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內,王樂樂躺在病牀之上望着明月發呆。
薛玫一直陪坐在病牀前,以前在陽市的時候,王樂樂性格歡脫樂觀,對她這個驕傲跋扈的大小姐很不感冒,相信如果沒有艾子晴,她的一生都不會和王樂樂出現交集。
緣分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東西,它將兩個本該活在平行線外的人串聯在了一起,讓她們的生活產生了交集,成爲了朋友。
徐建站在薛玫身後,望着她一頭波浪似的長髮也在發呆。
同樣,他也感到了緣分的奇妙,如果當初,沒有艾子晴和薛玫當先建立起了友誼,他這輩子也不會願意跟這個女子發生交集。
在他的印象裡,她飛揚跋扈,囂張惡毒。
但相處至今,薛玫的種種態度改變了他當初的看法。
他覺得她跋扈的可愛,她飛揚的動人,她囂張得牽動人心。
或許薛玫已經改變了,變得以以往成熟穩重得多了,她再不是那個整日纏着他,對他大獻殷勤的少女了。
“樂樂,吃點東西吧。”薛玫望着牀頭已經涼掉的飯菜,再看看王樂樂青腫的臉頰,頓時非常心疼。
要是以她以前的性格,一定要那女人好看!雖然她現在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那股怒氣,一直被她壓制在心底罷了。
那女人失蹤了,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起先還有目擊證人看到那女的進了酒吧。
警方抓了蘇麗的朋友們,這些人也說蘇麗確實在酒吧狂歡過。
但隨後蘇麗就消失了,那些打人的人也都消失了,一下子在京城地面上沒了蹤影。至於那些跟蘇麗在酒吧狂歡卻沒有參與到打人事件中的人,還在進一步審訊,逼問事情原委和蘇麗的下落。
這時,大門打開,薛玫起身向着門口望去,卻失望的發現站在門口的並不是艾子晴,而是剛剛去看張元的蘇熙等人回來了。
“張元怎麼樣?”徐建站直身形,看着蘇熙問道。
蘇熙抿了抿脣,嘴脣蠕動了半晌,才壓抑着情緒沉聲開口,“腿斷了。”
“什麼!”徐建目眥欲裂的瞪大眼眸,不敢置信的問道,“接不上了?”
“骨關節處嚴重粉碎,治好了,也只能瘸腳走路了。”劉飛氣息沉重的閉上眼眸,沉沉說道。
張元性格飛揚,玩世不恭,整日嘻嘻哈哈沒個閒下來的時候,現在腿瘸了,叫他以後如何生活?他才二十歲啊!
房間裡沉默了,所有人都一言不發,心情無比的沉重,對於一個二十歲的少年來說,這將是一個多大的打擊?今後漫長的人生,那些快樂難道都斷送在今日了?
王樂樂驟然從牀上坐直身體,不顧手臂和腳上還打着石膏,掙扎着下地。
薛玫在充愣中反應過來,快步走上前去將王樂樂抱住,“樂樂!你幹什麼!”
“你放開我!我去看看張元!”王樂樂大力掙扎着,手臂上疼痛異常,那厚重的石膏包裹着手臂和腳裸令她動作僵硬遲緩。
薛玫死命的拽着她,“你別動!你現在也受着傷呢不能下地!”
“張元是因爲我才斷了腿!要是治不好,我這條腿也不要了!你放開我薛玫!你放開我!”王樂樂嗚咽着哭喊,大力的掙扎。
所有人都紅了眼眶,薛玫亦是如此,她咬着脣大聲喝道了,“王樂樂!張元是爲救你!但你要是再傷上加傷,張元的腿不就白斷了!”
“我要去看看他!我就去看看他!”王樂樂小臉哭的皺成一團,讓人間了心裡便難受的要命。尤其那脣角間的青紫痕跡,臉頰上高高腫起,一個本來性格歡脫的少女現在就哭的像個淚人兒似的。
王樂樂心裡確實難受的要命,今天被醫生包紮到現在,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就回蕩着蘇麗說的那幾句話,有關雷陽的話,她不傻,她猜到了蘇麗就是雷陽的前女友。
只是因爲雷陽的前女友,她遭受了這麼大的屈辱,不止是身體上的,還有心靈上的,不止如此,還連累了張元,要說不怨雷陽那是假的,所以蘇熙把雷陽攔在了外面她並沒有阻攔,只是假裝沒有看見。
後來雷陽真的沒有再來,這讓她有種心若死灰的感覺。
再後來,她就一直在頭腦空白的發呆,直到剛剛聽見蘇熙說,張元的腿斷了。
她的心裡頓時就像被紮了一千根針一樣難受!
想起來張元當時護在他身上,腿都被人打斷了還護在她身上,只是一如既往的叫囂着,當時王樂樂還以爲他沒有大事……
現在,她自責的要死,尤其回憶起在那之前,她還爲了雷陽,話裡話外跟張元劃清界限,她頓時想抽自己一嘴巴!
她手擡起來了,卻被一隻有力的手死死的抓住,王樂樂以爲是薛玫,擡眼哭叫道,“你別碰我!你別攔着我!”
