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艾子晴終是踏上了前往伊頓的旅途。
因爲戰爭爆發,美國大面積的頻繁轟炸,伊頓交通陷入全面癱瘓,伊頓機場鐵路等交通運輸全部停止,所以艾子晴只有乘坐飛機來到伊頓鄰國的伊朗,再從伊朗境內穿梭進入伊頓東部。
不得不說,伊頓與伊朗因爲多年前頻繁爆發戰爭,此刻的東部邊境地帶已經陷入一片荒蕪,即使是戰後重建,也讓這延綿1200公里的邊境地帶顯得十分蕭條。
艾子晴在伊朗當地乘坐了擎社早已打點好的越野吉普進入伊頓東部,開車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留着滿嘴的鬍鬚,一口阿拉伯語在開車期間一直絮絮叨叨的說着當地風土民情。
他們也不關心艾子晴一個華人來伊頓要做什麼,他們在乎的,只是鈔票能否到手而已。
進入伊頓東部邊境下的一個小縣城,夜狸帶人來接。
即便已經十月中旬,伊頓的氣候依舊十分炎熱且乾燥,據說艾子晴目前所在的科特縣氣溫高達三十幾度。
穿着一件短袖襯衫和七分褲走在大街上是最正確的。
夜狸身穿一件無袖迷彩條紋背心,下身配上一條迷彩長褲,右臉頰用黑色油彩塗了兩道,她對艾子晴解釋說,“東部邊境地區的大部分部落被複興黨統治,我已經與他們的頭人接上話了。”
“這是復興黨的傳統,這樣就沒人敢隨便找你的麻煩。”夜狸微笑着擡手指向臉上的油彩,“這也是對他們頭人的尊重,誰叫他們已經把我當成自己人了呢?”
艾子晴挑了挑眉,這些,夜狸在電話裡可並未說明。
夜狸解釋道,“我也是就近兩天剛剛與他們接上頭,擎社承諾用軍火交換他們的友誼,當然,美金是必不可少的。”
伊頓的貨幣雖然是第納爾,但與國外交易還是習慣使用美金。
因爲伊頓匯聚各地人口雜居,除了伊頓語外,大部分城市中,阿拉伯語算得上是通用語言。
艾子晴隨着夜狸穿梭於大街小巷,許多穿着褶皺白色襯衫的當地人都坐在自家門前吹牛談笑,當見到夜狸和艾子晴後,都是紛紛投來好奇的視線。
艾子晴此次並不是獨自前來,與她一起過來的,還有夜組十名成員,此刻都面無表情的跟在後面。
當來到一棟老舊的小樓前,夜狸停下了步伐,在小樓門前,幾名高大的漢子明目張膽的揹着長槍肅穆而立,夜狸上前與其交涉幾句,隨後指向艾子晴低聲了幾句什麼。
阿拉伯語,艾子晴還是簡單的交談幾句。
而後,幾名漢子看向艾子晴的目光中都充滿了敬畏,他們紛紛後退了一步,單手扶向胸前,微微彎身,夜狸告訴艾子晴,這是表示友好且尊敬。
艾子晴微微頷首,隨着夜狸走進了小樓,徑直上了二樓。
踏上二樓,艾子晴發現這就是一間四周格欄環繞的小亭子般,與中國古代的酒肆茶樓相差無幾,站在欄邊,對外面的景物一覽無餘。
二樓的地面上鋪着一層紅色的地毯,地毯已經因爲日久而隱隱發黑,但上面卻顯得很乾淨,看得出經常被人打理灰塵。
正中間的位置擺放着一張茶几,很矮,需要坐在地上才能使用,而茶几後面也的確有一中年男人盤膝坐在軟墊之上,靜靜的望着艾子晴。
他的身旁兩側各站着五名背槍大漢,此刻都是用審視的目光望向艾子晴和夜狸一行人。
“克拉特,這位就是我們的頭人,你可以稱她爲晴。”
“qing?中國的擎?”對方鎖眉,顯然對這個發音的理解是‘擎’。
夜狸並不打算糾正他,便點了點頭。
“你好,克拉特。”艾子晴脣角帶笑,對其微微頷首。
那人緊緊盯着艾子晴,輕輕的點了點頭,便伸手示意艾子晴一行人落座,而艾子晴的手下,卻是被擋在了樓梯口外。
顯然,對於這些異國人,他們還是很戒備的。
對此,初來乍到的艾子晴並未表示反對,伊頓當地各大黨派紛爭不斷,經常打得你死我活,如此戒備實屬平常。
克拉特看着艾子晴,半晌開口說道,“擎,你的屬下說,你會爲我們低價提供武器。”
看起來克拉特十分在意這點,開門見山,而他也確實不會雲裡霧裡的大禪機。
艾子晴看了夜狸一眼,而後從容一笑,“克拉特,要知道,我並不是慈善家,沒有利益的事情,我從不投入精力。”
克拉特眸中劃過一道精光,“看來,你們並不準備爲復興黨提供武器?”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身旁兩側的大漢均是將手摸向後背槍支。
艾子晴依舊泰然而坐,脣角帶笑的道,“難道克拉特先生真的不懂我的意思?”
