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往他身前這麼一站,一縷清新的體香就飄過來,讓趙大喜不自覺的大力抽抽鼻子,連五臟六腑都好象被這縷清香洗了一遍,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美女當然也嗅到他身上汗味,不自覺的退後一步跟他保持距離。
趙大喜自重生以來,還是首次見到這麼有現代感的美女,趙永海的媳婦小玲跟她一比忒俗了。也被這美女激發出那顆文藝小青年的心,放下手裡的書一扭粗腰站了起來,跟他一比美女顯得更嬌弱了,他着大粗胳膊大粗腰,往人嬌弱稚嫩的美女身前一站,形成很強烈的視覺反差。
美女也沒料到他這麼壯,小吃一驚,還是把小手伸了過來:“你就是趙家村趙村長吧,我叫林海草,鄉希望小學的代課老師。”
趙大喜對她是越看越愛,大手伸過去捏上她小手,入手滋味又滑又嫩,那顆文藝小青年的心差點就酥麻掉了。
臉上還得做出很輕鬆的表情,爽朗的大笑:“呵呵,我是趙家村村長趙大喜,林老師你好,林老師是城裡來的吧。”
林海草被他大手一捏倒有些羞澀,赧然回答:“是呀,我是廣州人。趙村長,我這次來是受志願者協會的委託來通知你,鄉里希望小學已經開課了,你們趙家村有三個入學名額,反正儘快入學吧。”
趙大喜眼睛總離不開她粉嫩的小瓜子臉,趙家村人哪見過這麼現代感的美女,也怨不得他看的這麼投入。
在林海草面前,趙大喜連說話都斯文了不少:“行,我馬上安排。呵呵,林老師坐,我給你倒杯水。”
好不容易碰上這麼個美女,當然不肯輕易放她走,林海草的反應也很有趣,她也真是有點渴了,把頭上大草帽摘掉拿在手裡,這時候她才往房間裡打量幾眼,看到整齊的房間裡擺放很整齊的書,小臉上不由自主露出驚訝表情。這也正常,趙大喜這麼個五大三粗的外形,怎麼也跟學識這個字眼搭不上邊。
趙大喜又殷勤的招待:“林老師你坐啊。”
林海草輕笑着回答一聲,壓一壓裙襬,以一個極其可愛的姿勢坐到牀邊,趙大喜有意無意之間瞄着她細嫩的小腳丫,半高跟的小涼鞋,筆直纖弱的小腿一通猛看。林海草隨手抓起牀邊一本二十四史裡面的《清史》,再次看呆了美女的大眼睛。
隨手翻翻就看到一行秀氣的鋼筆行書,趙大喜的手筆:清朝自康熙以來執行低農稅政策,重稅盤剝之說毫無根據。清王朝自康熙時代開始逐步實施“攤丁入畝”,和“盛世滋丁,永不加賦”等利民政策,解決清王朝因人口加劇增長,所帶來的人地矛盾,之後纔有康乾盛世。因此以清史爲鑑,養活龐大人口並促進生產發展,就只能通過減稅的方式,以擴大分工刺激的方式來鼓勵農民經營和土地開發,增加糧食產量……
這段文字要是一個大學歷史教授寫出來的,倒也沒什麼了不起。要是出自趙家村趙土匪的手筆,這實在也太嚇人了。以清史爲鑑,聯繫到當時的農業稅政策,力主減稅擴大分工,這份見識也太驚人了,事實上幾年後中國農村也正是這麼做的。
林海草秀氣的大眼睛,看着這一行秀麗的鋼筆字,不自覺看到出神了,連趙大喜遞給她水杯也沒注意。趙大喜心裡這個得意啊,那顆文藝小青年的心又活躍了起來,這真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暗下決心這輩子要娶老婆,就是她了。
林海草認真把整段文字看完,小臉上很動容:“趙村長,這段讀書筆記真是你寫的?”
