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冤家路窄

69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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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冤家路窄

這一年的冬天來臨,聖誕節左右,蘇巖的遊戲公司放年假,那些老外全回了國。蘇巖和部分國內員工留守公司,每天除了學校基本就呆在公司忙。舒繼業不在,蘇巖必須頂住。

緊挨着聖誕節的是元旦,國內也有三天假期,但蘇巖將假期調休了,外頭都在放假的時候,他還在公司忙。

元旦前夕的下午,樑奎拎着一堆吃食過來分給公司的員工們享用,對於樑奎的出現,這些人都習慣了。大家都不說,但其實也能猜到他們的關係。特別另一大批老外,對二人的關係毫不在意,經常大咧咧的說笑,在他們眼裡,這兩人和普通情侶沒差別。

“蘇巖,我馬上就去一個博士師兄家裡,他元旦結婚,呵呵,人家看我長得太帥,讓我去做伴郎。”樑奎急切的放下東西就準備趕去師兄家裡。

蘇巖笑他:“別帥過頭搶了新郎的魅力。”

“哈哈哈,我站在那裡就閃亮閃亮的,沒轍。”

“別吹了,快走吧。”

“嗯嗯,那我元月三號下午回來找你,給你帶喜糖。”

樑奎說着轉身往外走,推開玻璃門,不疾不徐走向電梯,他站在那兒耐心等着電梯,叮的一聲響,電梯開了,裡面走出來四個年輕人,樑奎等着他們全部走出來才擡腳進去,擦身而過的時候,有個年輕人不小心踩了樑奎的腳尖,年輕人當即道歉:“對不起。”

樑奎搖頭說沒關係,擡頭衝那年輕人笑笑便走進了電梯,電梯門開始緩緩關閉,樑奎望着年輕人的背影,腦中忽然鈍痛眩暈,樑奎脫口喊道:“閩建中。”這個名字一喊出來,樑奎就呆了,閔建忠也很驚訝,走回來禮貌微笑:“先生認識我?請問您貴姓,對不起,我想不起您是哪位。”

樑奎瞪大兩眼一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這人是誰啊!閩建中是誰啊!他根本不認識這張臉,沒聽過這個名字。到底是他媽誰啊,爲什麼突然就認識了?

樑奎越想越激動,情緒異常不穩,一個不穩,狼狽的撐着牆壁彎下腰,眉頭狠狠皺着,表情極其扭曲難受。一時間他忘記自己身在何處,有些東西突兀的衝進腦海,形成一幅陌生遙遠而又無比清晰深刻的畫面。

“你沒事吧?”閩建中忙攙住樑奎:“先生還是先去旁邊坐着休息休息吧,我去給您倒杯熱茶,我估計您是吹了冷風導致血液不暢犯頭暈。我有時候也會這樣。”

樑奎不太客氣的揮開閔建中的手,這人很禮貌也很熱心,但是樑奎莫名其妙的對他沒好感,而且覺得有股厭惡感。

樑奎感覺不可思議,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巴拉不可理喻了?

樑奎閉着眼睛緩緩氣,擺手說:“沒事了,謝謝。”他說着頭也不回的坐電梯下樓。

閔建中困惑的望着樑奎離開,隨即聳聳肩去了公司。

蘇巖見閔建中幾人過來,忙翻出備好的文件:“還以爲你們明天才會到。”

閔建中神采奕奕微笑:“知道蘇總忙,哪兒敢讓你多等。文件資料都帶來了,你先看看。”望着年紀輕輕一身正裝的蘇巖,閔建中不由莞爾微笑,每次來A市,工作之餘,能見到這位蘇總更令人心情澎湃。他確定蘇巖是個GAY,多次想找機會接近,可惜蘇巖反應平淡。而且他隱隱聽其他人說,蘇巖有伴侶。閩建中沮喪之後,依舊忍不住關注蘇巖,多看幾眼都覺得帶勁。

閩建中熾熱的視線對蘇巖來說很明顯,蘇巖認真看資料,裝作不知道的,心裡卻微微皺眉。閩建中工作能力很不錯,的確有才氣,但是感情私事上,蘇巖很不喜歡。以前不喜歡,現在依舊不喜歡,只是他現在可以裝作不知道,更不會去踩那塊雷池,所以閩建中一腳踏幾條船,跟蘇巖毫無關係。

蘇巖很快將資料確定完了,正好也到了下班時間。

閩建中一直坐在沙發上等他,“蘇總,一起去吃個飯吧,或者去酒吧喝喝酒解悶。”

蘇巖搖頭拒絕:“恐怕不行,另外有約。”

“我在A市能呆三天,蘇總哪一天有空?”

