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姐,什麼人居然連你也敢傷害,我現在也有修爲了,要去爲你報仇!”劉煜一臉“誠摯”,看着恩珍的眼神充滿堅定,但是眉頭微微皺起,顯然對自己的能力並不自信。說,
恩珍看着他的表情,不需要戴上那副眼鏡,神色也已經足夠柔和。像,真是太像了,明知道不是,但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要把他當成自己的妹妹。恩珍的胞妹生前是個溫柔怯懦的女孩,但是一遇上她姐姐的事情,再脆弱的內心都會變得無比堅定。
“這件事……”恩珍過了很久纔想起了劉煜的問題,她頓了頓,瞥了眼安靜地坐在一旁的美男子賈存真。
於是賈存真非常善解人意地起身道:“我去泡些茶。”與其被恩珍請離,不如自己拿捏住這個分寸,而且他的主動,也是另外一種宣誓,他纔是這個地方的男主人!
劉煜暗自好笑,他承認賈存真非常懂得審時度勢,直到進了廚房,都沒有露出絲毫不甘不滿的表情。
恩珍看了看賈存真的背影,心底頓時有些愧疚,太奇怪了,她怎麼會對那個人產生這樣不同尋常的感情?就算對他的溫柔體貼有一絲好感,就算因爲他毫不猶豫的幫助身處危境的她,她也不應該輕易動情。
恩珍收了收心神,轉而看向正焦急期盼地看着自己的劉煜,便沒有再深想自己現在和賈存真的問題。“還記得出院那天的事嗎?剪刀幫一直和天京姜家處於競爭關係,你當時看到的人,一個是權力幫的人。一個是姜家的少主。姜家這次要重創權力幫,爲了救權力幫的一個長老。我不得不出手,但是姜家來的築基高手有兩人。人是救下了,但我也沒佔什麼上風。”
恩珍說的輕鬆,但當時兇險可想而知,她不過是個築基初期,對上兩個同階的修士還能救下一人,這樣的戰鬥力,不得不說,只有男女主角纔有……
恩珍見劉煜並無非常激烈的反應,不禁問道:“小魚。你不害怕?”
劉煜果斷搖頭:“珍姐,我一直都不太清楚你在做什麼……”他頓了頓,低下了頭,睫毛微顫,泄露了他此刻的緊張,“那些名字好像都是很厲害的,但是……”下一刻,劉煜回望恩珍,眸中隱有流光閃耀。堅定地說道:“因爲有珍姐在,不管你做什麼,小魚都會支持的。”
連劉煜自己都不禁想要讚揚一下剛纔的演技,更何況本來就被劉煜這張臉迷惑住了的恩珍。她的神色微微鬆動,彷彿心底最深處趟過一道暖流。
“咳咳!”
劉煜正想再強調一番,恩珍因爲方纔一怒。當下又咳了起來,他趕緊替她拍了拍。如果恩珍肯入定修煉,恢復地自然快。但是這處據點的戰鬥力最高也只是煉氣四層,對上姜家派出的高手也只有送菜的份兒,是而恩珍並不放心這裡,一直神識全開,隨時準備覺險而避,所以才造成了一個堂堂築基修士如此病怏怏的模樣。
劉煜餘光掃向同樣因爲擔心恩珍情不自禁走了過來的賈存真,計上心頭。
“你昨天失血那麼嚴重,我纏了那麼多綁帶,可能又要換了?”賈存真飛快地掃了劉煜一眼,那神情就好像劉煜纔是罪魁禍首。他說着“無意識”地走到劉煜的位置旁,然後動作有些大地挪開了劉煜給恩珍蓋上的毛毯,令劉煜不得不朝外退了退。賈存真暗自得意掌控了主動權,絲毫不知道以劉煜現在的能力,不過是故意把地方讓給他而已。
真說起來照顧人,劉煜只會用魔法“恢復如初”療傷,而現在他還不想暴露這些魔法,所以把爛攤子留給“男主角”求之不得,當然,他臉上依然是慌張無害的表情,還有被賈存真刻意擠到一邊後隱隱的委屈。
其實恩珍現在的傷勢並不是外傷,而是被擊傷後體內殘存的敵方真元作祟,需要慢慢克化。但看到賈存真這麼關切焦急,作爲傷員的她張了張嘴,就任由他查看自己上身的傷勢了。賈存真雖然也揪心恩珍的傷勢,但他更在意如何增加自己在恩珍心中的影響力,這會兒好不容易有了親密接觸的機會,自然不忘賣力地表現自己最認真的一面……