卻在話音落下後整個人愣在那裡,只見艾子晴面無表情的站在她面前,一隻手抓着她準備抽自己一嘴巴的手腕,而後那雙深不見底看不出息怒的雙眸靜靜的打量着她的臉頰,淡淡道,“我才離開一天,就弄成這個樣子?”
王樂樂哆嗦着脣瓣,半晌終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進艾子晴懷裡,只是那吊在胸前打着石膏的胳膊讓她不能全身投進艾子晴懷裡。
她費力的伸出一隻手攬住艾子晴的脖頸,把頭埋在了她的頸窩裡哭道,“子晴!你救救張元,他腿斷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徐建瞥過眼,使勁眨巴着眼眸。蘇熙深吸口氣,仰頭望向棚頂。劉飛不着痕跡的擡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溼潤,然後眨着眼睛垂下了眼眸,凱文也是緊緊皺着眉頭,雙脣抿出一個剛毅的弧度。
薛玫跟着哭了,她一屁股坐在牀上,跟王樂樂一樣哭的跟個淚人似的,不過她沒出聲,只是表情壓抑的流着眼淚,眼眶通紅。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能是被王樂樂哭的心煩,所以……也跟着哭了!
“子晴!你救救張元行不行!你救救他啊!以前他們中蠱毒你都能救!張元……張元腿斷了你也能救對不對!”王樂樂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張臉早已皺的不成樣子,艾子晴的肩膀布料都被打得溼了一片。
她輕輕拍打着王樂樂的背脊,眼眸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那明亮的黑眸中深不見底,看不出情緒,半晌,她點了點頭,“我試試。”
在來醫院前,艾子晴已經通知了清賢,她在得知張元再次受傷,且王樂樂也傷的很重時便想到了清賢。
清賢在仙門百年來研究醫道,仙門各種秘法以及靈丹妙藥他都能炮製出來,或許會有幫助。
聽到艾子晴清淡如水的聲音,衆人卻都紛紛轉過頭來,將帶着希冀的視線投到了艾子晴的身上,她說試試,大多是有着八成的把握吧!
可這跟蠱毒畢竟不同,是實打實的骨粉碎,就算再會解毒治病,真的能救下張元嗎?衆人有些不敢相信。
艾子晴抿着脣,並沒有提這件事的始末,她將王樂樂安置在牀榻上後,看着王樂樂的眼睛道,“我去看看張元,在這之前,你不能再亂動,等我回來。”
剛纔怎麼勸也不聽的王樂樂此時卻像是找到主心骨了似的,輕輕點頭,小臉蒼白的說,“子晴,你一定要救救張元……”
“放心。”艾子晴握了握她的手,並未多說,轉身跟着蘇熙等人走出了病房。
在艾子晴一行人走出病房後,病房內變得空蕩蕩的,王樂樂雖然心裡不安,但卻聽艾子晴的沒有再動。
就在這時,房門從外面被人推開,王樂樂趕忙看過去,卻見進來的人並不是艾子晴,而是雷陽。
此刻她的心裡說不上是委屈還是生氣,亦或是有些小小的欣慰,起碼,他還想着她不是嗎?
但想到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沒有義無反顧的來見她,竟是被推走後再也沒回來,王樂樂頓時咬住了下脣。
雷陽進門,徑直走到王樂樂的牀前,看着她蒼白腫起的小臉心疼道,“樂樂……”
“你出去!”王樂樂面無表情,聲音都是平靜無波。
雷陽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心中難受萬分,“樂樂,對不起,要不是因爲我,你也不會出事!都是我的錯,我不求你原諒我,我只希望你別難過好不好?”
這些話,成功的讓滿腹委屈的王樂樂再次紅了眼圈,豆粒大的淚水噼裡啪啦的往下砸,“雷陽!她打我!”
說完,便再次哭了起來,她覺得自己像個愛哭鬼,這兩天總是在哭,但她忘不了被一羣女人劈頭蓋臉謾罵毆打的情景,那就像是夢魔一樣不斷侵蝕着她!
她委屈,她難過,她恨,各種負面的情緒不斷衝擊着她的神經。
雷陽蹲在牀邊,伸手攥住王樂樂的小手,“樂樂!你別哭了,你別難受了,是她不好,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我應該早告訴你注意一些的,我應該守在你身邊的,我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做!”
雷陽有點語無倫次,更加悔恨自己竟然因爲對蘇麗還有感情而放了她,那種感情不是愛情,他說不好,但他知道他喜歡的是王樂樂。
王樂樂嗚咽着說,“你知不知道張元腿斷了!他爲了救我腿斷了,雷陽,那個時候你在哪!”想到張元,王樂樂心裡更難受了。
她知道自己這話有些不可理喻,雷陽不可能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這是一次意外,但她就是難受,就是想說。
雷陽頓時露出悔恨難當的神色,王樂樂看着他,不知怎的,心有些軟了,“你昨晚都幹嘛去了?”
