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

牀上?

赫連炘一聽這二字, 剛纔的不滿煙消雲散,他眯着眼,湊近赫連昑, 說:“四弟, 莫不是你和榮寧已經嘿嘿嘿……四弟啊, 不是三哥說你, 既然如此, 要早些給人家一個名分,榮寧跟了你六年,定不能委屈了她。”

榮寧挑了挑眉, 壓制着心中怒火,回道:“三殿下, 您不說話, 沒人把你當啞巴。”

“呦呦呦, 榮寧,你莫不是害羞了?”赫連炘大笑着, 打趣道,“沒想到你榮寧還有害羞的一天。”

榮寧瞪着赫連炘,還想反駁,卻被赫連昑阻止。他剛想開口,卻被榮清搶先道:“寧兒, 此事爲真?”

薛容月擡頭, 盯着榮清, 只見他雙手抱臂, 一臉嚴肅, 那目光像是能把人生吞活剝,她忍住打了個寒顫。榮清對榮寧的事情如此在意, 看來二人定是有些關係的。

赫連逸笑了笑,飲了一口酒,說:“榮清你還當真了?從三弟口中出來的話,幾時爲真過?他就是覺得自己有佳人相伴,趁機嘲諷本王和四弟是孤家寡人了。”

“呃……”榮清愣了片刻,撇撇嘴不言語。

“就是就是,三哥一向如此,我們早已習慣。”赫連昑點着頭表示同意。

榮寧輕輕嘆氣,道:“三殿下啊,俗話說秀恩愛,下句我就不說了,您還是收斂些,免得我家殿下再羨慕嫉妒恨,最後自刎。畢竟以他這副樣子,是沒有哪家的小姐會看上他的,不,應該是京城所有女子。”

她說着,拍了拍赫連昑的肩膀。

薛容月聞言,笑了笑,看向赫連昑,只見他按着太陽穴,滿臉黑線,無奈地笑着。突然,他瞥了薛容月一眼,使得薛容月打了個激靈。她撫着胸口,嚥了咽口水,剛纔那種感覺,真的很不舒服……

“呵,本殿下還看不上她們呢!”赫連昑冷哼一聲,眯了眯眼打量着薛容月,問,“對了,小嫂子,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像某京城名門家的小姐?”

呃……

薛容月聞言,身上的汗毛豎起來,她怯怯地擡頭,深吸一口氣,微微一笑道:“回四殿下,並沒有。”天吶,他果真是記得我的容貌,若是他說出來,定會讓其他人想起南羽那天的話,怕是會傳到父親的口中,這可如何是好?

“哦,是嗎?看來是我眼花了。”赫連昑淡淡地說。這女子,長得可真像薛芃的妹妹,聽說他妹妹爲了養病住進了蒲連寺,不如哪天去拜訪一下,我記得蒲連寺在……

“行了,我是真有事情要宣佈。”赫連炘撇撇嘴,解釋道。

衆人聞言,愣了片刻,哈哈大笑。赫連炘見狀,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喊道:“我決定科舉考試結束之後和仙華成親!”

此話一出,笑聲戛然而止,衆人互相看了看,揉了揉耳朵,異口同聲問:“你……說什麼?”

赫連炘清了清嗓子,深情的看着麗仙華,說:“科舉考試之後,我要像父皇請旨,迎娶仙華。”

衆人聞言,手中的酒杯險些落地。麗仙華眨眨眼,深吸一口氣,問:“阿炘,你要……娶我?”

赫連炘微笑着點點頭,撫着她的臉頰,說:“你我在一起也有三年了,我總要給你一個名分。”

麗仙華激動着不知說什麼好,突然靈光一閃,擔憂道:“可是,你父皇他……是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的,更何況南魏有規定,皇親國戚世家子弟只能門當戶對,而我只是個樂姬,是萬萬不允許的。”

赫連逸放下酒杯,淡淡地說:“三弟,你要三思,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惹怒了父皇,弄不好還會丟了你皇子的身份。”

“是啊,三哥,”赫連昑雙手合十握在一起,勸道,“即使你不想做北夏駙馬,也不可急於一時娶麗姑娘啊,此事要慢慢來,急不得急不得。”

麗仙華聽了此番話,掩着面低下頭說:“你我二人,怕是有緣無……等等,什麼北夏公主?你是不想娶北夏公主才說要娶我的?”

她說着,臉色驟變,只見她擼起袖子,惡狠狠地瞪着赫連炘,火冒三丈。

衆人見狀,倒吸一口氣。薛容月眨眨眼,這麗姑娘平日裡看起來一副溫婉賢淑的樣子,沒想到一發怒就像吃人的老虎,讓我們這些旁人都嚇得渾身冒冷汗。赫連炘啊赫連炘,這也算是你平日裡油嘴滑舌的報應吧!