克拉特緊緊的盯了艾子晴半晌,終是哈哈大笑,其實夜狸答應爲復興黨提供武器,他是心存疑慮的,在這個世道生存至今,他從不相信天下有免費的午餐。
而艾子晴的話,卻是打消了他的些許疑慮,既然她有要求,那麼在雙贏的前提下,他倒是可以考慮。
當然,他想聽聽對方想要什麼。
“你想得到什麼?”笑過之後,克拉特再次眯起眼眸。
“我要得到復興黨的支持。”艾子晴淡淡的開口。
想要在伊頓有所作爲,那麼當地勢力的支持頗爲重要。本來艾子晴只打算來到伊頓接觸一下中國駐伊頓領事館的大使張毅,可到了這裡,夜狸卻爲她送來了意外之喜。
她曾簡單研究過伊頓黨派紛爭,復興黨和聯盟黨算是伊頓兩大黨派,而復興黨都是草根起家,聯盟黨則是不同,他們有當地政府的支持,就是在許多政策上都享有優厚的待遇。
復興黨在伊頓舉步艱難,她不是沒有想過找上聯盟黨,如果與聯盟黨接觸上,通過他們與政府接線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但現在艾子晴有了韓穆離的幫助,與聯盟黨合作,爲其錦上添花?到不如給復興黨來個雪中送炭更實惠一些。
尤其現在伊頓政府瀕臨沒落,整個伊頓陷入一片戰亂之中,一個不慎就是就是政權旁落,政府都如此處境,聯盟黨又有何懼?所以艾子晴並不在乎是否得罪了他們。
若是幫助復興黨也取得政府的支持,想必對於克拉特來說是相當誘人的交換條件。
這若是放在戰前,當然是想不都敢想的事情,也絕對沒有這個可能,但現在政府陷入巨大的危機,能幫得上忙的,說不得就是她艾子晴。
當然,最後的結果也未可知,成敗都是未知數,但這並不妨礙艾子晴爲克拉特畫下一塊大餅。
“爲復興黨取得政府的支持?”克拉特聞言瞬間瞪大眼眸,不敢置信的看着艾子晴,隨即他笑出聲來,“擎!你難道在跟我開玩笑嗎!”
“克拉特,要知道在這亂世之中,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艾子晴微微一笑。
“你已經與伊頓政府……”克拉特懷疑的看着艾子晴。如果艾子晴沒有與伊頓政府接觸過,甚至是達成了某種合作關係,她豈敢做出這種承諾?
後者微微一笑,“我已經與伊頓政府領袖撒吉拉見過面了。”
態度一派自然從容,讓人看不出半分虛假。
克拉特不信的皺着眉頭,“你來伊頓,到底是爲了什麼?”
“石油。”艾子晴挑脣而笑。
克拉特的眉頭漸漸鬆開,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凝望着艾子晴的雙眸,似乎在努力看清她話語中的真僞。
艾子晴微微一笑,“你應該知道,擎社掌控金三角,與周邊三國政府都建立了良好的合作關係,克拉特,我的話,就令你如此質疑?”
“所以你要與伊頓政府合作?”克拉特隱約猜到了艾子晴的意圖,但卻不知道艾子晴會如何與政府合作,或許是暗中支援……或許是……
艾子晴眯起眼眸。
克拉特便沒有再問,有些事情,還是不宜知道的太多。
“我幫助你,提供軍火和在戰後取得當地政府的支持,最起碼可以享受到與聯盟黨一樣的優厚待遇,而我,需要你的人在伊頓境內,提供力所能及內的一切幫助。”艾子晴淡淡的說道。
隨後她垂下了眼眸,今日她所說的已經夠多了,以百分之七十的真話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意圖,若是對方再有猶豫,她也只能再心狠手辣一把。
克拉特皺起眉頭沉思半晌,“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願意與你合作。”
這些條件對他目前來說沒有任何的損失,雙方各取所需,艾子晴的承諾對她本人也是沒有任何的損失,雙方在力所能及的公平條件下給予對方支持,僅此而已。
而艾子晴的承諾,也足以令克拉特動心,他現在所需要的,正是軍火武器可以與聯盟黨大幹一場!而戰後得到的支持,這無疑是很誘人的,但他也知道這要建立在伊頓政府勝利的基礎之上。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是兩條路,一條是與原來一樣,在沒有任何外界支援的前提下與聯盟黨拼個你死我活,而伊頓政府無論勝敗,對他都沒有任何利處。
再一條,就是與眼前這位擎社當家人合作,配合她在伊頓境內行事,自己可以得到擎社的支援,並且有機會在政府獲勝以後得到政府的承認。
這兩條路擺在他的眼前,只要他不是腦筋秀逗了,就該知道如何選擇。
當然,這一切要建立在艾子晴所言非虛的基礎之上。
所以纔有了克拉特的猶豫。
艾子晴雖然年紀輕輕,但他卻沒有絲毫小看她的能力,她就是一隻兇猛的老虎,說不定會在什麼時候反咬你一口,與虎謀皮這個典故他還是聽說過的。
艾子晴此刻卻是露出一份真摯的笑容,“克拉特,我們中國有句土話,但這句話的含義我卻十分贊同,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在你我獲得那份應得的利益的之前,信任是雙方合作的基礎條件。”
聞言,克拉特略一猶豫,便扯起嘴角露出笑容,笑聲逐漸擴大,“你說得對!怪不得你會有今天這番成就!”