趙大喜意滿自得長笑一聲:“呵呵,寫着玩的。”
林海草衝着他善意一笑,臉上笑意冷淡了不少:“那你忙吧趙村長,我得走了。”
趙大喜眼看着她把書往自己牀上一擺,善意的笑笑也就邁開美腿急匆匆的走了,滿心的苦澀說不出話來。這事真不能怪林海草誤會他,想他趙土匪混蛋一世,一下子突然變成個文藝小青年了,誰信啊。
倒是一點也不灰心,遠遠看着林海草嬌弱柔美的背影心裡還是美滋滋的,告訴自己來日方長,日後再跟她談人生談理想。跟趙海草匆匆一會,就如人世間驚虹一瞥,趙海草柔弱妙曼的身影,也讓趙大喜足足回味了好幾天,茶飯不思。
這一天,中午睡覺正夢見自己摟着趙海草,談人生,談理想。
村委會的電話突然響了,翻身下牀接起電話,小玲在電話裡哭:“叔,永海出事了。”
趙大喜揉一揉發麻的眼皮,還算冷靜:“你慢慢說,永海出什麼事了?”
小玲哭的心慌意亂:“永海跟人打架進縣醫院了,正在手術室搶救,還有好幾個咱們村的小青年都讓警察抓了。”
趙大喜心裡咯噔一下,知道自己最擔心的一件事情,終於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隨口安慰小玲把電話一仍,他這時還相當冷靜,先抓起電話打進張漢的辦公室,把情況先問清楚了。
找到張漢以後簡單的說了幾句,張漢還沉聲來安慰他:“老趙,你千萬不要着急,也不要亂來,案子現在還壓在治安科,我正在問……內部的說法是黑吃黑,你這個侄子做的事情可不太光彩。”
趙大喜跟他溝通幾句把電話放下,坐在牀上考慮一陣,還是抓起衣服上公路攔車,他也沒打算驚動別人,孤身一人再闖北山縣城。趕到縣醫院的時候,小玲已經哭的六神無主,一看見他就好象見了親人,哭哭啼啼撲進他懷裡。自從見了林海草,趙大喜對她的覬覦之心倒也就淡了,大手只是輕拍她柔軟肩膀隨口安慰她幾句。
等到她心情平復一點才問她:“知道誰幹的嗎。”
小玲這時緊巴着他,還在哭:“是白家昌帶人打的,叔,永海要是沒了我可怎麼辦呀。”
趙大喜被她哭的心煩意亂,不耐煩了吼一嗓子:“別哭了,老實坐好!”
小玲被他大嗓門一吼嚇了一跳,趕緊擦擦眼淚找張椅子坐下,趙大喜心裡突然一陣厭煩,心裡大罵這女人也真是賤,不罵她兩句就全身的不舒服。心裡又對那林海草多了幾分期許。
只在走廊上少等了片刻,一身便裝的張漢就趕到了,帶着幾個手下也都是便裝。
兩個人頭碰頭的小聲嘀咕幾句,張漢臉色也很凝重:“下面的人說是白家昌乾的,老趙,這事有點難辦,北山縣有三霸,頭一個就數到這個白家昌,做洗浴生意的還開着遊戲廳,手下養着不少人,你侄子也太囂張了,幾次從白家的遊戲廳裡贏了錢。”
趙大喜也知道不好辦,北山有三霸,娛樂業的白家昌白霸王,汽車配件業的高成昆,壟斷着北山縣的汽車配件行業。他趙家村趙土匪淨陪末座,佔了車匪路霸的名聲也在這三霸當中。
事到臨頭他也狠起來了:“能不能抓?”
張漢懷疑的看他一眼:“難,老趙你不會不知道吧,白家老大可是邊防支隊的正職,正團級。”
趙大喜心裡大罵自己糊塗,趕緊糊弄過去:“是我糊塗了,老張你先回去吧,這事你就別攙和了。”
他本意不打算把張漢牽連進來,張漢聞言露出真心的感動神色,再拍拍他肩膀才領着手下人走了。
晚上七點趙永海出了手術室,腰錐粉碎性骨折,癱了,下輩子恐怕都得坐輪椅出門。
小玲聽到這驚天噩耗當時就蒙了,白眼一翻昏了過去,趙大喜心煩意亂把她抱住,再看看病牀上人事不醒的趙永海,咬牙跺腳先抱着小玲出了病房,先打輛車送她回家,先把這小姑奶奶安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