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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內,邵東宇望着自己手中早已被對方掛了電話的手機,那雙深沉的眼底透露出點點的疲倦之色。
姬雪回到京市已經有一週的時間了,這一週內,姬雪除了催他對付姬無雙之外,便再也沒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縱橫情場多年,邵東宇明顯能夠從姬雪的態度中感受到一點點的冷漠與疏離。
將手機放回口袋中,邵東宇放鬆着自己的身軀,讓自己更舒服的靠在車後座的椅背上。
仰着頭,他擡起手來,揉捏着那泛着痠疼的眉心,腦海中浮現的卻是第一次姬雪前來海城市尋找他的情景。
似乎從一開始到現在,這個女人從來都沒有對他說過‘愛’字。
可是卻正是因爲如此,在邵東宇的心中,姬雪才變得與衆不同。
姬雪從來都不會像其他女人一樣,祈求他留下來過夜。
更不會像其他女人那般,成天把愛他這樣的話語掛在嘴邊說。
這個女人似乎從根本而言,就從來沒有依賴過他。
跟姬雪在一起才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不到,但是現在的邵東宇卻明顯感覺到自己對這個女人的情感已經變質。因爲她的與衆不同,他幾乎差點魔怔。
就在剛纔姬雪掛斷電話的那一刻,他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老闆,我們是去公司嗎?”從邵東宇上車的那一刻,司機就在等待着邵東宇開口說出即將前去的地址,可是等了一刻鐘的時間,邵東宇都沒有開口,這位司機這才主動開口問起。
也是司機的聲音,讓邵東宇瞬間回到了現實當中。
後座上,邵東宇慢悠悠的擡起頭,轉眼看向車窗外。漆黑的夜色下,海城市的街頭路燈全亮,可是這些泛着亮光的街燈卻根本無法照亮他那顆已經迷失的心。
“去公司吧。”幾秒鐘後,邵東宇的聲音從後座位上傳來。
就連邵東宇自己,都彷彿聽見了自己聲音中濃濃的失落。
姬雪對他的態度令他幾度沮喪,而這一份沮喪,也在這一刻讓他更加明白的認清楚了自己的心。
可是這時候的邵東宇又如何會想到,那遠在家中的女兒邵文靜其實早已經開始着手調查他了?
……
不得不說,宗鐵的名望在華夏軍區一代還是存在一點餘威的。
雖然當時撥打電話給一衆門生的時候,他們的態度都有些冷淡,但是這並不代表大家不會幫助宗鐵。
短短三個小時的時間,就在宗鐵那通求助電話撥打出去開始到現在,華夏各地軍區,所有宗鐵曾經的門生現在都已經開始着手爲宗鐵尋找打探關於那賽華佗的下落。
宗鐵的身份乃是屬於華夏軍區高階的存在。
而那曾經跟隨在他身邊成長的軍人更是多如牛毛,現在他一聲令下,衆人一同發力,尋找賽華佗下落的事情幾乎是在一瞬間變成了一件簡單的事情。
晚上九點鐘。
身在華夏京市第一軍區醫院的宗鐵接到了來自於門生的第一通電話。
“你說什麼?你已經找到了賽華佗的下落?”宗鐵激動的從牀上一躍而起,整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喜悅。
大家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爲他找到賽華佗的下落,這一點着實讓他很驚喜。
雲崢昏迷着躺在病牀上,時間對於宗鐵來說已經不再是時間,而是比金錢更爲重要的東西,此時此刻,對他而言,流逝的每一秒鐘,都是雲崢的生命力。
很快電話那邊便傳來了他曾經所帶着最優秀的那位門生的聲音。
“是的宗老,我找到了賽華佗的下落,根據我所調查出來的結果顯示,賽華佗現在就隱居在華夏的東江省,不過他生活在一個小城市,在海城市。現在若是要找到他,似乎還需要一點點時間,不知道您急不急?”
