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再看到葉安然茫然的表情後,試探着問道:“或者你有沒有在哪裡聽說過這個人?“
夏明蘭?夏?
真是魔障了,聽到這個名字竟然第一個念頭就是會不會是夏家人,不過她隨即便被自己這想法弄的發笑,天下之大,姓夏的人多的去了也不是每個人都在夏家的包圍圈裡,小白曾經說過雖然夏氏家族龐大古老,卻一直遵循着主家爲尊的古老傳統,旁支什麼的沒有繼承能力就算了幾乎也不會聯繫。
不過方航特意折回來問起這個人,必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事,葉安然皺起眉,搖搖頭,道:“沒有吧,怎麼了?“
“也沒什麼,只是前段時間這人派人過來把東廂房裡最貴的那幅畫買走了,“夏子琛道,面上卻沒有太多喜悅,東廂房裡的東西算是鎮店之寶了,當初拿到這幾件葉安然還特地讓他找老爺子要了幾個退役軍人過來護着,原以爲這些價格昂貴的古畫沒那麼好賣,沒想到沒幾天就把最燒錢的那副賣出去了。
可是怎麼看這位的主要目的就不是來買畫的,和對方派過來那人的交談中,他總有對方繞彎子想要打聽事情的錯覺,而且對象還是畫廊的甩手掌櫃葉安然童鞋,這讓方航很困擾,原以爲是自己想多了,本不準備和葉安然提這件事,哪知對方昨天又過來,買了些中等價位的畫以爲又開始閒扯了,這次的意圖比上次更爲清晰,方航再也忍不住索性直接來問葉安然,“你說這事會不會是我多想了。怎麼覺得這人不太靠譜啊,安安。你再想想,是不是什麼時候得罪了人還是怎麼着的?”
“應該沒有吧,你也知道我不經常出門的,熟人一個月都見不到幾個,“葉安然愕然,生活安逸單純的多了,前世宅女的性子就越發明顯,沒可能躲在屋子裡也能得罪人,她想了想。道:”不過這人下次要是再過來,你就通知我,難得有位大買主,管他是不是真的想探聽什麼事。總要會一會才知道。“
從來都知道這丫頭自個兒主意大。膽兒肥得狠,方航這一刻無比擔心她個小姑娘的人身安全的,無奈又拗不過她。只能點點頭,“行吧,你也小心點,別和陌生人私下見面,有什麼事隨時打電話給我
?”
“好的,好的。方大公子,趕快回去忙你公司的吧。也別忘記了咱家這座小廟就行,”葉安然笑着揮揮手,這丫越來越有自家老哥的真傳了,不知道兩人私底下是不是通了電話,交換過嘮叨的精髓功夫。
方航啼笑皆非,站起身,“得,既然被人趕了,這就走,你也別寫太晚,眼圈再黑些都能去動物園裝熊貓了,哦,對了,林哥前些天打電話過來說,你們家皇太后搬寢宮了,你要不要回去認認家門?“
說完微微一笑,轉身開門走出去了。
三秒後,門內傳來慘烈的呼聲,方航腳下頓了頓,臉上依舊掛着溫和的笑,誰讓某人出遠門一個多月連句話都不留,溫和的小貓也是有脾氣滴,更別說實質上是個潛伏的獅子了——
葉安然暫時是沒心情寫論文了,忐忑的抓起電話,心裡默默將罪詞準備好,皇太后,您大人大量原諒小的一個多月沒跟您報備行程,那個窮山溝溝電信還沒覆蓋到那,10086還木有那麼多變態極品的套餐,呃,不對,是電話還木有信號,你看咱一回來就打電話過來問安來了
好吧,想到這她蔫了,實際上回來好幾天了天天忙論文竟然把這茬也給忘了,嗚嗚嗚,這麼說來,自己真的大不孝了,一想到自家老媽怒火上升樣子。
葉安然狠狠的顫抖了一下,吧嗒一聲又將話筒放下了,抹了額頭,還是決定趁這兩天回家一下吧,而有關方航說的什麼搬家,怕是真的有可能,畢竟寒假的時候自家老爸就提過這事,這要是自個兒巴巴的跑回家一看人不知道搬哪去了,有夠悲催的。
沉吟了片刻,她重新拿起電話,當然是撥給自家老哥,皇太后便宜的乾兒子,一定知道。
“不好意思,這是我前幾天在你們這買的畫,回去一看這裡竟然裂開了,希望你們能給我個說法!“一直擔任掌櫃的老羅聽罷立即嚴肅起來,把畫拿過來一看還真的有些小毛病,偷偷朝邊上幾個銷售小姐揮揮手,轉頭對着一臉氣沖沖的客人陪着笑,”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是我們店的失誤,你先去那邊坐坐,消消氣,我讓經理過來跟您說?“
那人立即瞪大眼睛,把手上的包往桌子上彭地一砸,炸毛了,“你們這是想忽悠老子呢,什麼狗屁經理,把你們大老闆找過來,我要當面說理去!!快點!“
老羅被罵的一頭霧水,自個兒剛剛說了什麼不靠譜的話,惹的這人突然就發飆了。
“怎麼了這是?”被店裡的幾個姑娘急急叫過來的方航一進門看到這場景就大概知道是什麼事了,朝着老羅使了個眼色讓他繼續工作,便笑着走上前,“原來是付先生啊,是不是小店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讓你發這麼大火?!”
