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綺羅就以茶代酒,敬表哥一杯。還望表哥不要嫌棄表妹愚笨,多多照拂。”
說罷,容雲歌將手裡的茶一飲而盡。
齊玉懷也喝光了手裡的酒,說道:“表妹放心。以後無論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都可以跟我說。”
李妃也笑了,一個勁的招呼齊玉懷和容雲歌吃菜。
晚膳過後,李妃沒有立即讓容雲歌回去,三個人又坐在榻上聊了一會,無外乎是李妃懷念綺羅小時候,又誇了誇齊玉懷能幹等等,容雲歌是看出來了,李妃這是故意製造機會讓齊玉懷接近自己,和自己促進感情呢。
容雲歌頂着壓力,一直裝作一副弱女子的樣子,這才談了小半個時辰,李妃才讓她走了。容雲歌走了之後,齊玉懷又坐了一會,這才離宮。
容雲歌回到宮中,已是晚上了,她躺在牀上,才覺得終於結束了漫長勞累的一天。青衣端盆水進來要給容雲歌洗漱,卻發現自家公主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睡着了。
青衣心疼的替容雲歌換下了睡衣,又擦洗了一番,這才退了出去。
齊玉懷走出永樂宮正殿的時候,不自覺的朝着偏殿的方向看了一眼,這個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宮中也掛起了燈籠來,朦朦朧朧的燈光中,齊玉懷想起來了容雲歌害羞帶怯的一張小臉,不禁有點燥熱。
他按捺住自己想要去偏殿再看看容雲歌的心情,只要再耐心等候一陣,便可以跟容雲歌一直......
所以今晚齊玉懷沒有去偏殿,而是回了戰王府。
寒越靖一邊嘴中喊着“架架”,一邊騎着一匹黑馬,在小道上疾馳着。在他的身後,跟着三個同樣騎着黑馬的男子,一看就是武功高手,幸好寒越靖做了簡單的易容,讓自己的容顏看起來沒有那麼出衆,又處處挑着人煙少的地方走,這才能在沒有吸引太多人的注意。
姜國離靖國並不算太遠,不過需要途徑一個榮國,這才能到姜國國內。寒越靖只想儘快的解決完姜國的事情,就回去接容雲歌出來,所以更是一路快馬加鞭,趁着夜色趕路。
“殿下,殿下,已經趕了整整兩個時辰了,這馬已經沒有力氣了。前面就到了榮國的一個驛站,咱們歇歇吧。”一個男子趕着馬走到寒越靖的旁邊說道。
寒越靖看了看吐着舌頭氣力不支的馬匹,爲了避免懷疑,選的馬匹也都是比普通的馬駒好一點的馬,都不是自己之前的千里馬踏雪的對手。再看這後面三個人饒是武功高強,也抵擋不過一下午一晚上的不吃不喝的趕路,個個都面露疲憊。
寒越靖自己經常遊歷在外,目睹了很多皇宮裡看不見的東西,百姓的善良,百姓的困苦,他都深有感觸。而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屬下,寒越靖也很少擺皇子的架子,在外面的時候都是同吃同住,對他們體貼入微,真心以待。
寒越靖勒停了馬匹,後面的人見了,也都紛紛駐馬。
“恩,
那就到前面休息一會吧,對了,到了那就不要叫我殿下了,注意別暴露了身份。”
寒越靖說道。
衆人紛紛應是。
到了驛站,夥計出來將寒越靖等人的馬匹牽進了馬房,剛剛跟寒越靖說話的那個男子給了店小二一些碎銀子,讓他好生照料這些馬匹,店小二自然是高興地應了。
進了驛站,一行四人先是飽餐了一頓,而後開了三間房。寒越靖帶的這幾個人,都是訓練有素的,驛站的房間是兩排臥室門對着門,中間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寒越靖住在靠中間的一間房裡,他住的那排房間,緊挨着左邊,右邊就是兩個屬下住的,而寒越靖的對門也住了一個屬下。剩下的另外一個呢,就在寒越靖沒睡覺的時候貼身伺候,等着寒越靖睡着了,便在門口站崗。這個也是兩個時辰一換班,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保證至少有一個人是清醒的。
進了房間,寒越靖和衣躺下,一閉上眼睛就浮現起了容雲歌的花容月貌,這纔剛剛離開,寒越靖便感覺到十分想念。
不知道那丫頭知道我走了之後會不會傷心一點,會不會也想想我。
寒越靖在心底酸溜溜的想到。
連鈺朗回府的時候,齊玉懷還沒有回來,他一進門,便有家裡的小廝來彙報,說是今日剛來的貴客不見了,原來是他是負責去送晚膳的,敲了半天的門都不見有人應答,便自作主張進去看了看,卻發現牀鋪整潔,屋子裡的茶杯還放着一杯涼茶,人卻不見了。