這位給宗鐵撥打電話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宗鐵身邊最爲得力的一名干將。
他曾經被封爲是宗鐵的左右手之一,宗鐵在位期間,這位得力干將仰仗着宗鐵的身份,一路狂飆,現如今已經是一位少將。
而他所屬的軍區正是華夏東江省總軍區。
這也是爲何他能夠在最快的時間找到賽華佗的原因。
“海城市?賽華佗竟然在海城市?你能不能弄到賽華佗的電話號碼?如果可以,請幫我把他的電話號碼找到,我想親自給他打個電話先。”宗鐵在華夏的軍方的確有着很高崇的地位,但這不代表賽華佗就會賣他面子。
以宗鐵平日裡爲人和行事的風格而言,在得知賽華退就居住在海城市之後,宗鐵是必然要親自先給賽華佗撥打一個電話的。
就在宗鐵這句話落下之後,電話那頭又傳來了這位得力干將的聲音。
“宗老,給賽華佗撥打電話這種事情就交給我好了。如若說通了賽華佗,我就立即動身前往海城市,將賽華佗給您接過來,如何?”這位得力干將也是宗鐵所有門生中爲數不多的懂得感恩的一位。
之前宗鐵撥打求助電話,只有這位得力干將,在電話中所表現出來的態度最爲正常。
其他人都多少帶着點冷漠,而他卻是很爽朗的答應了下來。
直到這一刻,宗鐵才明白過來,人啊,還是舊人最好。
“好好好,如果你可以聯繫到賽華佗,那你就直接跟他聯繫,然後就麻煩你把他帶過來了。我就在華夏京市第一軍區醫院。現在崢兒還昏迷着,我不敢離開他,我等你的好消息!”
宗鐵說完,一雙老眼中蓄滿了淚水。
雲崢有救了!
他的心情又怎能用喜悅來形容?
倆人的通話結束之後,宗鐵便立刻來到雲崢的病牀前。
醫院病房內的燈光屬於暖色,然而這暖黃的燈光照耀在雲崢那張平靜無波雙眸緊閉的臉龐上,卻令雲崢看起來更加的沒有生氣。
一方面宗鐵對身在雲家的宗高雅擔憂不已,另一方面卻又爲此刻仍舊處於昏迷當中的雲崢操碎了心。
他這一刻活了七十多年的心,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般操勞過。
走到雲崢的病牀前,宗鐵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他一把拉過雲崢的手腕,用力的在他手背上打了幾下,如同十幾年前,他訓斥年幼的雲崢一般,那麼用力,打到他的手背甚至發紅,宗鐵這才感覺雲崢還活着。
“崢兒,你可要給外公爭氣啊,知道嗎?外公現在真的只剩下你跟你媽媽了!”
宗鐵說完,眼底的淚水也順着那佈滿皺紋的臉龐落了下來。
病房內安詳無聲,可是沒有人知道,在這第一軍區醫院的一樓,有一撥人,正在往雲崢的病房趕來。
那是三個身穿着休閒服的男子,他們的身上都蘊藏着常人所沒有的力量。
在進入第一軍區醫院之後,他們並未像其他正常前來看病的病人一般去前臺掛號,而是直接乘坐着電梯,往樓上而去。
電梯內,除了這三個男人之外,還有一個身穿着白大褂的男醫生。
“你好,請問你知道前兩天送到這家醫院的軍人云崢在哪個病房嗎?”其中一個身穿着休閒服的男人走到了這位男醫生的身邊,微微一笑,甚是有風度的開口問道。
聽到他的詢問,男醫生不由得擡起頭來,順着目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在看到他穿着一套黑色的休閒服時,男醫生不由自主的轉眼看了看身側的另外兩個男人,而另外兩個男人和這個男人一樣,也都穿着黑色的休閒服。
一瞬間,這位醫生便判定出來他們三個人很有可能是一起的。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們應該在前臺諮詢的。”男醫生並沒有從他們的身上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倒是心平氣和的跟對方交談着。
“好的,謝謝。”沒能問出來雲崢的下落,這三個人也不勉強,在回話結束之後,那人回到其他兩人身邊,默默的等待電梯門打開。
不一會兒,電梯上達六樓。
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那身穿着白大褂的男醫生便朝着之前問話的男子點了點頭,隨即邁步離開了電梯中。
電梯內,只剩下這三名身穿着黑色休閒服的男子。
男醫生離開之後,他們三人也並未再去樓下詢問關於雲崢的病房號,而是直接給身在華夏京市雲家的雲家之主雲國剛撥打了一個電話。
這通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什麼事情?”雲國剛沉沉的聲音從電話裡邊傳來。
那爲首的男子立即便道:“我們已經抵達了京市第一軍區醫院,只是到現在都沒能問出來雲崢所居住的病房號。雲家主,你可知道你兒子現在在哪個病房?”
