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容易和發出了一陣低沉的笑聲。
他鬆開鉗制着連鈺朗的手,看着連鈺朗,那目光就像是一隻貓盯着被他玩弄的老鼠一樣。
“連鈺朗,你應該謝謝本王啊,要不是本王,你早就死在大牢裡了,本來該死的人現在還能活着,你不覺得要感激本王嗎?”
連鈺朗終於從容易和的身下脫身,他渾身都沾滿了血跡,剛受過大刑的他所能做的極限就是盡力的離容易和遠一點。
蜷縮在密室石牀的一個角落,連鈺朗的聲音夾雜着憤怒:“你真是厚顏無恥之極!我連家上上下下幾百口,全是無辜枉死!我父親一向對朝廷忠心耿耿,何談謀反?”
說罷,連鈺朗的口中溢出一股鮮血。
“咳咳,這一切,只不過是有奸人陷害我父親......”
連鈺朗的身子輕輕的顫抖着。
”不過,容易和,你說的對,我是該感謝你。”
容易和玩味的挑了挑眉。
“因爲你的愚蠢,我才知道到底是誰陷害我們連家。”
緩緩地擡起頭來,連鈺朗的眼神充滿了冷冷的殺氣,這樣一張充滿堅決,果敢的臉也讓在外面偷偷看着的寒越靖心底一震。
容易和的表情變了,因爲他看到面前的連鈺朗擡起手臂,迅速而又堅決的用匕首的刀尖轉向了他自己。
從右眼上部的眉毛開始,斜斜的,而又筆直的朝下劃去......
容易和怒喝一聲,馬上衝着連鈺朗撲了過去。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兒子對不起你們,父親,母親......
連鈺朗眼前浮現了父親教導自己武藝的時候的笑容......
爲人男子,要建業.....而母親慈愛的笑容,卻也離自己漸行漸遠,都化作了冰冷的屍體......
容易和終究還是來晚了,連鈺朗的決心已經下了,這又是故意挑着容易和離自己遠一點,而且沒有防備的時候做的,當時整張臉就有了一條深可見骨,皮肉外翻的刀傷......而連鈺朗卻躺在容易和的身下,似乎感覺不到臉上的疼痛一般。
“呵呵,如果堂堂的泰王對着我這張醜陋的臉,還能提得起興趣的話,那就隨便您了。”
連鈺朗低低的說道。
看着連鈺朗的臉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容易和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惋惜和心疼,但是很快就被滔天的憤怒取代了。
在自己的面前,眼看着就能得手了,居然就這樣被連鈺朗破壞了!
寧可毀了他自己,也不願意讓自己碰嗎?
容易和的臉上籠罩着沉沉的陰霾。
而站在密室之外,目睹了這一切的寒越靖,此時的心裡不僅驚訝萬分,他聽着連鈺朗說話的意思,是容易和想要強迫他......
身爲男子,寒越靖對容易和這個榮國的泰王不僅深深的鄙視了起來,同時,他的心裡也對連鈺朗充滿了同情和惋惜,這樣好的一個臉,連鈺朗真捨得下得去手,寒越靖深知,這副相貌
對於連鈺朗來說,遠遠不如他的清白,他的骨氣重要,不愧是名聲在外的榮國第一才子,寒越靖悄悄的退了出去,等到寒越靖走出泰王府,他回頭看了一眼泰王府的牌匾。
寒越靖在心中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也正是因爲他做的這個決定,纔在後來遇到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也因此走上了他人生的另一種巔峰。
寒越靖看着連鈺朗躺在牀上呼呼大睡,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也只好幫連鈺朗蓋好被子,轉身走出了房間。
而在寒越靖走出去之後,原本閉着眼睛呼呼睡覺的連鈺朗睜開了雙眼,雖然眼中還是一片醉意,但是不難看出,他的眼眸中還是有一絲的清明。
寒兄,但願你不要像我想的那樣。
會辜負雲歌。
我們二人,下次見面,連某必定拼盡全力,助你早日走上你想要的那條路。
連鈺朗睜着眼睛看着牀上的簾子半響,復又閉眸。
容雲歌看着酷似曼陀羅的男子,也就是羅太醫走出自己的房間,心裡雖然存了許多疑惑,依然沒有解開,但是眼下容雲歌她只能見步行步。不知道自己還會在這個靖國皇宮裡待多久,但是神秘男子羅太醫的出現讓容雲歌心裡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預感。
“現在開始我會一直幫你的......”
容雲歌看着這時辰也差不多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了,剛剛李妃來過,讓自己過去她的正殿吃飯。容雲歌也該開始準備準備了。
在宮中,做事情最不缺的就是禮儀。可以說,無論做什麼事情,只要一出門,一回來,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更換衣服,整理妝容。靖國的宮廷禮儀也是嚴格的,當容雲歌還是連離歌的時候,她在自己家裡的書房中看到過的一本書上就見過。
“青衣!”