說罷,他拍案而起,“我克拉特願意與你合作,希望我們可以得到自己那份應得的利益!”說罷,克拉特左手擡到胸前,微微彎身執禮。
艾子晴也微微一笑,學着克拉特的樣子,單手擡於胸前,微微俯身執禮。
二人一拍即合,有此成爲合作關係。
就在此刻,小樓下方忽然發生了騷亂,遠處響起凌亂的槍聲與驚慌的尖叫。
克拉特眼眸一凝,卻是十分鎮定熟練的從懷中掏出一支手槍,舉步來到欄杆旁向下俯瞰。
艾子晴也微微挑眉,因爲她就坐在欄杆旁,此刻回頭便能望見樓下的動靜。
此刻小樓下方已經有數隊人馬從樓內衝出,就是兩旁的樓房內亦是衝出了無數持槍男子,艾子晴微微眯眼,看來克拉特的人,不少呢。
這些身穿迷彩服男子衝出來後都集中跑向一個方向,就是那槍聲響起的方向!
艾子晴眸中閃過一縷金光,浩瀚的精神力瞬間席捲而出,籠罩在附近這一片土地上方,卻見有許多包着黑色頭巾的男子在縣城裡大肆開槍掃蕩,看樣子是來打秋風的。
這在邊境十分常見,但很顯然這些並不是鄰國的軍人,看克拉特憤恨的表情,這些應該就是他的死對頭,聯盟黨的人了。
“是聯盟黨的人,昨天已經發生過一次。”夜狸在艾子晴耳邊低聲說道。
後者緩緩頷首,而後微微側頭,對着夜組成員點頭示意,十名夜組成員便如鬼魅般消失在了原地,幾秒鐘後已經出現在了樓下的空地之上,片刻後,又分散消失。
克拉特驚疑的看着艾子晴,不明白她想要做什麼。
“這……”克拉特指着那些夜組成員的背影。
“克拉特,你只管安坐。”艾子晴淡淡一笑,對付那些只會用槍殺人的野蠻人,夜組完全可以勝任。
不多時,槍聲便漸漸的低了下來,最後全部消失。
而後克拉特屬下回報,一共俘虜敵方人馬四十餘人,殺死對方十七人,而己方纔損失了六人,其中兩人受了槍傷並未死去,只是失去了戰鬥力。
“好!”克拉特險些拍案而起,這簡直就是大獲全勝,給了對方迎頭痛擊,叫那些聯盟黨再囂張!
隨即,他便將目光看向了艾子晴,他知道今日能取得如此戰果,都是艾子晴的人從中出力。
艾子晴卻只是淡然一笑,“克拉特,爲了顯示我的誠意,即日起,擎社將正式接收來自復興黨的訂單,現在讓我們來談談價格。”
克拉特聞言眼眸一亮,艾子晴的確已經顯示出了足夠的誠意,他開始期待這次的合作。
夜晚,天氣灰濛濛的一片,來自國家各地的硝煙遮住了本該璀璨奪目的星光。
縣城內家家戶戶大門緊閉,沒有一絲燈光溢出窗棱,才夜晚八點鐘,人們便已經全部睡下了。
沒有人看見,在縣城西南方向的入口處,一隊人馬正悄然進入,直奔復興黨所在地段,而後分列兩旁,意圖將這一地段全部包圍起來。
就在這時,周邊燈火驟然大亮!而後無數手雷從四面八方扔向人堆聚集處,火光四濺,炸響響徹天際!
砰砰砰!
