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的心情無法形容,她一生爲大清着想,偏生有了這麼一個任意妄爲的兒子。她定定的看着福臨,想着那年皇太極帶走他,讓宸妃撫養的事。或許是自己太過嚴厲,讓兒子有了逆反之心,又或許宸妃太過溺愛,才造成福臨與自己的離心。
但無論是什麼原因,大清需要蒙古的支持,科爾沁的女人必須在後/宮站穩腳跟。這是她存在的理由。
福臨坐在她對面,一句話也不說,很疲憊的閉上眼睛,似乎睡着了一般。
“福臨,你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皇太后說。娜木鐘已經尋她太多次,次次指責福臨不顧兄弟情義,爲一個女人毒打親弟弟。她哭的傷心,話又說的中規中矩。而這次,卻又是福臨的錯。
福臨不說話,也不睜開眼。
“你什麼時候能好好和你額娘說一句話?”皇太后嘆口氣,這孩子自小便不和她親近,只喜歡偎着宸妃,她有時候都搞不清,到底誰纔是他親額娘。
“額娘,朕根本不配當一個皇帝。”福臨眼皮微開,垂目望地毯上精緻花紋。這句話他早就想說了。奈何六歲登基,不由自已。
皇太后有些心疼,喃喃道:“福臨……”
“額娘……”福臨不待她說完,便頹然道:“您常和皇兒說,帝王不可有愛,因爲帝王已經擁有江山,他要對他的子民負責。可朕的心,就這麼樣的大。它不容易包容世間所有。您可以說皇兒不爭氣,可皇兒真的覺得很累。皇帝的位子太高,高到孤家寡人一般。所有人對皇兒好,全部是爲了權勢,爲了榮華富貴。可皇兒只想要一個可心人。”
“你就那樣認定,董鄂氏是真心待你?”
福臨擡頭看她,“朕信。”
皇太后無奈道:“福臨,你已經不是孩子了。何苦說那孩子氣的話?後/宮的女人,不單單是你的妻妾,她們更是權衡朝政的棋子。你如今待那董鄂氏一心一意,來日哀家若真允了她進宮,你還會召幸其他人嗎?長此以往,妃嬪們心生怨懟,她們背後所代表的各方勢力也會蠢蠢欲動。到時候,你連皇位也會保不住!”
福臨怔愣半晌,忽而仰天長笑,笑的那樣大聲,那樣淒涼。眼角一滴淚滑落,他恨恨道:“當初多爾袞應該自己去坐那皇位,根本不應該擁立朕!”
皇太后冷眼看他,“若你不是皇上。那董鄂氏選秀後收入宮中,你與她依舊無緣。”
“額娘,讓朕好好想想。”
“好,這件事不可再拖下去。懿靖大貴妃在前朝有一定影響,暫時動不得。”皇太后起身欲走,沒幾步又回頭道:“你與她今生無緣。”
這句話像根刺一樣深深扎進福臨的心裡。他似乎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重重的躺在暖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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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大雪紛飛。婉晴捏着福臨命吳良輔帶來的信,又細細看了數遍,才依依不捨的將它放進梳妝奩。梳妝奩中已經有數十封信,全部是這幾個月來福臨予她的。她本以下了決心嫁給博果爾,可如今,又猶豫了。
博果爾傷勢不算重,早已好的差不多。如今他入董鄂府猶如進他自己的府邸。屋外冬卉欠身問安,“奴婢見過十一阿哥。”
婉晴慌亂的將信悉數收起來,連同身上配着的白玉福佩一併放入其中。
博果爾興致勃勃的闖進來,正巧看見婉晴啪一聲蓋上梳妝奩,轉身面對他。
“你在做什麼?”博果爾斂了笑容,奇道。
“沒,沒什麼。”婉晴走過來,喚道:“冬卉上茶。”
冬卉自那日魅惑費揚古不成,也安分守已起來,上了茶後,連一句話也沒有多說,便出去了。
博果爾坐在桌邊品茶,朗聲道:“皇額娘已經答允我們的婚事,明年三月份賜婚。到時候你同博爾濟吉特氏一併入府,便真的是我的福晉了。”
“博爾濟吉特氏?”婉晴對於這個新冒出的名字很意外。
博果爾道:“和碩達爾汗巴圖魯親王滿朱錫禮之女。是皇額孃的親侄女。你放心,入府後你是福晉,她爲側福晉,怎麼都越不過你去的。”
婉晴默默不語。其實博果爾娶多少女人,她也無所謂。心不在,又有何可介懷的。
博果爾看她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很是煩躁,“怎麼?!到現在你還想着皇兄?”
婉晴被他的突然發難嚇了一跳,喃喃道:“我……我沒有。”
博果爾嚯的站起,一把捏緊她的下頜處,“你給我聽好了。今生你是我的女人,永遠都是!不要妄想嫁入皇宮!”
婉晴心頭惱火,別開臉掙脫他的束縛,“博果爾,你知道我心裡只有皇上,你偏偏要娶我。如今我怎可能將心放在你身上?”
博果爾揚起手,終究沒有落下。“你若想嫁過來後日子好過,趁早收起那副委曲求全的模樣!”
婉晴幾乎不敢相信面前這個人,是那日懸崖邊口口聲聲說“只要她一人”的博果爾。
博果爾正在氣頭上,忽而想起什麼,疾步走到她的梳妝檯上,一把打開妝奩,將裡面所有東西依次倒了出來。
“博果爾,你不要太過分!”婉晴忙的蹲下撿拾那些信,還好白玉福佩裝在荷包裡,並沒摔壞。
博果爾推開她,胡亂抓起幾封信,眼中寒光四射,“你說我過分!你都快要成爲我的福晉的,還和皇兄寫這些信做什麼?!如今就這樣不守婦道,來日裡我豈不因你而受世人恥笑?!”
婉晴想奪回那些信,無奈她根本近不了博果爾的身。“博果爾,皇太后懿旨未下,我們也未拜了天地。我並不算是你的福晉。更何況,一直以來,都是你在逼我!我從沒有心甘情願的要嫁給你!”
“董鄂婉晴!”博果爾暴怒的瞪着她,揚了揚手中信件,反身扔進了炭盆。婉晴驚呼一聲,下意識便伸手去撿。
博果爾一把把她拉了過來,“我讓你念着皇兄,我讓你心裡沒有我!”他一邊說,一邊將婉晴甩到暖炕上,堅硬的炕牀硌到她的背部,婉晴忍不住悶哼一聲。
“博果爾,你……”婉晴痛的眼淚快要涌出,正欲說話,卻被博果爾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婉晴又驚又怕,語氣陡然變的尖銳,“你要幹什麼?!這在董鄂府!”
博果爾不理會她的威脅,一隻手忙亂的解她的衣釦,另一隻手箍住她的脖子,膝蓋抵住她大腿處,噴涌着急促的氣息道:“若你成了我的人,便不會再想着皇兄了吧。”
婉晴已然明白等待着自己的是什麼。她扭動身體拼命掙扎,眼淚不留自主的滑落。馬褂已經被脫下甩在一邊,她苦苦哀求,“博果爾,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博果爾粗重的喘/息,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紅潤的脣,一俯身,狠狠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