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安靜了下來,只有電視裡,一名歌手正在唱着一首主旋律歌曲。
劉月媞畢竟只是個普通工人出身的家庭婦女,她對於世界的認知大多數都是通過電視劇。
但電視劇裡卻從來都不教人怎麼處理這種複雜的情況。
“那怎麼辦?”劉月媞足足的氣勢一下子弱了,她手足無措地問道。“難道你就一輩子不結婚不生孩子了嗎?”
這在她看來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當然不是,我會慢慢想辦法的。”肖樂鬆了一口氣,糊弄過去就好。
但這時候李子欣的房間裡卻傳來了一個輕輕的聲音:“我有辦法。”
“子欣?”“子欣!”
完全不同的態度,但卻讓李子欣有勇氣推開門大膽地跑到了劉月媞旁邊。
“媽~”她躲到了劉月媞身後。
“李子欣你可別出餿主意!”肖樂聲色俱厲的說道。
李子欣的心思他太明白了,雖然說出來對她很不公平,但雖然她和肖樂是最早相識的,卻從來都沒有人把她視作是威脅,包括肖樂在內,也從來都沒有人會真的考慮她和肖樂結婚的問題。
她其實安全感一直很弱,尤其是在左安安去了美國之後更是如此。
也正是如此,她一直都渴望改變幾個人之間的關係。
但現在真的不是時候啊!
“子欣,你說!不用管肖樂!”劉月媞說道。
“我知道安安姐不肯回來,是因爲她在國外看了很多事情,心裡很多東西都被放大了。”李子欣說道。“尤其是在離開江海之後,很多事情她都不用再有顧慮,這讓她開始爲自己想得更多。但只要我們讓她又有牽掛的東西,她一定會回來的。”
“讓她牽掛的東西?”劉月媞有些不明白。
“阿樂讓安安姐懷孕不就好了?”
“你瞎說什麼!”肖樂恨恨地說道。
“這是個好主意啊!”劉月媞卻說道。
“這不可能,她不會……”
“媽你到時候親自去勸她回來,爲了孩子,她一定會想通的!”李子欣緊緊握着拳頭說道。
“就算她不肯回來,我也可以去照顧她。”劉月媞說道。“就這麼說定了!”
“媽?媽!”肖樂又急又氣地說道。
“肖樂你現在就給我訂機票去!”劉月媞說道。
“媽,你們別鬧了好不好?”
“媽~我會訂,很容易的,打個電話就可以了。”李子欣說道。
“現在過年啊!”
“就是過年你才應該過去!”劉月媞說道。“安安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那邊,你早該去陪陪她了。再說了,不是過年,你哪有時間去美國?”
有理有據,沒法反駁。
結果鄧瑜珊一大早從燕京趕回來卻沒有見到肖樂,因爲他被劉月媞趕着坐更早的飛機去舊金山了。
肖樂不在,鄧瑜珊頓時有些尷尬,但劉月媞卻笑眯眯地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瑜珊,來,媽有話跟你說。”
李子欣早就和劉月媞商量好了一大堆話,她自己躲到了房間裡,偷偷地聽着劉月媞怎麼說。
“阿姨,我……”鄧瑜珊還沒有她們臉皮那麼厚早早就改口,她也沒有左安安和李子欣那麼缺乏母愛,所以也很難一下子把劉月媞當成是母親那樣對待,但劉月媞的笑臉是她願意看到的。
“本來這
個事情輪不到我這個當媽的說,但你們幾個老是這種樣子,也確實不是個辦法……”
劉月媞笑眯眯地說着,心裡卻在想着,還是子欣這個丫頭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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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金山算是華人很多的美國城市,唐人街的年味相對於其他地方來說也算是很濃的了,走在中國城裡,到處都可以見到燈籠、綵帶,有人在貼春聯,路口的小廣場上,還有人在舞龍舞獅,許多遊客聚在那裡拍照。
但李子欣走在這裡,心裡卻只感到瑟瑟發抖。
獨在異鄉爲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很多時候,詩句的意境只有當你真正經歷的時候纔會有這樣深切的感受。
又是一年了。
肖樂無數次打電話給她,用種種言語來試圖打動她讓她回去,但她卻一直都沒有答應。
左安安從來都不是那種很自我的人,某種程度上,她的人生一直都是在爲別人的肯定而活着,但在美國生活了這麼長時間之後,她漸漸意識到,自己過去的那種生活方式是病態而又畸形的。
她知道自己愛着肖樂,但這並不意味着她就必須包容他的一切,甚至是違背和壓抑自己的人性去迎合他。
我在他心裡究竟算是什麼呢?
事業上值得信賴和依靠,同時又有親密關係的夥伴?能夠給自己事業幫助的情人?還是朝思暮想的愛人?
最初時左安安以爲自己能夠保持夥伴關係就會很滿足了,可她現在知道,她想要的是愛人的身份。
但對於肖樂來說她到底是什麼呢?