“病房號?你們難道不會直接在一樓的前臺詢問雲崢的病房號嗎?他在軍方的地位不低,我相信只要提起他的名字,在第一軍區醫院裡邊兒工作的任何一位醫護人員都會知道他的病房號。”
雲國剛沒想到他們撥打電話過來竟然是爲了這個事情,當下就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來。
而剛剛回到家中,正打算跟父親分享一下雲崢閉着眼睛躺在病牀上一動不動模樣的雲連卻是正巧在書房的門口聽到了這句話。
雲崢的病房號?
他知道啊!
當即雲連便推開了書房的門:“爸,我知道雲崢在第一軍區醫院的病房號。”
書房的門被人猝不及防的推開,雲國剛臉色微怒的朝着門口處看去,卻沒想到會看到自己最心愛的兒子的身影,當下那臉龐上展現出來的慍怒也立刻被他收了回來。
“你知道?”雲國剛一手捂住了電話的話筒,一邊問着雲連。
雲連狠狠的點了點頭,大笑着說道:“是啊,爸爸,我剛纔本想着去醫院看看雲崢要死不活的樣子的,沒想到在他病房的門口處還有兩位軍官守着,最後我沒能進去,不過我還是通過醫院病房門上的那扇玻璃窗看到了雲崢的樣子。”
雲連一個勁兒的說着,雲國剛在聽到這裡之後,臉色又難看了起來。
“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隨意去招惹他?就算他現在是昏迷在病牀上,但是你要知道他可是華夏軍方最有能力的指揮官,華夏軍方將他看得很重的。如果不是他在軍方的地位如日中天,這些年來有那麼多機會,我又怎麼可能會殺不掉一個小子呢?”
雲國剛直接掐斷了電話,大步走到雲連的身邊,大聲的喝斥着。
這一次能夠讓雲崢昏迷,純屬僥倖。
如果這一次雲崢會醒來的話,雲國剛心知肚明,雲家很有可能要遭到雲崢的報復。
雲崢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紈絝蠱惑,但實際上雲國剛很清楚雲崢骨子裡到底有多麼的暴戾。
雲連三番四次的前去招惹雲崢,保不齊雲崢哪天就會殺雞儆猴。
“我警告過你不要去招惹雲崢的,你真是太不懂事了。”雲國剛雖然憤怒,但卻還是不捨得對雲連說太重的話語,正所謂關心則亂,他之所以會這般對雲連喝斥,都是因爲擔心雲連會有任何閃失。
“爸爸,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隨便去招惹他的。這不是他昏迷着我纔敢去醫院的嗎?我只是想去看看他昏迷之後的樣子而已,每次他在我面前都是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現在他昏迷了,再也沒有辦法對我威風凜凜了,難道我就不該去看看嗎?”雲連覺得自己很委屈。
他還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雲崢那麼沒有生氣的樣子。
今天雖然只能隔着醫院的病房門看着雲崢一眼,但是這一眼對於雲連來說已經是足夠了。
因爲在他的腦海中,終於多出了雲崢另一幅面孔的樣子了。
“好了,這件事情暫時先不談,你說你知道雲崢病房號?”雲國剛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忍住了心底的暴躁,這一次讓這羣武者去對付雲崢,能夠真的把蠱毒送到雲崢的身體裡,也是因爲雲崢沒有任何的準備。
雲崢的實力到底有多麼強悍,雲國剛到現在都還拿不準。
所以他不希望雲連去到雲崢的附近,因爲那樣只會給雲連帶來危險。
現在雲連已經是雲國剛心中唯一的雲家繼承人選,所以他不能出一丁點意外。更何況雲連又是他最疼愛的兒子,若是雲連出事了,雲國剛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跟心愛的女人交代。
“雲崢現在在八樓的高級vip病房,他的病房沒有病房號,不過我記得他的病房在八樓走廊的最盡頭。”
雲連點了點頭,連忙將自己在第一軍區醫院所見到的雲崢的病房處給說了出來。
聽到雲連的話後,雲國剛沒有說話,而是拿出手機來給那頭的人撥打電話。
身在第一軍區醫院的三位武者眼看着突然被掛斷的電話正在納悶呢,“什麼情況?雲國剛突然把我的電話掛斷了。”
“等等吧。他應該會想盡一切辦法弄到雲崢的電話號碼。”
“嗯,畢竟他是如此的想要雲崢死去。說來也是奇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老子對自己的兒子這麼狠的。你們說這雲國剛到底爲什麼要追殺雲崢?難道雲崢根本就不是雲國剛的兒子?”
