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田母的呼喊,衆人那還講究什麼禮節,子俊將手中的孩子遞給旁邊的孟家老爹,趕緊衝了進去。
逸凡回過神,將手中的寶貝朝大寶手中一放,說了一句“保護好妹妹”,便焦急的進了產房。
大寶小心翼翼的抱着手中軟軟的小人兒,一動不敢動,生怕自己不小心將對方摔了,小妹妹好小,粉紅的皮膚兩條淡淡的眉‘毛’,緊閉着雙眼,皮膚有些皺,還帶着一些小小的絨‘毛’,這是他的妹妹啊,真可愛。
大寶心裡雖然很擔心孃親,但是看着懷中的小寶寶,心裡頓時柔柔的一片,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低頭朝妹妹的嘴‘脣’上印下一‘吻’。
卻說子俊被匆忙進屋,只看到穩婆兩人無措的站在那裡,眼中充滿了驚慌和恐懼,而田母則是緊緊的抱着夢瑤,兩人臉‘色’蒼白。
田母看到子俊,趕緊鬆開夢瑤,起身讓開,子俊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快速的抓起夢瑤的手腕號了起來,面‘色’越發的凝重。
鬆開她的手,‘抽’出隨身攜帶的鍼灸包,顧不上無菌消毒,快速的朝着夢瑤身上幾處‘穴’位紮了下去,扎完之後,來不及鬆一口氣,拿出一個瓷瓶,倒出兩粒‘藥’丸喂夢瑤服下。
“瑤,睜開眼睛,別睡。”見對方緊閉着雙眼,子俊緊張的喊道,待到對方虛弱的睜開一條縫,纔不再喊她,手上的行鍼的動作不停,待到行完一遍針,再號了一遍脈,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的強烈,焦躁不安,重重的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朝着‘門’外喊道,“老東西,還不進來!”
“瑤兒,瑤兒……”逸凡緊緊的抱着夢瑤,生怕一鬆手就消失不見,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思涵扶着臉‘色’蒼白的田母,想讓她休息一下,田母也知道此刻她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任何的忙,便招呼穩婆離開了產房。
“你看看怎麼回事?”子俊一見到沐昀卓便開口說道。
沐昀卓沒有像往常一樣痛訴這個不孝徒的惡劣行徑,而是嚴肅的號脈,翻看眼皮,甚至,將子俊紮上的銀針拔了一根出來觀察,皺眉,產後大出血的病例他見得多了,可是,還是第一次遇到眼前之人這樣的,按理說,寒兒的醫術不可能應付不了,而且,他的這些處理,完全能夠將血止住,可爲何……
逸凡擁着夢瑤,緊張的看着沐昀卓,他不是很厲害的嗎?爲何皺着眉頭?
沐昀卓想了想,再檢查了一遍夢瑤的身體,眼中閃過疑‘惑’。
“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子俊瞪着沐昀卓,想要態度好些,可他實在好不起來。
沐昀卓用哀怨的眼神朝子俊瞪了回去,他這不是在想辦法麼?臭小子,太不可愛了,哪趕得上大寶小乖乖?!
嗯,小乖乖,你就等着做我小徒弟吧。
“老先生,夫人還是在流血,麻煩您救救她吧。”看着沐昀卓沉思不語,思韻焦急的請求說道。
出血?沐昀卓突然想到了某個關鍵:“丫頭,你快看看血的顏‘色’。”
思韻緊咬着下‘脣’,將手上一塊帶血的布巾遞到他眼前。
沐昀卓看了一眼有些發紫的暗紅血‘色’,從針包裡‘抽’出一枚乾淨的銀針遞給思韻,“丫頭,你用它試試現在流出的血。”
思韻雖然不明就裡,卻也照做。
逸凡擁着夢瑤,眼睛卻是直鉤鉤的盯着思韻的手上的動作,心裡有不好的預感,可是,究竟是哪裡出現了失誤?
思韻已經將發黑的銀針遞給沐昀卓,當陡然看到銀針變‘色’的瞬間,她心驚,整個人顫抖着,那是憤怒!