昨天晚上王樂樂被打,雷陽來了又走了,後來就一直沒來過,王樂樂只是隨口一問,卻見雷陽面色尷尬,有些支吾起來。
王樂樂本就纖細敏感的小心思就是一緊,“你昨晚幹嘛去了?”
“我……我去見蘇麗了。”雷陽說完,就感覺自己大掌中的小手往回縮了縮。
他一把拉住王樂樂的手,“我是去質問她了,我當時很生氣,樂樂,她打了你,蘇熙她們不讓我進門,我只能去找蘇麗了!”
王樂樂頓時停住了動作,“然後呢?你質問出什麼了!”
“我……”看着王樂樂氣憤中隱隱帶着希冀的目光,雷陽忍不住撒謊了,“我罵了她,我差點對她動手了,跟她的朋友險些打起來……”
王樂樂頓時皺着眉頭,關切問道,“雷陽,你沒事兒吧?她身邊那麼多人呢。”
雷陽咬着牙搖了搖頭,他不敢告訴王樂樂他當時心軟了,因爲王樂樂一定不會原諒他,這種事情他也沒有理由叫王樂樂設身處地的站在他的角度來理解。
畢竟他與蘇麗有着三年的感情,他當時確實很生氣,滿腹怒火,但卻無法真的對蘇麗動手,甚至連狠話都沒說,因爲蘇麗打人,也是爲了他啊!叫他怎麼去對付一個喜歡着自己的女人。
王樂樂便抿脣閉上眼眸,她有什麼資格怪雷陽呢,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張元,她想,如果張元的腿真的爲她斷了,如果張元真的喜歡她,那她寧可忍痛跟雷陽分手,以後就陪着張元。
這些話,她還不能對雷陽說,只是王樂樂的眼角,不斷的涌出淚水,看得雷陽心疼。
整件事不能說誰錯誰對,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緣由和苦衷,每個人的性格不同,對待問題的態度不同,在環境的影響下,在事件的堆積下,一步步,朝着該走的方向繼續推進着……
雷陽並不知道,他自己的一時心軟,猶猶豫豫,最終造成了兩個人的有緣無分。
是的,有緣,無分。
艾子晴站在病房外,看着張元臉色蒼白的閉幕躺在牀上,整個人就像是死了一般,沒有一絲生氣。
醫生說,事件發生後及時的搶救了張元,那個時候張元還並沒有昏厥,是意志力在支撐着他,甚至那個時候,醫生都以爲他沒有大事。
但後來張元昏倒了,就再沒醒過來,三處刀口裂開,有一處感染導致發燒不退,骨折的地方也都受傷不輕,粉碎性骨折發生在腳踝,就算養好了,張元也只能瘸腿走路,跟斷了沒什麼區別。
這對一個年輕人來說,無疑是致命打擊。
張國平此刻一直坐在病房內的沙發上呆坐着,整個人像是突然間蒼老了十歲,在得知兒子日後再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樣走路後,張國平整個人都傻了。
他億萬身家,可就這麼一個兒子,這個兒子雖然貪玩了些,但還算不上是紈絝,成功考入了京大,這讓他很是欣慰,而且他的兒子身高相貌都不差,自己的皇城地產早晚都是他的,他本該是人中龍鳳,大學畢業後的起點比同齡人不知高了多少。
可是現在呢?
張國平苦笑一聲,將自己整個人陷入沙發當中,自己的兒子,就這樣毀了,不說別的,在張元醒來後,他能不能過了自己那關都難說!
這時,走廊盡頭有一道身影緩緩走來,身材頎長步若行雲,即便沒有看到相貌,光憑那走路的姿態都覺得此人淡雅非凡。
艾子晴回頭,就對上了清賢一雙璀璨的星眸,他微微一笑,“病人在房間裡嗎?”
艾子晴微微點頭,許久沒見,此刻也沒有時間囉嗦別的,她從外面推開房門,張國平看着她想起身,卻又頹然的坐了回去。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似乎什麼都不重要了。張元廢了,他的一切心血都付諸東流。
他只是對着艾子晴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就把目光投向了張元。
清賢緩緩走上前去,拉起張元的手腕微微探了探,然後抿脣淡然道,“傷了些元氣,高燒不退,但無大礙。”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本想上前阻止的張國平也停住了動作,這個年輕人看上去,還真有兩下子。
張國平將目光轉向艾子晴,後者微微一笑,“這位深諳中醫之道,讓他看看,無礙的。”
張國平聞言便站起身來,對於艾子晴的話,他並不質疑,如果因爲對方的相貌年紀便對其看之不起,那麼艾子晴又算什麼?
再者張元是艾子晴的好友,她所做的,自然不會是害他的。
張國平走到牀邊,“這位先生,我兒子腳踝處粉碎性骨折,醫生說……”
清賢阻斷他的話語,“我先爲他摸摸骨。”
張國平頓時不敢言語,但這小年輕的一身氣質虛無縹緲,怎麼看都像是個小神棍,他轉眼看向艾子晴,卻見艾子晴依舊神色淡定的注視着張元,便微微放下心來。
“肘關節處輕微受損,右肋第三根肋骨輕微偏移,大腿腿骨嚴重骨折,右腳踝骨比較嚴重,可能會影響日後正常行走。”清賢那修長的食指嫺熟的從各個關節上輕撫而過,口中說出的話卻叫張國平目瞪口呆!