這麼久都不過來一趟,他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想到這裡,左安安突然有些憤恨了起來。
在這樣的狀態下,她再怎麼也不會回到江海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地方去。
遠處鑼鼓的聲音響了起來,左安安猶豫了一下,決定動身回家,但就在她轉身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陣扭打的聲音。
“啊?”
兩個熟悉的身影扭打在一起,一個是最近一直和自己形影不離的保鏢卡特琳娜,而另外一個,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個人?
“停!停手!”左安安急忙大叫道。
兩個人終於分開了,肖樂灰頭土臉,手裡的花束也被壓壞了。
左安安伸手把他拉起來,反覆確認他沒有受傷之後,看着他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抱歉,不知道他是你認識的人。”卡特琳娜說道。
沒等左安安開口,肖樂暴叫了起來:“你不會動動腦子?沒看到我拿着花嗎?”
“先生,要是你沒拿着花,現在你的胳膊已經斷了。”
“你來試試?”肖樂氣急敗壞地叫道。
重生以來,他還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雖然沒有受傷,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一個女孩子一腳絆倒按在地上,真是把臉丟到家了。
最關鍵的是,他在唐人街找了將近一個小時,好不容易看到左安安,準備給她一個驚喜,現在卻成了笑話。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啦好啦!”左安安過來打圓場,但她看到肖樂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這是幹什麼的?”肖樂沒好氣地說道。
“我重金請的保鏢,俄國人,一個人能打好幾個彪雄大漢。”左安安樂不可支,臉上一直笑着,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爲看到了肖樂還是因爲
看到了肖樂出醜。
“騙人的吧?”肖樂將信將疑地說道。
卡特琳娜身高也就一米七五左右,穿着一套運動裝,揹着一個旅行包,看上去就像是街頭常見的揹包客。
“她算是手下留情了,她可是隨身帶了槍的!”左安安忍着笑說道。
肖樂手裡的花束已經徹底廢了,但她還是從裡面挑出一朵還算能看的玫瑰,笑吟吟地拿在了手裡。
“走吧!”她挽住肖樂的手臂,笑吟吟地說道。
“我萬里迢迢趕過來陪你過年,你就這種表現?”
“那要怎麼辦?”
“至少得哭一下,給我一個熱吻吧?”肖樂憊懶地說道。
左安安用手裡的花輕輕在他頭上敲了一下,但還是輕輕吻了他一下。“我們走吧!”她興沖沖地說道。
剛纔沒有半點逛街的心思,但現在,她突然很想和肖樂一起把唐人街走個遍,一個人和兩個人,對於女人來說有着完全不同的意義。
“老闆,這就是嫂子啊?”突然有個陌生的聲音問道。
左安安看到那是一個身穿黑色休閒西裝的年輕男子,個子不是很高,蠻帥氣,但就是讓人感覺有點不正經。
“你還有臉過來?”肖樂沒好氣地說道。
“我可不習慣和女孩子動手。”王俊哲一臉無所謂的說道。“而且她很明顯沒有殺氣。”
“你……”肖樂直接無語了。
你這傢伙明明是在跟路邊的女孩子要電話號碼沒注意這邊好吧!
“這是?”這次換左安安問了。
“我新請的不靠譜的保鏢,王俊哲。”肖樂沒好氣地說道。
“是你救了肖樂?多謝了!”左安安笑着對他點點頭。
“小意思而已。”王俊哲右手兩根手指在額頭上比劃了一個自認爲帥氣的手勢,隨即把手伸向了卡特琳娜。“美女,我叫王俊哲,是肖樂先生的助理,你呢?怎麼稱呼?我們有空交流一下怎麼樣?”
“Ahn,你要回去?”卡特琳娜卻根本就不理他。
“我現在想逛逛。”左安安笑着說道。“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肖樂了。”
“哦~”卡特琳娜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你練的是什麼?軍中格鬥術?”王俊哲不死心地問道。“我也會一點兒,改天我們切磋一下?”
繼續無視。
王俊哲失敗的泡妞行動姑且不提,肖樂和左安安在唐人街逛了整整幾個小時,買了一大堆完全沒有用的東西之後才動身回去,之前一個人的時候沒什麼心思,但現在肖樂來了,左安安突然決定要把整間屋子都妝點出過年的氣息來。
“我可是花了十幾個小時過來的……”肖樂苦着臉說道。其實他早就已經服下了精氣散,不然不可能堅持到現在。像王俊哲那個不靠譜的傢伙,早已經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睡成死豬了。
但萬里迢迢過來,目的可不是這個啊!
“這些東西我們明天再弄?”他把左安安正在興致勃勃看着的那些東西放在一邊,鹹豬手已經探了過去。
左安安重重地拍了他一下。
“一天到晚就想這些!”
“我們已經那麼久沒有見面了……”肖樂親吻着她的耳垂說道。
左安安被他弄得渾身痠軟,但前面兩個高亮度電燈泡還在,她於是狠狠地掐了他一下。
“回去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