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彆扭之說

水珠兒剛想要開口指責是何人如此膽大,竟敢擅自闖入夫人的房間,然而卻在看到來人之時,驚詫地員道:“侯……侯爺。”

洛瑾?

綠凝心中亦是微驚,擡眼看去,卻見這洛瑾面色略略顯得有些蒼白,身上的藏青色蟒紋長袍上滿是血跡,他的眉眼間尚有驚天的殺氣未褪,瞳孔中都似有血色隱隱浮現。竟將水珠兒與初露唬得齊齊驚叫起來。

血色、殺氣……綠凝忽地想起了某一日夢境中的一幕,她急忙站起來,跑上前扶住了洛瑾,然後迅速地轉頭對那已然被洛瑾這周身的殺氣嚇得傻了的水珠兒吼道:“愣着做甚麼,還不快去打熱水來!”

“是,是是!”水珠兒頃刻間便回過了神,連聲應着跑了出去。

“快去請郎中來,去!”綠凝又喝那初露。

“哎,哎!”初露也連連點頭,急急忙忙地奔出去。

這會子偏又聽得門外腳步聲輕響,卻是洛安蹣跚着進來,這洛安手裡尚拿着一柄長劍,劍上亦滿是血跡,而他的身上已然盡是刀傷,脣角滲出血絲。這洛安走進來,卻是單膝跪在地上,以劍拄着地面,以支撐起自己。

“洛安,你沒事吧?”綠凝的聲音微微地發着顫,洛瑾這等模樣卻是她根本不曾見過的,當下便一面將洛瑾扶到椅子上,一面回過頭來問洛安、

“夫人……洛安沒事。”洛安深深地吸了口氣,略有些艱難地說道。

“來人,明心,箏兒!”綠凝揚聲喚道。

彼時,初露便端着水盆與明心等人一併跑了進來。

“再打熱水來,”綠凝吩咐道,“明心,箏兒,將洛安扶到椅子上去。”

幾人應着,急忙照着綠凝的吩咐去做了。

“洛瑾,你怎麼樣?”綠凝扶着洛瑾坐了下來,輕聲問道。

“嗯。”洛瑾剛剛張口,便輕聲哼了一聲,身體微顫着前傾,綠凝急忙轉頭看向洛瑾的身後,不免驚得叫出了聲。

在洛瑾的背上,卻赫然有一道長長的血口,這血口,比之洛瑾先前救自己時所受的刀傷還要長,還要深,深到足以令人頭皮發麻的地步。然而這傷口上卻沾着一層黑漆漆的碎末,想來,當是止血之藥,不然早有血水滴下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如何就受了這麼重的傷?”綠凝皺着眉問道。

“回夫人,我與侯爺回府之時,遭到了奸人的暗算。”洛安也被明心等人扶着坐在了椅子上,咬牙說道,“那般賊子卻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出手極爲陰險毒辣,而且人數衆多,若不是爲了救洛安一命,侯爺也不會遭人毒手。”

“他們今日是有備而來,即便不是爲救你,你們主僕二人便是要逃生也要逃得艱難些。”縱然洛瑾的臉色蒼白,連脣都失去了血色,但語氣卻依舊淡定從容,“只是本侯今日大意了,竟沒有算到他們有膽量在京城出手。”

“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子,竟敢傷你?”綠凝聽得洛瑾這樣說,倒似這樁事情是洛瑾算了會發生的,並且,對方也應是洛瑾知曉之人。“難道,又是那些曲回國的人做的嗎?”

洛瑾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處,思索了半晌,道:“這夥人手段毒辣,帶着幾分南疆特有的陰毒,想來,卻不是曲回國那班只知騎馬狩獵之徒所能比擬的。”

南疆!

綠凝的心裡微微地沉了沉。南疆侯何紫梓?

民間有偈雲:皇上永嘉帝,京城洛二少,南疆何紫梓。意思便是說,當今華南王朝有三大美男子,那便是當朝皇上永嘉大帝、北靖侯二世子洛楓,以及南疆侯何紫梓。而何紫梓的容貌卻並不爲京城的百姓們所常見。他每年前往京城一次朝見聖駕,而每一次他所到之處便有百姓雲集,只爲一睹他的容貌。何紫梓這個人,據說有着美豔若天人般的容貌,性格卻陰柔而狠毒。他最喜養盅,又最愛眷養殺手,很多因判了斬刑而又因遇到大赦而流放到邊疆的殺人狂魔都被他收爲了己用。而每一年,他又都向朝廷索要了大批的死囚運回南疆煉盅。理是這樣一個邪惡之人,華南王朝竟還容他留在世上,着實是件讓綠凝忍受不了的事情。