比……比X光還好使?
清賢摸過,不知從哪裡取出一方手帕,輕輕的擦拭着手指,然後點頭對艾子晴道,“能治。”
張國平險些一個不穩載到在地!
就在這時,一位大夫推門而入,見房間中站着這麼多人,便皺了皺眉,“如果沒什麼事就不要在這裡影響病人休息。”
這是張元的主治醫師,姓周,是醫院裡最具權威的老大夫了。
張國平趕忙走到大夫身前,“周大夫,這位小……這位先生說,說我兒子的腿能治!”他還是想聽聽大夫的意思,如果真的可行,那簡直就是天大的喜訊!
“能治什麼能治!這麼多位專家會診都治不了,他就能治?”周大夫一點也沒把清賢放在眼中,更是沒將張國平的話放在心裡,他這位老大夫可不慣人毛病,即便是對張國平,也是開口就訓斥。
張國平頓時看向清賢,清賢卻是轉目看向艾子晴,“讓他們出去。”
艾子晴轉目望向張國平,神色平靜的道,“如果張先生還信得過我,張元就交給我來醫治。”
那周大夫聞言頓時吹鬍子瞪眼,“胡鬧!我來給病人量量體溫,閒雜人都出去!”
今晚來給張元量體溫之餘,他還得觀察一下張元的傷勢,看看需不需要進一步用藥治療。卻沒想到在這碰到兩個小年輕人,還大放厥詞說病人能治。
“張先生。”艾子晴面色微沉。
張國平頓時搓着手,額頭冒出了冷汗,“這……這……”
最終,還是兒子的傷勢有希望迴轉戰勝了一切,他對那周大夫道,“周大夫,您老先跟我去說說張元的病情。”
說罷,半推半拽的給老頭拽了出去,到了門口還能聽到周大夫憤怒的訓斥,“簡直就是胡鬧!他們是什麼人!現在病人的傷勢不能隨便亂動!你鬆開我!”
“周大夫,就具體跟我說說我兒子的病情,就一會,就一會!”張國平心中也是驚疑不定,生怕艾子晴帶來那人弄出什麼亂子,畢竟這老大夫可是權威啊。
但一想到人家那比X光還權威的手段,頓時咬牙聽從艾子晴的吩咐,將那周大夫給拽了出去。
蘇熙徐建一行人在外面看得目瞪口呆,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只見艾子晴走到門邊對他們說道,“你們先回去照看樂樂,這裡交給我。”
“能治嗎?”蘇熙劉飛異口同聲的問。
艾子晴緩緩頷首,“不出意外,能治。”
衆人頓時面面相視,喜形於色。
隨後衆人聽從艾子晴的話語先行離開,艾子晴把房門反鎖,轉身就見清賢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小罐藥膏。
“這是什麼?”艾子晴走上前,接過那小瓶子。
清賢說道,“我自己煉製的生骨膏,配以靈氣每日引導,受創骨骼可以再生,但必須由仙法輔助塑形,不然新生骨骼很容易變成畸形。”
也就是說,即便有了這東西,普通人依舊不能隨隨便便的使用,若是沒有仙法內視,不能用靈氣引導塑形,即便生長出了骨頭,也是畸形。
艾子晴看着這一小罐藥膏,脣角露出一絲笑容,望着清賢輕輕頷首道,“謝謝你。”
清賢微微一笑,他手腕輕輕擡起,衣袖之下,一條綠油油的小蛇鑽了出來,徑直躍上艾子晴的手腕伸出信子戳動艾子晴的皮膚,又探出小腦袋在艾子晴的手腕上使勁摩擦賣好,艾子晴眼中頓時盛滿了笑意。
她將那小傢伙拎起來,嘖嘖嘆道,“看來小青的品種是長不大的,幾年下來還是這麼小。”
小蛇似乎有些不樂意了,那眼睛中水靈靈的神色蒙上了一層委屈的色澤,它扭動着小巧的身體,再一次攀上了艾子晴的手臂。
自從上次貝貝帶着它險些出了事故,艾子晴便將小青給收了回來,但自己東奔西走帶着又不方便,貝貝又離不開這小傢伙,艾子晴便將它交給了清賢,如此一來有人看管,貝貝還能常常跟小青玩耍。
何況清賢上次說這小傢伙修煉寶貝,有着聚集靈氣的妙用,貝貝剛剛接觸修煉,有了小青自然事半功倍。
隨後,艾子晴拎着小青站在一旁,清賢則是拆開張元紗布,將藥膏塗抹在患處,而後配上靈氣的引導,緩緩修復着張元的傷勢。
清賢微笑着道,“三天之內就可以見到效果,一週內必定可以下牀。”
別忘了,這可是仙法輔助,一邊滋養着張元的身體,這病好的,自然也是極快的。這,算是張元的福緣了。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門外開始響起敲門聲,沒人迴應,聲音越發的大了起來。
艾子晴走到門邊打開房門,面色平靜無波的看着門外來人,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相貌堂堂,神色嚴肅。
見到有人開門,那人便有些遲疑的問道,“請問,是張元的病房嗎?”其實剛纔已經跟護士打探過了,就是這一間。
“蘇學成?”艾子晴淡淡的看着眼前男子,眼眸漸漸眯了起來。
男子聽到對方直呼出自己的名字一愣,這才仔細的看向面前少女,這越看,卻越驚!