一見又是這笑面虎,付姓客人的臉更加黑了幾分,指了指那畫,道:“方經理來的正好,這畫有問題,你們竟然還賣給我,店裡的生意以後是不想做了吧?!你們老闆呢?!”
方航心下一動,這人還真是三句不離那丫頭啊,看砸錢的道兒不行,就改砸他們招牌了是吧。
他伸手將畫拿過來仔細看了看,擡起頭時滿臉惋惜,“付先生,您是不是沒按照我之前說的將畫放在合適溫度的屋子裡,現在天氣炎熱。這種油彩的從庫房裡拿出來一冷一熱的,準會出問題。您看——“
“你管我怎麼保存的——嘿,這倒是怪起我來了,什麼玩意?!把你們老闆叫出來!“那人支吾了兩下氣勢弱了幾分,不過還是不依不饒的。
既然不是自家的問題,方航也沒興趣沒時間跟他死磕,笑容不變的道:“不好意思,付先生,我們老闆出遠門了,您要是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
NND。跟你說個毛啊,被委婉的請出畫廊,付大頭回頭狠狠的呸了一聲,鑽進停在樹蔭下的車子裡。卻沒有啓動。而是拿出筆記本寫寫畫畫。
**月份的太陽還是毒辣的很,路上的行人都少了很多,他卻在這邊駐守了一個多月。沒錯,他的職業是星星調查事務所的探員,前段時間受到委託過來查這家畫廊老闆身上的某樣東西,他本來以爲查一個沒權沒勢的小畫廊老闆很容易,沒想到卻是事務所開辦以來最難得一次行動,原因是至今還沒見到當事人。這老闆根本不出門,前段時間聽說出去回來了。現在竟然又出去了,面都沒見着更別說拍照了,他只能另行其道。
哪知只要外邊有那笑面虎經理守着,那根本就是油鹽不進,他自認爲自個兒長相端正平凡,絕對是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這行動說話也很注意,卻偏偏讓對方起了防備心,這事越發棘手了。
付大頭覺得自己現在可以不用叫大頭,直接改名叫頭大算了。
話說付大頭確實很小心,但是方航是誰啊,那眼,心都盯着葉安然呢,這一有風吹草動直指向她,那就立馬鼻子靈敏的聞出味兒來,這也是付大頭倒黴催的,撞邪了。
京城這邊事情跟扯毛線似的越扯越多,還繞在一起讓所有人傷透了腦筋,身在X市的葉安然日子也不好過,方航並沒有騙付大頭,她確實是出門了,而且是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回家。
“葉安然!你是不是以爲自己長大了,翅膀硬了,就把我和你爸的話當耳旁風了,暑假不回來就罷了,讓你一個星期最少打兩個電話,好傢伙,愣是一個多月一個字兒都沒蹦出來,這是要拋家棄子昂?!昂?!”葉太后拿着鍋鏟用力的敲敲桌子,表情猙獰,狠狠的瞪着坐在對面的葉家小可憐。
球球趴在電視前的沙發上偷偷露出兩個眼睛爲自家老姐默哀,卻不敢上前挑戰自家老媽的權威,葉爸則安然自若的拿着遙控器,一個一個臺慢慢調着,姑娘大了心野了確實該罵。
遭受全家批判,一直保持着被審判標準態度的葉安然突然微微擡起,弱弱的舉手:“報告,您孫子至今還沒影兒,我也沒拋家,只是去了趟雲南考察——“
“撲哧——”葉家小弟被自家老姐逗樂了,葉媽一個兇狠眼神忍過去,趕緊捂上自己的嘴,乖乖的坐回去。
“得,你還有理兒了是吧?!”葉媽怒不可遏,那鍋鏟揮啊揮,砰砰地聲響簡直就像敲在葉安然頭上似的,她立即縮了縮脖子,恨不得團成一小團,躲過自家老媽的怒火,顯然這願望不太可能,葉媽媲美河東獅吼的嗓音吼道,“從現在開始不許出門,給我再家裡好好反省反省,再把家訓默寫一百遍,現在就去,不許反抗!!”
葉安然漂亮的小臉立即皺成酸李子,耷拉着腦袋默默的進了書房。
葉家本沒有家訓,但夜路走多了,總會摔跤,葉安然就是被自己挖了個坑埋進去的,話說她那時還是扮可愛的稚嫩小蘿莉,學了書法後一次爲逗自己老媽歡心,就寫了首經典母愛詩句《遊子吟》呈了上去。
葉媽雖然沒念過書,但是人知道這是有文化有水平的歌頌母愛也就是她本人的話,沒想到自家女兒小小年紀這麼懂事貼心,所以當時葉媽那個高興啊,大手一揮欽定這首詩爲葉家家訓(呃,葉爸完全忽略——悲催的——),從此也成爲了懲罰做壞事的孩子們的手段之一。
拍馬屁拍馬腿上還把自個兒給踢了,見證此過程的球球從此記住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