好一副郎情妾意。但他還沒有調整到最合適的角度,不和-諧的事情就發生了。 “哐當!”屋頂的吊燈突然爆裂,玻璃殘片四散飈射。
這會兒的恩珍雖然對賈存真有些好感,但更加在意的還是和自家妹妹長得很像的劉煜,她不假思索的瞬移到劉煜,帶着他離開了玻璃碎片的爆射範圍。因爲受傷的緣故,恩珍沒法子再次瞬移救援賈存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被玻璃碎片罩住。
賈存真畢竟是凡人,此刻他的手上還拿着一卷綁帶,但是面前的人已經不見,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覺眼簾上方寒光閃閃,不自覺的就退了幾步。等到他因爲那些嵌在地板上的玻璃碎片而心驚的想要找恩珍尋求安慰時,卻突然發現,恩珍的雙脣慘白,不知道是她和劉煜誰扶着誰,總之兩人該死地靠的極近,而且看着他的眼神都很不對勁。
看似和諧安靜的別墅裡,這一刻氣氛陡變!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恩珍對他溫柔似水的雙眸此刻會浸滿了寒冰,爲什麼劉煜又是欠揍的面無表情?!賈存真不解的看了看天花板,用滿帶後怕地聲音問道:“恩珍,小魚,怎麼了?爲什麼吊燈突然就……”
“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恩珍冷冷地打斷了他,一直以爲溫柔體貼的男人深藏不露,恩珍心中一寒,太可笑了!如果不是吊燈爆裂這個意外,她還會被賈存真的溫柔矇蔽,甚至。動心……
恩珍不得不懷疑,從始至終。這個男人頻頻和她不期而遇,都是刻意設計!恩珍此刻已經虛弱到了極點。一夜的恢復都因爲剛纔的變故致使身體狀況再次下滑。
劉煜僵硬的身體終於動了動,輕輕地握住了恩珍的手腕。恩珍憤怒心寒的情緒,因爲劉煜這個動作瞬間平息了大半,她剛纔只是一時激動,而手腕的溫熱如同一道火焰,令她的理智迴歸。不論如何,還有一個人,願意站在她身邊,願意告訴她所有的事情。願意爲了她自不量力。
“賈存真,藏得真深,不趁我虛弱的時候下手,看來你想要的更多。”
賈存真不可置信地看着恩珍一字一句地說出無情刻薄的話,他並不愚蠢,很快猜出了大致情況:“恩珍,我真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沒有其他的企圖,我也沒有僞裝。我只是……喜歡你啊!”他飽含深情地看着恩珍,通紅的雙眼彷彿在堅持着什麼,渾身上下充滿了絕望的氣息。
劉煜感受到,“男主角”的魅力在此刻發揮到了極致。任誰看到這樣一個喊冤帶屈的美男子,而且還是如此深情的表白,都會不忍責罵。只想好好聽他解釋。可惜,劉煜怎麼會任由賈存真真情流露?!“賈前輩。不說爲什麼你會第一個發現受傷的珍姐,你只需要說說你爲什麼要掩飾身手?”
賈存真剛纔看似無意的幾步。卻恰恰避開了激射的玻璃碎片,這份眼力,就算是恩珍自己也不敢說具備,自然就會對他產生懷疑,覺得他之所以看似凡人,實際可能是靠了什麼秘法隱藏了修爲!
一旦恩珍有了猜忌,不論刻意與否,賈存真的所作所爲都將不再單純,“歷史”上這兩人已經見過了好幾次面,只怕現在恩珍會認定他的接近都是有目的的,雖然吊燈突然爆裂恩珍肯定也會懷疑,但是賈存真也不可能說清楚了。
誰叫他是“世界之子”,就算沒有修爲,也能在氣運的加持下逢凶化吉,區區玻璃碎片,能奈他何?!也正是因爲氣運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着,說不清,所以劉煜才能順利打了賈存真個措手不及。誤會,可是拆官配的最佳突破口!