爆炸聲中摻雜着無數驚慌失措的慘叫聲,整個縣城內卻依舊家家戶戶緊閉着房門,沒有一個人在這混亂的夜裡探出頭來查探究竟。
十幾分鍾後,騷亂逐漸靜止,地面上到處都是殘肢斷骸,上面燃着熊熊烈火,一股肉焦味瀰漫在小縣城的上空,令人作嘔。
艾子晴身形筆直的站在一處樓角下方,在火光的映射下,腳下倒映出一條淡淡的影子。
遍地都是鬼哭狼嚎般的哀嚎聲,受傷卻沒死的人們倒在地面蜷縮着身體,脣角溢出破碎的呻吟,在這本該寂靜的深夜裡顯得格外悽慘。
身後,響起了沉穩的腳步聲。
艾子晴微微側頭,就見到了一條斜長的倒影,身後,亦是響起了克拉特低沉的聲音,“擎,你預料的十分正確,謝謝你的幫助。”
說罷,克拉特便大步越過艾子晴走上前去,對着身旁的人一擺手,手下們便衝進小樓內,從小樓中拎出一個個被捆綁得跟糉子般的身影,是那些在下午時被克拉特俘虜的囚犯。
那些倒在地上哀嚎的身影,和那幾個沒有受到波及,卻一臉驚慌惶恐的聯盟黨人都是一臉恐懼的看着克拉特和他的手下們。
現在他們被包圍了,想跑是根本不可能的。
克拉特脣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對那地上凝固的鮮血與破碎的殘肢視若無睹,他擡起手來,比劃出一個殺的手勢!
而後,他的手下們並沒有對今夜來襲的聯盟黨人動手,而是將刀子,一一紮入了那些俘虜們的心臟!
人們滿面驚恐帶着無限痛苦的死去,一個個倒下不再呼吸的身影,令那些還活着的聯盟黨人衆滿心悽然與惶恐。
最後,克拉特冷冷的看着那些人,“回去告訴萊京,這些人的命,我收下了!他的命,我也早晚會去收下!”
說罷,便擡手示意手下讓開放行。
今夜的這場行動是艾子晴全權策劃,雖然克拉特已經在下午的戰後便吩咐了手下一句戒嚴,但並不足以達到今晚的效果。
而造成今晚的效果,也多虧了擎社十名手下自帶的先進手雷。
來到伊頓的第一個夜晚,艾子晴大戰告捷,復興黨沒有損失一人,便令聯盟黨死傷數十人。
當然,能造成大範圍殺傷性的武器的必不可少的,若是依着復興黨原來的打法,等對方前來偷襲再給予還擊,這場仗可就有的打了。
如此一來,復興黨更加對擎社的軍火支持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期待與興奮。
今晚的伊頓,註定不是那麼的平靜,在東部邊境地帶,復興黨與聯盟黨局部拼殺死傷無數,而伊頓的首都巴亞達,此刻亦是正在遭受着有史以來最慘烈的轟炸!
平民百姓龜縮在房間角落瑟瑟發抖,天上戰機發出的嗡鳴巨響令人心生戰慄,不時有顆顆導彈射向地面,濺起火光大片,慘叫聲與哭嚎聲響徹耳際。
母親抱着死去的孩子目光呆滯,丈夫跪在死去的妻子身前痛哭流涕,孩子趴在父母的屍體上慘烈哭嚎,撕心裂肺的哭聲響徹大地。
戰爭,令人惶恐。
伊頓軍人盲目的朝着天上開槍射擊,鮮血與汗水佈滿悲憤的臉頰,但唯有徒勞,徒勞的看着那些侵略者帶着猙獰的笑容開着先進的戰機肆意飛行在自己的國土大地之上,將一顆顆炸彈投向房屋,投向人羣!
這個夜晚,註定不是那麼的平靜,戰爭,一直持續到凌晨。
因爲伊頓的時間比京城晚上整整五個小時,伊頓凌晨一點鐘時,京城才晚上八點。
京城醫院,張元此刻單手枕在腦後,目光望着窗外天空中的繁星點點,剛纔老爸已經來過電話,正式確認了將張元毆打那夥人的來歷,的確就是父親的商業對手。
而警方也已經介入其中,通過張國平的從中‘出力’證據確鑿,那人被拘留候審。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輕敲了兩下,而後,王樂樂拎着食盒從外面走了進來。
走進門來,王樂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不起啊張元,雷陽晚上約我逛街,來晚了,餓壞了吧?”
又是雷陽,張元黑了臉色。
王樂樂見他面色不善,頓時愣了愣,隨即想起了那晚艾子晴所說的話,當即有些尷尬的快步走進房門,將餐盒放在桌子上,她一邊拆開塑料袋,一邊笑着說,“怎麼樣,身體好點了嗎?”