赫連炘被這突如其來的架勢嚇得險些摔倒,他頓了頓,連連拜手,說:“不不不,仙華,我不是不想娶北夏公主……不對,我是不想娶北夏公主……也不對,我是想娶你,對,我只想娶你,娶你!”

他說着,繃緊神經,這個四弟提什麼北夏公主啊,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嗎?真是的,我爲什麼有個蠢弟弟?

麗仙華挑了挑眉,問:“那北夏公主是怎麼一回事?”

赫連炘嘆了口氣,解釋道:“這事是母妃突然提出來的,我也是嚇了一跳。她非得讓我做北夏駙馬,那我怎麼肯?我心裡只有你啊!”

麗仙華聽了此話,思索了片刻。她放下衣袖,眯着眼問:“此話當真?”

赫連炘猛地點了點頭,說:“這三年你見我有過別的女人?”

“那我怎麼知道?”麗仙華聳聳肩,說,“說不定你藏了幾百個美人,個個比我年輕貌美,婀娜多姿,夜夜笙歌,說起來,難怪我最近覺得你體力大不如從前了。”

“呃……怎麼會?我只是最近被母妃強迫學習北夏文字,夜夜不得安眠,這只是暫時的,暫時的,我保證!”赫連炘伸出三根手指解釋道。

赫連逸聞言,耳根有些泛紅,他清咳兩聲,道:“此話等你二人回房說,本王和四弟都在呢,注意些。

薛容月一臉詫異,回想着赫連炘的話,眨眨眼,咦,有哪裡不對嗎?沒聽出什麼啊……

“嗯?三哥又說了什麼不着邊際的話?”赫連昑一臉懵,道,“三哥讀書辛苦,是要好好休息。”

此話一出,赫連逸,榮清榮寧三人滿臉黑線,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傢伙,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呢?

“其實……”薛容月擺弄着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容兒也沒聽出個所以然。”

話落,衆人耷拉着眼,又嘆了口氣。

赫連逸清咳兩聲,道:“容兒,你不必懂,聽本王的話,拿起筷子夾菜吃便好。”這三弟的嘴,該是找人給他縫上了。若是如此下去,怕是會毀了他這一生。

薛容月眨眨眼,哦了一聲,不滿地低下頭夾菜。這個赫連逸,有什麼還不能告訴我,還是不是盟友了?赫連炘的話到底有何含義?

赫連炘噗嗤一笑,道:“喲,二哥,不是我說你,你和小嫂子白日裡也是不停歇,小嫂子竟是不懂,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啊!”

“你……”赫連逸白了赫連炘一眼。

這話頓時使薛容月明白,她咬了咬牙,羞紅了臉,小聲道:“三殿下真是管不住自己這張嘴,小心惹禍上身。”

“惹禍上身?”赫連炘大笑,道,“只怕是惹人上身吧,哈哈!”

“砰!”

赫連逸拿起摺扇狠狠敲了赫連炘的腦袋,一臉不悅地說:“三弟,我看你是皮癢癢了。”

赫連炘捂着腦袋,噘嘴道:“是是是,二皇兄,我錯了。”

赫連逸搖搖頭,把他拉到自己身旁,附耳細語了幾句。片刻,只見赫連炘大驚,一臉詫異地看了看薛容月。

薛容月扒了幾口飯,偷偷瞄了眼二人,不滿地撇撇嘴。真是的,你們赫連家都是些什麼人啊,本來今天本小姐就能遠走高飛,卻被困在了這地方,還要聽你胡言亂語,顧及赫連昑在此還不能反駁,真是氣煞我也!

想到這裡,她狠狠地踢了踢桌子腿。

桌子搖晃了一下,赫連昑一怔,瞥了薛容月一眼,沒有言語。

酒過半餉,滴酒未沾的薛容月打着哈欠,看着醉意醺醺的一行人,嘆了口氣。她突然靈光一閃,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薛容月輕輕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的赫連逸,小聲喚道:“王爺,王爺,你還好嗎?”

赫連逸卻一動不動,薛容月挺直身板,四處張望,榮清和榮寧也不見了蹤影。她深吸一口氣,躡手躡腳地朝門口走去。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打開,薛容月嚇得後退幾步,只見榮清榮寧一前一後進來,有說有笑。她一怔,榮清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還與這個換作榮寧的女子一起,此二人果真有些關係。

榮清見薛容月站在自己面前,又朝桌子瞥了一眼,道:“孺人這是喚屬下扶王爺回府嗎?”

薛容月遲疑片刻,點着頭說:“對對對,我看你不見,便想出去尋你,剛巧你回來了。你看,王爺醉得不省人事,怕是要勞煩你揹他回府了。”