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lice/Office?你開什麼玩笑!”高重先愣了一下,隨即嘿嘿嘿的冷笑着從門口踱了進來:“請問澹臺女士,你們打算用什麼理由來報警呢?”
“涉嫌利用無效合約騙取錢財,在香江這是屬於詐騙的一種,我想華夏大陸應該也有對應的罪名。”澹臺文慧毫不猶豫的做出了回答。
葉梓聽呆了。
潘喆聽呆了。
溫文和司馬明輝也聽呆了。
陳斜陽從證書上擡起頭來,他也同樣聽呆了。
特別是葉梓,這麼一件讓他束手無策的事情,在澹臺文慧插手之後立刻峰迴路轉,現在居然還上升到了詐騙案件的程度。別的先不去說它,能不能真的將高重先送進大牢也不去說它,只說澹臺文慧處理這件事情的快捷速度和犀利程度,都讓葉梓大開眼界。
有這樣的經紀人陪在自己身邊,葉梓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今天的澹臺文慧,在葉梓眼裡纔是真正擁有了WMA王牌經紀人的風采。
“嘿嘿嘿嘿……”高重先連連冷笑:“你很厲害,你真的很厲害,這件事情我認栽。但是要想把我送進去,可沒那麼容易。華夏大陸至今還沒有任何一部法律法規涉及到演出經紀人這一方面,澹臺女士,我想你的設想恐怕是很難實現了。”
“是真的嗎,小葉子?”澹臺文慧的確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在她想來,這是完全不成爲問題的一個問題。
葉梓輕輕點了點頭,心情有點沉重。
這,就是高重先之流能夠肆無忌憚侵吞錢財的底氣所在,他們找到了這個漏洞,並且利用了它。在目前的情況下,告他們詐騙的理由不夠充分。沒有有關於演出經紀人方面的法律法規,就難以真正界定以前他們拉來的那些演出是否屬於詐騙行爲。至於在他們收到演出主辦方的費用之後只給申交一小部分,這,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捱了。
如果以高重先貪污提起訴訟,一樣需要證據,以高重先的小心謹慎性格,他是不會留下任何證據的。葉梓敢肯定,這個傢伙的錢財肯定是用其他人的名字開戶的,找不到證據,那還是拿他沒有辦法。(PS:存錢實名制的施行還早得很吶。)
“怎麼樣澹臺女士,我說的沒錯吧?”高重先的臉上再次恢復了習慣的微笑:“反正我每個月就是拿死工資,獎金都很少,家裡住的公房都已經幾十年了,這一切都經得起考驗,我不知道你們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拿住我。”
“好了,沒時間再跟你們聊了。”高重先再次走到了門口,回身對着陳斜陽說道。
“陳團,我知道一回頭你肯定就會作廢那一份授權書,還會直接辭退我。這件事情就到此結束吧,過一陣我會回來辦理手續。陳團,以後我們有機會再見,這兩年我在你手下過得非常滋潤。”
“謝謝了,陳團。”
揮了揮手,高重先微笑着轉身離開了陳斜陽的辦公室。但是一出房門,高重先的臉色就立刻變得獰厲起來,一直掛在臉上的微笑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雖然澹臺文慧和陳斜陽現在的確沒有辦法把他送進大牢,看似高重先佔盡了便宜,但是在高重先心裡真是恨不得把那個澹臺文慧掐死。如果不是澹臺文慧的插手,這份合約還有兩年左右的期限,高重先和他的搭檔還能賺到很多錢財。哪怕陳斜陽明知被他們佔了大便宜也只能忍了,哪怕辭退了高重先,申交也拿他們沒有辦法,這份合約上的條款已經死死綁住了申交,陳斜陽只能毫無抵抗的就範。不把申交這幾年的血液吸乾,高重先他們肯定是不會罷手的。但是澹臺文慧這麼一來等於是釜底抽薪,失去了合約成立的基礎之後陳斜陽肯定是立刻宣佈廢棄,他們的財路就被徹底掐斷。
這個時候高重先要是還能高興起來,那纔是咄咄怪事了。
憤憤的回頭看了幾眼,重重的吐了兩口唾沫,高重先匆匆離去。
……
“澹臺女士,謝謝你,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
辦公室裡,陳斜陽緊緊地握着澹臺文慧的手,一疊聲的不停感謝,他甚至沒有發覺自己握着女性的手不放是多不合適的一件事情。
“還好今天及時發現了這個問題,要不然,我們申交可就……”陳斜陽感嘆的說道。
可就後面陳斜陽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誰都知道他的意思。
澹臺文慧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的手,搖頭笑道:“陳大師,我也只是適逢其會,出了一點小力氣而已。我相信就算沒有今天的事情,陳大師早晚也會察覺到這位高副團長的蹊蹺。”
“陳大師,些許小事,您不用放在心上。”
陳斜陽再次嘆道:“澹臺女士,你就不用往我臉上貼金了,我這個人成天只知道音樂、樂團這些,不近世情,太容易受騙上當了。要不是你今天幫忙揭開了他們搞的這些事情,我是根本就考慮不到那麼多的。”
澹臺文慧笑了笑,沒有接着陳斜陽的話繼續說下去。
高重先這件事情的出現,當然首先是高重先處心積慮的謀劃。就算陳斜陽能把自己的精力多放一點在演出接洽這一方面,在沒有更多更合適選擇的時候,他還是會被高重先他們矇騙的。再往深裡說下去,這件事情的出現也未嘗不是陳斜陽的責任。他太熱衷於自己的音樂藝術,對於演出接洽等等重要事情不聞不問,高重先就算原先沒有什麼想法,也會被他的放任不管弄出一些想法來了。高重先在申交專門負責接洽演出事宜,有的是跟他套近乎幫他想辦法的人,一旦等他發現有這麼多錢放在眼前,有這麼好的機會放在眼前,而且只要小心一點就不會有任何的後遺症。
請問……誰會不動心呢?
