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沈凝曾對許嫣說:“如果遇到了那個讓你心動的人,一定不要輕易放開他,因爲人羣太擁擠,一鬆手,他便有可能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貴妃寢宮內,張素屏擡眸不緊不慢的道:“沈姑娘的事素屏知道娘娘在擔心什麼,如果娘娘信得過我,我保證可以讓娘娘得到滿意的答案。”貴妃聞言提起興致疑惑道:“聽你這麼說看來是已經有主意了,不妨說與本宮聽聽。”
侯府書房,杜晏殊拿出一隻匣子遞給許嫣,許嫣接過後先是放在手中端詳,打開後才發現是一枚印章,她記起那日張哲明曾說,孫府抄家的關鍵證物是一枚印章,她越發覺得眼熟可觸手的質感卻好的令她生疑。她於是奇怪的朝杜晏殊道:“這就是害的孫府抄家的那枚假印章,怎麼會在你手中?”
杜晏殊聽她這麼問想必也猜中了一些緣由,於是坦然道:“你說的不錯正是那枚假印章,但有一點你說的不對,孫府覆滅是遲早的事,這枚假印章只不過是那些人冠冕堂皇的藉口,也許他們下一個要對付的便是許府。眼下朝中局勢,辰王是最有機會繼承皇位的人選,侯府雖一直沒表明態度,但其實我自幼時起便於辰王交好,支持他本應該是理所當然直到遇見了你,我才發現自己錯的離譜,那個位子越想得到的人越會不擇手段。”
說到這他擡眸望向許嫣:“我幼時落水爲你所救,還不小心摔碎了你的鐲子, 只是那時不知你是許府的四姑娘,回京後我曾讓辰王幫我尋找玉鐲的主人,不曾想他陰差陽錯讓我以爲張素屏便是救我的人,以此在我身邊安插耳目,直到那次寺廟躲雨我無意中看到你手腕間的另一隻鐲子,起了疑心派人暗中調查才發現端疑。可是那時大錯已經釀成,其實在與你大婚前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向你坦白,那日我本想告訴你真相,而你碰巧坐在屋頂喝酒,還醉得一塌糊塗。”
許嫣聞言瞭然道:“所以你總是躲着我,是因爲你不僅早就知道真相,還一直把我當傻子一樣瞞得嚴嚴實實,我還以爲你是因爲有不得已的苦衷,纔會一直躲着我,纔會在大婚前幾日納妾,什麼海誓山盟真心不悔的諾言,怕是你小侯爺縱橫情場多年的鬼話,不知對多少位紅顏知己說過,估計你都數不清了。”
她眸中似有淚光閃爍堅定道:“杜晏殊,我只問你一句,那日你說娶我可曾有一分真心?”見他沉默許嫣心中瞭然,她彎脣苦笑着道:“好,我明白了,那就請你寫一封和離書來放我走吧。”杜晏殊聞言一愣半響才道:“你要去找他,你知不知道僅憑你們兩個去救人就是去送死。沈凝的事辰王不會不管,你又何必去淌渾水,何況就算你不惜命,也要替他想想,他是孫府最後一根獨苗,如果再出事你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孫將軍嗎?”
她聞言冷笑道:“你當初說過,若是我要走,你會寫下一封和離書放我自由。如今你我夫妻緣分已盡,你寫封和離書,往後你與我就再無瓜葛。”
舅舅教過我一個道理,他曾說:“凡事並非只有利弊,還有不可割捨的兄弟情義。軍營裡之所以那麼多人信任他,是因爲他從來不會刻意拿權壓人,所以大家對他心服口服,有些事總有人要站出來承擔,好的結果並非只在一時,也許三年五載,也許會更久,但總會有人看到,這大概就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吧。”
宮門口福安駕着一輛馬車緩緩離去,馬車內張素屏看向狼狽不堪的女人,女子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身上多處被抽打的痕跡,即使是如下情景依舊能看出她明豔動人的五官,怪不得辰王多年來對她念念不忘。
張素屏看向她嘲諷道:“可惜這麼一個美人很快就要香消玉殞了,怕是會有許多人會爲此睡不安穩,沈凝,錯就錯在你不該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