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州市公安局。
楚乾坤笑着一指,從車窗邊一閃而過,金光閃閃的幾個大字,開着玩笑道:“宋哥,你不會是讓我來這裡送人頭吧。”
從無名別院出來後,宋秘書就接過了駕駛大權,也不說目的地,親自開車前往。
今天請宋秘書吃飯,楚乾坤是自己開車去接的對方,小刀和李勇開着車,只是遠遠的跟着。
“你的人頭能值幾個錢,還需要我親自送,想的夠美的。”
打着方向盤,繞進了一處地下車庫,地方很熟,看樣子沒少來。
楚乾坤笑笑沒說話,拿着手機發了一條短信出去。
一輛在地下車庫門口,露出半截車身的別克商務車,悠悠然的繞了一個圈,重新開出了市局大門。
看的兩個執勤保安,大惑不解。
找了一個保安看不到的角落停下,車窗半開,一雙眼睛遠遠的盯着門口。
在電梯旁的一個空車位停下,宋秘書帶着楚乾坤乘坐電梯,直達7樓,然後敲開了一間辦公室的大門。
一路上,竟然沒有遇到一個外人,這讓楚乾坤也是大爲驚奇。
“宋秘書,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事先怎麼不打個電話,我好到門口去接啊!”
一個即便笑着,依然流露着一股威嚴,五十上下的警察,對着推門而入的宋秘書招呼道。
“滕組長,你想罵我直說,我可擔不起你到門口接人。”
兩人應該是比較熟,宋秘書隨意的迴應道。
“瞧你這話說的,你哪次過來,我沒去門口接?”
滕組長起身,伸手和宋秘書一握。
“你那是去接我啊,少說好聽的。”宋秘書甩開他的手,不爽的說道。
“呵呵呵,這位是?”
滕組長心知肚明的一笑,然後看着跟在後面進門,一直微笑的站在宋秘書身後的楚乾坤。
“這是我小老弟,姓楚名乾坤。”宋秘書指了指楚乾坤,然後又指着滕組長介紹道:“滕千里,你叫他滕組長就行。”
“滕組長好!”
“楚乾坤?”
從這組長的稱謂裡,楚乾坤就猜到對方應該是,負責奧凱這個案子的專案組組長。
而騰組長卻是對他的名字很感興趣,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聽到過。
招呼坐下,沏茶待客之後,滕組長問道:“宋秘書帶小楚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當然。你這裡沒正事,我纔不願意來喝茶呢?”宋秘書放下手中的茶杯:“前幾天銀杏山莊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這個?--- ---”
滕組長不着痕跡的瞥了楚乾坤一眼,不明白這麼敏感的地名,宋秘書怎麼會當着這年青人的面前提起。
“放心,自己人,他是絕對不會泄密的。”
宋秘書知道滕組長的心理活動,沒說具體的,只是給楚乾坤做了一個保證。
有市長秘書,同時也是專案組組員做保,雖然不明白楚乾坤怎麼就是自己人了,但滕組長還是收回了警惕。
“翟光輝應該是被人拿了很重要的東西,前幾天他手下的人跟瘋了一樣,到處惹是生非。不過,這兩天消停了,很安靜,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找回了丟掉的東西。”滕組長說道。
具體的事情,他們的人接觸不到,這麼敏感的時候,也不敢過度打聽。
萬一打草驚蛇,就麻煩了。
“你說對了,他確實是丟了很重要的東西,是會要他命的東西。而且,我可以保證,這些東西,他一樣都沒找回去。”宋秘書嘴角一翹,得意的說道。
知道別人不知道的秘密,有時候就是爽。
“不是吧,你怎麼知道?”滕組長迷惑不明的問道。
宋秘書雖然是專案組的組員,但是他這個組員有很大的特殊性,是不負責案件本身的。
明確的說,他只是作爲市長在組裡佔個位置,作爲文職,行使的是上傳下達的職責。
現在,他這個專案組的組長,都不知道的事情,他竟然知道的這麼詳細,說的這麼肯定。
實在有點難以想象,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玄妙。
滕組長皺眉沉思,不過很快,他把目光望向了楚乾坤,敏感的覺得這玄妙,應該是出在楚乾坤的身上。
宋秘書微微一笑,對楚乾坤說道:“把東西拿出來吧!”
於是,之前的那本賬簿和那個檔案袋,出現在了滕組長的面前。
接過兩樣東西,沒有第一時間翻看,而是在手中拍了拍,問道:“什麼好東西,不會是翟光輝丟的東西吧?”
“說對了!賬簿上記錄的,是他那個銀杏山莊地下賭場,以及其他灰色的收入和行賄的金額、對象。檔案袋裡的,是他這些年犯下的人命案的證據 --- ---”
宋秘書還沒說完,滕組長就迫不及待的回到辦公桌前,開始仔細的翻看檔案袋裡面的東西。
相對於賬簿,他對這裡面的東西,更加的感興趣。
不同於楚乾坤和宋秘書,看到那些照片和紙張上寫的內容,滕組長的反應可謂是天淵之別,截然不同。
‘’太好了,有了這些東西,我看他還怎麼狡辯,我現在就安排人去這些地方調查。”
興奮之色表露無遺,不是他沒有同情心,不是他對這些犯案行爲不氣憤。
只不過,常年在公安戰線上工作,類似的事情,見的多了,心態早就與當初的熱血青年不同。
像他這樣的老警察,是不會沉迷於同情和憤怒之中的,他們的精神和注意力,會集中在如何破案,如何抓獲犯罪分子,如何讓類似的慘案不再發生。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他們在向過去負責的同時,更主要的是保證未來。
“等一下,先別急。這才哪到哪啊,這樣的賬本和檔案,他那裡還有一大堆,絕對夠你查的沒覺睡。”
宋秘書伸手攔住滕組長,對方的激動之情,他還是很理解的。
作爲這個案子的第一負責人,久久不能拿出有力的證據,不能把犯罪分子繩之於法,對他來說很壓抑。
記得在春節前的那次會議上,滕組長被張市長狠狠批評的場景,作爲外人他都覺得憋屈。
何況是滕組長本人呢?
現在有了這麼明確的證據,他沒有興奮過頭,馬上去抓人,就已經是很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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