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小白兔

陸寒情無奈的拍了拍額頭,不知道這幾天阿爹都跟非兒說了些什麼,怎麼感覺非兒好像變得,嗯,怎麼說,好像不好揉捏的感覺了?

由於來參加老尚書壽禮的人實在太多,門口的馬車堵了一大溜,安亞非感覺到馬車停下,本以爲是到了,哪知下來時,才發現,其實離真正的尚書府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駕車的是東遠,見到安亞非下來,恭敬道:“安公子,馬車太多,只能在這裡停下了。”

安亞非無所謂的擺擺手,“我們就在這裡下馬車就行了,對了,你家老爺跟夫爺呢?”安亞非往後看了一下,居然沒看到好友的馬車,難不成落後太多?出門時,兩馬車不是前後腳出來的嗎?

陸寒情緊跟着走下來,直接伸手把安亞非拉進自己的懷裡,他今天會嚴肅的擺正自己的態度的。不管尚書府那邊是個什麼意思,既然是有求於他們陸家,那他就不能把姿態擺低了。

安亞非斜睨了他一眼,也沒去對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對自己做出的這種親密的行爲進行什麼指證,反正整個洛城的達官貴人估計都知道了自己是這個傢伙的準夫郎的事情了,還這麼扭捏的話,那就真的是矯情了,何況……

安亞非眼角餘光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某個身影,勾了勾嘴角。

“老爺跟夫爺已經到前面去了。”東遠伸手指了指距離他們的馬車大概有七輛馬車的地方。

順着視線看過去,可不就是他好友他們那輛馬車嘛。

周圍不時有因爲馬車太多而不得已下來步行的來參與賀壽的人走過,遇到相熟的,都會停下來跟陸寒情寒暄幾句,順便拿着意味深長的視線看一眼身邊的安亞非。

安亞非站在一邊不語,心裡卻是在想着,莫不是全洛城的人都知道這次老尚書家請他參加宴會的真正目的?

嘖,算盤打得倒是精。

陸寒情的表情也是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老尚書清正廉明一輩子,可別到頭來,落個晚節不保的下場纔好。

一路向尚書府走去,不時跟過來寒暄的人打着招呼。

安亞非完全不受那些看好戲的眼神的影響,坦然迎視着各種各樣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

人羣裡,柯貌謙使勁攥着拳頭,修剪得整齊乾淨的指甲硬是在手掌裡掐出了一排齊整的印子。

憑什麼那個土包子能得到寒情所有的感情跟關注,他哪裡比不上那個土包子了。

柯貌君含笑跟身邊認識的人打招呼,一邊低聲提醒身邊完全沒了平時溫和形象的同胞哥哥,“哥,你在幹嘛,別人都在看你呢。”

柯貌謙一驚回神,見到不少人都在向自己這邊看過來,忙不迭收拾了心情,換上了平時的溫和表情,一邊有點歉意的道:“不好意思,突然想到昨晚做的噩夢了。”

衆人一副理解的表情,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那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另一邊,藍顏飛姿態閒適的坐在馬車裡,透過窗簾縫隙看向不遠處的柯家兄弟,側頭對着身邊一臉冰冷的司少瀾笑道:“你確定自己看不上柯貌君?”

司少瀾嘴角抽了抽,冷着臉點頭,心裡卻是很無奈。他什麼時候有表現出過他看上了柯貌君嗎?

藍顏飛魅惑一笑,好心情的看向柯貌君,“不知道一會兒會有什麼好戲上場。寒情那邊今天大概也會覺得很困擾,沒想到幾年前的無意之舉,會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事情,不知道小非一會兒會怎麼處理?”

司少瀾平靜的眼裡閃過一抹寵溺之色,伸手拉過並不算柔軟的手掌,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裡,聲音低沉而渾厚,“寒情自己會處理,一會兒你不要參與進去。”

藍顏飛動了動被緊緊握住的手,“放心吧,我一會兒只管在一邊看戲就好了。倒是你,柯貌君可不比那個柯貌謙,你想好了一會兒怎麼處理了沒?”