“嗯。”在王樂樂面前,張元卻是沒了平日裡嘻嘻哈哈的模樣,只是懶洋洋的靠在牀頭答應了一聲。
王樂樂奇怪的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笑着說道,“今天帶了你最愛吃的軟炸裡脊呢,還好熱乎的。”
說罷,拆開塑料袋,將勺子筷子放入餐盒中,又將塑料袋放在了垃圾桶裡,這才轉身拿着餐盒走向牀頭。
來到病牀邊,王樂樂把簡易飯桌鋪開,把餐盒放在上面笑道,“快點吃吧,一會涼了,對了,子晴今天又出國了。”
張元愣了愣,“這麼快就走了?怎麼沒打個招呼?”
“你還不知道她?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蘇熙她們現在估計還不知道呢!看什麼吶!快吃飯呀!”王樂樂小嘴一張一合的說了半天,見張元就盯着自己看,便不自在的嗔了一句。
張元收回視線,“你和雷陽那小子就這麼和好了?太便宜他了吧?”那日王樂樂和雷陽在病房裡爭論,他自然聽出了原委。
王樂樂皺了皺眉,“你管我和他好沒好呢?人家那次是有苦衷的,別把誰都想那麼壞!”
“哎呀快吃飯!”王樂樂又催促了一句。
一會看着張元吃了飯,她還得趕着回寢室呢。
張元爸爸一天到晚的忙,僱了人照看張元,這小子脾氣還大,已經罵走兩個護工了,所以現在王樂樂無奈之下攬下了送飯的活。
張元卻挑了挑眉頭,“我不吃。”
“你怎麼回事!”王樂樂小臉一板,有些不樂意了。
張元看着就想笑,但還是板着個臉,“除非你餵我。”
“你!”看着眼前這小子一臉的無賴,王樂樂咬了咬牙,要不是他有傷在身,她真能抽他一頓!
張元還不放過她,“喂,我現在可是傷患,餵我吃飯能怎麼的!又不是第一次了!”說罷,曖昧的眨了眨眼。
王樂樂頓時小臉一繃,“張元,我告訴你,你要是再說那些有的沒的,我可就走了,以後別指望我過來看你!”
張元聞言沒說話,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舔了舔乾燥的嘴脣,扯起脣角似乎是露出了一個笑容,從腦後抽出唯一一條沒骨折的胳膊,拿起勺子吃了起來。
看着張元的樣子,王樂樂就是再傻也能感覺起來那份不一樣的東西了……
她抿了抿脣,覺得今天應該把話說明白,她心裡喜歡的是雷陽,她也只把張元當成朋友了,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強的,她不希望兩人日後連朋友都做不成。
但她此刻還不明白,這些無論話她說與不說,兩個人的關係都不可能再回復到從前那般。男女雙方,只要其中一人動了別樣的心思,就很難再回到從前那純潔不摻雜質的友誼,就算能,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王樂樂看着低頭吃飯的張元,有些猶豫糾結。
張元卻側頭看了她一眼,“想什麼呢?”
王樂樂抿了抿脣,“張元……我喜歡的是雷陽。”
她覺得自己有點二,萬一是她誤會了張元,人家根本沒對她有別的心思,這麼說不是讓人笑話死了!她真想抽自己一嘴巴!
張元嘴角的笑容僵了僵,然後那笑容又擴大了,很自然的回答道,“我知道啊,幹嘛強調?知道小爺單身,就在小爺面前秀恩愛?”
王樂樂頓時白了他一眼,這小子沒個正經的!
“我知道,我這不是怕你喜歡上本大小姐,要知道本大小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王樂樂好像開玩笑般,挑眉說道,一邊還觀察着張元的神色。
張元卻十分的自然撇了撇嘴,“你想太多啦!”說罷繼續低頭吃飯。
就在這時,走廊上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王樂樂和張元起先還沒注意,但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竟是停在了病房們前。
而後,就聽到門外響起一道男聲,“我看着她走進去的。”
“這病房就住了一個人?”是一道陌生的女聲。
聽到聲音,王樂樂和張元對視一眼,前者更是站起身來準備出去看個究竟。
“嗯,這是單人間,就一個人住。”男聲回答道。
話音落下,大門轟的一聲被人一腳踹開,然後一個滿頭長髮的高挑少女便大步走了進來,見到王樂樂後腳步不停,“你就是王樂樂?”
王樂樂楞了一下,“你找我?”
少女頓時二話不說走上前來,在王樂樂瞪大眼眸的驚容下一把扯住她的頭髮,甩頭就是給了她一個嘴巴!
啪的一聲脆響,王樂樂被打得腦袋偏到了一側,而後那少女狠狠扯着她的頭髮將她摔在了地面!
少女身後的幾名女孩兒也是衝了進來,二話不說對着王樂樂就是劈頭蓋臉的毆打!