只是因爲,在華南永嘉任太子之時,曾率兵出征北疆平定戰亂,卻遇到了嘯親王華南翊與北疆侯寧昆的暗殺。十幾萬的精兵卻被三十幾萬的大軍圍困,眼看性命危在旦夕。此時,卻是那得到消息後,便受父親南疆侯何正之次子--何紫梓率兵趕到,救下了永嘉帝。那一場大戰竟將北疆侯寧昆的大軍打得落花流水,何紫梓又乘勝追求一舉取下了大軍效率的頭顱,大大地傷了那北疆侯寧昆的元氣。而尚只是太子的華南永嘉,便率兵直抵北疆侯府坻,徑自取下了寧昆的項上人頭。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華南永嘉的脣邊泛着冷冷笑意,望着一地的斷臂殘肢,血流成河,他的驕傲高高在上,他的光芒無人能抵,他的威儀不容世間任何一物玷污。那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那是一步步踩着摞成雲梯的生命走上顛峰的真龍天子,他是權力的代表,是神聖的化身。

“我的皇,臣願生生世世追隨您的腳步……直至生命的盡頭。”望着這位目光裡盛滿了熾熱火焰的年輕太子,何紫梓跪倒在地,許下他最衷心的誓言。

南疆之人,與中原人不同,他們雖然可以用盡一切來到的手段來對待敵人,卻視承諾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一日爲主,則終身爲主。

這便也是華南王朝,唯一一個不是由嫡子承繼世襲侯位的侯爺—何紫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何紫梓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洛瑾一度以忠心而著稱於世,那何紫梓雖然爲人陰毒,對永嘉帝卻也同樣忠心耿耿,況且他身在南疆,如何會將手伸到中原來?難道是這二人,結了什麼樑子不成?

但洛瑾的性子,又如何會與那何紫梓扯上半分關係?除非……除非是那何紫梓已生了謀反之心!

這樣一想,綠凝的身上便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

“怎麼?”洛瑾皺了皺眉,擡眼雲看綠凝,冷哼一聲道,“看見血,你怕了?”

綠凝回過神,半晌方纔反應過來這洛瑾的話,當下便忿然道:“笑話,我豈會怕你這點傷?上回受傷的時候,卻是誰照顧你來?”

“好大的口氣,”洛瑾挑眉,道,“上回受傷,卻又是爲了誰來?”

綠凝被洛瑾嗆白了一句,當下便氣壞了,但又想到這洛瑾終是爲了救自己,也不好發作,只得悻悻地瞪了他一眼。

那洛安見自己的兩位主子便是在這時候也能絆起嘴來,只是無奈地搖着頭苦笑。那明心與箏兒明明是被這血色淋淋的一幕嚇得面無血色,這會子聞聽得兩個主子吵架,倒甚是覺得有趣,相互對視了一眼,便抿着嘴巴悄然笑開來。

熱水打來了,偏巧郎中也到了。見到洛瑾的身上所受的傷,那小老兒又免不了一陣嘖嘖嘆息,一面替洛瑾處理着傷口,一面又禁不住欣賞洛瑾的這副鐵打的身子骨來。

“不是小老兒誇讚侯爺,小老兒也算服侍您侯府幾十年了,想當年,侯爺也總是一身是傷地回得府來,最嚴重的一次奄奄一息,不說是氣若游絲,終也是差不多的。想來那會子,老侯爺才小老兒說,若他將來的子嗣,必要自小鍛鍊,煉就一身錚錚鐵骨,方纔經得起這千錘百煉。侯爺,若不是老侯爺自幼便使您受盡磨練,也沒有侯爺今日的體魄,想來,這等傷,換成旁人早就一命烏呼了。”

這小老兒嘴裡說得聒噪,綠凝只是瞧着他替洛瑾上藥之時,洛瑾緊咬的牙關和額頭上不斷滲出和滴落的汗珠兒,心裡說不出的難過和緊張,便怪這老頭兒居然還有閒心在這裡扯這些閒蛋,合該說他兩句方好。誰想洛瑾卻只是鬆了口氣,淡淡地笑道:“還記得兒時,便已然是你老人家在幫我敷藥了。”

“可不,”那小老兒連連點頭,嘆息道:“那時候侯爺纔多小啊,大約五歲?唉,莫說旁人,便是我那時候看了侯爺都心疼得想掉眼淚,爲人父母,若能做到侯爺那般,也着實不易呀。小小的身子上盡是傷疤,至今,小老兒還例例在目呢。”

說着,老眼裡竟閃爍着淚花兒。而洛瑾,卻只是淡然地笑笑,完全不以爲意了。

綠凝靜靜地望着洛瑾,他曾說過的,他的童年裡,只有看不盡的荒漠,看不完的殺戮。從小,便遠離孃親的身邊,感受不到母親懷抱的那種溫情,一顆心,堅硬如石。然而,還記得那一夜,在他那雙黑眸深處涌現的溫情光華,讓綠凝覺得,在他那有如磐石般堅硬的外殼下面,是一顆柔軟到細嫩的心罷?

那顆心,也需要有人溫暖,有人保護的。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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