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什麼明,去把你們經理叫過來,像你這樣子的員工早就開除了
”
“對不起客人,如果本店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您請包涵,這杯咖啡權當給您賠禮了,小陸,去給客人再拿杯卡布奇諾,”看來是經理過來打圓場了。
哪知對方偏偏不領情打蛇上棍了,不依不饒的刺上了,不是剛剛那男聲,而是女生,不陰不陽地夾着嗲聲道:“瑞,你還說這家店不錯,咖啡怎麼樣我不知道,裡面的服務生可是沒挑好啊,這讓人家怎麼有心情喝下去嘛,我們還是去別家吧
“
扒拉扒拉,這女人說話跟嘴裡含着個東西似的,雖然聲音不大,但因爲葉安然離的近生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自個兒身體本就疲累沒想到花錢來休息還噁心到自己,她忍不住煩躁的皺起眉,正準備撐起身子轉頭提醒着該死的擾她清靜的混蛋是誰,那邊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喂喂,你幹什麼?!脫???脫什麼衣服?!”那女人的聲音突然尖利起來,卻正常了很多,而後就聽到什麼東西被擲於桌上的聲音,一個清亮的女聲伴隨着響起,“得,這活我也不想幹了,經理這個月的錢我不要了,你把上個月的打到我卡里,你,餅乾小姐小姐,請您和這位先生慢—慢——喝,小心別燙着舌頭,再見!”
說着,就聽到蹬蹬的腳踏地板離去的聲音,所有人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目光,葉安然對這位帥氣的前服務員小姐很是好奇,遂偏過頭望過去。果然那離去的背影是多麼的光芒四射大義凌然傲氣不凡吶,實乃女中豪傑!
再看剛剛那找茬的兩人。一男一女,女的背對着她看不見,男的長的不錯,只是上挑的眼角不時的流露出讓人不喜的邪氣。
果然人還是需要貌相的,葉安然嘟噥了句收回視線,剛剛叫的咖啡恰好端了過來,她歡快的撲了上去。
因爲還有任務在身她也不好在這咖啡店裡消磨太長時間,被自家教授知道再多理由那都是偷懶啊,葉安然迅速喝完一杯。休息了一小會頓覺神清氣爽,付了錢順便讓服務員給自己指了路後就大步走了出去。
“華新路XXX衚衕???左拐右拐???什麼嘛,那還不是回到了這裡?!”葉安然站在咖啡館的外面鬱悶的長嘆一聲,教授還說這家店一眼就能看到。看來他是老糊塗了。完全對不上號,估計這會兒教授還在實驗室,她打電話根本找不到人。擦,她恨不得現在就坐車回去,大吼一聲老孃不幹了!
當然送葉安然十個膽她也不敢真這麼做,跟教授作對,死路一條!
悲催的苦命葉灰姑娘默默的咬着衣角,打落牙齒含淚和血吞。退回到咖啡廳刷成優雅憂鬱的淺灰色的牆根,悽悽艾艾的嘆了口氣。
“哎——”
“哎——早知道再忍忍好了——“沒想到竟然還能有迴音。葉安然第一秒就升起這個荒唐得想法,兩秒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不對,猛地一轉頭,愣是嚇了一跳。原來不遠處的牆角根竟然蜷着一個白花花的團,哦,不對,是個女人,垂着腦袋形象全無的蹲在那,全然不顧已經拖地的白色裙襬,手上翻來覆去的幾個硬幣,嘴裡神神叨叨,不時發出嘆息,剛剛那聲估計就是從她口中發出來得。
葉安然小心翼翼的靠近,伸手虛空裡晃了晃,忐忑道:“喂,這位小姐,你還好嗎?“
“好個毛好,”那人倏地擡起頭,目露兇光狠狠的瞪過來,下一秒,那雙大眼卻轉變爲絕然的狂喜,猛地撲過去,“葉安然?!你怎麼在這裡?!”
葉安然的驚訝被對方熱情的擁抱勒的瞬間消失,她艱難的解決出自己快要窒息的腦袋,因爲剛剛她反應不及半彎的腰根本沒來的及直立起來,對方本就長的高,見到她時那反應無異於猴子見到香蕉迅速由蹲姿彈起,於是,我們可憐的葉安然童鞋差點被淹沒在對方雄偉壯闊的胸懷中,目測都是34D啊,她自個兒沒長就罷了死在波濤裡可真是活生生的倒了血黴啊,葉安然想。
而後兩人已正常的會面方式進行了第一次正式談話,聽了陸菲雨將自己出現這裡的原因一說,葉安然只能感嘆兩句,這世界真小!第二句,這世界真TMD的不大!