王樂樂護着臉不時伸手胡亂抓了幾下,驚叫道,“你們幹什麼!啊……”
張元頓時眉頭一豎,整個人不顧纏着紗布,從牀上飛撲下來,一把撞倒了一個女生,自己的身子也挪向王樂樂,將她擋在身下,怒吼道,“你們做什麼!”
那最先打人的長髮女生頓時噗嗤嘲笑道,“小賤貨,有了雷陽還到處勾搭,聽雷陽說你比他大兩歲呢?賤不賤!”
“雷陽?”王樂樂頭髮散亂,呆呆的重複道,不知道爲什麼,心裡隱隱有些發疼,
……雷陽跟她說的?她是誰?
少女身後跟着幾個年輕男子,剛纔一直抱胸看着女人們打架,此刻見張元衝上來,頓時臉上輕蔑一笑,上前就去撕扯張元,要把他拉開。
張元忍住撲下來時候渾身帶起的劇痛,身上那還未癒合的刀口好像又裂開了,骨折的地方更是疼痛鑽心。
“別碰我!”張元低吼一聲!
幾個男人頓時被他喝了一跳,那少女卻是豎着眼睛,面目猙獰的叫道,“狗男女!給我打!打死這對狗男女!”
說罷掏出手機對着二人開始拍照,嘴裡獰笑道,“我非要讓雷陽看看!看看他嘴裡這個清純可愛的小女友是怎麼跟別人勾搭的!”
顯然,少女還不知道王樂樂雷陽和張元都是認識的。
男生們頓時不管不顧的拳打腳踢,下手又黑又狠,張元護在王樂樂身上忍着疼痛叫囂道,“操尼瑪的,你今天要沒整死小爺,回頭就等着給你自己收屍吧!啊!我操!往哪踹呢!”
王樂樂被張元護在身子下面,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她緊緊攥着張元的衣領,嘴裡含糊不清的哭喊道,“你起來!你走啊!不用你管我!啊嗚!嗚嗚……”
“哭什麼哭!”張元抱着頭護在王樂樂身上,“老子今天虎落平陽被犬欺了這是!操!”
半晌,張元身上就滲出了大片的血痕,走廊裡也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少女見着血有些害怕了,“走了走了!來人了!”
“媽的,我再給這小子一腳,還他媽挺憐香惜玉的!”一個男子又給了張元一腳,後者咬牙切齒的回頭看了那男子一眼。
這些人來的快,去的更快,呼啦一下便散沒了影,當護士帶着醫生趕來的時候,張元已經面色煞白的倒在了地面,身上多處傷口撕裂滲出了鮮血,骨折的地方……還待檢查。
“快快快,給人擡上去,輕點輕點!骨折的地方不要碰到了!”醫生護士手忙腳亂的將張元擡上了牀。
而王樂樂依舊頭髮衣服散亂不堪的躺在地上弟弟抽泣,一名醫生蹲下身來關切問道,“小姑娘,哪受傷了?能不能站起來?”
說罷,就去扶王樂樂的手臂,後者頓時“啊!”的一聲慘呼,醫生低頭一看,這小姑娘的肘關節脫臼了,估計是在抓撓中受的傷。
不僅如此,王樂樂的腳踝處在摔倒時扭傷了,身上多處被打出淤青,側臉更是腫了起來,嘴裡喊着一口帶血的塗抹。
待醫生將王樂樂擡到牀上,剛剛她躺着的地面還有幾團被抓下來的頭髮……
看着這些,幾名醫生對視一眼,知道今天的事情是鬧大了。
這個病房的病人張元,住院時可是驚動了院長了。
雷陽在得知此事後來到醫院,卻被已經及早趕來的蘇熙徐建等人阻在了病房門外,任他怎麼叫喊,王樂樂也沒出聲。
雷陽並不知道王樂樂受了多重的傷,只知道她被他的前女友帶人來給打的。
通知他的並不是王樂樂等人,而是他的前女友蘇麗,蘇麗剛纔給他打了電話,說是帶人給王樂樂打了,並告訴他王樂樂正在別的男人幽會。
雷陽當即就知道蘇麗這是誤會了,但她帶人想打王樂樂,並且已經打了王樂樂卻是不爭的事實!所以他立馬就趕到了醫院!
只是來到醫院,他卻見不到王樂樂。
一咬牙,雷陽轉身離開,他是去找蘇麗了。
打過電話,雷陽知道蘇麗現在正跟朋友們在一家酒吧慶祝,當即開車過去。
酒吧內亂哄哄呢,這個時間正是高峰時段,酒吧內人聲鼎沸,鋼管舞女郎在吧檯中心搭建的臺子上熱辣的旋轉,坐在吧檯一圈的男人們大飽了眼福,一眨不眨的盯着舞動的豐腴肉體。
雷陽從門外進來,掀開簾子便瞅見了佔領着卡位沙發好位置的蘇麗一行人。
他大步走上前去,夾帶着一腔怒火。
蘇麗此刻還在眉飛色舞的對同伴們炫耀着今天的戰果,她是如何將那小賤人一巴掌扇得倒在地上,又是如何指揮着一衆朋友將這對狗男女打的毫無招架之力!