逸凡的臉‘色’瞬間更加蒼白,整個人好似虛脫一般,心瞬間被揪的緊緊的,好似無數的貓爪在抓着那些脆弱的‘肉’,鮮血淋淋,怎麼會這樣,怎麼麼會這樣……
心焦擔憂恐懼不安,也只能緊緊的抱着夢瑤,輕輕呢喃,絮絮低語,訴說着自己此刻的脆弱,回憶着那些美好的過往,傾訴着自己的愛意,描繪這他們以後的美好生活,還有他們的孩子……希望聽到他的訴說不要睡去。
“瑤兒,你不會有事的,肯定不會有事的……”
“子俊和他師父那麼厲害,肯定會醫好你的。”
“都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你,”
“瑤兒,你別睡,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瑤兒,不要丟下我,不要……”
“……”
他現在什麼都不要,只要瑤兒平安無事,他發誓,以後再也不要她經歷這樣的危險了,他們又三哥孩子,已經夠了!
子俊心裡也不好受,瑤是他最大的支柱,也是他生命的全部,可是此刻,他不單是瑤的親人,還是一名醫者,沒有他救不活的人,瑤也一樣——不管用什麼方法!對了,他的血不是有解毒的作用嗎?
“師父,我先給她輸血。”子俊將提前放在這裡的‘藥’箱打開,之前只是以防萬一,卻沒想真的用上了。
難得的,子俊叫他師父,可惜此刻不是得瑟得意的時候。
“不行。”聽到他的建議,沐昀卓想都沒想的拒絕,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的對方的身體,況且,夢瑤的情況根本不是那一點血能解決的。
“即使解不了毒,那也必須給他輸血。”子俊面‘色’凝重而嚴肅,堅定的表情不容置疑,看着瑤因爲失血越發蒼白的臉,紅潤的嘴‘脣’也恰白如紙,如果再不輸血,他不敢想象……
逸凡一聽,趕緊‘抽’出一隻手伸過去,“用我的。”
“你的不行。”子俊搖頭,在這個落後的年代,根本無法檢查對方的血型,若血型不符發生溶血反應等特異‘性’反應,引起血液凝聚,嚴重時會導致受學者昏‘迷’甚至死亡,那可就是分分鐘要人命的事,這個險,他冒不起,而他是O型血,萬能獻血者。
逸凡不再說話,他感覺很無力,從未有過的挫敗感,連這麼一點事情都不能爲她做——瑤兒,你千萬不能有事,沒有你,我不行!
子俊不再猶豫,連那些外人他都能用自己的血,何況是自己最親最重要最在乎的親人?
快速的動作起來,逸凡也收起心神,在旁邊幫忙,當看到那鮮紅的血液潺潺隨着透明的管子緩緩流進夢瑤的身體裡時,他看向子俊,從未有過的嚴肅認真,“謝謝你。”
“我不是爲了你!”子俊冷哼一聲,這是他的瑤,他怎麼可能會放棄任何希望?只要她沒事,哪怕是他的命,那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沐昀卓知道自己這個徒弟的‘性’格,只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掏出一粒‘藥’丸餵給他,這是他特意爲他煉製的,‘花’了他不少心血,沒有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給他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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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針他已經仔細研究過,今天事發突然,加上這一系列的結果,他已經確定了一些事。