恩珍是不會殺賈存真的。就算懷疑,她也不會,所以劉煜從來沒有期待過。一來有着氣運的護身,世界之子永遠會化險爲夷;二來這兩人已經不清,恩珍哪裡捨得像對那些手下一樣用剪刀幫的規矩對付他賈存真。現在的情況只是暫時阻止了兩人在一起的腳步,可是根據歷史的慣性,劉煜深知,自己還沒有到高枕無憂的放鬆時候。
賈存真無限怨念和悲傷,他不知道該怎麼訴說自己的無辜。在他的沉默中,恩珍的耐心消耗殆盡,但是看着他連揭穿後也沒有表現出絲毫惡意,她的心不免有些動搖。所以到了最後,依靠劉煜護法而迅速恢復的恩珍,也沒有真的對賈存真怎樣,只是讓他自行離開。
因爲擔心牽連到劉煜,恩珍也沒有讓劉煜陪自己,而是趕他回東海,而她也爲了安全起見,轉移了藏身地。
回到小魚娛樂,劉煜發現,左丘然竟然還留守在這裡,“唐先生,你今天走的真是匆忙。”他動用關係佈置了全城的警力地毯式的搜索也沒有發現恩珍,向總部求助的消息又被駁回,到底年輕氣盛,他不甘心放過這麼個除掉社會一害的機會,而他辛辛苦苦搜查到中午後依然沒有眉目的時候,卻接到了劉煜回到東海的消息。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是跳樑小醜,所有的努力付之東流,左丘然怎能不氣。可是不知爲什麼,真的站到了這個小白臉面前,左丘然覺得浮躁的心頃刻沉靜了下來,最後變成了一句不鹹不淡的諷刺。
左丘然,出身於官宦世家,曾祖父是華國的開國元勳,舅公也是軍中大佬,地位斐然,名門之後、年輕有爲,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中校軍銜,而這是別人要奮鬥十幾年才能獲得地位,他的前途不止於此,至少在“歷史”上,五年後晉升爲少將的左丘然將是國家-安全-局特級戰隊龍組的總指揮,成爲天京最年輕的權貴之一。
劉煜看着眼前這個已經隱有鋒芒,但又極度內斂的人。淡淡說道:“抱歉今早沒有配合警方的調查,不過我相信這件事很快就會水落石出。而我……”他帶着非常禮貌的笑容,至少私心裡他並不希望與左丘然這種頂級權貴結仇。“左丘中校明知道制衡之道的意義所在,一葉障目並不可取。”
他說的玄而又玄,而且古韻天成,偏偏左丘然一點兒也沒有覺得他這樣的做派有什麼不對,而那幾句話,如同平靜的新湖砸落一塊小石,瞬間激起層層波瀾。曾經舅公也和他說過,但他並不能理解,但是經過這一次的打擊。加上劉煜彷彿有蠱惑人心力量的言語,他似乎若有所悟!
這個時候的左丘然初出茅廬,一心想要滅掉天京兩大-黑--道-勢力,但是因爲這些組織裡面修士的存在,他只有獲得了安-全-局的權利纔可以調度高等戰力對付姜家的天下社和恩珍的剪刀幫。可他的想法對於上位者們來說,都是極不現實的理想主義,所以纔會將他調到影視城挫一挫他的銳氣。
見左丘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劉煜便大方地站在他對面,沒有絲毫等待的拘謹。也沒有輕蔑不屑。
“唐先生,謝謝你。”過了好一會兒,左丘然纔回過神,看向劉煜的表情也沒有了初時的敵意。他眸光內斂,感謝的話真誠而穩重,跟原來那種靠訓練造就的持重不同。即使組合在那張尚顯年輕俊秀的臉上也並不違和。
五年後匹敵“女主角”恩珍的風雲人物的感謝,劉煜還是很受用的。他習慣性地挑了挑眉,加深了那個禮貌的笑意。“不過左丘警官。如果想知道恩珍當時怎麼逃過追蹤,不妨問問《風雲》的男主角。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當時的情況,畢竟不是當事人。”他真的沒有胡說,反正自己已經被左丘然默認上了恩珍的賊船,不把賈存真也拉下水怎麼想都很吃虧。
左丘然點了點頭,“嗯,很高興唐先生的線索,雖然……”他苦笑道:“不知道還有沒有用。”
“平衡之道講的就是制約,更何況這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這一次劉煜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就施然轉身離開,輕盈的動作帶起一陣清風,左丘然頓時一驚,沒有永遠的敵人,他的意思是……
《女刺客》劇組。
今天的戲份是男二號和女主角的武打戲,以劉煜現在的實力,就算是不用威壓,也能展現出武林高手飛來飛去的飄逸。而女主角的扮演者伊菲雖然年紀不大,但出道以來專接古裝戲的她有着神仙姐姐的美譽,對於威亞戲可謂是駕輕就熟,故而都沒有將這場戲放在眼裡,豈料拍攝的過程並不如他們想象的那般順利。
“卡!”導演再度出聲,空中的戲本來考驗的就不止演技,歷來是演員們ng次數比較厲害的戲份,他並沒有火大,而是吩咐了武術指導再和伊菲溝通。
伊菲歉意地看了眼劉煜,兩人被轉移出屋頂,開始降落。劉煜先行落地,他回頭看着到了半高處的伊菲,目光微閃。今天這一幕一連ng了好幾次,問題都是因爲伊菲沒有維持好平衡感,可是依他在平時見到的情況,伊菲的肢體協調性很不錯,就算狀態不好也不至於如此。他總覺得伊菲之前身形不穩不是她自身的問題,倒像是鋼絲……可是這鋼絲分明又是好好的。
正當劉煜懷疑間,伊菲的身形突然出現了極其細微的傾斜,劉煜神色一凝,那根分明完好的鋼絲突然出現了裂口,而且由於承受着整個人一半的重量,裂口迅速變大,在劉煜發現問題的下一秒,徹底斷裂!
