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周圍的燈光一暗,一束聚光燈打在了正前方的舞臺上,緊接着一位氣質優雅的女人走了上去,開始致辭,感謝在場嘉賓百忙之中抽空前來之類的云云……
“這個女人是誰啊?”[網]葉安安挽着景洺的手臂,在他耳邊小聲說着話,“是你媽媽嗎?”[網]
景洺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葉安安,小聲回答,“她是我們公司的財務總監,盧靜。”
“哦,”葉安安點了點頭,看了眼景洺的表情,‘呵呵’笑了兩聲,“我是看她氣質這麼好,在這種場合下又是第一個上來講話,所以纔會這麼問嘛~”
這時,周圍響起一陣掌聲,葉安安回過頭一瞧,一直沒見到的景羨登臺了。
“誒,景大哥,你有信仰嗎?”[網]葉安安準備趁機和景洺溝通一下。
“信仰?”[網]景洺眼睛盯着臺上的景羨,搖了搖頭,“沒有。”
“那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一些常理無法解釋的神秘力量嗎?”[網]
這次,景洺停頓了一下,點了點頭,“或許有吧。”
“不瞞你說,我身上就帶着這麼點神秘的力量。”
儘管葉安安說的很認真,但景洺偏頭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神經病。
“我知道你不相信,”葉安安嘆了口氣,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會相信她說的話,但爲了爭取到景洺的配合,她只好硬着頭皮繼續編,“我身上這種神秘的力量可以讓我感知到某種危險,上次你救我時我就從你身上感受到了這種危險,今天一進到這個會場,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我覺得這種事情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好,所以你要配合我,儘快把這個危險解除掉。”
景洺看着葉安安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不禁嘴角一勾,“既然你能預知到危險,那上次怎麼還差點讓自己丟了性命呢?”[網]
葉安安臉色不由得一囧,但依舊死撐道,“你沒聽說過嗎,醫人者不自醫,算卦的人通常都卜不到自己的吉凶,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不如說你感應到了自己雖然會遇到危險,卻能得貴人相助逢凶化吉,這樣我說不定還能相信一點。”
葉安安咬着嘴脣瞪着景洺,心裡一時間怨念橫生,她這比見義勇爲被當成兇手抓起來感覺還要委屈。
“好吧,”景洺突然鬆了口,“你想怎麼玩?”[網]
葉安安把‘玩’字自動忽略掉,不計前嫌地再次湊了上去,“你只要告訴我你們公司所有股東高層,男的當中,四十歲以上,在京城沒有根基並且背景不詳,哪怕有一丁點的希望,在你和景叔叔不在之後,可以接手你們公司的人都有誰。”
景洺掃了掃周圍的人羣,想了好一會,纔回答道,“符合你這些條件的人…我倒是想到兩個。”
“誰?”[網]葉安安迫不及待地問道。
“那邊,”景洺衝葉安安右前方揚了揚下巴,“藍色短裙女孩旁邊那個帶眼鏡的男人,公司運營部的老總高振庭,持有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他是海歸,在大陸沒什麼親戚,一直也沒結婚,進公司大概…有七年了吧。另外一個就是你剛剛惡作劇的女主角吳子君的父親吳靖海,據說十年前吳子君的母親去世,爲了給她換個環境就搬到京城來了。他最初和我父親是合夥人的關係,後來發現自己沒什麼經商的天賦就把公司的經營權讓了出來,這幾年公司不斷壯大,他的股份也逐漸被稀釋只剩下不到百分之八,現在是公司的名譽董事。”
葉安安點了點頭,又問,“你覺得,吳子君是他親生女兒嗎?”[網]
“嗯?”[網]景洺顯然沒能理解葉安安的思維方式,愣了一下才點了點頭,“應該是吧,我看他們父女倆長得倒是有幾分相像。”
那這個吳靖海可以排除了,找個女兒當掩護是不錯,但整了容再找一個長大了還能跟自己像的女兒卻並不容易。
“還有一個問題,”葉安安無視周圍女人們夾刀帶箭的目光,將腦袋靠在景洺肩上,將聲音壓到最低,“上次聽景叔叔說你們有個針對景離的仇家,我看你們一直不讓景離曝光,那麼,那個人對景離了解多少呢?”[網]
“你是說…”景離的話題終於引起了景洺的重視,他警惕地看了看周圍,搖了搖頭,“只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但是生是死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葉安安點了點頭,心裡有個計劃基本醞釀成形。
在這時,又響起一片掌聲,景羨的講話也結束了。
“先帶我過去跟景叔叔打個招呼吧。”葉安安看着周圍的燈光亮了起來,景羨也下了臺,趕忙拉着景洺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從舞臺的右側走過來幾個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位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挽着他的是位身材高挑,雍容華貴的中年女人,身後還跟着一個年紀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和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看起來應該是一家人。
