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我許你當妒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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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然轉身留一抹幽蘭,風吹拂影飄飄然若仙,司馬九注視着她越來越遠的身姿,目光輕閃,神情未明。

衆女見了眼中閃過一道道嫉妒之色,那眼毒如果是刀,此時的晨兮已然萬箭穿心了!

雖然司馬九一副玩世不恭地樣子說是爲了逗逗晨兮,但這裡的小姐哪個不是人精?怎麼能看不出九皇子對楊大小姐的與衆不同?

別看九皇子對楊大小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挑剔,但那是他自己!別人要是想給晨兮臉色看估計九皇子第一個就翻臉了!

剛纔那個吳縣官的千金不就是犯了九皇子的忌麼?那個女人真是頭腦簡單,見九皇子能輕慢楊大小姐就以爲九皇子可以任他人也污辱楊大小姐,沒想到討好不成反丟了一雙手,現在更是連命在不在都未可知了。

一時間衆千金的眼中神色複雜地看向司馬九。

司馬九慢慢地收回了目光,看着桌上晶瑩剔透的葡萄邪邪一笑道:“哪位美人給本王剝個葡萄?”

衆女面面相覷,一個個躍躍欲試又有些膽戰心驚,見識了司馬九的喜怒無常翻臉無情,她們已然對司馬九又懼又怕又愛了…

司馬九輕然一笑,掩住眼底一片冷光,伸出了修長的指拈了一顆葡萄自顧自放在脣間,衆女只見綠如珠的葡萄在豔如朱的脣間滾動,陽光下閃着誘人的風情,美啊,這九皇子真是妖精轉世,讓人就算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

頓時一羣千金蜂擁而上,一個個抓起了葡萄就欲討好司馬九。

司馬九臉一沉道:“你們都是怡紅院出來的麼?這麼急得侍候男人?”

衆千金聽了立刻都呆滯了,一個個手裡拿着葡萄不知如何是好!

司馬九冷笑道:“真是醜如蟆母不知所謂!滾!”

那些千金聽了哭哭啼啼地跑了。她們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是九皇子笑着讓她們喂葡萄的,怎麼她們真餵了九皇子會這麼羞辱她們?

見這些千金跑遠了,如琳慢慢的收回了目光,脣間勾起了邪惡的笑容,這真是太好了,她本來還愁找不到人幫她,現在只要在這麼多人中隨便挑一個都非常願意幫她的!

她心情好的看向了司馬琳,卻看到司馬琳對着晨兮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樣子,頓時氣又嫉妒又氣怒,這個楊晨兮真是不要臉!勾引了十六王爺也就算了,居然還惹了九皇子,這也罷了,可是她千不該萬不該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竟然敢勾起了四皇子的好奇!

既然這樣就別怪她對楊晨兮不客氣了。

眼中閃過一道狠毒的陰戾,她對着自己的丫環富兒招了招手。富兒立刻低下了頭,如琳湊到她耳邊低語了數句,富兒連忙匆匆地走了。

面具中司馬十六的脣勾起了冷寒的笑。

晨兮默不作聲的往前走去,琥珀則在後面跟着。一路上晨兮漫不經心地看着風景,一點也不急着去主院。

琥珀奇道:“小姐也不問問夫人找您有什麼事麼?”

“母親有什麼事?不外乎父親讓她這般做的。”

琥珀一驚,用敬佩無比的眼神看着向晨兮:“大小姐真是神機妙算,真是什麼也瞞不過大小姐。”

晨兮勾了勾脣,這有什麼猜不到的?司馬十六雖然是個王爺,可畢竟是個沒名沒份的,甚至是個不安份因素,父親這種功利強的人對司馬十六怎麼能不敬而遠之呢?他生怕和司馬十六牽上一點點的關係,所以一定會想辦法將自己從司馬十六的身邊引開的。

到了主院,林氏正手足無措地在屋裡走來走去,看到晨兮先是臉上一喜,隨後快步走到晨兮身邊擔心道:“兮兒,你沒有什麼事吧?怎麼你父親就急着讓我把你叫回來?”