藍顏飛把頭靠向身邊有點堅硬的肩膀,聲音輕柔中帶着一絲冷意。丞相夫郎好算計,當初司少瀾的阿爹作爲陸寒情阿爹的好友,在裡面沒少做促成陸滄跟洛夕的事情,如今,丞相夫郎把當初的一切也算到了司少瀾阿爹頭上,硬是要把柯貌謙這對雙胞胎兄弟塞進陸家跟司家。

兩家要不是都看在丞相面子上,早就跟柯家撕破臉了,哪裡還會有如今這般麻煩事。

司少瀾冷着臉點點頭,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放心,我會處理。”

當初他也是抱着跟寒情一樣的想法,想看看丞相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如今既然沒有必要了,自然對待柯家兄弟的態度就不會像以前那般放任了。

藍顏飛努力忽略掉某人在自己頭上作亂的手,心裡想着調查的事情,“抽個空,把我們調查到的事情跟寒情說一聲。”

司少瀾神情嚴肅的點點頭,低沉着聲音囑咐道:“阿飛,叫你那邊的人先停止調查,一切等跟寒情這邊商量好了再作打算,這個事情不是我們可以處理的。”

藍顏飛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點了點頭,“我知道。”

撇開藍顏飛跟司少瀾這邊的嚴肅氣氛不說,安亞非跟陸寒情這邊也不見得氣氛有多好,尤其是某個長得一臉清秀,張大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表情純潔得像是小白兔的少年一下子撲進躲閃不及的陸寒情懷裡,一邊還張口叫着寒情哥哥的時候,安亞非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陸寒情冷着臉想要把懷裡的小公子給推開,奈何懷中人實在是黏得夠緊,任他如何使力,人家就是穩穩的賴在他懷裡,他又不能用內力給震開,要是沒看錯的話,這個應該就是那個老尚書弟弟家的小公子了。

安亞非冷眼站在一邊看着,他倒是想看看賴在陸寒情懷裡那位想要賴多久。

陸寒情連去看一眼安亞非此刻表情的勇氣都快沒有了,這人到底是怎麼衝進自己懷裡的?看看周圍不少看好戲的視線,陸寒情覺得自己是不是表現得太溫和了些。想着,便寒着臉掐着某人的手腕使勁給拽出了自己的懷裡,“小公子,請自重。”

曹子靖紅着眼眶的被撤離了讓他想念了很久的胸膛,水汪汪的眼睛,再配上一副委屈的神色,讓周圍不少的大家少爺都露出了一副憐惜的神色。清脆的聲音裡也夾雜着一絲絲的委屈,“寒情哥哥。”

陸寒情完全沒有一點要憐惜的意思,在把人扯離了自己的懷裡後,立馬像是避瘟神一樣的退離了一大步,冷着的臉轉向一邊臉色淡然,眼裡卻寒冰一片的安亞非,“非兒,不管我的事,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安亞非瞄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當然知道陸寒情跟這人沒有任何關係,這人在撲進陸寒情懷裡時,他可沒有漏看那抹隱晦向自己投來的挑釁眼神,冷冷的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安亞非淡聲道:“走吧,先進去了,爹爹跟阿爹在裡面等我們。”說着便主動拉過陸寒情的手往尚書府走去,連眼神都沒給一個還在那裡裝委屈的某人。

他纔沒心情在這裡跟那種還沒長大的小孩子玩遊戲。

陸寒情也面癱着一張臉,目不斜視的就着安亞非拉着他的姿勢往尚書府走了進去,因此也沒有看到後面一張從小白兔扭曲成大灰狼的臉孔。

柯貌謙冷笑着從曹子靖身邊路過,以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哼,寒情哥哥?還不是一樣連那個叫情哥哥的土包子也比不上,真是丟死人。”

曹子靖擡眼狠瞪過去,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一點也看不出任何純真出來。情哥哥?叫得真噁心。

看了眼柯貌謙,曹子靖昂着頭,如一隻驕傲的孔雀般走了進去,“再丟人,我也撲進寒情哥哥的懷裡了,不像某人,如今怕是手都沒有摸着吧。”看他笑話?他曹子靖的笑話是那麼好看的嗎?

柯貌謙氣得臉色發青,眼神越發陰沉,得意吧,看誰得意到最後。想到自己的計劃,柯貌謙表情恢復成了溫和微笑狀。

“非兒。”陸寒情僵着臉忍耐着腰部傳來的刺痛,好狠。

“怎麼了。”安亞非面不改色的挑眉,“陸大少豔福不淺,怎麼,剛纔軟玉溫香在懷,心裡偷着樂呢吧。”

陸寒情覺得自己簡直冤死了,剛纔他只顧着跟非兒聊天了,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個尚書府的小公子往自己撲過來。不然以他的身手,又怎麼可能給那個人撲進自己懷裡的機會,“非兒,不管我的事。”

安亞非挑眉,微笑道:“那就是管我的事了?”

他承認他還是不可遏制的吃醋了,尤其是想到那個表面小白兔,實則是大灰狼的小子賴在陸寒情懷裡的那幕,讓他連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要不是顧忌着今天是別人老頭七十大壽,他剛纔早就出手把那個覬覦他的人的小子給扔出去了。

陸寒情立馬搖頭,“不不不,管我的事,我不該只顧着跟非兒聊天而沒注意到周圍的動靜。”

安亞非扯了扯嘴角,斜睨着某人態度端正的俊臉,這是在暗指跟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