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溫靜靜凝視着齊玉懷,齊玉懷不知怎麼竟躲了過去。他聽到一聲輕笑,“我說過了,要拿雲歌的命,除非先殺了我。”
“很早以前你曾說過,你只會娶我一個,可是爲了這個天下,你還是辜負了我。”容華溫清淺的嗓音,聽不出控訴。
齊玉懷咬緊了牙關,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看樣子,這天下和我你註定只能留一個了,而我只是一個弱質女流,實在沒有阻止你的能力,可我也不願親眼看見容雲歌死在我面前,”容華溫轉頭,溫暖的目光透過那羣人,看向容雲歌,“好妹妹,我先走一步。”正說着,她就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自己的胸膛。
這番變故發生的太快,誰都沒有來得及阻止。
“不——”齊玉懷看着,發出一聲悲痛的嘶鳴。他疾步走向容華溫,正好接住容華溫下墜的身子,容華溫那一下實在太快了,誰都看得出她是“早有預謀”。她素色的身上沾滿了血漬,她的口中也在不停吐着血水,而那無力的雙手,早就握不住那柄匕首了。
齊玉懷環抱着容華溫,跪在地上,一隻手死死按住她的胸口,可是那些血,依舊鋪天蓋地地往外涌出。
“你爲什麼這麼心狠!”齊玉懷問容華溫。
容華溫淡淡一笑,“我恨你。”
“自你辜負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恨你,可我差點死過一次後,便看開了,可是,你爲什麼要殺雲歌?不要再讓我恨你了,我也不想再承受恨你的痛苦了。”
繼齊玉懷後,容雲歌不顧阻攔,也快快趕來了,她醫術不錯,算是個大夫,她揮開齊玉懷緊緊按壓在容華溫胸口上的手,爲容華溫做急救。當她撕開容華溫的衣衫,看到她的傷口時,她便知道容華溫存活下來的機率是非常小的,歸根結底,容華溫的那一手,實在是太快準狠了。但容雲歌沒有放棄,她仍舊在那道口子處灑下藥粉,用自己衣服撕開充
當的綁帶在容華溫胸前繞了好幾圈,濃烈的鮮血很快再次沾溼了那一處,容雲歌還要動作,被容華溫阻止了。
“不必白費力氣了。”容華溫有些吃力的握住容雲歌的手,她手上冰的嚇人,容雲歌可以由此感受她生命的流失,她雙手緊緊反握了回去,想要給容華溫力量,口中還不停道,“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容華溫搖頭,“我自己下的手,我自己知道的。”
“雲歌啊,對不起,真的,我不是一個好姐姐,我以後想要做一個好姐姐,恐怕也沒有什麼機會了。但是你從來怪過我,對不對?”當看到容雲歌點頭,容華溫如釋重負地一笑,“謝謝你。”
容華溫再次轉頭看向齊玉懷,“我不恨你了,別讓我死了都不安生,還要恨你,好嗎?答應我,放雲歌一馬,讓她安全離開。”她的身體在齊玉懷懷中,不住地顫抖,齊玉懷說不出話來,他緊緊抱住了容華溫,用他此刻的動作給容華溫答案。
容華溫雙眸色澤愈發黯淡清淺,“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齊玉懷,你爲什麼騙我!”
“好冷好冷,這華清殿爲什麼這麼冷,今年靖國的冬天來得太早了。來人,給本宮再加條被子。”
“皇上,皇上,臣妾,我,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別不要我……”
容華溫一會兒高昂,一會兒低鳴,她已經開始胡言亂語起來。看着這樣的容華溫,齊玉懷忍耐許久的淚終於還是從眼中崩塌而出。一旁的容雲歌看看看着,早就淚流滿面。
容雲歌一直都知道容華溫其實是個可憐人,同時也是一個可恨之人。可是,看着此刻的容華溫,她只覺得她可憐。她心想,要是表妹看到如今的容華溫,想必已是原諒她了吧。
容華溫黯沉的眸子,突然散發住驚人的光澤,她一把拉住了齊玉懷的手,高聲道,“不要讓我恨你,不要讓我恨你,齊玉懷!你答應我!”
齊玉懷不住地點頭,可是沒有等到他說話的容華溫,仍舊重複着這一句話,“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華溫,溫兒,我的溫兒,你不要離開我,你不是一直想要去遊船麼,我這就帶你去!”說着,齊玉懷就抱着容華溫起身。
終於得到齊玉懷回答的容華溫,安心地合上雙眼,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容華溫已徹底沒有了聲息。
齊玉懷橫抱着容華溫,闊步向前,容雲歌看着容華溫柔順地靠在齊玉懷胸前,她的雙手沒有支撐地低垂着,她面色蒼白,嘴脣卻含着一絲怡人的淡笑,好似在做着什麼香甜的美夢,只是她蹁躚的長睫沒有抖動,胸口也不再起伏,這些都在告訴人們,這一抹幽魂,確確實實是消失在了天地間。
齊玉懷沒有注意到容華溫的這些,他抱着容華溫,想抱着自己自珍貴愛護的事物,一步一步,走得很穩。或許,他並不是沒有注意到容華溫已死的事實,他只是不願去打破而已。
齊玉懷走了,離開了。
他所留下的那隊人馬,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也是,這領頭羊都不見,那他們接下來是繼續打,還是離開?
還是容雲歌看不下去了,她吩咐道,“你們難道還不趕快跟隨靖皇?就他現在這幅鬼樣子,只怕被人殺了,也是輕而易舉。”
這些人這才恍然大悟,急急追了上去。
容雲歌看着這些人走得一乾二淨,不禁搖了搖頭。
她看着自己身邊的一行人,心下嘆了口氣,沒有搗亂的人,她也可以實施自己的計劃了,“已經時候不早了,我們趕快找個地方休息。”雲歌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動作了。
因爲大家或多或少都有受傷,所以趕路比較慢,但最終還是找到了一處破廟,足夠人容身。
看着他們忙前忙後,雲歌右邊袖中手指捏住一紙東西,暗暗到了一句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