“沒事,母親放心吧。”

“唉,你不知道,剛纔你父親風風火火的讓琥珀把你叫來,害得我以爲出了什麼事呢,有什麼事的話一定要跟我說,千萬不能瞞着啊!”

“真的沒什麼事,是我不喜歡人多,所以求着父親這麼做的。”

林氏聽了這才放下心來,笑道:“你啊,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喜歡熱鬧。”

說完又皺了皺眉道:“不過今日的這個熱鬧不湊也罷,這皇子皇孫看着是富貴榮華,可是誰也不知道里面是多深的水,多深的潭,這弄不好就踏時了萬丈深淵摔得個粉身碎骨,所以能遠離他們就離他們多遠纔是!”

晨兮心頭一暖,這母親是真的愛她,並未被表面的富貴所迷了雙眼,只是不知道前世母親又爲何同意將她嫁給司馬琳的呢?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和未來。

這是旭兮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晨兮後開心的跑了上來,親暱地叫了聲:“姐姐。”

林氏幽幽道:“看來旭兒的眼裡只有姐姐沒有母親了。”

旭兮臉一紅,連忙對着林氏行了個禮,恭敬道:“母親。”

“撲哧”林氏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把拉着旭兮的手將他摟在懷裡,疼惜道:“傻孩子,母親逗你玩呢!你跟姐姐親近,母親高興都來不及呢,怎麼會怪罪你呢?”

旭兮被林氏這麼摟着,本來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看到晨兮鼓勵的笑容,遂也放鬆下來,心安的靠在了林氏的懷裡。

林氏摟着旭兮,看着晨兮,心滿意足地感慨道:“要是能這麼天天看着你們姐弟,一輩子開開心心的,哪怕是貧窮落魄我也甘之如飴了。”

旭兮的眼微微一酸,擡起了頭道:“母親放心吧,有旭兒在一定讓母親天天能看着我與姐姐過着幸福美滿的日子。”

林氏見旭兮年紀雖小卻這麼懂事,又是欣慰又是酸楚,連連點頭道:“好孩子,你要記着你今天的話,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你姐姐,知道麼?”

“知道了,等我長大了,我來保護姐姐,不會讓姐姐受到一點欺侮的!”

聽了旭兮的話,林氏由衷的笑了。

晨兮的眼也溼潤了,爲了活躍氣氛,她一個爆困慄打到了旭兮的額上,啐道:“你個小屁孩纔多大點,還保護我呢?”

旭兮聽了一急道:“姐姐,我總會長大的,看着吧,等我長大了讓那些欺侮你的人一個個都沒好日子過!”

林氏連忙戒備地看了眼外面,對琥珀道:“琥珀去外面守着點,今兒個人多,別讓人誤闖了”

“是的。”

等琥珀走後,林氏才語重心長道:“旭兒,母親知道你關心母親與姐姐,只是剛纔的話千萬不能再說了知道麼?”

“知道了,是旭兒一時失言了,以後旭兒絕對不會再犯了。”

林氏微微一愣,她還以爲要對旭兮說一番大道理,沒想到旭兮這麼懂事心裡跟個明鏡似的,這纔多大點的孩子啊,怎麼就明白這麼多呢?一時間又喜又悲,只覺虧欠旭兮太多了。

晨兮見了連忙打岔笑道:“旭兮這些天在司馬爺爺處可學到什麼?”

聽到晨兮這麼問,旭兮的眼睛一亮興奮道:“姐姐,司馬爺爺果然是曠世奇才啊,上至天文下到地理,各種人物風情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而且醫術無雙,毒術天下,能拜司馬爺爺爲師是旭兮這輩子的福份啊。”

林氏聽了也高興起來:“看來旭兮很滿意司馬神醫了,那你一定要好好學知道麼?千萬不要惹神醫生氣!”

“知道了。”

林氏對晨兮道:“自從服了司馬神醫的藥後,我這身體也漸好了,人都胖了十幾斤了,感覺也有精神頭了,眼下旭兮又勞煩神醫,我想過些日子去拜訪司馬神醫,晨兮你說可好?”

