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電話的駐軍部隊領導被嚇了一跳,以爲是聽錯了?以爲是戰爭模式開啓了?
他小心地追問了一遍,書記不容置疑,道:“沒有錯,你馬上出動一個連的力量,和我現在一起到縣醫院解救上級領導。”
於是,駐軍部隊拉響了多少年都沒想起的警報,接着一隊隊全副武裝的軍人荷槍實彈,集合起來,五分鐘之後,軍車拉着整整一個連的軍人出發了。
縣委書記車子在轉盤道停着,待到部隊的車子駛過來之後,匯合在一起,向醫院進發了。
劉副廳長剛剛結束了與趙秋的對峙,因爲這個時候,自己帶來的警察人數不多,如果何西的人敢於動手,就等於是襲警,在這個情況下,警察可以開槍了,那將是一場無可挽回的災難,而且,現在趙秋已經開始命令警察準備動用武力了。
劉副廳長不想看到流血衝突,何況這次出來,並不是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完全就是爲了給何西站臺而已,事情如果鬧大了,到時候需要負責的還是自己,那就麻煩了。
於是,在對峙了十幾分鍾後,他對所有自己這邊的人下令:停止對抗,留待以後再處理。
幾個警察上來收繳了劉副廳長及其他幾位警員的槍支。
看到形勢發生逆轉的李子晨,此刻可就開心得不得了了,他從地上跳起來,第一個找到了皮三,撿起個鋼管就對準皮三暴打,嘴裡說道:“你特麼也有今天,馬勒戈壁的,在綏東這一畝三分地上,敢跟我鬥,我整死你……”
劉副廳長冷冷地問趙秋:“趙書記,你確定,你不是在犯法?”
趙秋心裡明鏡的,這些人是貨真價實的上面公安廳派來的,他想做的就是拖延時間之後,讓李子晨趕緊跑路,沒想到這個傢伙這麼*,竟然在那打起人來了,一時間他心裡這個窩火啊,就衝着李子晨喊了起來:“哎,你幹什麼你?”
偏偏李子晨就理解錯了,平時他跟趙秋相互演雙簧的時候多了,現在,以爲趙秋不過是表面上咋呼一下就是了。
就朝趙秋大大咧咧地道:“沒事,大哥,我就痛快兩下子。”
這聲大哥一下被所有人都聽到了,大家相互你看我,我看你,都相互遞着眼神,趙秋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他衝着李子晨喊道:“胡說八道,誰是你的大哥?”
那李子晨愣怔了一下,隨口道:“大哥你怎麼了?”接下來,看到趙秋那張暴風雨就要來的臉,下意識地想到:“有什麼不對嗎?”
趙秋衝着李子晨吼道:“你給我過來!”
李子晨愣生生地走過去,莫名的問:“咋了?”
“你不趕緊跑,還在這裡幹什麼?”趙秋實在沒時間責怪他太多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趕緊讓這個傢伙快跑,那樣的話,就算是這夥省裡來的傢伙日後追求起來,頂多自己受各處分罷了,可是要是讓留在這裡,以後對方翻了盤,把他抓進去,那自己可就全完了。
可是世間的事總是這樣,不怕遇到神對手,就怕遇到豬隊友,趙秋這麼提醒他,李子晨居然一臉茫然,道:“跑啥啊?”
“你以爲什麼?這些人是真省廳派下來的,到時候把他們放出來,不還得來抓你?”
“大哥,不是還有你嗎?怕什麼?實在不行,這些人交給我,全給他們咔嚓,”李子晨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這下可把趙秋嚇出了一身冷汗,這傢伙怎麼什麼事都敢幹呢?趙秋突然後悔起來,自己怎麼跟這種人攪合到一起呢?他甚至意識到,今天下午自己出現在這裡,絕對是個錯誤。
晚了,一切都晚了,上了賊船就下不了來。
趙秋眼睛瞪得像銅鈴,剛要出口訓斥李子晨幾句,幾輛滿載軍人的卡車出現在醫院門口,隨後縣委書記的車也出現在在醫院的院子裡。
縣委書記一下車就指揮着軍人把所有出口入口都封鎖了,把院子裡所有的人槍支武器刀具全都收繳。
這下可熱鬧了,整個院子,包括醫院大樓裡的所有病號,都吃驚地望着這個大院,天啊,今天這個院子可是上演了一大幕各種勢力的大比拼。
縣委書記走向趙秋,問道:“怎麼回事?”