正講的吐沫橫飛眉飛色舞之時,手臂忽然被人一把攥住,而後一道大力帶得她整個人轉過身去,就對上了雷陽那張含滿怒火的面孔。
蘇麗並不怕他,她挑着柳眉,“怎麼了雷陽,氣我幫你教訓了那小賤人?”
“蘇麗!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了什麼!”雷陽緊緊攥着她的手臂低吼。
因爲手臂的疼痛,蘇麗皺了皺眉,“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身後的幾名男子也隨之站了起來,虎視眈眈的看着雷陽,“放手啊小子!”
“再不放手哥幾個可就不客氣了!”
“你爲什麼打王樂樂!你是不是瘋了!”雷陽一把甩開她的手臂,怒聲問道。
蘇麗皺着眉頭,“你激動什麼!不就是打了她嗎!她憑什麼跟我爭,我們不過是高中畢業分手了,還沒兩三個月,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跟別人在一起了?”
“再說!你沒看到今天那賤人的樣子,她單獨去找別的男的了,跟人家親親我我的!你被戴了綠帽子你知不知道!”蘇麗冷哼。
雷陽哪裡會相信她的話,他知道王樂樂和張元只是朋友,而且張元現在受了傷,王樂樂每天給他送飯而已,這件事兩個人已經說開,不存在誤會!
“我的事不用你管!蘇麗,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張元是我朋友,樂樂幫我去照顧他的!”雷陽不願意解釋別的,又想維護住王樂樂的尊嚴,容不得人家這樣去想她。
蘇麗聞言一愣,隨即看着雷陽吼道,“我就是打她了怎麼樣!你是我的!雷陽,我們在一起三年了,我不相信不到三個月你就能忘得一乾二淨!”
看着她因爲激動生氣而緋紅的臉蛋,雷陽本來一腔怒火化爲了悲哀和難過,現在事情搞的太複雜了,他跟蘇麗交往三年時間,因爲性格不合經常爭吵,感情越來越淡,畢業也自然而然的分手了。
可沒想到蘇麗在知道了自己有女朋友後會如此激動,一個如此在意自己的女人,這件事,叫他怎麼怪她?
“蘇麗,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王樂樂你得罪不起。”雷陽緊鎖着眉頭,終是如此說了一句。
蘇麗皺了皺眉,她也不是一般的家境,自然懂得這個圈子中的一些事情,有些人確實是不能隨便招惹的。
“什麼背景?她家裡是京城從政的?”蘇麗皺着眉頭問。
雷陽搖了搖頭,“王樂樂是陽市人,他父親好像是在陽市公安廳工作,但是……”
話沒說完就被蘇麗嘲笑着打斷了,“不是本地人?真不知道你是什麼眼光!公安廳工作怎麼了?京城公安廳我爸爸也有熟人。”
“不管她父親的事情,王樂樂你惹不起,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嗎?”雷陽陰沉了面色。
蘇麗回頭看了幾個朋友一眼,衆人都是嘲諷一笑,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這些也都是一些富家子弟,家裡多多少少都有點關係門路,所以對雷陽的話很是不以爲然。
蘇麗挑眉說,“你當她是什麼人?你當她是艾子晴?哦對了!艾子晴也是京大的,不過人家好像根本不怎麼出現在學校!”
她們這些大學生,尤其是有些背景的,自然對艾子晴知道的頗多,也經常談論。
雷陽冷笑一聲,“你說對了一半,王樂樂是艾子晴的發小,最小的朋友,不分你我那種!”
話音落下,他滿意的見到了蘇麗瞪大眼眸,那漂亮的眸子裡閃動着不敢置信的神色。
“不、不可能吧!”事情就能這麼巧?她打個人竟然能打到艾子晴身邊去?
就是蘇麗再張狂囂張,對於這個傳說中白手起家黑白兩道實力雄厚的人物也是頗多敬畏的,朋友們再一起還不是經常討論從別處聽來的艾子晴的事蹟?
對於他們來說,艾子晴跟他們就完全不在一個世界,雖然都在京城地面上,但那和談論住在京城的某國家領導,某某京城名人的心情是一樣的,可望而不可及!
那是手握擎社的艾子晴啊!
“沒什麼不可能的!你不知道艾子晴是陽市人?我說過了,王樂樂也是陽市人!艾子晴的發小,朋友!還用我重複?我告訴你蘇麗,你這次不止打了王樂樂,還打了皇城地產老總的兒子,這事兒要是鬧大了可是禍及家人的!”雷陽此話一點也不誇張,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告訴蘇麗,是想讓她小心一點?