身居高位而又缺乏監管,僅僅依靠道德力量的約束,出現高重先這樣的情況那實在是太正常了。高重先這兩年在申交如魚得水,大肆攫奪屬於申交的利益,這跟陳斜陽這個團長沒有做好自己應該承擔的監管責任是絕對分不開的,所以澹臺文慧也沒辦法再接下去。
幫着陳斜陽開脫責任?澹臺文慧剛纔已經客氣了一句,再往下她是不會睜着眼睛說瞎話的。可是,要讓澹臺文慧去指責這麼一個一心撲在業務上面的指揮大師,這樣的話澹臺文慧同樣說不出口。既然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麼澹臺文慧乾脆閉嘴,什麼話都不再說了。
澹臺文慧閉嘴不說,陳斜陽連連嘆氣,一時間,辦公室裡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感覺到辦公室裡的氣氛有點沉悶,葉梓想了想,開口說道:“陳老師,那這件事情您準備怎麼處理呢?”
“怎麼處理?”陳斜陽有點茫然:“那還有怎麼處理的,實事求是的跟上級領導彙報,該怎麼處分我都自己承擔下來。”
這是老一輩人最正常的一種想法,雖然現在的申交已經改制,陳斜陽這個團長兼音樂總監全面負責,但是申交依然還是有上級領導的。只是改制之後,領導們不會再對申交管得太多就是了。不過出了高重先這樣的事情,不向上級彙報那肯定說不過去。
“小葉子,你有什麼想法嗎?”潘喆問了一聲。
葉梓搖了搖頭:“我哪有什麼想法!我只是在想,不管上面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陳老師最多吃幾句批評,這個團長肯定還是要繼續當下去的。在申城樂壇,目前也沒有人比陳老師更有這個資格。”
“陳老師繼續當這個團長沒有問題,但是需要有人幫着他來真正分擔一點事情,不能什麼事都讓陳老師背在身上,更不能再出現類似高重先這樣的情況。”
陳斜陽連連點頭:“沒錯,小葉子你繼續說。”
“好的,陳老師。”葉梓剛纔就在考慮這件事情,這時他看了一眼澹臺文慧,見她沒有反對的意思,葉梓這纔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有兩種方法可以選擇,第一,您在申交成立一個部門專門負責演出接洽方面的事情。這個部門的人數不需要多,三五個人就行,但是這幾個人一定要出去專門學一下,不僅要學習正規的經紀人方面的知識,更要去學習一下人家別的樂團是怎麼艹作演出方面的事情。”
“第二個選擇,就是尋找一個真正的經紀人或者經紀公司來幫着申交聯繫演出。申交向他們支付合理的佣金,提出自己的要求,經紀人或者經紀公司幫着申交來打理演出方面的一切事宜。”
“這樣一來,陳老師就可以完全把演出接洽這一方面的事情放手不管,全身心投入樂團本身的事情當中。陳老師,無論您選擇哪一種方法,我相信澹臺文慧女士和她的文慧娛樂經紀公司都一定能幫上您的忙。”
葉梓的這番話讓陳斜陽的眼睛越來越亮。
“澹臺女士,你看……我們申交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邀請你來幫助我們?”陳斜陽立刻就向澹臺文慧問道,他根本就沒有考慮成立經紀部門的這種想法,他是被高重先給弄怕了。
澹臺文慧笑道:“陳大師,您太客氣了,文慧娛樂能夠得到這個機會那真是求之不得。”
“那可就太好了!”陳斜陽就像一個單純的孩子,聽到澹臺文慧乾脆的回答之後撫掌大笑:“好,好好好,澹臺女士,你看……我們什麼時候可以簽訂合約?”
葉梓和澹臺文慧都哭笑不得。
這個指揮大師也真是太好騙了,什麼條件都還沒有談他就準備簽訂合約,他就不怕澹臺文慧再把他和申交給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