晨兮想了想道:“好是好,只不過司馬爺爺性情比較古怪,所以女兒怕母親會受委曲。”

“有什麼委曲的?不管怎麼說禮儀是要到的,我不去那是我的失禮,我要去了就算神醫不待見我,那我也是全了禮數,我也求了個心安。”

晨兮這才點了點頭道:“那好,我明兒個問問司馬爺爺的意思。”

“好,同意的話,我就投個拜貼。”

這時琥珀走了進來道:“夫人,大小姐,二公子,宴會就要開始了,將軍讓準備着快去呢。”

“嗯,你來幫我更衣吧。”

“母親,由女兒幫母親選衣更衣吧。”

林氏看了眼晨兮,笑道:“好,今兒個就依了兮兒。”

晨兮走到了林氏的身後,打量着林氏一番,不得不說,林氏經過了這幾日的調養,已然臉色紅潤,氣血不錯了,林氏本來就是一個美人胚子,只是由於中了毒長年睡眠不深才變得憔悴不已。現在身體好了,再次綻放出她驚人的美貌來。

“母親真是美麗,尤其是這一身與身俱來的高貴,是別人想都想不來的。”

林氏對着鏡子看了眼晨兮道:“都老了哪還有什麼美麗的?倒是你眼見着越來越大,越來越漂亮了,將來定然是個絕世佳人。”

說到這裡她的眼一閃,輕輕地嘆了口氣,在這楊家長得美可不是什麼好事。

晨兮見她神情落寞知她心中之事,假裝沒看見,笑道:“母親想盤個什麼發?”

“隨便吧。”林氏想着晨兮的將來,又變得落落寡歡了。

晨兮笑了笑,想着要給林氏盤個最能突出她美貌的髮式來,也讓林氏高興高興。

想了想,她突然想到了前世十分流行的飛雲髻,於是十分熟練的盤了起來,只一會,一頭烏黑的秀髮如雲般高高聳立,將林氏憑地拔高,加上林氏本身氣質卓然,更是將林氏襯得貴氣天成,華麗逼人讓人不敢仰視。

晨兮挑了枝血紅的珠釵簪於林氏的發間,這紅珠如血又讓林氏的高貴中多了幾分妖繞。

最後晨兮選了一件紫綾輕紗綺羅緞上衣,選了條百褶霧散湖花水裙,這兩種綢緞都是林厚澤從海外覓來的,質地柔軟,花式高貴大方,而且在陽光下還會隨着溫度而改變顏色,整個大西北就林氏纔有。

她將這套衣服穿在了林氏身上後,當最後一條鑲玉金絲絛腰帶圍上林氏的腰間後,頓時眼睛一亮,此時的林氏彷彿九天仙女下凡塵,飄飄然而若仙,舉手投足之間風華萬千,美不勝收。

但見林氏秀眉彎彎,胭紅淺淺,豔壓春曉,麗勝百花,微一動間,釵琳丁丁,步搖晃晃,弱不勝衣!

不說晨兮,就連琥珀也看呆了,沒想到林氏突然變得這般好看。

“母親,您真美,就跟觀世音菩薩似的。”

旭兮見了開心的拍起了手。

晨兮心頭一動,從妝盒裡拿了個水滴狀的紅寶石額墜,將這鏈子別在了林氏如雲般的發上,那水滴型珠墜正好墜於林氏的眉音,登時讓林氏又憑添了些許的佛相。

此時的林氏集高貴大方,美豔清冷妖嬈慈悲於一體,加上又有一種成熟女性的風韻,簡直是男人眼中的妖精。

旭兮大讚道:“這下不是象觀世音了,而是是了!”

琥珀也讚道:“誰說不是呢?現在的夫人就跟觀音臨世般,不過依着奴婢看比觀世音還美上三分,妖嬈上幾分呢。”

林氏心裡高興,卻害羞地啐道:“你們一個個就知道消遣我,我哪有這麼美?”

“真的。”晨兮將林氏推到了穿衣鏡下:“母親看看您自己就知道您現在是多美了。”

林氏笑着搖了搖頭,本不想看,沒奈何晨兮將她的頭擺正了,她剛一擡頭,就見到鏡中一個美絕人寰的女子正張口結舌的看着她,這女子的眉眼是這麼熟悉,這女子的風骨是這麼高傲,這女子的氣質是這麼高貴,這女子怎麼跟她這麼象呢?

