐年遞升的趨勢;還有那些進城務工的大軍,這個數據非常的巨大。有限的資源和無限劇增的人口,有些東西總是變化太快,比如說政策。不要以爲進城務工的買不起房,現在不代表以後。越是小買賣,越是讓人不知道你的富有。”
韓樂樂認真的聽着,思考着。作爲經貿系的學生來說,他肯定是知道這些數據的。只是他從來不敢去臆測市場,因爲風雲變化莫測。雖然他愛玩也不常去學校,但是不代表他是傻子。
夏末沒有繼續說話,安靜的攤在椅子上。青草香氣,微風徐徐,她舒服的輕嘆,果然是會享受的人,這樣的環境和天氣果然絕配。
韓樂樂看着這個曲着腿放鬆慵懶的女人,突然有些明白李卓新靠近她的原因了,是輕鬆自在。她就這麼安靜的靠着,讓周邊的空氣都舒爽了。
他也學着夏末靠在躺椅上,享受着這藍天白雲陽光。
ps:掉收現象好嚴重,是節奏慢了的緣故嗎?第一卷快結束了,要加快步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