“小心!”劉煜甫一喊出口,伊菲的身體就因爲右側鋼絲的斷裂而朝着左側空中甩了過去,她幾乎還沒有從突然而來的震盪中回過神來,便聽到了全場的驚呼聲。“咔哧!”一切發生地如此突然,暈眩中,伊菲只聽到了一個極度清脆的聲音。那是牽動她命運的鋼絲的聲音!她本能地感受到,這是一種死亡的威脅!
就在右側鋼絲斷裂後。左邊的鋼絲也完全不給在場其他人的反應時間,隨着伊菲搖晃的身形斷裂!下方兩側本與上方呈三角穩定之勢的鋼絲顯得完全不堪一擊。伊菲的身體不可避免地下墜。
劉煜當機立斷,靈氣在體內瘋狂運轉,瞬間暴漲運出,在伊菲跌落的途中形成一個保護屏,拖住了她過快的落地趨勢。以劉煜現在練氣八層的能力,完全可以通過真氣外放阻止伊菲的墜落,但這在常人看來靈異無比,尤其是經過路人甲莫名死亡事件後,他愈發覺得在這一界韜光養晦的重要性。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的修爲,所以他只是稍稍阻止了伊菲下墜的趨勢,同時精準計算出她最後的落地位置,就跑了過去。
劉煜到那個落地點的時候,伊菲的身形也差一點兒就碰到了地面,他藉着“衝擊力”,將伊菲斜着撞回進了安全氣墊上。
“碰!”震飛的塵土在高光下紛紛揚揚,將強烈的光線散射地朦朦朧朧,伊菲一把倒進了安全墊中。“幸運”的是,她並不是頭墜地,而是臀部觸地,巨大的重力加速令她全身一陣震痛。但並沒有出現骨骼碎裂。
訓練有素的安全人員立刻上前查看伊菲以及半撲在安全墊邊上的劉煜,導演驚得下巴都快掉出來了,但是很快他反應了過來。厲聲喊道:“快快!快叫救護車!”他大喝着指揮起來,場上的混亂迅速恢復了秩序。
“保留現場!”製片人看向那副斷裂的鋼絲架。面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沉重。爲了保證演員的絕對安全,粗重的鋼絲是經過重重檢驗的。質量上絕對是有保證的,而且如果出事一干人等都逃不了責任,所以工作人員的檢查也非常仔細,所以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如果不是劉煜衝過去那一撞,伊菲肯定會摔個粉碎性骨折,現在的情況雖是不幸中的大幸,但也並不樂觀,如果伊菲的經紀公司和她背後的那位大人物鬧起來,別說大唐影視了,就算是大唐影視的靠山也吃罪不起。想到諸般嚴重的後果,大唐影視派駐在《女刺客》劇組的製片人眼角的褶皺也加深了幾分。
年僅十九歲的伊菲出道已經有三年了,因爲其絕美的容貌和清雅的氣質,以及潔身自好的品質,使得她擁有一大幫擁躉,其中有閒有錢的狂飯也不在少數。她剛剛纔出事,滯留在劇組附近的狂飯們就收到了消息,並將其公佈到了網絡。
原本網民影迷們知識關係伊菲的安危,希望她能爲了粉絲照顧好自己。可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漸漸的掀起了一輪討伐《女刺客》劇組漠視安全、罔顧人命的風潮,最後更是在“有心人”的圖文分析之下,推斷出伊菲之所以會出意外,完全是因爲搭檔的鹹豬手!伊菲就是爲了躲避男演員不規矩的手,纔會在吊着威壓的情況下扭身掙扎,進而繃斷了威壓!
這樣的“分析”,只要是懂行的都能感覺荒謬,但大多數的網民並不清楚,在有心人的挑唆之下,“唐小魚”這個在娛樂圈中名聲不大好的傢伙漸漸的成爲了衆矢之的!
東海市某茶室內,陶製茶壺上方飄着一縷青煙,伊菲有些出神地看着那縷煙霧,她的披肩發因沒有造型而自然地垂下,平添幾分乖順柔美,似乎想對並排而坐的劉煜說什麼,但是紅脣動了動,沒有開口。
氣氛有些緊張。坐在他們二人對面的林小允盯着放在茶几上的電腦,時不時敲擊着鍵盤,表情中帶了絲凝重,抿脣盯着屏幕,沒有先開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