“這是我?”她呆呆的問了句。

鏡中之人也這麼問。

她頓時呆滯了,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有這麼美?

手慢慢伸了出去,鏡中的人也伸出了手,她的手撫上了鏡中之人的眼角,撫摸到了那幾不可見的細小皺紋…

這真是她!

她感覺到了指下了細紋,是歲月的鉻痕!她的青春,她的錯愛,她的曾經都一去不復返…。

眼慢慢地溫潤了,即使是她摸到了眼角的皺紋,可是她卻重溫了年青時的她,而且比年青時她更多了份歲月的沉澱,多了份深沉。

這一刻她激動,她感激,這全是她的女兒晨兮給予她的,讓她重新擁有了美貌,重新擁了健康的身體,更重心擁有了信心。

身體慢慢地轉向了晨兮,她哽咽着:“謝謝你,晨兮。”

晨兮溼潤了雙眼,撲到了林氏的懷裡,哽咽道:“母親,以前女兒不懂事,你能原諒女兒麼?”

林氏怔怔地看着她,脣間綻開了笑,手慢慢的撫上了晨兮的發,呢喃道:“傻孩子,你一直很懂事,很聰明,很孝順,是我最疼愛的寶貝。”

晨兮將臉埋在了她懷裡,任淚水往下流,她終於完成了前世死前的願望,死前她絕望的看着天,想着林氏,只悲愴地對着老天許願,如果有來生,她一定要爲母親親自畫眉,親自綰髮,今日她終於做了,天知道當林氏的發流泄到她的手指中時,她是怎麼樣的心情,兩世爲人,她才第一次給林氏更衣。

又悲又喜…。

“謝謝你,晨兮,謝謝你讓母親找到了以前的感覺,謝謝你爲母親做的一切。”

她慢慢地擡起頭,眼中閃爍着喜悅的淚花:“母親,讓女兒以後天天給您綰髮好麼?”

林氏深深的注視着她,綻開一抹溫馨的笑,點頭道:“好!”

母女倆相對一笑,溫暖不已。

這時林氏拉着晨兮的手慢慢地走到妝臺邊,對琥珀道:“琥珀幫我重梳一下頭,把這衣服換了吧。”

琥珀一驚:“爲什麼夫人?難道這不美麼?”

“不。”林氏搖了搖頭:“這很美,太美了,美得讓我感覺不真實,所以才讓我不敢…。”

這時晨兮道:“我來吧,母親,我來幫您重梳。”

林氏回過頭,眼神與晨兮的眼神交織在一起,晨微微一笑:“能看到母親最美的時候女兒就心滿意足了。”

林氏抿了抿脣,欣慰不已,這個女兒真是懂她。

旭兮不解道:“母親是嫌棄姐姐的手藝麼?可是旭兮覺得很好看啊!母親這般出去別說是大西北的夫人們了,就算是小姐們也未必有母親的風儀。”

林氏目光復雜地看向了旭兮,手撫了撫他的臉:“傻孩子,你不懂,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旭兮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晨兮鼻中一酸,女爲悅已者容!母親已然對父親無愛了,甚至是厭惡的,她怎麼會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給父親呢?更別說讓父親看到她這般絕世容顏後再次觸碰她了。

她一面幫林氏梳着頭,一面心中淒涼,難道女人走錯一步就得付出一生的幸福麼?不,她不甘!總有一天,她要讓母親得到真愛,過着最幸福的日子。

可是這世上還有真愛麼?這世上還有男人可信麼?在男人的眼裡權力與女人孰輕孰重還需要的選擇麼?

