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她,是在一個多月前,他回國的慶祝Party上。那天有朋友請了雲萊過來,哦,那時她還叫鄔玲玲。當時他只覺得這個女生很瘋很鬧,好聽點說是胸無城府,刻薄點說是胸大無腦,他不喜歡這樣的人,所以看着她很快把自己喝醉,看着她又哭又笑,他的心沒有一絲波動,雖然他也承認,她生得極美。
第二次見她是今天下午在朝陽大道,他的車停在她身後,看着她仰望天空神情飄忽,好像與這世間格格不入。他心中一動,大腦飛速地搜索她的資料,又找到了她的圍脖,看到她說改名叫鄔雲萊。
第三次見她是晚上的宴會上,這種無聊的宴會他十分不情願出席,但是母親卻說這是迅速融入圈子的最快途徑,他無奈,只得入鄉隨俗。然後她看到了她,看到她跟在那個眉姐的身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穿着很保守卻顯得靈動異常;然後看到她獨自走到餐吧拿着餐盤,小臉糾結成一團。那時候他就想走過去,告訴她哪裡有好吃的東西。
可是他看到她遇見了一個男人,那男人跟她說了不知道什麼,她的臉色突然變得落寞、悲傷,好像天地間只剩她一個人,那個孤獨的身影刺痛了他,他忘了理智,不管不顧地走過去,邀請了她。
雖然他自忖自己不是個多管閒事的人,甚至很多人說他冷漠孤僻,可是他就是見不得她露出那種神情。
因爲他深知,那種深入骨髓的孤獨,絕不是什麼美好的體驗。
此時看着雲萊吃着麻辣燙,小嘴辣得通紅,更襯得眼睛黝黑,小臉雪白,他就覺得,她比任何時候,都美。
她邊吃邊喝,不一會兒一鍋麻辣燙幾乎見了底,她又要了一瓶啤酒,然後認真地撈着鍋底最後的一點乾貨。
“不夠吃再要。”寧珈昊沒發覺,自己的語氣不知不覺中帶了一點寵溺。
雲萊頭也不擡:“不要了,再好的東西也要適可而止。”雖然嘴上說不要,但身體卻很誠實地還埋頭在鍋裡撈。
寧珈昊無聲地笑了。
這個女孩,給他的感覺特別奇怪。時而妖冶,時而端莊,時而甜美,時而空靈,好像各種矛盾的性格都集中在她身上,卻讓人不覺得違和。
這時候,同桌的兩個女孩嘀嘀咕咕了半天,然後偷看雲萊和寧珈昊,其中一個女孩鼓起勇氣:“YOYO,你是YOYO嗎?”
雲萊終於吃完了,揉了揉肚子,瞟了一眼女孩:“好飽啊……我是YOYO又怎麼了?”
“我,我能給你照張照片麼?”女孩眼睛發亮。
“不能。”
“就一張,我保證不照你的男朋友。”女孩苦苦哀求。
看到女孩很有禮貌地沒有偷拍而是徵求自己的意見,雲萊其實是很感激的,但她是YOYO啊!不懟人還能是YOYO麼?遂很隨意地說:“還是別照了,我吃個麻辣燙都這麼美,怕你們這些凡人自卑。”
說完還用手背擦了擦嘴。
寧珈昊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