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歆和尚司軼等人正津津有味的聽樊忠講故事,他突然停下來,吃了一口麪條。
郝歆忍不住抱怨道:“師父,然後呢?”
樊忠一臉不着急的嚼着面:“吃麪,面都要坨了。”
郝歆覺得很氣,這老頭越來越壞了,講故事講到關鍵時刻就不說了。
可低頭看看碗裡的麪條,還是妥協了。
面確實是要坨了,再看看樊忠碗裡的面,坨的更厲害。
沒辦法,自己吃什麼都無所謂,總不能讓人家老人家也陪着她吃糟麪條。
郝歆吃飯快,再加上這麪條確實很好吃,唏哩呼嚕的就吃完了。
她擦了擦嘴巴,坐着那兒乖乖的等樊忠吃完。
老頭吃麪雖然也不像尚司軼那般斯文,可也並不快,一口一口的吃得比較細緻,大概是年齡大了,不嚼爛了消化不好吧。
郝歆終於等着衆人都放下了碗筷,正準備等樊忠繼續,老人家站起身來,端着碗向廚房走:“等我再來一碗麪湯,原湯化原食,絕配!”
郝歆有些無語,可是看着樊忠端着一碗麪湯回來,提溜提溜的喝着,也忍不住給自己盛了一碗。
面吃完了,湯也喝完了,終於可以聽故事了。
樊忠靠在椅背上,伸手撫了撫肚皮,繼續道:“皇上很生氣,當時就要給我太爺爺治罪,可是這會兒,嬌滴滴的小皇子突然說想要吃麪。”
“我太爺爺一聽,這個他擅長啊,便自告奮勇去做面。我太爺爺那一碗麪條那叫一個香,小皇子吃的很美,比平日多吃了一碗,皇上在一旁看着也饞啊,忍不住又讓我太爺爺做了一碗。”
“這一老一少在宮裡什麼時候吃過這個,那都是山珍海味的伺候,這一碗樸素的炸醬麪實在是太與衆不同了,吃美了,這才免了我太爺爺的命。”
郝歆聽得將信將疑:“師父,這是真的,還是你編的?”
張永看了一眼郝歆,眼裡都是訝異。
平日裡師父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們哪裡敢提半句質疑聲,這小師妹居然敢公然說師父是編故事。
樊忠雙手一攤:“我哪兒知道真假,我又沒出生在那個年代!反正我爹給我吃炸醬麪的時候,就給我這麼講的故事。”
原來是無從考證的“故事”,郝歆不屑的撇撇嘴:“原來真的是故事。”
樊忠眉尾一挑:“別這麼說,我家本來是商人,是從我太爺爺那會兒纔開始當官的,說不定就是因爲這個故事,才讓我太爺爺走上了官路。”
“反正不管是不是真的吧,反正您面做的不錯!”郝歆還是讚美了一番。
傍晚,天色已經暗下來,郝歆和尚司軼才從樊忠這裡離開。
回家路上,路過街心花園,兩人如往常一般的穿過廣場,就正好看到一羣老太太在跳廣場舞。
晚飯吃的有點多,郝歆忍不住想要活動活動,看向尚司軼問道:“要不要活動一下?”
尚司軼看着那些大媽們,蹙了蹙眉,略帶嫌棄的搖搖頭:“不了,你自己去吧。”
郝歆興致正好,便走到隊尾跟着大媽們跳了起來。
這個時期的廣場舞還算不上什麼舞,只是一些伸伸胳膊,伸伸腿的體操。
郝歆這樣一個年輕人在其中就顯得格外明顯,大媽們紛紛誇她:“姑娘,你這學的挺快嘛,一學就會。”
郝歆笑道:“這很簡單啊,我曾經看到過一些更有活力的廣場舞,那些叔叔阿姨們跳的才叫好。”
郝歆說的是前世,廣場舞確實是越發展越好,有些阿姨們的舞蹈隊甚至還跳街舞,讓她羨慕極了。
前世她不擅肢體活動,對於那些舞步她一個年輕人都跟不上節奏,還有些羨慕那些老人家。
郝歆的話引來阿姨們的興趣,紛紛讓她跳來看看。
那些音樂在這個時期還沒有,郝歆便自己一邊唱一邊跳給阿姨們看。
她的舞步新穎,又很有活力,對於這些體操式的廣場舞跳膩了的阿姨們吵着要學郝歆的舞步。
郝歆頗爲爲難,畢竟這教學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她也就今天有空。
糾結了一番,郝歆突然建議道:“不然你們把舞步錄下來,等我回去給你們做一段音樂,你們選出一個舞蹈基礎比較好的阿姨,先學出來再教你們大家。”
這個主意得到了大家的認可,郝歆便放慢動作開始教學。
錄完舞蹈,天色已經大黑,郝歆和尚司軼匆匆回家。
尚司軼笑道:“沒想到,你還有這個天賦?”
郝歆運動了一番,心情格外的好,忍不住嘚瑟道:“我會的東西太多了,以後有你驚喜的。”
尚司軼一挑眉:“哦?以後?”
郝歆點頭:“對啊,還有幾十年的光陰,一個月給你展示一件,也能有幾百件。”
尚司軼一步跳到郝歆面前,垂首看着她:“哦?你這已經打算和我共度一生了?”
尚司軼的眼裡有驚喜,更有幾分欣慰,還有無盡的情愫。
郝歆心口一顫,剛纔不過是隨便說說的一句話,沒想到他會如此當真。
雖然她並沒有思考那麼遙遠,不過如果兩人的感情發展順利,她也是願意和他相守一生的。
畢竟這麼多年來,尚司軼對她的感情,她都看在了眼裡,他對自己一直都是認真的。
這和前世的那段感情相比較,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對比。
但是讓她這樣對他面對面的互訴衷情,她還真的覺得羞愧,難以開口。
她錯身試圖逃過他的問題:“我那不過是隨口一說,再說朋友也可以做一輩子。”
尚司軼顯然有些失望,一把拉住郝歆:“朋友嗎?”
郝歆擡眸想要用玩笑糊弄過去,可對上尚司軼那雙有些受傷的眸子,又於心不忍了,她咬了咬脣瓣,最後吐道:“當然不是。”
尚司軼緊緊的盯着郝歆的眼眸,希望能看到她最真誠的回答。
雖然她也對他表達過愛意,但是更多的時候,還是逃避比較多,他不明白她在逃避什麼,這一刻就執着的想要一個答案,一個真心實意的答案。
他將她的身體轉過來,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與她直視,很認真道:“那是什麼?”
尚司軼的目光裡有炙熱的光,執着的好像愈發灼熱的火焰,燙熱了郝歆的眼睛,和她的心。
她的目光就好像被釘住了,移不開,只能這樣同樣灼熱的回視着他。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好像在這一刻都凝固了,她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可聲音就卡在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