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心

長姐說每個人的一生總會遇到一些選擇,一旦選擇錯誤便會萬劫不復。而有些選擇是眼睛看不清的,只能遵從本心。

京都的大雪整整下了三日,許嫣自回到侯府便大病了一場,她終究是低估了自己抵禦風寒的能力。心中怒火隨着舊疾復發,還未來得及開口質問杜晏殊,便毫無預兆的倒在了侯府門外,杜晏殊當即慌了神深夜去請大夫,許嫣只記得昏迷前天空中還下着鵝毛大雪,大地一片銀裝素裹,一片片雪花落入發間,而後眼前一片漆黑一時間歸於寂靜。她不知彼時有一雙溫暖的雙手把她抱起攬入懷中,焦急地呼喚着她的名字。

高燒不退的三日,是杜晏殊衣不解帶的照顧她三日才退燒,她眼皮沉重似有千斤突然夢到那日國安寺內,碰到過一個奇怪的僧人,他說如若繼續往前走禍福難料,有道是:“無心栽柳柳成蔭。”她還想追問幾句,轉身卻發現那人不見蹤跡,回頭問喜兒卻說並未見過什麼僧人。

畫面一轉便回到上一世杜晏清出嫁時滿心歡喜和小產後蒼白的容顏,她拉住許嫣的手手心一片冰涼,心如死灰般的擡眸道:“如果有來世我希望可以不用愛的這麼卑微,我愛的人可以全心全意的愛着我。嫂嫂,你比我幸運我看的出來兄長很喜歡你。”

許嫣一時愣在原地杜晏清從未叫過她嫂嫂,看着愣在原地的許嫣她苦笑道:“其實我以前一直偏執的以爲哲明是因爲你的出現纔對我愛答不理,婚後我才發現他從未愛過我,一切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孫成章曾說自己既不是端莊得體的閨秀,也不是個聰明機敏的姑娘,但卻骨子裡自帶一股韌勁,如果生爲男子定會成爲孫家的助力。許嫣那時並不明白意思,卻覺得此話並不像誇讚。

醒來時,許嫣睜眼便看見杜晏殊熟睡在一旁,記起夢中杜晏清的一番話,心中五味雜陳,竟有些看不清當下的趨勢。杜晏殊身份尊貴卻願意輕易娶她入侯府,這次的宴會無意間得知他有意對她隱瞞孫府事宜,如若之前種種都是虛情假意,那爲何費盡心機把她留在侯府,孫府覆滅舉朝盡知,就連自幼和她青梅竹馬的張哲明也急忙與他撇清關係,一朝得勢後纔來尋她,她實在想不通自己還有什麼需要他利用的理由。

正思索間喜兒推門而入,看到許嫣半依靠在牀邊驚訝之餘竟喊了出來,面上難掩欣喜之色急忙上前道:“少夫人你終於醒了,聽到大夫和太醫說你可能會一直昏迷下去,嚇得喜兒差點回許府找大小姐,還好有小侯爺三日來的照顧你才醒了過來。”許嫣剛想示意她禁言,卻還是驚動了一旁的人,杜晏殊悠悠轉醒起身去探自己和她的體溫,見她已經退燒並未多言,只是臨到門口才嘆了口氣道:“既然醒來就好生休養,晚飯前你來書房我將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知與你。”

皇宮內貴妃不耐煩的聽着福安的回話發了好大一番脾氣,她順手拿起桌邊的茶盞就砸了出去,嚇得門外來稟報的小太監膽戰心驚的跪在地上請罪,不待貴妃開口,張素屏已經移步走至門前,面上掛着淺淺的笑意道:“貴妃娘娘好大的火氣,不知素屏的好消息是否能讓娘娘樂一樂?”說完她緩緩站在原地朝貴妃行了一禮。

聞言貴妃整理下衣角復又坐下擡眸道:“哦,既是樂事不妨說來聽聽。”說完揮手示意宮女上茶點,張素屏見她面色稍有緩和這纔不緊不慢道:“前幾日辰王府宴會結束侯府的少夫人昏倒在侯府門前,聽下人說是因爲從宴會回來生了嫌隙,恰巧京都落了雪一時竟然怒火攻心舊疾復發,竟然高燒不退整整三日小侯爺都衣不解帶的陪着,今日突然退燒醒來卻並沒有鬧起來,京都有人傳言說是小侯爺伉儷情深,相信過不了多久話本子就會傳遍京都的大小院落。”

貴妃聽聞撥了撥手中的新茶盞笑道:“你這麼一說的確是件樂事,但還不至於讓本宮樂一樂,想必你還有什麼更精彩的沒講完。”她端起茶盞不置可否,淺淺飲了一口又放下茶盞纔回道:“貴妃娘娘猜的沒錯,素屏今日不僅來給娘娘講笑話的,聽說娘娘爲沈姑娘一事多日來煩憂不已,特意來爲娘娘排憂解難的。”

貴妃疑惑的望向她道:“本宮有時真的搞不懂你們怎麼想的,你身爲侯府貴妾榮華富貴不愁,雖因辰王有恩於你作爲交換條件,藉機嫁入侯府爲辰王耳目,而眼下沈凝一事恐怕辰王那裡不會就此放棄。我的皇兒我瞭解你陷害沈凝他現在只怕厭棄了你,沒想到你今日又來趟這趟渾水,先說說你的條件,本宮看看是否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