“雲崢必然是雲國剛的兒子,這一點絕對沒錯的。至於雲國剛到底爲何要殺雲崢,這一點恐怕也就只有雲國剛自己知道了。”
三人閒聊期間,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那手持着電話的爲首之人在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刻,伸出食指放在了嘴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示意他們倆人住嘴。
“雲家主。”
他這一聲剛落下,電話裡邊就傳來雲國剛給他們指路的聲音。
“雲崢在八樓走廊最盡頭的那個病房。你們只要到達八樓,看到走廊的盡頭有兩名守衛,那便是雲崢的病房了。不過你們要注意,我聽說雲崢的外公,也就是名聲響徹了世界的那位,他也在醫院,似乎是在親自守護着雲崢。你們辦事的時候小心一點,記得,儘可能的把雲崢的身軀劫來。”
雲國剛與雲連交談的短短時間裡已經把雲崢在醫院的情況問了個清楚,得知宗鐵親自在醫院守護着雲崢的時候,雲國剛心底便有數了。
看來這一次雲崢的昏迷讓宗鐵意識到了宗高雅在雲家的處境。
雲連帶回來的消息讓雲國剛心頭不安,可是計劃已經在進行當中,就斷然沒有停止的道理。
二十年前,當他決定要對宗高雅和雲崢動手的那一刻開始,他雲國剛與宗鐵之間便早已經是勢不兩立。這些年來,他們雲家跟宗鐵之間的關係也都是表面無波而已,實際上內裡早已經是洶涌無比。
跟三位武者的通話結束之後,雲國剛這才收起電話,望向雲連,他語重心長的說道:“雲連,以後你斷然不可以再獨自前往雲崢的地盤了。他是個惡魔,你是鬥不過他的。他非常的心狠手辣,若是讓他知道你在他昏迷期間曾經去看過他的笑話,我想他一定會除掉你的。你是要當雲家家主的人,怎麼可以被他除掉呢?所以,以後你做事情不要這麼莽撞了。”
雲國剛的話語裡透着濃濃的寵愛。
雲連在聽到雲國剛這番話後,也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面上浮現出幾分悔過之意:“爸,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隨便行動,有任何事情我保證都跟你商量!”
聽見他這般保證着,雲國剛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滿意之色。
在書房內與雲國剛閒聊了幾句之後,雲連也離開了這書房,回到了自己的臥室當中。
一關上臥室的門,雲連就拿出手機來給遠在國外的母親撥打電話。
跟母親通話,與跟父親說話的感覺對於雲連來說,卻是天差地別。
“雲連,今天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了?”電話中傳來的女聲透着一股母愛的溫柔。
雲連在聽到母親這溫柔的聲音時,也不禁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意,這種笑容,與他平日裡在雲國剛面前所展現出來的那種乖巧截然不同。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地方不一樣的話,那或許是笑的人心情不同。
在雲國剛面前的時候,雲連不過只是一個帶了面具的假人。
可是在母親的面前,雲連可以無限展現出完整的自己。
在雲國剛面前,雲連需要展示出來的是一個雲國剛所喜愛的模樣,而在母親的面前,雲國剛只需要保持最真實的自己即可。
“媽,雲崢現在中了蠱毒,在醫院裡昏迷着呢。雲國剛今天終於給了我一個準信兒。他說要讓我當雲家的家主,現在雲崢昏迷了,正是你回國的好時機,我看着雲家上下哪裡都沒有宗高雅的身影,我猜這女人大概是被雲國剛處理了。”
雲連在面對母親的時候,對雲國剛從來都不稱呼爲爸爸,而是直呼其名。
僅此一點,足以看出雲連對雲國剛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
“呵呵,宗高雅,你也有這一天?”電話裡,女人的笑聲是如此的痛快,“雲連,雲國剛現在對你的態度如何?他也是個自私至極的人。你跟在他的身邊生活不比從前獨自生活的時候,記住,把你紈絝的角色扮演好了。另外,我不會這麼快回國的。我這邊還有點事情沒辦完,等你真正接手了雲家,我就會回來。”
從前,她跟隨在雲國剛的身邊,最渴望的不是雲家的主母之位。
她從來都沒有渴望過雲家的主母之位。
因爲她根本就不愛雲國剛。
她想要的,不過是宗高雅這一生一敗塗地而已。
宗高雅這個女人搶走了她最心愛的男人的心,卻又將那男人的心棄如敝履,最後嫁給了雲國剛。那麼她就要讓宗高雅看看,雲國剛到底是一個怎樣自私無情的男人!