“將她扶起來。”
對於這個老人,逸凡不疑有他,趕緊照做,他醫毒雙修,某些方面可不比子俊差。
沐昀卓在夢瑤‘胸’口快速的紮下幾針,接着運氣一掌拍在她的悲傷,夢瑤“唔”的一聲,嘴角溢出黑血,逸凡和子俊雖然心痛,但是知道對方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先生,夫人流血更多了!”一旁觀察着的思韻驚呼出聲。
逸凡的眼中有着濃濃的擔憂和不確定,卻又不敢打擾,而子俊,眼‘露’‘精’光,他或許已經知道老頭爲什麼要這麼做了。
幾個呼吸,沐昀卓收回手掌,再將銀針拔出來,遞給逸凡一直瓷瓶,讓其倒出兩粒給夢瑤喂下,剩下的,只能等待。
看着面‘色’越來越蒼白搖搖‘欲’墜的徒兒,他心疼的不行,搖頭嘆氣,最終還是扶着他,以防他因爲失血過多而頭暈摔倒。
一直觀察這夢瑤身體情況的思韻驚喜不已,“少了,夫人的血越來越少,而且,顏‘色’也鮮‘豔’了。”
逸凡一聽,喜上眉梢,因爲歡喜,整個人顫抖着,面部更是‘激’動、驚喜、感‘激’、慶幸,後怕……種種情緒而糾結着,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好半天,才顫抖着呢喃,“瑤兒,瑤兒……”
“夠了!”沐昀卓空出手爲夢瑤號了脈,朝子俊道,他的寶貝徒弟啊,雖然經常氣得他跳腳,但依然是他的寶貝,經過了上次放血,再加上這次,一來一往,不知道還要調理多久呢,哎,哎,哎……
子俊不理會沐昀卓,他只想對輸一些給他的瑤,這樣一來,瑤就安全了。
逸凡感受到夢瑤的氣‘色’雖然還是很差,但比起之前稍微好一些,鬆了一口氣,終於發現了子俊的不對勁,趕緊開口,“子俊,瑤兒已經沒事了。”
“再,等等……”子俊抿着嘴,額頭的虛汗越冒越多。
子俊將夢瑤放倒在‘牀’上躺好,起身,趁着子俊不注意,快速的點了他的‘穴’,沐昀卓趁機將兩人的針管拔了出來。
逸凡將兮然叫了進來,將子俊帶回房間休息,並讓人安排廚房多熬一些補血生血的湯膳,安排妥當,纔看向沐昀卓,恭敬和謙遜,“老先生,瑤兒沒事了吧?”
“目前看,應該無礙,好好調養即可。”沐昀卓想了想,道,“今日的事情透着蹊蹺,絕非偶然。”
逸凡點頭,他早就想到了,只是,扭頭看看昏睡過去的妻子,“麻煩老先生幫我去看看孩子們的情況,子俊那裡,辛苦您了。”
“放心吧,”沐昀卓擺手,“都是自家人。”
若不是自己的徒兒太重視這些人,他纔不會管這些事呢,既然出手,那肯定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況且,他現在發現了更有趣的事。
沐昀卓離開後,逸凡讓思韻出去,親自給夢瑤清理乾淨,思韻哀怨,主子怎麼能搶她的工作呢?況且,‘女’人生產屬於不潔,男人都應該回避這些晦氣的東西,主子怎麼能沾染呢?
逸凡搖頭,他決定了的事情不容更改,更何況,妻子這麼辛苦爲自己生兒育‘女’,照顧他,天經地義,他心甘情願甘之如飴,那些說法,只是男人不負責任想要逃避的藉口罷了。
思韻無奈的搖頭,只好退出,主子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越發的高大起來,真的好羨慕他們兩人的感情,如果,自己以後也能遇到這麼一個願意爲自己做任何事的男子……搖頭,自己在想寫什麼啊?她這輩子,只想留在夫人身邊!