趙秋骨子裡的那種桀驁霸道的脾氣又冒出來了,他傲然地道:“哦,沒什麼事,我能處理好,你不要管。”
“你不要管。”多麼熟悉的話。多少次趙秋對剛來綏東,根基不穩的縣委書記就是這句話:“你不要管了。”這句話跟一個女人對自己的老公說:“下去吧,你滿足不了我。”沒什麼區別。
爲這句話咬碎了多少鋼牙的書記,一直拿着趙秋沒辦法,因爲趙秋上面有很硬的關係,他像一個餓着肚子的野狼一樣,等着機會,把趙秋掀翻在地,今天終於獲得了一把尚方寶劍,姓趙的自己作大了,玩兒大了,這個機會可不能錯過。
縣委書記的眼睛爆出了一絲精光,哼了一聲,對剛要轉身走開的趙秋道:“不行,這裡你負責不了了。”
趙秋猛地轉過身來,用那雙蛇一樣的眼睛瞪視着年輕的書記,過去他每次這樣,書記的眼神都會自動閃開,可是今天書記的眼神不一樣了,露出一種殺戮的狂熱。
書記說:“省委常委,省委副書記,省長柴景華同志親自打來電話,要妥善處理今天的事件,市委書記剛纔來電話,明確指示,暫時解除你的職務,並着你馬上去市裡接受調查。”
趙秋聽了這話,身體一震,幾乎沒有摔倒,他知道,完了,這一切都完了,這特麼一腳替在省長的鋼板上了,難怪那個小丫頭那麼自信。
咳,自己真是大意了,人家是副廳長,夠一個上層領導不是鬧着玩兒一樣嗎?
縣委書記一揮手,兩個軍人上前來,架住趙秋就上了一輛汽車,趙秋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心裡道:“完了,完了,爲了那麼個廢物,把自己搭上了。”
就在這時,公安局局長開着車急急忙忙的來了,他裝作很着急的樣子,來到縣委書記面前,道:“書記,有個着急的會議,我來晚了。”隨即他發現了問題不對,因爲他發現了很多軍人在現場,就道:“怎麼還有駐軍呢?”
縣委書記冷笑道:“是啊,電話找不到你,就出動駐軍唄,在社會主義國家,黨領導下的人民民主政權裡,如果人民警察不姓黨不姓人民了,不能依靠了,沒有關係的,有人民軍隊,是不是?”
這話說得挺狠,局長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剛要開口說什麼,書記指着副局長道:“據我所知,他不是被解除職務了嗎?爲什麼還在這裡?哦,對了,有個事我忘了通知你了,剛纔跟市局聯繫了,市局方面也做出了決定,連同你一起,被解除職務了,你現在就把工作交代一下吧。”
局長傻眼了,做夢沒想到,自己躲得遠遠的,也闖了禍,可是這怨誰去?如果市局局長第一次給他電話,他能不自作聰明的話,他能及時趕到現場救援的話,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局長被帶走了,副局長被帶走了,書記來到劉副廳長面前,一再表示歉意,這回李子晨傻了,他想不到,對方這麼厲害,居然把公安局兩個頭頭兒都給弄進去了,還把自己的最大靠山趙秋也給弄進去了。
這傢伙滴溜溜的轉身就要跑,早被皮三就盯上了,一個脖拐給幹倒,臨到何西的跟前,這回李子晨再也囂張不起來了,他爬到何西跟前,嬉皮笑臉地道:“兄弟,兄弟,咱們商量商量唄,商量一下唄。”
何西冷哼了一聲,道:“現在想商量了?剛纔幹什麼去了?是不是剛纔覺得一定能勝了我,所以不會跟我商量?那你覺得我現在願意跟你商量嗎?”
一切都毫無懸念,李子晨被抓了起來,要帶到省裡受審,縣委書記一個電話,知會了縣人大,要他們馬上做出決定,解除李子晨人大代表資格,交由司法機關處理。
滿院子的傷號,可把醫院忙壞了,只好把傷員輸送給其他醫院,這些傷號的所有費用都由李子晨負擔,還有何東的醫藥費也全部由李子晨負擔。
這傢伙皺着一張臉,再也叫不起來了。
縣委書記把劉副廳長,還有市局局長請到了縣委,他們要帶何西去,何西說什麼也不去,他可不想暴漏自己。
他就是留在何東的病房,跟何東聊天,何東親眼見了自己的兄弟搞起了這麼大陣仗,把綏東最大的黑實力扳倒了,高興得不知道說什麼憋了半天竟然說道:“看誰還敢惹我。”
誰知道何西說了一句話,讓他嚇得吐舌頭:“三哥,你要是敢像這個李子晨一樣,我到時候也帶着人來這麼收拾你。
李子晨的實力徹底剷平了,劉副廳長跟縣委書記說了很多話,交談得很盡興。
大家要出發回龍城了,宋窮跟何西說了好多話,最後,宋窮也回了俄羅斯,何西帶着端端往回走,他們的車上押着李子晨,還有那個黃大尾巴。
在上車之前,市局局長就嘀嘀咕咕的跟手下說什麼,何西不知道說什麼,但是很詭異,結果半路上,李子晨跑了。
何西很着急,誰知道市局局長一點不急,給他使了個眼色:“快去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