蘇巖暗歎,說一天都沒空恐怕太不給面子,於是道:“三號中午吧。”

“好,一言爲定。”

樑奎的博士師兄在A市工作,並且買了房,新娘卻是T市的,響應孃家習俗,硬要在故鄉送嫁。

因此,迎親車隊必須提前五六個小時趕往T市贏取新娘,在新娘家吃一餐飯,然後開車回到A市。這樣一折騰,將是整整一天。

作爲伴郎的樑奎必須隨車前往,所以婚禮前夕,新郎的家人耳提面命囑託諸位小年輕們不要狂歡熬夜,不要喝酒,要儘早休息,半夜好起牀……

樑奎覺得這樣結婚真折騰,太累了,但是結婚畢竟是喜事,外人怎麼好怪別人規矩太多,只好睡了一個有史以來最早的覺。

很奇妙的,他本以爲不到十二點絕對睡不着,誰料到躺上去以後沒多久,不知不覺便睡着了。

那個是個寒冷的冬天,黃昏時候,他站在陌生的大學校園對面,茫然的望着進進出出的學子,而他,不知道在等誰。

直到蘇巖走出來,他才明白自己爲什麼站在那裡,原來他要等蘇巖,可是他奇怪,蘇巖爲什麼在這所大學。

他沒多想,笑着朝蘇巖小跑過去。蘇巖卻根本沒看到他,一轉身往另一條街走,走得並不快,可是在後面的他無論怎麼追趕都追不上,總是一步之遙,碰不到蘇巖,蘇巖也聽不到他的呼喊。

他只好跟着蘇巖一直走一直走,蘇巖走了一刻鐘,終於走進一座普通公寓樓,在402停下來,掏出鑰匙開門,門一打開,裡面便露出一張他熟悉不已的臉,那人看見蘇巖到來,立即展顏一笑,湊過來便親了蘇巖一下:“今天怎麼過來了?”

蘇巖皺眉說道:“怕你死在屋裡,你連續熬幾天了?這樣不好,小心禿頭。”

那人忙摸了把自己的腦袋,小心道:“我以後天天吃核桃,就這幾天忙,忙完就好了。你快進來坐,冰箱裡有不少吃的,自己拿啊,我繼續趕進程。”

蘇巖塌了進去,關上了那扇門。

而他呆呆站在門外不知所錯,這是怎麼一回事?

蘇巖和閩建中……他們在一起?

無盡的憤怒擠上心頭,樑奎咬牙切齒,一腳踹上大門,砰的一聲響。

夢醒了。

樑奎瞪着眼呆呆望着天花板,一時反應不過來哪是真哪是假。

手機突兀響了,樑奎驟然回神,拿過手機,時間才八點半,他剛好睡着半個小時而已,居然做了如此噁心的夢。

樑奎接通電話,語氣有點衝:“什麼事?”

蘇巖頓了頓:“怎麼了?這麼衝。”

“……剛睡醒。”樑奎苦笑,抹一把臉說:“是不是想我了?”

“是啊。”蘇巖回得乾脆,樑奎反而一愣。

“你在外面小心點,別亂喝酒,開車要注意。陌生人不要搭理。”蘇巖在電話中叮囑。

樑奎瞠目結舌:“你把我當三歲小孩?”

“聽哥哥的準沒錯。”

“靠,誰纔是哥啊!”

一個電話,讓樑奎因噩夢而產生的陰鬱情緒煙消雲散。他覺得自己有病,幹嘛因爲一個夢而去生氣?如今蘇巖差不多天天在這裡,怎麼可能出現在陌生的那所校園,又怎麼可能和人在遙遠的都市居住。

樑奎接着睡,輾轉幾分鐘睡不着,忍不住給蘇巖發了短信問:你去過D大嗎?

短信很長時間沒有回。

那邊的蘇巖正在浴室洗澡,他將手機放在外面,聽到響動也不急,直到洗好了才擦着頭髮翻閱短信,一見短信內容,蘇巖臉色不由一變。緊緊握着手機,腦中閃過很多念頭,爲什麼樑奎突然問他D大?樑奎不可能知道他和D大的聯繫。

蘇巖冷靜下來回復:從沒去過。

他沒撒謊,這輩子的他,當真從未去過,連D省都沒踏入過。

這回答讓樑奎吃了定心丸,終於安心的入睡。

元月三號下午,舒繼業體貼回國,給蘇巖帶了很多特產禮物,他一回來,蘇巖就解放了,當即收拾東西回家休息,買了火鍋底料和素材,打電話給樑奎:“幾點到家?我買了火鍋底料,晚上就在家裡吃火鍋吧,外頭好冷,不想出門了。”

“哈哈,你說的容易,煮火鍋誰動手啊?”

“我負責買了東西,所以你負責煮,不好吃就把你開除。”

“嘎嘎,可惜你沒這機會了,不好意思,今天沒法趕回去。師兄這裡太熱情了,非讓我多留一夜,明天早晨我直接去學校。你自己去外面買點吃的吧,多穿件衣服。”

“……真不回來?”