前世的一幕瞬間回放在她的腦海中,她的心頓時冰涼,手了輕顫了顫。

“怎麼了?”林氏敏感的感覺到了她的異樣。

“沒什麼,只是想該梳哪種髮型。”

“按平時的梳吧。正規一點就行了。”

“好的。”

晨兮很快的把林氏打扮成平時的模樣,甚至有意的掩蓋了林氏的風華,這般看上去只不過是比較貴氣而已。

林氏帶着晨兮姐弟不一會就到了宴會大廳,這時司馬九他們還在花園未到大廳,楊大成已然在大廳裡等着了,看到林氏後眼睛一亮,快步走了上來,笑道:“夫人今兒氣色很好,這般打扮彷彿有了往昔的模樣。”

林氏淡淡的笑了笑,並未說一句話,只是給楊大成行了個禮。

楊大成笑着扶起了林氏,眼中卻劃過了一道失望,這林氏枉有一副好皮囊卻偏生一副冷性子,讓他剛興起了慾望一下又沒了。

他一閃而過了遺憾全落在了媚孃的眼裡,心底立刻升起了警惕,自從跟大小姐示好被拒絕後,她已然把晨兮視爲眼中釘了,更是對林氏有着莫名的敵視。

她知道楊大成已然不碰林氏多年了,如果林氏再得了楊大成的寵的話,那晨兮在這院裡的勢力就更大了,到那時,她要想有什麼作爲都難上加難了。

於是她蓮步輕移,作嫋嫋婷婷之姿走到了林氏的面前,妖妖嬈嬈地對着林氏行了個禮:“妾身媚娘給夫人,大小姐請安了。”

林氏點了點頭,不喜不怒道:“起來吧,好好服侍將軍。”

“是”媚娘聽了心中一喜,這個林氏空長了一副好相貌,卻不知道怎麼勾住男人的心!

這男人是想要一個大度的妻子,能讓他可以爲所欲爲的尋花問柳,可是太大度了男人也不會喜歡,因爲這個男人就會認爲這個妻子根本不愛他,不在乎他從而與妻子產生隔閡,正確的作法是要適時的吃些醋,勾住男人的心,然後適時的體現大度,讓男人感激這個妻子,這樣才能長長久久地掌握這個男人。

林氏顯然不是正確的人,竟然把將軍推給了她。

暗中媚娘得意地笑了,大小姐利害又有什麼用?這夫人卻不是能幫襯得上的!

這院中還是將軍說了算,只要哄好了將軍,還是任她予取予奪?

想到這裡,她並不退下,而是將手挽上了楊大成的手臂,非但如此,連身體都貼了上去,妖里妖氣道:“將軍,妾身服侍您。”

楊大成見林氏識大體,毫不嫉妒的樣子不知道爲什麼心底劃過一道不滿,眉皺了皺,正要說些什麼時,這時媚娘如水蛇般纏上了他,那柔軟的胸一下貼到了他堅實的臂上,頓時忘了剛纔的不滿,心頭一蕩,眼中流淌出慾望的神色。

晨兮見了眼一冷,她不在乎誰得父親的寵,可是卻不能不在乎讓一個姨娘爬到林氏的頭上!

這個媚娘一看就不安份,包藏着禍心,看來她不發威,這個媚娘當她是擺飾了!

遂冷冷道:“媚姨娘,今兒個來得都是貴客,你要知道什麼是分寸!這種煙示媚行之事平日裡做做也就罷了,父親也不跟你計較,可是今日卻千萬不能污了貴人的眼,到時惹得貴人們誤解了父親,耽誤了父親的前程,可不是你能擔待得起的。”

媚娘聽了身體一僵,對着楊大成撒嬌道:“冤枉啊將軍,媚娘只是愛慕將軍,決不是大小姐所說那般煙示媚行,將軍您要替妾身作主啊…”

要是這話平日說楊大成定然對晨兮心存不滿,甚至可能發作了晨兮,可是今日是什麼日子?是貴客臨門的日子!加上晨兮的這番話更是如當頭一棒將他打醒!他楊大成再好色也不是真傻,只想了想就明白其中的道理!

當下臉一板,推開了媚娘斥道:“兮兒說得極是,你確實是過了,去,回你房裡好好反省去。”

“將軍?”媚娘不甘心的看着楊大成,還想再說,朱脣剛啓就被楊大成一聲怒斥嚇在那裡:“怎麼?你連本將軍的話也不聽了麼?”

“是,妾身告退!”