蘇麗狠狠的吞了口口水,剛纔陪着蘇麗去醫院打人的幾個男子也是對視一眼,有人已經悄悄從沙發後面溜走了。
看着蘇麗嚇得慘白的小臉,雷陽皺了皺眉,畢竟兩個人相處了三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要是她真的因爲自己出了什麼事,似乎……並不是他願意見到的。
想到這裡,他握了握拳,嘆氣道,“你走吧,要麼回家把這件事跟你爸爸說說,但我想他也沒什麼辦法,要不,你出去躲躲吧。”
說完這句話,雷陽轉身就走。
“謝謝你雷陽!”蘇麗開口,聲音被淹沒在了滾滾音樂聲中。
夜,漫漫。
“什麼,人沒找到?去家裡查問過了嗎!”京城公安廳廳長劉超皺着眉頭,屬下剛剛來報,那個打了人的蘇麗沒有抓到。
“廳長,已經去過嫌疑人家裡,嫌疑人父母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劉超便皺起了眉頭,“明天再去學校看看,把學校和家裡嚴密監控起來,那女孩一出現就給我逮捕起來!”
“廳長……這件事,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說話的人是劉超的老下屬,跟着他從陽市一路提拔上來的。
剛剛劉飛打來電話,說張元和王樂樂被人在醫院毆打,現在張元重傷不醒,王樂樂更像是有了心理陰影,事情十分嚴重。
事情已經在公安局立案了,但劉飛打這個電話是希望父親可以多加督促他們破案,現在張元父親張國平也很是震怒,在醫院走廊上不停的打電話找關係解決此事。
但劉超卻從這件事中嗅到了別的味道,不提王樂樂和張元父輩的背景關係。
就說王樂樂和張元,那都是艾子晴的好友!如果不將那少女趕緊抓捕歸案,艾子晴那心狠手辣的性子,說不得要做出什麼事情。
抓到那少女重罰重判,都是救了她的命啊!
但這些事他自然不會說出,只是皺着眉吩咐道,“就按我的話去做,那少女只要一露面,就給我逮起來!”
這個夜晚,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無論是伊頓,還是中國京城。
雷陽再次來到醫院,見病房外面已經沒有了蘇熙幾人站崗,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從護士臺搬了一把凳子放在病房走廊的窗根底下,他站在凳子上,向屋內張望。
此刻病房裡沒有張元,聽說張元傷勢很重,原本骨折的地方很可能出現骨裂或是骨關節粉碎的現象,現在已經被送到手術室了,而王樂樂,此刻躺在病牀上,他慶幸自己沒有進門,因爲蘇熙和徐建薛玫等人此刻都在病房裡,他就是進去,也必定會被趕出來。
只是見到病牀上躺着的王樂樂,他頓時懵了懵,王樂樂臉頰上一片青腫,腳腕和胳膊上都打着石膏,看上去傷的很重!
雷陽心中頓時再次涌起怒氣,覺得自己先前有些一念之仁了!
可是,已經晚了。
此刻王樂樂雙目呆滯的看着窗外,薛玫在病牀前爲她削蘋果,卻是怎麼跟她說話,王樂樂也不答應一句,一張臉繃得緊緊的,薛玫知道她長這麼大都沒受過這種委屈,被人圍毆打成這樣,簡直是屈辱。
而遠在伊頓的艾子晴,在凌晨四點就接到了來自蘇熙的電話。
掛掉電話,艾子晴的臉色堪稱鐵青一片,狂怒之色浮現13看看書;網步起身走出臥室,在一旁房間淺眠的夜狸聽到聲音出來查看究竟,見到艾子晴一身戾氣,便愣了愣,猶豫着開口問道,“晴姐……”
“叫克拉特給我準備到伊朗的車子,我們先回國。”
伊頓的事情並不急於一時,現在已經與復興黨建立了合作關係,艾子晴下次前來可以直奔首都巴亞達。至於這次前來伊頓探底,艾子晴已經對其國力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她正在猶豫是否與戰斧安德烈見上一面。
現在得知了王樂樂和張元出事,而且極爲嚴重,她哪裡還有坐得住的道理。
若說艾子晴此人並非沒有軟肋,她的軟肋,便是她的親人、朋友。
誰也沒有想到,只因一個少女的感情糾紛,一件在皇城根底下都算不上事兒的打人事件,卻鬧得整個公安廳一片沸騰,就連韓穆離,也在知道了事情後親自趕往醫院查看究竟。
伊頓東部邊境,一輛吉普轎車在天色還未大亮之時便匆匆駛向了伊朗。
飛機起飛,在天空劃過一道流暢的線條,艾子晴,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