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楚佳衡竟然會敢這樣跟自己說話。
“我看你是要反了，誰給你的膽子？我可是你祖母！”
“我給的！”
老太太的話音剛剛落下，從門外進來的人就將這句話給接了過去。
大家的視線，隨及全部都轉移到了門口。
只見老國公夫人氣勢洶洶的站在門口。
“孫女見過外祖母，外祖母怎麼來了？”
見來人是外祖母，楚佳衡隨及就將老太太的手丟開，走到老國公夫人面前。
“我還不來，我還不來，是不是要老身我眼睜睜的看着你們姐弟兩被人活活的欺負死？”老夫人看着楚佳衡白 皙的小臉上的那一巴掌，整個心肝都疼了。
伸出自己的手，輕輕的摸着楚佳衡臉上的巴掌印。
“你這孩子也是，恪兒身子不好，爲什麼不來告訴我們？你這是將外租母置於何地啊？”
老夫人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沒有親眼所見，所以不知道姐弟兩人的處境。
可是這見到了之後，老夫人只覺得自己的心肝疼。
要是何氏還在的話，看見這個樣子，又會哭成什麼樣子？
她知道，她的小女兒可是最愛哭的。
“外祖母……”
眼淚一下子就止不住的往下面掉，將楚佳衡的視線全部都遮住了。
老夫人心疼的將楚佳衡攬在自己的懷中。
而楚老太天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皺褶的一張老臉，顯示出老太太的極度不高興。
林依然懂事的站在老太太身邊，輕輕拍打着老太太的背，似乎是再給老太太順氣。
老太太拍了拍林依然，果然還是這個孩子沒有白疼。
知道在這種時候來安慰她。
哪像楚佳衡，就知道氣她。
老國公夫人沒有出言安慰哭得正傷心的楚佳衡。
可是，做出來的姿勢卻是明顯的再告訴所有人，楚佳衡姐弟，有她護着。
“衡姐兒，別哭了，帶我去看看恪兒，”過了好一會兒，老國公夫人才開口說話。
隨後， 老夫人拉着楚佳衡的手。
宛若無人般直接走到內間，朝楚俊恪的牀榻走去。
頓時，老太太就是一臉慍色。
頗有些不滿老國公夫人的做法，但好像現在自己說什麼都不行。
並且，明明自己已經是氣的不行了，還不能夠走。
這就是最氣人的了。
老夫人倒是不管老太太的想法。
伏身於牀榻上，滿臉心疼的看着楚俊恪慘敗的小臉。
“恪兒啊，祖母來看你了。你快睜開眼睛，看看祖母。”
說實在的，其實老夫人更喜歡的是楚佳衡。
一是楚佳衡更像何氏，二是楚佳衡活力滿滿的，看上去討喜。
像他們這樣的老人，都是喜歡活力十足的孩子。
都喜歡熱鬧。
是故，楚俊恪更多的時候像個小透明。
所幸老夫人的心不是很偏。
看着楚俊恪這麼瘦弱，也是對楚俊恪很是照顧。
現在，一條活鮮鮮的小生命就要在自己的面前消失，怎樣心裡都是難受的。
老淚縱橫。
軟綿綿的睡在牀上，呼吸聲也是若有若無，很明顯，進去的氣是比出來的氣少。
何氏死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
沒有郎中來看，就這樣活生生的看着年輕的生命消失？
老夫人哭得好不傷心。
一直跟在後面的國公夫人看見老夫人這個樣子，連忙上去勸。
“母親，切勿大哭，王御醫可是說了您最近內火重，眼睛也是虛火旺盛，不能夠大動肝火。您要是有什麼不好了，您可要衡姐兒他們怎麼辦？”
老夫人年事高了，真的是不能夠在這樣放聲大哭。
默默跟在後面哭着的楚佳衡聽見國公夫人的話，也飛快的將自己臉上的淚痕給擦掉。
“是啊，外祖母，別哭，恪兒會沒事的。”
這句話，像是在勸着老夫人，但又像是安定自己。
“好好好，我不哭，我不哭。老大媳婦，派人去門外看看，王御醫可來了。”
王御醫以前也是太醫院的院首，只不過年紀大了，便主動辭退了院首一職，待在家中頤養天年。
任憑誰去請都是無功而返。
只不過，王御醫素來和何家交好。
只要是何家的開口，老御醫還是賣這個面子。
“是。”
國公夫人立馬讓人前去詢問。
“扶我起來，我可要去好好看看楚老姐姐！”
她要去問問，爲什麼要這樣！
話落，國公夫人和楚佳衡便是一左一右將老夫人扶了起來。
“母親，現在不是時間。”
國公夫人看着老夫人滿臉怒容，是時候的提了一句。
於理來說，她們畢竟是外人。
楚佳衡亦或是楚俊恪，頭上頂着的都是楚這個字！
古往今來，一個孝字，壓死了多少人。
她可不希望老夫人因爲氣急給楚佳衡他們帶來更爛的結局。
“我知曉。”老夫人吸了吸氣，她可以不管不顧，但是就像自家媳婦說的那樣，現在不是時間。
國公夫人點了點頭。
老夫人是個明事理的人，也是個說到做到的人，自然不會因爲氣急，做出什麼不可挽救的事情。
楚佳衡什麼話都沒說。
但是心中卻是警鐘大敲。
國公夫人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楚佳衡卻已然全部都懂了。
她們，始終是外人。
這一次，她們能幫上忙，是因爲動靜鬧得大，幾乎是已經世人皆知。
但是，下一次就不一定會這樣。
收起傷痛。
他也開始變得冷靜。
說到底，藉助外人之力，還是再向她證明一件事情，那便是她自身的勢力並不夠。
她突然想起了月前楚致遠對自己說的話。
“不要害了家人。”
可她們，是自己的家人嗎？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
她素來都堅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低着頭，嘴角上盡是嘲諷。
思索間，已經是走到了外間。
外間地老太太一行人，還是像先前一樣，站着的始終是站着的，完全就沒變動過。
老太太看着她們出來，微微一聲冷哼，似乎是極其不滿。
林依然則是溫柔的笑着安撫着老太太，隨即乖巧的對着老夫人和國公夫人行禮。
此後，其餘人跟着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