“嗯,正在打麻將……走不了。”

“算了,那我出去吃餛飩。”

“嗯嗯,不跟你說了,我繼續贏錢。”

掛了電話不久,蘇巖接到室友譚睿的來電,譚睿很興奮的說:“蘇巖你趕緊出來,XX路X酒吧,崔峰過生日請客喝酒,不來白不來,你可得給面子,咱們聚了幾十號人,正熱鬧了,趕緊來啊。”

蘇巖稍猶豫便換好衣服過去了,崔峰是同班同學,很活躍很高調的男生,在繁華的L市,家裡很有錢。來A市上學後,這兩年裡,崔峰也辦了一家外貿公司自己創業,開着名車,在同班里名聲很響亮。

X酒吧挺高檔,氣氛也不錯,蘇巖直奔包廂,裡頭果然鬧成一團,蘇巖進去沒站三秒便被同學拉過去嚷嚷着罰酒。

“三杯!三杯!最少三杯!”

“你們也太狠了,一來就想灌醉我。好歹讓我吃點東西填填肚子。”

“蘇大帥哥,現在吃什麼東西,罰酒罰酒!罰酒!”

蘇巖獰笑:“罰就罰,我還怕你們不成。我先喝三杯,三杯下肚後,趕緊給我找吃的來,崔峰了,你可是壽星,要給我管飯。”

崔峰早就半醉了,聞言大着舌頭說:“你要吃什麼都給……吃人腦都給你上!”

“哈哈,不用那麼高級,給我來碗牛肉炒麪就行了。”

“你別轉移話題了,帥哥,趕緊罰酒。”有人端着高杯濃度威士忌湊到蘇巖嘴邊,蘇巖笑笑,拿起來便一口喝乾了一杯,接着亮亮底,大夥齊聲拍手:“好樣的!夠爺們!”

“第二杯!”

蘇巖拿着第二杯嗅了嗅:“二鍋頭?行。”說完又一口乾了。

立即有人吹起口哨,屁顛屁顛送上第三杯。

蘇巖橫了一眼:“老白乾!你們也太狠了,下次別被我逮着,都給我小心了。”

語畢,猶猶豫豫慢慢吞吞,總算順利的喝完了一整杯老白乾。

“牛逼!”

“這纔是真爺們!”

“想不到帥哥除了帥還有這一手,我們太吃虧了。風頭都給帥哥搶跑了。”

蘇巖抹着嘴巴氣吁吁說:“我可以灌你酒精,讓你把場子搶回去。”

“哎喲,帥哥還是饒了俺吧。”

“哈哈,蘇巖,你的炒麪給你叫來了,你還吃得下不?”

蘇巖當真有點吃不下了……可是,他想吃東西壓壓胃。於是接了炒麪說:“我出去吃,你們繼續玩。”

蘇巖跑到外面草草吃了幾口就咽不下了,肚子很脹,忙跑去洗手間解決。

等他出來,站在盥洗臺洗臉洗手,聽到洗手間的門開了門,關了開也沒在意。直到他擡起頭整理頭髮衣服,牟然在鏡子裡看到另一張臉,突兀的感覺無比驚悚,蘇岩心頭一跳。那人也看清了蘇巖,當即瞪大了眼,隨即詭異的笑了出來,逼近蘇巖玩味的說:“喲,這不是蘇巖嗎?你還記得我不?我是黃盛安啊,樑奎喊我安子,我們還一塊吃過飯,記得我不?A大高材生。”他一邊說一邊湊近蘇巖,直逼得蘇巖退無可退。蘇巖想走出去,偏偏黃盛安故意攔住了出路。

蘇巖有點不可置信地望着黃盛安,才一年多沒見,黃深安變得有點不認識了。臉上掛了疤,一股亡命之徒的血腥氣息。退出軍裝,他真是十足十的壞蛋流氓。

蘇巖皺眉迴應他:“你也可以隨便上街?”在他的世界觀認爲,販毒的都不需要股息,槍斃一個是一個,比殺人犯更噁心的犯罪分子。

黃深安臉色一寒,隨即哼哼輕笑,擡手拍拍蘇巖的臉,又驚異的忍不住摸了摸:“皮膚真好,難怪我那發小把你當做寶。臉蛋好,頭腦好,屁股肯定也特好。要不然我那發小可吃虧了。”他越發逼近蘇巖,死死盯着蘇巖的臉和眼睛,他玩過不少男人,那是什麼樣的滋味他知道,遇到條件好的,更是忍不住想要嘗一嘗。特別是一想到眼前這人,一輩子被捧在手心長大,天真無知生活在象牙塔的高材生,還有堂堂司令的公子爲他傾倒護航,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也難怪生長的這樣好。不像他什麼都靠自己,臉上的疤都是血拼出來的,他感到榮耀又自豪,他誰都不依靠,可以比這些公子哥過得更好。總有一天他也可以呼風喚雨,到時候那些狗屁朋友們,還不得巴巴的對他討好。

“你說我要是把你玩了,然後送到樑興國家門口,他們父子會是什麼反應?哈哈哈,真想看一看。”黃盛安在蘇巖耳邊張狂的笑說,手已經不老實的靠近了蘇巖的屁股。

來上廁所的其他男人給嚇得跑了出去,還體貼的關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這兩天突然太冷了--我很不適應,天一黑就犯困,睡了一覺才爬起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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