小廝本來以爲這貴客是去了茅房,便將盛着吃食的盒子放在了桌上,按道理,這個時候他是可以走了的。但是戰王府的規矩嚴格,尤其是這個人還是李妃娘娘的貴客,救了綺羅郡主的人。小廝不敢怠慢,便在屋子裡等着。只是他左等右等,半個時辰過去了,還不見客人回來。眼瞅着天色越來越黑,小廝心中擔心,便來尋總管,恰巧連鈺朗才從府外回來,小廝便趕緊將這件事情告訴他了。
“恩,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跟王爺稟告的,你下去吧。”
連鈺朗面色淡淡的說道。
小廝見連鈺朗這樣說,知道他這是不責怪自己的意思了,心中才放心下來。
“是,連總管,小的這就退下了。”
連鈺朗點了點頭。
待小廝走後,連鈺朗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先是回內室換了一身衣服,剛剛自己穿的那身衣服沾滿了酒味,飯菜的味道,連鈺朗換了一套乾淨的白衫出來,想了想,便轉身進了旁邊的那個院子,也就是寒越靖之前住的院子裡。
寒越靖應該是從酒樓裡出來了便直接走了,沒有再回戰王府。爲了能夠圓謊,連鈺朗還需要在他的房間裡做做改動,收收尾巴。
連鈺朗走進寒越靖的臥室,先是看見了桌子上的涼茶,便走了過去,將裡面的茶水倒回茶壺裡,又將茶杯擺放好。看了看整潔的牀鋪,倒還可以。而寒越靖的包袱
還擱在窗邊的櫃子上,他將包袱拿了過來,在桌子上打開。
只見一本書籍,一個荷包,幾個乾糧和兩件換洗的衣服,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這哪裡像是一個皇子的包袱啊,連鈺朗苦笑道。
這樣寒酸而簡陋的包袱,雖然是寒越靖故意拿出來迷惑他人的,但是也說明了主人真的在委屈自己,連鈺朗對寒越靖還是有點了解的,這些年他漸漸成長起來,日子還算好了,前些年,他在姜國所受的欺侮,估計一點也不比這些年自己的表妹容雲歌少......
連鈺朗嘆了口氣,將包裹重新收拾好,便將這個包裹帶回了他自己的臥室,放置在了儲物櫃裡。
寒兄,祝你一路順風。
連鈺朗看着這個小小的包裹,在心中說道。
第二天,連鈺朗一起牀便又去了寒越靖的院子一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轉了一圈,便去了前面的院子裡找了齊玉懷。
他見到齊玉懷的時候,齊玉懷正坐在亭子裡彈琴,正是一曲《高山流水》。
“王爺。”連鈺朗對着齊玉懷行禮道。
齊玉懷的手指不停,用眼神示意連鈺朗說下去。
“王爺,今早連某去拜訪昨日來的貴客,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齊玉懷驀然停止彈奏,擡起頭來問道:“怎麼回事?”
連鈺朗回答道:“今早連某去拜訪的時候,發現他的牀鋪整潔,包袱也不見了,其餘的東西也似乎一夜沒有人動過。連某問了昨晚送晚膳的小廝,也說昨晚來送晚膳的時候也不見人,而來收晚膳的時候發現晚膳也未動分毫。”
齊玉懷若有所思道:“看來,他倒也是個聰明人。”
連鈺朗坐在亭子裡的石凳上,說道:“連某也如此以爲。既然綺羅郡主已經安全回來了,他若是個女人,一切都還好說。就因爲他是個男人,而公主總是要嫁人的,他的存在,註定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
齊玉懷笑道:“只是他也太過小心了吧,李妃雖然心狠手辣,但是也不至於妄殺無辜。昨夜本王入宮的時候,公主還跟本王詢問了此人如何,這下子本王倒不好跟公主交代了。”
連鈺朗聽到他說“公主”的時候便神色緊張,猶豫再三,還是出口詢問道:“不知王爺是否查明瞭,成元公主她......”
齊玉懷神色微微一動,說道:“本王倒是知道了成元公主是從榮國來的,其餘的還不好說。”
齊玉懷又想起來了昨晚成元公主勉強自己吃下飯菜的樣子,便又問道:“連兄,雲歌是不是很不喜歡吃甜食?”
連鈺朗不知爲何齊玉懷要問他這個,還是如實的回答道:“從小云歌住在宮裡,並不與我們住在一起。不過在下卻聽說過,雲歌小的時候最愛吃糖了,因此皇后還跟我母親抱怨過,擔心雲歌糖果吃多了會蛀牙。”
齊玉懷聽了這話,眼中閃現過一絲失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