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震看着已經差不多歇斯底里的廖可兒,眼底最深處掠過一絲嘲弄。這個女人,裝成一副聖女樣,骨子裡其實就是個騷包。她還想跟容洹玩什麼欲迎還拒的把戲,可哪想到人家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真是個徹頭徹尾的賤貨。
他也懶得再說話,只靠在他那張軟的不可思議的旋轉椅上,點起一支菸,靜等着廖可兒發泄完畢。
又過了一刻鐘的功夫,廖可兒終於頹廢的坐到了沙發上。夏震這時候才悠閒的吐出一個菸圈,起身走過來緊貼着她身邊坐下,那手還若有似無的擦過了她的腰間。
“可兒,所以我早就說過了。洹少不是你能掌控的男人,倒不如……”他張口呵出一口帶着濃濃煙味的熱氣,廖可兒一陣反胃伸手推了他一把。
“死一邊去,容洹不能掌控,那也輪不到你。你以爲你是什麼好貨色?昨天晚上,你在哪?”
廖可兒眼光像閃着寒光的釘子一樣盯着夏震。夏震臉色一僵,隨即嘿嘿笑道:“我能在哪?還不是忙工作,在這裡加班呢。”
“加班?加班都加到牀上去了?”廖可兒冷笑一聲。
夏震臉上又是一陣不自然:“別說的這麼難聽嗎,你是不是聽到什麼謠言了?”
廖可兒白了他一眼:“真是謠言嗎?夏導,最近你跟林怡然那個女人走的很近啊。怎麼?她牀上的滋味是不是很好?”
她一雙鳳眸裡盡是鄙夷的神色。這眼神讓夏震很不舒服。就好像在她的眼裡,他就是一個跳梁的小丑。
夏震正了正臉色,嚴肅道:“可兒,飯可以亂吃,話可以不能亂說。你別忘了我纔是導演。”
這個女人仗着他對她那點另眼看待,現在都快騎到他頭上去了。他再不敲打敲打她,別說沾點便宜了,恐怕最後會被她給踩在腳下碾死。
廖可兒在夏震面前當公主是當習慣了,猛不丁的見他對自己使了臉色,心裡頓時有了落差想起那個林怡然就更是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她的頭上了。
“我亂說了嗎?那個林怡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個騷貨。就只有你,連這樣的貨色都收。”
這話說得刻薄了,連夏震都承受不住了。他的臉色倏變,赤紅了雙目瞪着廖可兒:“廖可兒,你別太過分,你雖然是天洹的搖錢樹。可是這些年,要不是我捧你,你這路恐怕也走不了這麼順吧?”
“你捧我?”廖可兒冷笑一聲:“那好,你從現在起別捧我了,咱們走着瞧。對了,還有,那個林怡然你看着我讓她一輩子都當不了演員。”
她恨恨的盯了夏震一眼,站起來,扭頭就出了夏震的辦公室,砰的一下摔上了門。
夏震氣的七竅生煙,隨手抄起一個筆記本朝着門上砸了過去:“表子!”
這間辦公室發生的事情,林怡然當然不會知道。她今天沒來片場本來準備把落了幾天的課補補,沒想到剛到學校就被凌青青給攔住了。
“怡然,我等你好久了。”凌青青捧着書就站在教學樓的門口堵住林怡然的去路。
林怡然心裡正想着拍戲的事情,見凌青青冒不通的攔了她的路,心裡有些不高興。
“哦,我有事來晚了點,你有什麼事嗎?”面對凌青青,林怡然總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所以跟她說話的時候她也是把下巴翹的高高的,臉上少有欣喜的表情。
凌青青像是沒看見林怡然的不耐煩,她抱着書本看着林怡然,一臉焦急的說道:“是這樣的。怡然,這幾天我經常夢見錦瑟。夢見她對我哭訴。”
話到這裡,她停了,毫無意外的看到了林怡然突變的臉色。凌青青沒等林怡然發作,又接着說了下去:“她幾乎每天都來我的夢裡哭,哭的我心煩意亂。我在夢裡問她到底爲什麼哭,她也不說,就是一個勁的哭。怡然,錦瑟真的好可憐。”
最後一句,凌青青是幽幽的吐了出來,語調輕柔中帶着絲絲的傷感。可在林怡然聽了,這話就像從地底發出來得一樣透着陰氣。
“凌青青,是你白天胡思亂想太多了晚上才睡不好覺吧。那些沒影的東西你還拿出來說什麼說?”
林怡然語氣冷硬,明顯很不高興。凌青青心中一冷,臉上卻擺出更難過的樣子:“怡然,不是這樣的。我本來也跟你想的一樣是我想的太多造成的。可是昨天,我媽媽正好要去九華山,我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她。她去九華山找了一個得道的高僧。人家告訴她,如果這樣的夢境反覆出現,那就意味着夢裡的人一定有什麼難以消除的怨氣才讓她靈魂不安。怡然,我可沒說錦瑟已經不再了,人家高僧都猜出來。看來高僧真的很靈驗的對不對?”
話到這裡,林怡然的臉白了白。眼中一閃而過一絲慌亂。她的變化被緊緊盯着她的凌青青看在了眼裡。
林怡然倒不是特別迷信鬼神之說,但是她也不是特別不相信這個。這世界上確實有那些難以解釋的事,由不得你不信。所以凌青青這麼一說,她的心裡還是有些發毛的。秋錦瑟的怨氣她如何能不知道?被扔下樓摔死能沒有怨氣嗎?
她看了看凌青青,佯作鎮定的撇撇嘴:“也只有你相信這些東西。那那位高僧有沒有告訴你怎麼解決?難道還要給她做個十天八天的水陸道場超度她的靈魂?”
凌青青皺皺眉:“那到不是。不過他告訴我一個辦法。簡單方便我覺得可行。”
“什麼辦法?”林怡然不以爲然的道。
凌青青突然伸出右手道:“就是這個。這是錦瑟從前送我的一塊玉。我看它成色特別好就轉送給了我媽媽。昨天正好她帶着去的,高僧拿這塊玉做了些法事,他說讓我們把這個玉掛到錦瑟的房間,那是錦瑟生前感到最溫暖的地方。這樣錦瑟的靈魂就能漸漸安息了。不過……”
林怡然本聽的目瞪口呆,此時見凌青青突然停住,心裡也咯噔一下:“不過什麼?”
凌青青擡眼看着林怡然,幽幽的吐出:“不過,高僧說了這塊玉還有個作用,就是如果是錦瑟最怨恨的人碰了這塊玉,那她的魂魄就會一直糾纏着那個人,直到讓那人心力交瘁而死,才能解了她的怨氣。”
凌青青目光灼灼,林怡然腦中突然迸出那日秋錦瑟臨死前最後一個眼神。那是恨毒的眼神,就好像凌青青剛纔說的,那是糾纏到死,做鬼都不會放過她的眼神。
林怡然害怕了,手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