“你……您是?”中年男人有些遲疑的問道,但那眼眸,卻是一眨不眨的看着艾子晴。
“我姓艾,蘇先生是來看張元的?”艾子晴淡淡的問道。
艾!
艾子晴!
蘇學成看過艾子晴公司整合時的記者發佈會,但那也只是在電視上,此刻艾子晴穿着打扮相差頗大,只在電視上見過艾子晴一次的蘇學成並不肯定是不是她,只是覺得十分眼熟。
但現在聽到艾子晴的話,蘇學成百分百的肯定了。
她在張元的病房,那說明了什麼?張元是她的朋友?
他也是因爲女兒徹夜未歸,而後警方找上了家裡,才得知女兒將人給打了,他剛剛已經去過那個王樂樂的病房了,只是那個病房裡有人,沒有讓他進去。
現在他問到了張元的病房,就是想過來表示一下誠意,再看看對方傷的重不重,這件事情最好是能私聊,他已經準備出點血,多拿點補償金,千萬別因爲這個事情讓女兒被抓到公安局。
只是現在見到艾子晴,蘇學成知道自己先前的打算怕是行不通了。
“艾小姐,我是蘇麗的父親,我這次過來,就是想看望一下傷者。”蘇學成謹慎的措詞,開口說道。雖然對方已經叫出了他的名字,但他依舊小心翼翼的自我介紹。
而且艾子晴叫出他的名字,不能不叫他心中戒備,他不認爲自己的名氣已經能夠進入擎天集團董事長的法眼,他還沒有這個資格。
那麼艾子晴必然是特意調查了他,這樣的話……
蘇學成額頭有些冒汗。
不粗,艾子晴之所以到了這麼晚,就是在回國後馬上着手安排調查對方的資料,更是派出擎社人馬尋找蘇麗,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艾子晴眼眸之中平靜無波,淡淡的看着蘇學成,“抱歉,蘇先生,張元正在接受治療,我不能讓您進去。”
蘇學成趕忙點頭,“是是是,治療比較重要,如果有什麼地方用得着蘇某,艾小姐一定要開口,哪怕傾家蕩產,蘇某也是要補償張同學的!”
他這樣急於表態,是因爲他聽說過艾子晴的手段,如果艾子晴對他懷恨在心,那麼蘇家可就要遭殃了!
這些黑道上的人物,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啊!
艾子晴淡淡的望着蘇學成,半晌挑起脣角,“傾家蕩產?嗯,有蘇先生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蘇學成感到背脊發涼,他想抽自己一嘴巴。
看着關上的房門,蘇學成站在外面深呼吸了幾口,而後便像無頭蒼鷹似的在走廊上亂轉起來,他不能走,走了可就再沒機會跟艾子晴對話了。
可他不走又能怎麼樣?他在面對這個沉靜的少女時,渾身的血液都是凝固的,他怕她。
要是蘇麗此刻在這,蘇學成只怕能要她跪在病房門口對張元道歉,只要能讓對方消氣,比什麼都重要。
只是那死丫頭現在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想到女兒,蘇學成又是一驚,現在女兒自己跑了,豈不是很危險!
他不是平常老百姓,正是因爲有些錢財和門路,他才更加知道艾子晴的勢力有多大!更加知道擎社的勢力有多大!也更加知道這個社會上有多少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而此刻王樂樂的房間中,雷陽在衆人並不友好的目光中坐在王樂樂的牀頭,是王樂樂勸說衆人要他留下來的。
蘇熙沒有想到雷陽會在他們離開的這麼一會就鑽了進來,此刻他看向雷陽的目光中十分的不友善。
張元可以說是他的發小,他和劉飛、張元本就是同一屆的,大家一起玩到現在,就連京城大學都是約好了一起考上,哪怕徐建和凱文比之都要差一些。
但現在因爲這小子,張元受了這麼重的傷,就是王樂樂現在也躺在病牀之上!如果不是王樂樂的男友,他現在必然要衝上去揍那小子一頓!
王樂樂看着衆人的神色,抿脣說,“你們別這樣,這件事……雷陽也是不想的,他去找過蘇麗了,差點跟蘇麗的人動手。”
王樂樂如此說,雷陽面色就越發的尷尬,他低下頭,安靜的坐在牀頭沒有言語。
劉飛淡淡的開口問道,“你去找過蘇麗了?”
雷陽知道這是問他呢,當即擡起頭來,迎着衆人的目光僵硬的點了點頭。
“在哪見到的她?”蘇熙眯起眼睛問道。
“在輪迴酒吧,西城區老街那個。”雷陽說道。
蘇熙就冷哼一聲,面色陰沉的問,“見到她後你們說什麼了?爲什麼她就不告而別,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聞言,衆人都是將目光看向雷陽,是啊,蘇麗既然有膽來找王樂樂的麻煩,總不至於打完人連家都不敢回,學校都不敢去,在京城徹底消失了吧?