容雲歌呼喚道。
卻沒有人迴應。
容雲歌心中納悶,這羅太醫也出去了,按道理來講青衣應該就在門口守着啊。
容雲歌下了牀,走到門口,打開門來。
正巧一開門就跟青衣撞了個滿懷。
“哎呦!”
青衣捂着自己的額頭喊道。
容雲歌比青衣大一頭,青衣這一撞,雖然自己閃躲了一下,還是撞得自己身形不穩,差點又閃到了腰。
“你這孩子,怎麼冒冒失失的!”
容雲歌扶着自己的腰說道。
青衣立馬拿下來捂着自己額頭的手,去扶着容雲歌坐下,一邊紅着眼睛,說道:“都怪青衣不好,公主您沒事吧?”
容雲歌也是因爲被羅曼陀的事情鬧得,心情不太好。這會看青衣一張小臉滿懷愧疚的樣子,心裡也微微不忍起來。
“沒事,你幹嘛去了?剛剛叫你怎麼沒人回答呢?”
容雲歌一邊用右手揉着腰,一邊問道。
青衣眼神略微閃躲,十分不好意思的說道:“回公主,奴婢今天中午睡醒了之後,肚子就一直不太舒服......”
容雲歌看着青衣漲紅的臉,“噗嗤”一聲笑道
:“我還當着你有什麼事情呢!原來是因爲這個啊,羅太醫應該還沒走遠,要不要把他叫過來給你看看?”
青衣立馬跪下了。
“公主可要折煞奴婢了,太醫是何等身份,哪裡是奴婢的卑賤之身可以接觸的。”
容雲歌因爲經歷過生死,也經歷過人生的大起大落,反而對世人所看重的這些不是很在意。她表情淡淡的說道:“說什麼卑賤不卑賤的,人與人都是一樣的肉身做的,生老病死麪前誰還能不一樣?”
青衣聽容雲歌這麼說,心裡先是很感動,公主雖然不是自己一直伺候着長大的,但是對自己是真的好,很多時候跟自己都不說“本宮”,也不把自己不當人看,關心自己,就像是自己的姐姐一樣......
這樣一想,青衣的眼睛就又紅了,容雲歌不想看見青衣掉眼淚,便笑着將青衣扶了起來。
“哭什麼啊,你主子還沒死呢!”
青衣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說道:“公主,不要亂說了,公主一定會長命百歲的,不,是千歲千歲千千歲。”
容雲歌笑道:“本宮若是真的活了那麼久,豈不是成了老妖怪了。”
青衣這才破涕爲笑。
“好啦,本宮待會要去姑姑那用晚膳,青衣,你過來給我換個衣服吧。”
容雲歌說道。
“是,奴婢這就來。”
一聽到容雲歌要去李妃那裡,青衣顯得比容雲歌還要高興的樣子,雖然剛剛聽說了,皇帝今晚不在李妃那裡用膳,但是自己也聽見了戰王會來呢。
容雲歌一邊任由青衣給自己換衣服,一邊坐在那裡想着以後的打算。卻聽見青衣期期艾艾的說了一句:“公主,聽說今晚皇上不在李妃娘娘那就寢了。”
“恩?”容雲歌訝異的說道。
“恩,好像是李妃娘娘跟皇上說了什麼讓他生氣了呢。”青衣不免擔憂的說道。
容雲歌心思一轉,就明白了定是因爲李妃想要讓自己嫁給太子的事情。如果皇帝直接答應了,在容雲歌看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一是李家現在都空了,自己就算嫁給了太子,也不過是個面子上的好看,將來太子就一定會當上這靖國的皇帝嗎?自己就一定能得到太子的信任與寵愛嗎?
天下的帝王,都是差不多那個樣子的,容雲歌在心中冷冷的笑了一聲。以前自己的父親爲皇帝效力,一直忠心耿耿,最後還不是全家枉死?被人陷害?這麼多年的老臣,皇帝能夠不明白嗎?
就像是李妃家族的慘案一樣,雖然說最後是真相大白了,但是當時皇帝卻選擇了殺了李妃全家,難道不也是有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但是總比自己好,容雲歌想到,不管怎麼樣,現在李家算是受害者,是清白的了,而自己的父親,爲了榮國奉獻了自己的一生,現在卻含冤而死,身爲連家的女兒,她絕對不會讓父親枉死的,也不會讓那些陷害連家的人就這樣逍遙法外!
青衣感覺到容雲歌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冷凝,還以爲是容雲歌在擔心李妃,不由得她就責怪起自己多嘴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