“雲國剛對我的態度如何您又不是不知道。”雲連冷嗤一聲,燈光下英俊的側臉散發出幾分淡淡的譏諷:“他根本不是真心想要我當雲家的家主,他需要的不過是一個可以掌控的傀儡。現在他到了即將退位的年紀,所以他急於尋找一個可以操控的傀儡。而我,不過是他選中的最好操控的傀儡罷了。”
雲連從來就沒能在雲國剛的身上感受到一丁點的父愛。
雲國剛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虛僞的幻象。
倘若雲國剛真心把他當成最疼愛的兒子來看待的話,不可能會從小把他養在外面。外面那麼多私生子私生女都被他接回了雲家,可爲什麼他雲連偏偏沒有被接回來?
雲連壓根就不相信雲國剛。
在他看來,雲國剛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自私。
雲國剛不過是想要在退位之後,繼續擁有決策雲家的權利而已,所以纔會找了他前來,想要把他推上雲家家主的位置。
畢竟雲崢這個男人太過於優秀,優秀到雲國剛壓根無法掌控。
“哈哈,雲國剛!一個失敗的男人罷了。一個連自信都沒有的男人,談什麼擁有?表面上他把我放在了他最心愛女人的位置上,但實際上這個男人從始至終最愛的就只有宗高雅!”電話中,女人的語氣裡透露出絲絲嫉妒。
她不明白,爲什麼這些男人都爲宗高雅神魂顛倒。
她最愛的男人是這樣。
雲國剛也是這樣。
“雲國剛這個男人太自私了,自私到了一種境界。雲連,你知道雲國剛爲什麼這些年來一直都在對付宗高雅和雲崢嗎?”直到這麼多年之後,她終於有機會可以把一切真相都告訴自己的兒子了。
華秋蘭在得知雲崢昏迷宗高雅下落不明的這一刻,心情極好的點燃了一根菸。
忍了二十多年了,她終於有機會把自己心底藏着最深的事情說出來了。
“爲什麼?”雲連一臉的疑惑。
說實話,他也不是很懂雲國剛。
而華秋蘭剛纔的那句話,正是雲連一直想要追求的真相。他也不是很明白,雲國剛爲什麼要這般對待雲崢,雲崢優秀,這不是很好嗎?就算他崇尚權利,但是雲崢若是能夠把控雲家,這對雲國剛來說,應當是值得驕傲的事情纔對啊。
“呵呵,雲崢本來就不該出生的。在雲國剛的心底看來,雲崢根本就不是他的兒子,這纔是他一直以來對宗高雅和雲崢這般歹毒的原因。這些都是因爲過去的一樁往事。”華秋蘭作爲當年那件事情爲數不多的知情者之一,卻是將這一切都看的很通透。
當年那個男人瘋狂的迷戀着宗高雅,而宗高雅卻避他如蛇蠍。
可是這就是愛情啊,那個被人避如蛇蠍的男人,卻是她華秋蘭最心愛的人。
當年宗高雅之所以會嫁給雲國剛,看上的並不是雲國剛的家族,而是雲國剛的實力。爲了躲避那個男人瘋狂的迷戀,宗高雅不得不立刻把自己嫁了。
只是宗高雅做夢都不會想到,就在她嫁給雲國剛的那天晚上,那個瘋狂迷戀着她的男人,做了一件令她這一輩子都深陷漩渦的事情。
華秋蘭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天晚上的事情。
那是在雲國剛和宗高雅的婚宴上,當時宗高雅微醺,於是便去洗手間走了一趟。可是等到宗高雅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她的身後還尾隨着一個人,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華秋蘭的哥哥華子誠。