逸凡用煮好的薑湯爲夢瑤清洗乾淨身上的血漬,換上乾淨的衣‘褲’,拿出旁邊準備好的趕緊被子將她從頭到腳包裹的嚴嚴實實,再整個人連着被子一起抱回了臥房,從始至終,都不假他人之手,爲了她的身體健康,必須要坐上至少兩個月的大月子,這些日子,他會寸步不離的陪着她。
不過,在這之前,有些事情得先解決。
經過沐昀卓的再三確定,三個寶寶雖然因爲一胎多生加上早產而比正常剛出生的孩子小,但是因爲調養的很好,再加上生產前服下子俊特意配置的丹‘藥’,即使母體中毒,也沒有大礙,身體機能都很好,只要用心照顧,相信很快就能與正常的孩子一般了。
子俊再三失血,即使服下了生血的‘藥’丸和沐昀卓根據他的體質煉製的‘藥’丸,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恢復過來的,上次‘花’了那麼長時間,這一次,在沐昀卓和夢瑤的強烈要求,加上大寶等監督下,在‘牀’上躺了整整一個月,都快趕上坐月子了,子俊很是鬱悶,卻不想讓關心他的人擔心,也就強忍着慢慢倒數日子,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當前,逸凡將夢瑤送進臥房,一直陪着她知道甦醒,陪着她吃了一些東西,許諾再次醒來,就讓她看寶寶,確認了寶寶們的健康,夢瑤鬆了一口氣,才乖乖的閉上眼睛沒有再做要求,她的眼睛,確實都睜不開了。
看着她再次睡下,纔來到書房,同行的,還有沐昀卓。
“老先生,今日之事有什麼問題了嗎?”逸凡對於眼前這個人很尊敬,不光他救了夢瑤,還因爲他是子俊的師父。
沐昀卓也不隱瞞,“夢瑤中的毒叫‘千里追魂’,所謂追魂,先施法讓其發作使早產甚至胎兒不保,再用‘藥’,讓母親流血不止,造成產後出血,兩者一起,大人小孩皆無法活命,卻讓人無從查起,是爲‘陰’毒至極。老夫也只是在先祖的手札裡看到過,本以爲早已經失傳,沒有想到此生卻能碰到,更沒有想到,那些人用到了我的孫子身上,若不是寒兒特意煉製的丹‘藥’,孩子和母親……”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來,在場的人卻是明白了意思,只要想到那種可能,大家對那惡人都憤恨不已,更是充滿了後怕。
逸凡緊咬牙關,雙拳緊握,額頭青筋暴‘露’,不敢是誰,他都必須救出來,嚴懲不貸,否則,難消他的心頭之恨!
“老先生,您剛剛說施法,晚輩想請教您,如何施?”白兮澤是幾人當中最爲冷靜,頭腦也是最爲靈活,想的問題也最多的人,當然他們的主子其實比他更甚,只是,關心則‘亂’,當局者‘迷’,事關主子和夫人,這個仇,他們必須報!
“這個問題問得很好,”沐昀卓點頭,“至於怎麼施法的,那要問問你們夫人身邊的人了。”
“什麼意思?”逸凡冷聲問道,難道,他們身邊有人背叛?不可能。
沐昀卓搖頭,他只是就事論事,“施法者必須拿着被施法的人身上的某些東西,比如頭髮、指甲,即使隔得很遠,也能達到效果,是以,纔有‘千里’一說。”
“那下‘藥’呢?您剛剛說了,先讓其發作對胎兒造成傷害,那你的意思是……”武馳接着他的話問道。
“不錯,‘藥’,肯定是在生產這段時間下的。”沐昀卓點頭的同時,扔下了一枚的重彈。
逸凡拍的一聲,重重的拍在了椅背上,椅子瞬間應聲解體,兩眼發紅,渾身散發着濃濃的殺意,他怎麼能讓瑤兒和孩子們受到如此的傷害?!
白兮澤拍拍他的肩膀,朝衆人安排道,“武馳,趕緊派人將兩名穩婆控制住,調查清楚,若有必要,採取非常手段;至於今日產房裡面接觸過瑤兒的人,先挨着問清楚,一點一滴每一個過程都不許放過。”
逸凡聽白兮澤如此安排,點頭,“不要放過任何一個人!”
“您只需要陪着夫人和孩子,其他的,‘交’給我們吧。”
他是軍師,肩負着主子以及整個凌霄閣兄弟姐妹的發展和安危,況且,那些人居然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犯事,是不是太不把他們放眼裡了?居然敢對夫人和少爺小姐們下手,他們會讓那背後之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逸凡點頭,哼,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敢打他妻兒的主意!不管是誰,一個人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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