葉安安挽着景洺面帶微笑地向景羨走了過去,在還有十步遠的地方,她看到了已經走到景羨身邊的這一家四口,瞬間,就如同光着腳踩到了碎玻璃,葉安安的身體一抖的同時迅速向後退了一步。
“怎麼了?”[網]景洺看着葉安安,眼裡閃着複雜的光。
“沒事,我…我突然覺得不舒服,想…想去趟衛生間。”葉安安抽回挽在景洺臂彎處的手,轉身想出口方向走去。
隔着中間的人羣,景羨和景洺對望了一眼,兩對同樣深不見底的眼眸中流動着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暗涌。
葉安安坐在衛生間的馬桶上,手腳冰涼,就好像被人卡住了喉嚨一樣透不過氣來。
過了好一會,葉安安‘呼’地從馬桶上站了起來,眼裡的傷感化爲一股子凜氣和決然。
前生註定她們要彼此錯過,既然今生一定要相遇,她爲什麼要躲,爲什麼要唯唯諾諾,錯的畢竟不是她。
這樣想着,葉安安便有點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她見到自己時會是怎樣一副表情了。
葉安安從衛生間走出來,一擡頭看到一個男人剛好從對面的男間出來,雖然剛剛只看到二分之一的側臉,但她還是認出來這個人就是景洺剛剛提到的,最大的‘疑兇’高振庭。
葉安安眼珠一轉,忙從手袋裡掏出手機,打開用肩膀夾在耳邊,站到高振庭旁邊,打開水龍頭佯裝洗手。
“莫姨,你要幫我教訓景洺啦,他又欺負我,剛剛我只是當着別人的面叫了他一聲大哥,他就衝我瞪眼睛,老爸也是,忙東忙西地不肯陪我就算了,還要刻意跟我保持距離,早知道就不要來了,一點樂趣都沒有…嗯…我知道啦,我會小心…嗯…知道啦,不知道你們都在胡亂擔心什麼…”
葉安安一邊佯裝打電話一邊偷過鏡子的反光觀察高振庭,正好看到高振庭同時擡起頭透過鏡子,用一種帶着錯愕和探究的眼光看着她。
葉安安立刻一勾嘴角,露出一個天真美好的笑臉。
面對葉安安的笑臉,高振庭突然一低頭,灌了水龍套轉身匆匆忙忙地走了。
葉安安收起電話,若有所思地看着高振庭消失的門口,剛剛的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更像是撞破了她是景羨私生女的驚奇和尷尬,沒有絲毫的仇恨或者怨毒。就算一個人再會僞裝,這一瞬間的情緒也是很難掩蓋的。
莫非是猜測有誤?葉安安顰着眉,有些挫敗地走出了衛生間,決定再去會會那位吳靖海。
當葉安安的身形消失在門口的一瞬間,裡面‘嘩啦啦’地響起一陣馬桶抽水的聲音。
距離會場越近,葉安安的心越是緊張,站在門口,她突然不想進去了,不想面對這一切,想要什麼都不管了就這麼一走了之。
“葉安安?”[網]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葉安安迅速回過頭,她不堪重荷的身體裡再次被壓了一集裝箱的磚頭,身後站着的人是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尹哲。他的右手臂上還掛着個身材豐滿,有一雙漂亮藍眼睛的外國女孩,準確的說,應該是個混血兒。
“你怎麼在這?”[網]葉安安和尹哲同時開口。
“你們認識?”[網]尹哲身邊的女孩操着一口地道的京片,深邃的藍眼睛好奇地在葉安安和尹哲身上來回流轉。
“嗯。”尹哲點了點頭,眉頭微微皺起,“一個學校的學妹。”
葉安安眉頭一挑,隨即嘲諷地斜了斜嘴角,“是啊,沒想到在這能見到你呢,學長”
尹哲眉頭不禁皺的更深,眼瞼一垂,刻意避開了她的目光。
這時,一抹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們中間,正是剛剛上臺講話的盧靜,她衝尹哲身邊的女孩笑了笑,“Lily小姐,來了怎麼不進去呢,你Daddy剛剛還跟我說起你呢。”
“Daddy已經到了嗎?那我們趕快進去吧。”Lily挽着尹哲的手臂,另一隻手又扯過葉安安,“你怎麼是一個人,既然是Blake的學妹,就跟我們一起進去好了。”
“是啊,葉小姐,我剛剛還看到景洺在找你呢。”盧靜親切地拍了怕葉安安的肩頭,“快進去吧。”
“你是景洺的女朋友嗎?”[網]這位Lily小姐似乎對盧靜的態度似乎十分的不屑,將她一個人甩在身後,熱絡地和葉安安聊這天。
“嗯…”葉安安瞟了一眼尹哲陰沉的臉色,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不算是吧…”
“那就有可能是嘍。”Lily八卦地擠了下眼睛,隨即又一臉神秘地湊到葉安安耳邊,“別怪我沒提醒你哦,你要小心後面那個老女人,她總以爲自己是景伯伯的女人,有的沒的場合都喜歡以景家女主人自居,討厭死了。別看她長得還不錯,但據說她脖子上有很大一塊燙傷的傷疤,你沒注意到她脖子上總會帶着絲巾麼,還有啊……”
“是嗎?”[網]葉安安看着迎面向自己走來的景洺,對這位Lily小姐的聒噪已經選擇自動過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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