媚娘見了立刻知趣的退了下去,她雖然服侍楊大成時間不長,但早在妓院練就了一身看人本領,更是知道男人的底線,現在楊大成是真發怒了,所以心頭再是不願意也就灰溜溜的走了。

不過她走是走了,對晨兮又恨上幾分了。

待她走後,楊大成想起剛纔要不是晨兮的提醒險些成了笑柄,不禁有些尷尬道:“幸虧晨兮提醒,要不然入了幾位王爺的眼還真是不好。”

晨兮笑道:“其實女兒不說父親也會這麼做的,女兒知道這是父親藉此試探女兒的能力罷了。”

楊大成聽了心頭一喜,這個女兒果然是懂事的,在衆人面前給他臉面,竟然把他的錯誤說成了他考驗晨兮,一下扭轉了乾坤,於是笑道:“哈哈,兮兒果然是聰慧的,處事很得爲父心意,哈哈哈…”

他這是真心笑了起來,笑聲傳得很遠,這時司馬九邪魅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

“什麼事惹得楊大將軍這麼高興呢?說來本王也樂呵樂呵呢?”

楊大成微微一愣,迅速調整好情緒,快步迎了上去,笑道:“末將正爲幾位王爺能紆尊降貴來到寒舍而開懷呢,倒是讓九皇子笑話了。”

司馬九不以爲然地勾了脣,其實他站在門前有一會,早就看清了全部的事情。

趁着楊大成與司馬琳寒喧之時,他懶懶地走到了晨兮的面前,就在與晨兮擦身而過時,壓低聲音譏道:“想不到你是如此好妒之人,連父親的妾室都容不得,嘿嘿,幸虧本王沒娶你。”

晨兮一本正經道:“是啊,幸虧我不會嫁給你。”

“你…”司馬九臉一沉,對着晨兮怒目而視。

晨兮頭一擡,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臣女怎麼了?九皇子如果覺得臣女哪裡做得不好,臣女可以改。”

司馬九更氣了,咬了咬牙,恨不得打散這可惡的笑容,正待開口譏嘲幾句,這時楊大成走了上前,詫異道:“九皇子似乎不高興,是兮兒惹您生氣了麼?”

司馬九抿了抿脣,看着晨兮一言不發。

楊大成摸不着頭腦,只得對晨兮道:“兮兒,你怎麼惹九皇子生氣了?還不道歉?”

“是。”晨兮十分乖巧地對着司馬九行了個禮,然後低聲道:“對不起,九皇子,臣女保證以後做個胸襟寬廣之人,做個大度能容之人!”

雖然晨兮這話說得怪異,但不管怎麼說也是賠禮了,楊大成神情一鬆,對司馬九道:“九皇子可滿意否?”

司馬九哼了一聲怒氣衝衝的走了,這楊晨兮分明是有意的!什麼叫胸襟寬廣?什麼叫大度能容?試問天下哪個女人能容得下別的女人佔有她的丈夫?但凡愛這個男人都不可能做到大度能容!這楊晨兮分明是變着法子告訴他,這輩子她都不會愛上他!

他難道就這麼不招她待見麼?爲什麼他司馬九在衆人眼裡是個寶,在她楊晨兮眼裡就是根草呢?簡直太可惡了!

總有一天要楊晨兮嚐到他的厲害!

見司馬九怒氣衝衝地走了,楊大成微一愣就追了上去,比起四皇子九皇子當然更勝一籌。

司馬琳見了眼微微一沉,但稍縱即逝就收了回來,待看向一臉平靜的晨兮時,心中一動,跨步走到她身邊擺出一個最謙和的姿態:“楊大小姐…。”

“給四皇子請安!”晨兮暗中皺了皺眉,不待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然後退開了幾步,與他保持距離。

司馬琳眼底劃過一道陰霾,本來看這個楊大小姐不理會司馬九,想來會理會他的,他正準備施展懷柔政策看是不是能打動這個楊大小姐,不想這楊大小姐如此無禮,把他當成了洪水猛獸,對着司馬九還保持差不多的距離,對他竟然退避三舍!他有這麼恐怖麼?還是說這楊大小姐心比天高?