華秋蘭是華家收養的女兒,但是沒有人知道,華秋蘭從懂事以後,就暗戀自己的哥哥華子誠。
十八歲那年,華秋蘭發現哥哥華子誠每天晚上都很晚歸家,蒙春的少女總是多情,那時候的華秋蘭一心想要弄清楚哥哥爲何這麼晚回來,所以便在偶然的一次機會下,跟蹤了哥哥華子誠。
可是跟蹤之後,華秋蘭卻發現哥哥每天這麼晚歸家竟然都是在單方面一廂情願的送一位女生回家。
那一年,華秋蘭十八歲,華子誠二十二歲,而那個被華子誠每晚相送的少女,也才十八歲。
彷彿是從那一年開始,哥哥華子誠的目光再也不會落在她的身上,她能夠在家中見到哥哥的機會有限,偶然的幾次跟蹤,華秋蘭都能毫不意外的發現,哥哥跟蹤的人,竟然就是那位與她同齡的少女,許久以後,華秋蘭知道了她的名字。
原來,她叫宗高雅,是華夏軍區大院長大的根正苗紅的紅三代。
華家在京市並沒有很大的地位,但是在國外卻有很大的發展,華家乃是歸國華僑,那一年,不過是他們回到華夏的第一年。哥哥華子誠就已經心儀了那名叫宗高雅的女人,從此以後,華秋蘭再難在家中遇到哥哥。
從此,一個名叫宗高雅的女人成功住在了華秋蘭的記憶當中。
連續幾年的時間,華子誠對宗高雅展開了強烈而又猛勢的追求。
後來,華秋蘭意外的通過一場上流社會的晚宴得知宗高雅與華夏京市四大世家之一雲家的少主雲國剛相親了。
也是在她知道這個消息的那個晚上,她終於在家中見到了哥哥,卻是一個爛醉如泥的華子誠。
知曉哥哥爲情所傷,華秋蘭心痛不已,同時對這個名叫宗高雅的女人恨之入骨。
憑什麼她心愛的男人,明明都那麼強烈的追求了宗高雅,可是宗高雅這個女人卻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並沒能把自己心愛的哥哥看在眼裡?華秋蘭恨上了宗高雅。
所以她設計了一場相遇。
與那位雲家少主雲國剛的相遇。
而這場相遇,讓她很成功的認識了雲國剛,並與他相談甚歡。
而華子誠,也在爛醉如泥的那個晚上之後,孤身離開了華夏,回到了他們華家發家的地方,d國。
可是華子誠並沒有在d國待太久。
因爲三個月後,宗高雅和雲國剛的婚事就敲定了下來。
華秋蘭知道宗高雅和雲國剛婚事敲定的那天,就是華子誠從國外歸來的同一天。
華秋蘭知道哥哥仍舊沒有忘記這個女人,心痛他的同時,也心痛自己。
任何事情都無法阻擋她要撕開雲國剛自私無情面具的心,與雲國剛接觸的幾個月裡,華秋蘭早已發現了雲國剛的態度,十分的玩世不恭,甚至根本從來就沒有把她華秋蘭當成一回事,然後,她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只爲讓自己在雲國剛的人生中留下一點點記憶。
這樣,才能給以後與雲國剛結婚的宗高雅添堵。
不過千算萬算,誰都沒有算到,在宗高雅與雲國剛婚宴的那天,華子誠會尾隨着宗高雅進入洗手間,並且在宗高雅離開洗手間的那一刻,又尾隨着她出來。
當時微醺的宗高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邊始終有個男人跟隨,而華秋蘭目睹了這一幕,非但沒有告訴宗高雅,還十分樂意的將這個消息及時命人傳達給了雲國剛。
華秋蘭躲在不遠處角落裡看着宗高雅和華子誠從洗手間出來那一幕的時候,雲國剛也同樣目睹了這一幕。