除非是……有人跟她說了什麼!
或者是,她突然知道了什麼!
但無論是哪一種,蘇麗最後出現的地方都是輪迴酒吧,雷陽在那裡見過她?也就是蘇麗消失前見了她一面,緊接着她便消失了?
雷陽聞言頓時僵住背脊,王樂樂也轉目看向他,她腦子沒有蘇熙她們快,在蘇熙問出口時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但看着雷陽的表情,王樂樂也知道事情好像跟她認爲的,有些出入……
“雷陽,你怎麼了?”王樂樂愣愣的看着他,開口。
雷陽吞了口吐沫,猶豫着說道,“當時你們沒讓我進來看樂樂,我就一怒之下去找上蘇麗,我問她爲什麼要打樂樂,我告訴她我跟她已經不可能了,然後我拽了她一下,她身後的人都站起來想跟我動手,蘇麗攔住了他們,我們爭執了兩句,我就走了。”
雷陽說的大致都是實話,卻沒有把中間關鍵性的話說出來,他哪裡敢說,說了,就再別想王樂樂能原諒他了。
蘇熙卻咄咄逼人的問道,“你跟她說什麼了?說了張元的背景?說了王樂樂的背景?”
他想不出除了這些,還有什麼能迫使蘇麗逃跑。
後者,他提了艾子晴?
若是在他們還沒抓到人的情況下說出這些,無疑是給對方一個準備的機會,或是逃跑的機會。
雷陽不可能不明白的,難道他就只是憤怒的跑過去告訴蘇麗,王樂樂家的背景深,張元家的背景深,他們還認識艾子晴?然後恐嚇對方一番,就回來了?
蘇熙對此噗之以鼻。
雷陽卻沒想到蘇熙能問到這裡,他當即猶豫了一下,搖頭說,“我沒說別的,樂樂父母具體是做什麼的我到現在都還沒太瞭解。”
他說的是實話,王樂樂從沒跟他說過這些,也沒問過他家裡,因爲兩個人還沒到那一步呢。
但是周圍的同學卻知道王樂樂父親是陽市公安廳的。
蘇熙緊盯着他,似乎並不相信他說的話,因爲這件事中雷陽最過可疑!
在蘇麗打了人,再到她去酒吧逍遙,都足以證明蘇麗並不曉得她得罪的是什麼人,但從酒吧出來就不見了蹤影,只能說明那令她懼怕,甚至促使她逃跑的事情,或是消息,是在酒吧裡面獲知的。
這期間雷陽去過酒吧!
在蘇熙緊逼不讓的目光中,雷陽垂下了頭。
王樂樂看着蘇熙小聲說,“他確實不知道我家是做什麼的,我沒跟雷陽說過。”
蘇熙收回了目光,半晌淡淡一笑,“等抓到了蘇麗,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的。”
雷陽頓時心沉谷底,是啊,等抓了蘇麗,不就真相大白了。
那時候他跟王樂樂,還能挽回嗎?
若是早知道會出現這樣的結果,自己還會跟蘇麗說出那番話嗎?
要是早知道會出現這樣的結果,自己還會瞞着王樂樂嗎?
或許一開始就跟王樂樂承認錯誤,也不至於鬧得無法挽回。
可自己幫了蘇麗,卻騙了王樂樂……
這時,病房大門被人開啓,艾子晴信步走入房中,看着衆人輕輕頷首,“不出三日,就會見起色。”
聞言,衆人都是大喜,似乎忘記了與雷陽對話時的不愉快,王樂樂一下子從牀上直起身來,“真的嗎子晴,張元……張元不會瘸?”
艾子晴微笑頷首,“不出七日,張元就能活蹦亂跳了。”
“子晴你都神了!”蘇熙嘴角揚起大大的笑容,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喜訊。
劉飛亦是雙手緊緊握拳,使勁向下一揮,“太好了,不然我還擔心張元這小子起來得鬧自殺呢!”
王樂樂的眼淚就是嘩嘩的往下掉,自然,這會是激動的,也是安心的。
徐建和凱文對視一眼,也都是哈哈大笑起來,艾子晴的話他們並不懷疑,幾次險些送命,不都是艾子晴將他們送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不是我神,是我找的高手神奇。”艾子晴語畢,轉頭看着一直默默站在門邊的清賢。
說起來清賢也跟艾子晴一起進了京大讀書,但他後面就有些不務正業了,不是跟那賈教授研究什麼醫學課題,就是天天去陪着艾小貝修習仙法,慢慢的,去京大的次數倒是越來越少了。
即便如此,蘇熙幾人也是認識他的。
隨後清賢有事先告辭了,並說以後每日都會來爲張元治療,蘇熙幾人當下心中大安。
當晚,張元的主治大夫在再次進入病房後勃然大怒,“竟然把紗布都拆開沒有包上!張先生,你找的都是什麼人!你知不知道這是會害了你兒子的!真是……真是……”
他目光鄙視的看了張國平一眼,然後就開始吩咐護士檢查傷口,見傷口處沒什麼大礙,他又爲張元檢查了一下其他傷勢,見傷口沒有破裂,肢體也沒有被人移動過,這才放下心來。
可張國平卻疑惑了,艾子晴說能救他兒子,可現在怎麼連個話都沒有就走了?