不過他是善於僞裝之人,絕不會表露一星半點,當下眉眼愈加溫柔,狀似玩笑道:“楊大小姐這是爲何?難道是本王是洪水猛獸麼?讓楊大姐這般害怕?哈哈哈…”

他自以爲幽默的笑了起來,晨兮卻心中冷笑,只想大聲說:把你比作猛獸那是污辱了猛獸的能力,污辱了猛獸的親情。獸亦有獸道,慮毒也不食兒,你連自己的孩子都要殺,你配當獸麼?

她皺了皺眉,正待說幾句場面話離開時,如琳從遠處衝了過來,如護狗護食般衝到了司馬琳身邊,警惕地看着晨兮,尖聲:“姐姐,還不去推十六王爺麼?別讓人笑話了咱們楊府的禮儀?”

晨兮的眉皺得更深了,擡眼犀利如刀的射向瞭如琳,如琳嚇得退了幾步,可是在碰到司馬琳時,登時有了勇氣,她挺起了胸,毫不畏懼的與她對視。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就在晨兮咄咄逼人的眼神下,如琳欲避開時,突然晨兮挪開了眼笑了笑道:“多謝妹妹提醒。”

說完走到了司馬十六的身邊:“十六王爺,臣女推您。”

司馬十六不言不語,彷彿沒聽到般,卻任由晨兮推着他往前走,與如琳司馬琳擦身而過。

如琳見了輕蔑地一笑,嫡女怎麼樣?連個殘廢都不願意理她!

笑過後,她挽着司馬琳的手臂馬上一改剛纔兇悍的表情,變得溫柔似水道:“司馬哥哥,告訴您,我們府上的廚子最擅長做叫花雞,那味道…。”

話音未落,只聽她一聲驚叫,然後彷彿失去重心般手往天上抓着,待抓到了司馬琳的手臂,就如溺水之人抓到了木棍,死命一拉,只聽蹦得一聲,司馬琳重心不穩與她一起倒向了地面…。

登時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剛纔還風度翩翩地司馬琳眼下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一席白衣變得黑不溜秋,就邊髮簪也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兩斷,墨發一下流瀉而下…。

他急忙站起來,只覺頭皮一陣鈍痛,才發現頭髮好巧不巧的纏在瞭如琳的盤扣之上,因着他的力量生生的拽掉了一撮。

“嘶…”饒是他擅長裝出溫潤的模樣也禁不起這份丟人,頭上又是疼痛不已,看向如琳的眼神變得陰鷙,恨不得殺了她般。

而始作俑者如琳還如殺豬般躺在地上,痛得打滾,也難怪她哭,能不疼麼!她被司馬琳這麼大一個活生生的人壓在了身上,不把她壓斷了肋骨就算不錯了。

“末將該死,末將該死。”楊大成嚇得滿頭是汗,衝了上來,一把揪起了如琳後隨手一巴掌,吼道:“孽女,你就是這麼照顧四皇子的麼?你這孽女,你可知道衝撞了四皇子是什麼罪麼?我打死你!”

說完擡起了手又要打向如琳。

“住手。”

楊大成嚇得立刻停住了手,將如琳如死狗般往地上一扔,對着司馬琳點頭哈腰道:“四皇子有何吩咐?”

司馬琳定了定神,他已然恢復瞭如春風的和煦,安慰道:“楊將軍莫要責怪二小姐了,她也不是有意的,本王沒事。”

楊大成一驚,沒想到四皇子這麼好說話,非但不怪罪如琳還爲如琳說話,這是不是說四皇子對如琳有好感?一時間他又喜不自勝。

司馬琳則走到了如琳的身邊,將她小心翼翼的扶起,柔聲道:“二小姐,還好麼?”

如琳看着司馬琳溫柔的目光,和風細雨的聲音,再想到剛纔的狼狽與委曲,頓時悲從心來,哇得一聲哭了起來,將自己撲進了司馬琳的懷裡。

司馬琳身體一僵,隨即眼微微閉上,掩住眼底的陰冷,脣間卻吐字溫柔:“好了,別哭了,沒事了,都過去了,有司馬哥哥呢。”

如琳不聽這話還好,聽了更是哭得響了。

這時司馬九邪魅的聲音傳了過來:“喲喝,這是唱得哪出啊?本王剛走了沒幾步,就見你們倆抱頭痛哭,這是樓臺會麼?”