明明京城這麼大,這兒又離B大不近,她出來做跑腿小妹送給東西都能碰到在這做兼職的陸菲雨,還親眼見證了她如何反抗惡勢力捍衛自己權利的彪悍辭職記,還差點死於非命,沒錯,剛剛那位巾幗女英雄就是眼前這位女紙。
“你看到剛剛那找茬的女人了?不就是上次我們去訊達做禮儀時遇上的那個小白花,沒想到我後來好幾次兼職都碰上,該死的,那女人整一個錢簍子,看到有錢人就走不動,我每次都被她拖累,簡直陰魂不散,好了,總算榜上個二款不用去做禮儀了,這女人又心眼忒小的盡到我工作的地方找茬,你說我這是倒了哪輩子黴啊?!”
陸菲雨握緊雙拳,那憤怒的語氣看來真是被害的不輕。
對付這種小白花葉安然一向束手無策,旋即同情的拍拍她的肩,道:“算了,要麼暫時蟄伏一段時間別找兼職了要麼就在咱們學校附近乾乾,錢少些就當消災了,先回去吧,看你穿這麼少小心別感冒了——”
陸菲雨頓時悲從心來,揚起溼漉漉的眼睛,可憐道:“我把錢包和衣服都忘在咖啡館裡了,身上沒錢,正準備等那兩賤人走了再進去拿,可是那兩個怕是在裡面撐死了,勁不出來,你要不借我點?”
葉安然:“
”
旋即掏錢包,陸菲雨立即笑眯眯的湊上去,“不用多,能夠坐出租車就行了,這邊的公交很少——呃——“
她的話生生卡在喉嚨裡,兩人默默的擡頭對望一眼,葉安然指了指夾出來的那些錢,無奈的道:“刷卡可以嗎?“
NND,出租車刷什麼卡,這丫竟然把現金都拿去喝咖啡了,剩下這些明顯只夠一趟回去,陸菲雨狠狠的腹誹,隨即不得不決定先跟葉安然把事情辦了一起坐車回去,
今天真是倒了血黴啊有木有!陸菲雨憤憤的拍拍身上皺掉的裙子,“走吧,趕快去找地方,晚了連出租車也少。”
兩個人的智慧果然比一個人靠譜,陸菲雨好歹在這裡工作了兩個多月,對附近的地段也比葉安然熟悉些,倒是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店,葉安然選擇忽視它那破敗的斷了一半的招牌,將那文件往那老闆桌上一放,氣喘吁吁的說了句,“您要的修復圖,周乙教授說讓你先看看,然後打電話跟他確認“而後便被陸菲雨拉着飛也似的離開了。
不是她膽小,實在是這家古董店太嚇人了,裡面擺着全是死物被那昏暗的燈光一照更是看上去好似正發出慘綠的光,再加上那店主戴着眼鏡瘦小的身板,直勾勾的眼神,怎麼看怎麼詭異莫測,陸菲雨饒是膽子再大,小心肝也禁不住顫了顫,一見葉安然辦完事就趕緊拉着她出來,呼吸到新鮮清冽的空氣方纔長長舒了一口氣。
葉安然好笑的看着她,“至於嘛,去趟鬼屋都沒你誇張。”
“你們研究的這個當然不怕,”陸菲雨白了她一眼,捂着砰砰亂跳的心臟,感嘆道:“咱一個和活人打交道的專業,還是少碰這些好了,雖然它們都很值錢。”
葉安然撇撇嘴沒理她,事情辦完了,這心裡的大石頭也沒了,兩人沿着衚衕慢慢往回走。
沒想到剛站在大馬路邊上等車,就看到兩個人從咖啡館裡面出來,赫然是之前後陸菲雨起爭執的那兩位極品,本來葉安然她們不想惹麻煩裝作沒有看見準備避開,哪知人家偏偏不省心,走到停車的地方就眼尖的瞄到她們,隨後哧地一聲一輛黑色大衆囂張的橫在她們面前。
小白花那張清純的臉蛋就從車窗裡露了出來,“喲,這不是陸小姐麼,怎麼,剛剛不是走的很瀟灑麼,得,現在又想回去拿錢了?”
說着狀似恍然大悟的挑挑指甲,桃心臉上的笑容極其刺眼,“哦——人家忘了,你現在這個樣子怕是進不了咖啡廳吧,還有你身邊的這位,嘖嘖,你們一個村的吧,“她上下打量了下葉安然的衣着,天可憐見,這麼一折騰,她頭髮凌亂,球鞋灰撲撲的,那樣子就算是名牌估計再別人看來也是地攤貨。
小白花滿臉同情,又嘖嘖兩聲,轉過頭,膩死人的道:“瑞,要不咱們好心給她們倆在你們家公司安排個工作吧,看這可憐樣——”
“你——”葉安然都能聽到邊上的陸菲雨牙齒咬的咯咯響,她眼疾手快的拉住她衝上去的身勢,轉過頭淡淡道:“這事就不麻煩白——曲小姐操心了,我們倆都是有手有腳的正經大學生,賺了不乾淨的錢拿在手上都覺得燙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