他匆匆來到王樂樂的病房,卻見屋內有說有笑,心下有些悽然,敲門進屋,還不待他開口,蘇熙就將艾子晴的話又重複給了張國平,“張叔叔,三天之內就能見到起色了,您放心吧。”
張國平當即大愣,不敢置信的道,“三天?”
大夫說最少得修養三個月。
“說不定過幾天就能下牀走路了。”劉飛笑着說道。
張國平再次大愣,不過他卻認爲艾子晴這也是無能爲力了,就是再先進的科級,再神奇的藥物,也不可能幾天內就讓他兒子下牀,這大家是在安慰他呢。
微微一笑,張國平告辭離去,心中升起的那份希望,卻是再次破滅了,像那老大夫說的,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
第二天,張國平還守在醫院,清賢一大早就來爲張元療傷,張國平和周醫生又被拒在了門外,事後周醫生勃然大怒,張國平也找到了艾子晴,可後者卻只是隨意的告訴他,“三天之內必然見到起色。”
張國平深深的皺起眉頭,將這事兒和周大夫說了,後者嗤之以鼻。
第二天在清賢走活的中午,張元醒了,燒退了,整個人的臉色也並不是那麼蒼白了,似乎被什麼滋潤了,隱隱見到了血色。
張國平還沒來得及高興,一羣黑衣人就來把張元接走了。
張元就打着石膏,坐在輪椅上,被一行黑衣大漢給推走了,張國平想攔卻被攔在了病房中,他憤怒的質問,對方卻像是木頭人一樣面色癱瘓沒有一點表情,只是死板的回答,“艾小姐說一定把貴公子毫髮無損的送回來。”
張國平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張元被人推走,然後被小心翼翼的送上了一輛轎車,再然後,車子開走了,駛離了他的視線。
張國平着急,周醫生知道後也勃然大怒,言道,“什麼人!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張國平苦笑,艾子晴,可不就是無法無天麼?
隨後他得知,除了張元外,王樂樂當時也被一起帶走了。
此刻,張元和王樂樂坐在轎車中面面相視,王樂樂的氣色還稍好些,張元卻是剛剛睡醒,頭腦還有些發沉,他問司機,“你們是什麼人?”
“艾小姐說,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司機聲音平靜的回答。
張元再次與王樂樂面面相視,不用到地方,他們就知道了,這是艾子晴的人。
待到了地方,張元和王樂樂更加疑惑了,後者只是身體上的傷勢倒還好些,張元卻是元氣大傷,整個人有些渾渾噩噩的,腦子發沉。
王樂樂那隻沒事的手臂扶住了張元,“張元,你沒事吧?”
張元想要扯出一個笑容,最終卻徒勞無功,只得搖搖頭,“沒關係,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子晴也真是的,怎麼能這時候,咦?子晴自己怎麼沒來?”王樂樂有些戒備起來,她可是被越南人抓走過。
張元也神色戒備的看着黑衣大漢,可此刻前後均是黑衣大漢看守着,他們只能跟着繼續往前,別無他法。
張元只知道自己和王樂樂進了一棟大樓,然後上了電梯,電梯打開,他們兩個就被人給擡上了一張牀,牀下帶着軲轆,像是醫院的病牀一樣。
有人推着病牀一路在走廊內向前行進,有人爲張元的頭上敷上了一塊冷毛巾,讓他精神多了,而腦袋下面的枕頭,也出奇的柔軟,比醫院高檔很多。
王樂樂和張元就像是兩隻等待屠宰的鴨子,只是身邊人的照料和服務也太到位了一些。
他們被推進一扇大門,接着就是眼前一亮,迎面看到的,就是一扇超級豪華碩大的玻璃窗,往右面看,是一張大理石辦公桌,辦公桌後面的老闆椅上,艾子晴正笑吟吟的看着二人。
張元氣急敗壞的吐出被強行插在嘴裡的體溫計,一旁的白衣女子趕忙接住,抓起到眼前看了看,“37度,正常。”
張元頓時尷尬的無以復加,他怒瞪着艾子晴,“你這是做什麼!”
“把你們從醫院接出來,我自然要好好照顧。”艾子晴挑了挑眉梢,笑着開口。
王樂樂打着石膏的腳不老實的挪動,也馬上有人上前爲其固定,王樂樂撅着小嘴道,“子晴,你說啊,這是幹什麼呀!”