衆千金聽了都忍不住地抿着脣笑了起來。

晨兮也忍不住暗罵司馬九沒有口德,明明是如琳在哭,卻被他生生說成了兩人抱頭痛哭,還樓臺會,這不是給如琳的名譽抹黑麼?說如琳私相授受!

司馬琳怒道:“小九,胡說什麼?我只是把二小姐不成妹妹一樣疼。”

“妹妹?我可沒見你對皇姐皇妹這麼細心呵護過,感情二小姐比咱們皇姐皇妹還討喜?”

楊大成聽了汗如雨下,他知道這皇子之間都是面和心不和的,眼下九皇子趁機發作四皇子,卻把如琳帶進去了,這如琳一個庶出之女能跟天家的公主比麼?這話傳出去非得殺頭不可。

他連忙打起圓場:“四皇子,九皇子,宴會開始了,就不必爲小女這些小事而傷神了。快請,快請。”

司馬琳這才笑了笑道:“剛纔聽二小姐說府上的叫花雞好吃,本王正有意一試呢。”

司馬九陰陽怪氣道:“又不是叫花子,吃什麼叫花雞?這二小姐的品味真是夠次的。”

司馬琳的臉上怒氣一隱而現,斥道:“小九,人家畢竟是小姐,不是你那些鶯鶯燕燕,留些口德。”

“呦喝,啥時四皇兄也會憐香惜玉了?”司馬九邪裡邪氣的掃了眼如琳後嘖嘖了幾聲:“這麼小,還長得這麼醜,虧你下得去口。”

說完轉身而去。

司馬琳一臉陰沉的站在那裡。

楊大成也尷尬無比,不管怎麼說司馬九也是污辱了他的女兒,偏生他又不能據理力爭,誰不知道司馬九就是一個被皇太后寵壞的皇子,說話從來不計後果?

一時間滿腔怒火無從發泄,只是恨恨地瞪了眼如琳,怒道:“還不下去?你還嫌丟人丟得不夠麼?”

如琳哇得哭着跑了下去。

這時司馬琳勸道:“楊大將軍莫要過於生氣,小九就是這般口無遮攔,二小姐還是很可愛的,她還年幼,千萬不要嚇着她。”

“四皇子真是大人大量,胸襟寬廣,末將慚愧啊。”

“楊大將軍過謙了。”司馬琳微微一笑,心裡十分得意,司馬九越是這樣越是襯着他溫文而雅,也越讓他得楊大成的心,看吧,總有一天楊大成的兵權會成爲他的助力!

只要他拿下了楊如琳,不過看楊大成的模樣似乎對楊晨兮也彼爲看重,要是把楊晨兮也弄到手,那麼楊家就如他掌中之物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得意地笑了。

晨兮待他們都走入了大廳,才輕道:“爲什麼幫我?”

司馬十六動也不動彷彿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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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兮又道:“你就不怕暴露你會武的事實?”剛纔她可是看到司馬十六指微微一動後如琳就摔倒了,她可不相信有什麼巧合之事,可是她很奇怪司馬十六會幫她,而且爲了幫她還暴露了自己。

良久只聽司馬十六平淡無波的聲音:“你不是會告密的人。”

晨兮一愕,半晌才皮笑肉不笑道:“那臣女是不是得多謝十六王爺的信任?”

“嗯。”他輕應了聲。

晨兮呆了呆,他這是真沒聽出她言語中的譏嘲,還是真把這話當成讚美笑納了?

就在她呆滯時,他突然又來了一句:“本王許你做個善妒之人!”

晨兮沒反應過來,愣愣道:“什麼意思?”

面具下他的脣勾勒出一抹笑,聲音卻越加的冷冽,諷刺道:“楊大小姐的理解能力這麼差麼?連這麼淺顯的意思都聽不出來麼?”

晨兮完全呆滯了,把那句話想了又想,推敲來推敲去,終於結結巴巴地問出了口:“你…是…說…要…娶…。我?”

“你這麼想嫁給我?”司馬十六不答反問。

晨兮只想抓狂,這個司馬十六簡直就是無賴,無恥,腹黑無比的大惡魔!有把人逼瘋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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