“宗高雅這個女人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要怪就怪她的種來的不是時候。她跟雲國剛在婚宴當晚進行了同房,沒想到她竟然一波就中了。只同房一次,一波就中了,再加上那晚雲國剛親眼看到了一個男人始終尾隨着宗高雅出入洗手間,自然而然的,雲國剛便開始懷疑宗高雅了。”
華秋蘭回憶了一下幾十年前的事情,眼角處也流下了一滴淚水。
她的哥哥華子誠到現在都還沒有結婚。
而她哪怕在華家生活着,可是哥哥卻從來不會多看她一眼。
是啊,以前她還是少女時期的時候,哥哥就從未多看她一眼,現如今她早已是殘花敗柳了,未婚生子這種事情都做出來了,哥哥又如何可能多看她一眼?即便會看,恐怕也是帶着有色的眼鏡。
爲了報復宗高雅,她華秋蘭付出了太沉重的代價。
既然如此,那她宗高雅也必須要付出同等的代價才行。
跟雲連說出這個故事的時候,華秋蘭並未把自己哥哥的名字說出來,始終都是用‘那男人’來稱呼,但只有她自己心中清楚,那個男人,正是她最心愛的哥哥。
雲連也沒有想到這其中竟然還有這麼多曲折離奇的事情。
“媽,您的意思是……其實雲國剛根本不是恨宗高雅和雲崢,而是因爲太過於愛宗高雅?所以纔要對他們母子倆趕盡殺絕?”
雲連實在是難以想象。
因爲雲國剛每次開口閉口都是口口聲聲說着愛着母親,可是現在從母親的口中得知雲國剛竟然真心愛着的人只有宗高雅,這落差實在是太大。他一時間都難以接受。
“不錯。雲國剛是個驕傲的男人。他自以爲聰明看破了一切,卻不知道這一切根本就是個誤會。宗高雅這輩子只有他雲國剛一個男人,只爲他雲國剛一個男人生了個孩子,可笑的是雲國剛至今都還不知道自己被自己愚弄了一輩子。”
華秋蘭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這笑聲,有些癲狂。
因爲她沒有辦法否認,這一生,她纔是真正的失敗者。
在這一場故事當中,她失去的東西太多了。
宗高雅至始至終都是華子誠和雲國剛心底最深沉的愛。
而她華秋蘭,說到底也不過只是個陪襯罷了。
雲國剛敢殺雲崢和宗高雅,並不是這兩年的事情了。從雲崢出生那年起,雲國剛就一直在計劃殺掉他們兩個人。因爲雲國剛認爲這兩個人令他蒙羞。
所以這也就意味着雲國剛一直都敢與宗鐵爲敵。
“雲連,雲國剛是一個極度自私驕傲無情的男人。他說什麼愛我,說什麼愛你,那不過只是他掩飾自己野心的一個障眼法罷了。他若真的愛我,憑他那膽敢與宗鐵爲敵的膽量,早就該把我接回雲家,讓我坐上雲家主母的位置了。”
“可是沒有,至今,他都沒有把我接回去。每年給我那點可憐的贍養費,美其名曰養着我,但是卻從來沒有給過我實質性的關懷。那不是因爲他沒有辦法,那不過是因爲他不愛我而已。這幾十年來他都沒能殺掉宗高雅和雲崢,也不僅僅是因爲宗鐵那邊的人太強。而是因爲他……根本捨不得!”
華秋蘭一直都覺得自己既置身於這個故事當中,又置身於這個故事之外。
置身於這個故事當中是因爲她在這個故事裡消耗了自己太多的青春和人生。
置身在這個故事之外卻是因爲她很清醒的明白,無論是華子誠也好,雲國剛也罷,這兩個人都從來沒有對她放下過他們屬於男人的尊嚴和高傲,也從未給她一丁點的愛。
她,華秋蘭,表面上是雲國剛心愛的女人,實際上,卻只是一個替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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