她也不是什麼千金小姐,被這十個八個人圍在一起照料,真是難堪死了。
艾子晴卻淡淡的笑了笑,只說了一個字,“等。”
王樂樂和張元再次對視一眼,都是不知道艾子晴打的什麼主意。
就在這時,大門再次打開,蘇熙等人也在一衆大漢的簇擁下走進了房間,見到艾子晴後,蘇熙等人就紛紛鬆了口氣,“一大早這批黑衣人衝進學校把我們幾個帶走,老師差點報警。”
說話的是蘇熙,他的表情什麼無奈,艾子晴有什麼事這麼急着把他們請過來,動靜還鬧的這麼大。
蘇熙身後一男子趕忙解釋道,“晴姐,我們攔住老師報警了,現在我們的人已經在學校做收尾工作。”
收尾工作,一同來的劉飛徐建等人都是翻了個白眼,要找他們打個電話不就好了,不過要不是這些人,他們還真找不到這地方。
與蘇熙幾人一同被請過來的,還有雷陽,他看到王樂樂躺在牀上被衆多人簇擁着照顧,也是很摸不着頭腦,不過今天他倒是見識到了艾子晴的手筆了。
而面對衆人的疑問,艾子晴只是微笑不語,她擡起雙手輕輕拍了拍手掌。
辦公室內的一扇大門隨之敞開,大門後面,是被綁成了糉子一樣的男男女女。
見到這些人,雷陽的臉色驟然間刷白一片,“蘇麗!”
蘇麗此刻被白布條嘞着嘴,只能啊啊啊的叫喚,眼眸裡盡是驚恐,因爲她已經見到了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艾子晴,以及躺在牀上看着她的王樂樂和張元。
甚至還有站在一旁的雷陽一衆人……
蘇麗的眼淚簌簌的往下落,他身旁被綁住坐在地面的一衆朋友,也口中發着呀呀的聲音,顯然都十分的惶恐。
而蘇麗一行人身後,站着一排黑衣男子,均是神色陰沉冷冽,看着地上被綁這一衆人的目光,猶如在看死人一般。
張元本來躺在牀上,待見到了這些人後一個用力便直起了身形,忍住眩暈叫罵道,“就是他們打了老子!操!那小子,臨走還給了老子一腳!”
說着,張元還想往牀下跳,卻被身邊一人給按倒躺回了牀上,不過卻把他腦後的枕頭墊得高了些,方便張元觀看。
張元見狀也不再掙扎,從旁邊拿着杯子的男人手裡抽出吸管叼在嘴裡,“丫的,敢打小爺?現在知道怕了?”他倒是已經進入狀態了,而且精神狀態比剛纔的萎靡模樣要好上何止幾倍?
王樂樂此刻也是瞪大眼眸,眼眸中盡是怒火,指着蘇麗說,“就是她!”
艾子晴挑了挑眉,淡淡笑道,“沒抓錯人就好。”
蘇麗聽到艾子晴的聲音,整個眼睛瞪得死大,身子不住的往後縮去,被抓來到現在,她已經設想了自己的所有結局,總之,都逃不開小命不保。
尤其看這架勢,人家怎麼會拿她這小命當回事,就是她現在死了,也沒人查得到艾子晴殺人的證據吧?
蘇熙看了蘇麗一眼,又轉目看向艾子晴,眼中帶了三分笑意,嘴角更是露出解氣的笑容,他就知道,動了她的朋友,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只是連警察都找不到的蘇麗一行人,現在竟然全部都被綁到了這裡,可見艾子晴的勢力。
王樂樂看了看雷陽,見他面色煞白,便小聲說,“雷陽?”
雷陽沒有聽見,似乎在低頭想着什麼。
“雷陽?”王樂樂提高了聲音,又叫了一遍。
“啊!”雷陽充愣的擡頭答應,見是王樂樂,脣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怎麼了?”
王樂樂自然看得出他反常,當即問道,“你不擔心蘇麗?”這個時候還能跟她笑出來?顯然很反常,希望艾子晴的做派沒有嚇到他。
蘇麗也死死的看着雷陽,希望有人幫她說話。
雷陽舔了舔乾燥的嘴脣,看向艾子晴,卻見後者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到了嘴邊的話頓時嚥了回去,“她做錯了事情,教訓一下是應該的。”
蘇麗絕望了。
卻聽艾子晴淡淡的開口笑道,“我想蘇麗應該有話要說,嗯,先把她的朋友們鬆了。”
黑衣人聞言頓時把蘇麗嘴上的布條摘了下來,更是將蘇麗那些朋友全部鬆綁。
可這些人鬆開以後,卻是都是不再嗚嗚呀呀的叫喚,而是一臉惶恐的站在一旁靜默不語。
蘇麗送開口後首先哭了,“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想教訓一下雷陽的女朋友,我不知道會把他的腿打斷!”說罷指着張元。
張元聞言一愣,“腿打斷?”
說罷他看向自己打着石膏的腿,又看向艾子晴。
艾子晴卻對他輕輕搖了搖頭,王樂樂更是湊到張元耳邊說,“子晴已經有辦法治你了,幾天就能好。”
張元頓時放下心來,他剛醒來就被人給帶到這裡,直到現在,他對一切的一切還懵懵懂懂的,他只知道眼前這幫王八蛋踹了他好幾十腳!更是給了他好幾錘子!
對於他來說,有仇不報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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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三千字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